李道恶毒的看着我。
我知道,因为项涵婷。
他以为项涵婷被我带走,被我压在身下,他胸中怒火无处发泄。
人就是这么可悲。
就算今天叫来保安头子把我整残,他同样得不到她的心。
我叹了口气道:“李道,我昨天跟你说过,我们无怨无仇,还放过你一次。论可悲,论心境你都输我,你又怎么可能赢我。”
李道终于露出真面目,鄙夷地说:“少跟我扯这些没用的。有种就赌,不剁手指了,剁手。”
“剁你妈的剁!如果不是老画饶你,你他妈的早残了,还敢过来装蛋。”夏希程喊了起来。
保安头子身后冲出一个保安,突然从背后抽出一把自制的火枪,顶住夏希程的脑袋,威胁道:“再敢多一句嘴,我让你脑袋开花!”
夏希程居然笑了,“跟我玩儿这个,我玩儿这东西的时候,你还趴着拉屎呢,有种你就开枪!”说完,他脑袋又往前伸了伸,脑袋撞到了枪口,“来,你一扣手指头,我的小命儿你的了!”
保安不敢开枪。
如果是李道拿枪顶着我的脑袋,他绝对敢扣手指。
肯定会说,杀父之仇,夺妻之恨。
保安队长识趣的按住枪身,“我们都是求财的,不是玩儿命的,再说,钱还没动手呢。姓画的,如果你跟我们走,我说放了他们两个。如果你不走,你们三个都得给我躺下,我抬着你走。”
我权衡了一下利弊。
他们足足带来二十多人,虽然我和夏希程的战斗力不低,麻若晨也还可以。但以一打十,不可能!
真动起手来。
保安不敢端枪,李道敢!
他已经成魔。
不把他压到五指山下清醒清醒,他还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夏希程吼了一句:“谁敢动,我弄死谁,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我看谁不怕死。”
硬拼不明智,我劝道:“希程,别冲动。今天他们请我,无非是想和我赌两把。”
李道冷冷地看着我,冲着旁边的一招手,有人把枪递给了他,他对准了我。我怕,怕得要命,成魔的人什么事都干的出来。
但,人在江湖,要冷静,要沉着,要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心态。
我是当地人,更了解当地人。
如果气势上被压倒,就是跟着凑数的人都会上来踹你几脚,俗称打黑拳。
李道手指扣在扳机上,“画意,我突然改变主意了。和你赌手没意思,我和你赌命。”
麻若晨忍不住地说:“你是疯子!”
李道脸色陡变,我意识到事情不妙,但还是来不及了,他突然调转枪口,对着麻若晨的腿上就开了一枪。
麻若晨却一声没吭,捂着腿跪了下来。
夏希程大叫一声,“李道,你王八……”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身后的人死死的按住,他挣扎着,“李道,你别狂,你最好弄死我,伤害我朋友,我让你不得好死!”
李道脸抽动着,“我最恨别人骂我疯子,你再敢说一遍,我把你脑袋开个洞!”
夏希程被愤怒冲昏头脑,刚开口,我抢先说:“李道。凡事不要冲动,我和你之间的事与他们无关。你们说吧,去哪赌,我跟你们走。她受了伤,送她去医院。”
我一直很平静,要让人觉得我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
保安头目满脸疑惑地看着我,我一口一口的抽烟,一定要控制住局面,不然李疯子可能把我们都端了。
李道这才收起枪,扔进车里,“地方你选。”
我本想说去风城酒店,但保安头子绝对不是会同意,李道更不会同意,他们今天敢来,就没想让我走,我想,结果无论是输还是赢,保安头子想要我的钱,李道想到我的命。
“既然我选地方,就他那个场子吧。”
保安头子一愣,显然想不到我会去他那里,我到了他的地盘,就成了一只待宰的羔羊,“小子,你有种!”
“去哪都一样。说说你的条件吧。”
“上次你出千赢走了两万,虽说抓住了你出千的证据,但我光明磊落,是我让人陷害你的。不算数。今天你若赢了李道,从此以后你若来我场子,只要不出千,我随时欢迎。你若输了,拿三十万,从此别进我的场子。”
我点点头,“可以。”
保安头子的话倒是让我刮目相看,敢承认自己曾经栽赃嫁祸,冲这一点儿,他的人品就比李道强。
我又看看李道,“走吧。”
“走!”
我对保安头子说:“这样,我出一万,把他们两个放了,送他们去医院,一万块钱就当加油了。”
“行,够豪气。”
有人带着麻若晨和夏希程上了车,因为我在他们的手里,两人没敢乱来。麻若晨的伤口还在流血,我一时半会儿也死不了。
我坐在面包车后面,两个暗场保安坐在我两边,后面有人用刀顶着我的背,想跑不可能。
一路上,我一直在想怎么才能自救。
终于,我把目光放到保安头子的身上,虽是敌人,但敌人也可以利用。
他和李道之间也是相互利用,李道靠保安抓我,保安靠李道赢钱。他们之间并不平衡,论江湖道义,李道比不上他们。
很快,汽车停在暗场楼下。
我大大方方下了车,还不忘理理衣服,望望楼顶。
保安头子见我淡然的拿了一万块钱,说话都客气了,“二位,请!”显然,也包括我。
我习惯性的抽出支烟,摸摸口袋,没火。
保安头子却掏出火机,给我点烟,李道瞪了他一眼。
我替李道惋惜,在赌场混迹多年,估计精力除了抓千,全都放在项涵婷的身上了,江湖行事,他什么都没学会。
钱字当道。
有钱在哪都是爷,哪怕被人用刀抵着脖子,也是爷。
总有一天,我要让他们都尊敬的叫我一声画爷。
保安头子打了电话,很快,门开了。
进去之后,灯光明亮,比晚上亮了很多。
保安头子问:“二位,玩儿什么?”
李道说:“随他。”
想压我,不可能,我说:“你是牛顶天的徒弟,牛师傅最擅长的就是牛牌,顶牛吧。”
顶牛,又称顶牛子,有的地方也称推牌九。牌九和推牌九是两种不同的玩儿法。这个玩法儿要四个人玩儿。
保安头子冲着身后的人招招手,“你过来,一起玩儿。”那人坐了下来,“我可提前说好,你们两个都是老千,如果出千被人抓到证据,去手。这是规矩。”
我点点头,冲着新坐下的那个人说:“把手伸出来。”
他很纳闷,看着我,又看看保安头子。
保安头子点头。
他把手伸了出来,我看了一下,手上有些茧,一看就经常摸牌,我说:“换一个人。”
保安头子又转过头,换了一个人。
我看了看手说:“就他吧。你来洗牌!”
他却说:“我不会。”
“会就不用你来洗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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