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万众瞩目
【揽月宗，经历了数百年的消沉后，终于是迎来了两位最耀眼的天才少年啊……】
揽月宗，月芒山。
“咱们这次是刚刚好四十个人，而这次新弟子呢，也正好是收十个。所以，接下来我念一下名单，每四个人分为一组，分别决出每组的第一名。大家，都听明白了吧？”
李展风抖了一下手里的羊皮纸，摩擦着空气发出了一阵哗啦声。他双手拉着卷轴两侧的轴杆，开始念起了纸面上一个又一个的试炼者名字。
所有人都在认真听点名，除了那个蓑衣青年。他一直在往白化羽和夜微凉这边看，从一开始就没移动过视线。
点名还在继续。
“第五组，范鼎，欧阳梁，张飒，央洛。”
“到！”“到！”“到！”
李展风的大额头从卷轴后面伸了出来。
“怎么只有三个人？你们三个，谁是谁啊？”
“报告长老，晚辈范鼎。”
“晚辈欧阳梁。”
“晚辈张飒，见过李长老。”
李展风回头再看了一眼名单，自言自语核对了一下三人的姓名后，便大声喊了一句：“那央洛呢？央洛在吗！”
无人应答。
“怪了，怎么今年试炼也有人不见了呢……”李展风嘟囔了一句，动手把央洛的名字圈了一下。
“好了！肃静！点名继续！第六组……”
看到点名重新开始之后，角落的蓑衣青年便悄无声息地向后退了几步，偷偷离开了热闹的人群。然而，不管是台上的人还是台下的人，都专注于读名单和听名单之中，完全没有注意到蓑衣青年的离开。
不一会儿，李展风就把四十个试炼者的名字念了大半，而台下的散乱人群也变得规整了起来。正如李展风所说的，四人一组，总共十组，台下的人也就这样站出了十列。
白化羽和夜微凉看着前方排好队了的九列试炼者，便也移步至他们的侧面，肩并肩地站好。
“第十组——方方，叶微凉，白化羽，吕溢。”李展风念完了名字，将羊皮纸收了起来，往台下扫了一眼。
“诶？怎么这儿又少了俩啊？”
众人跟着李展风的目光看去，只见站在最边上的第十组除了那对白衣道侣之外，再也没有别人了。
白化羽和夜微凉对视一眼后，默契地朝着李展风耸了耸肩，一副“你问我我问谁去”的同步表情。
李展风也没办法，只得把方向转了回来，朝着全体试炼者宣布道：
“那，分组就是这样，接下来你们每组进行一对一的擂台赛，赢到最后的擂主胜出。没什么问题的话，就开始吧。”
“等一下长老，晚辈有个疑问。”
在众人的目光之下，白化羽举着手往前走了一步，问道：“如今有两人无故缺席，这第十组也只剩了我和她两个人。按照规则的意思，我们俩之间是只能有一个人可以成为揽月宗的新弟子吗？”
李展风微微蹙眉，他已经听出了白化羽的弦外之音。
白化羽自信地笑了笑，继续道：“既然新弟子的位置是能者居之，那么这分组比试的方法，是不是就有失公平了？我相信，贵宗也是不愿意错失人才的吧？”
此言一出，一片哗然。
这次参加揽月宗新弟子招收的大多是练气筑基期的小修士，融合期的几乎没有。他们未曾拜入过别的宗门，现有的修为也大都是跟着家门长辈修炼出来的，自然没少听过“尊师重道”这样的教导。如今，他们听着白化羽在李展风面前大放厥词，心里暗道一句“这小子怎么这么没教养”的同时，也露出了幸灾乐祸的表情。
昨天，他们在揽月宗山脚下，可是亲眼见证了这白胡子长老大发雷霆的模样呢。
不过出乎众人的意料，李展风并没有暴跳如雷，而是很快就舒展了眉头，用一种不易被人揣度的语气说道：
“小子，恃才放旷，可不是什么优点啊。”
“回李长老的话，我这可不是什么恃才放旷，而是提个建议罢了。”白化羽眸色摄人，“如果长老认为我顶撞了您，那么我自会向您道歉。不过还请长老细想，这规则真的合理吗？”
“小化羽……”
夜微凉站在白化羽的侧后方，轻轻拉了拉他的袖子。白化羽察觉后，当即把夜微凉拽着自己袖子的小手放了下来，紧紧地握住了。
站在高处的李展风自然是把白化羽这个动作看在眼里，不由得旷然大笑，道：“你是为了你身边的这个女孩吧？”
“多谢长老理解。”白化羽微微躬了躬身，彬彬有礼地说道。
理解……
白化羽此言一出，搞得李展风想驳回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李展风大笑，挥了一下他那宽阔的袖子，道：“有意思，你这娃娃，有点意思！本想等你们打完了才宣布第二阶段的规则，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就把后面的规则直接说出来好了。”
李展风清了清嗓子，宣布道：“这所谓第二阶段的规则，就是等每组的第一决出之后，落选的人都可以去挑战非本组的第一，若是能赢，则取而代之。这样的补充规则，够公平了吧？”
面对李展风的诘问，白化羽没有回话，而是朝长老递了个礼貌的微笑，垂下头来，拉着夜微凉的手往后退了一步。
“好！那大家还有什么异议吗？”
众人沉默。
“那，就先从第一组开始吧！”
李展风说完，纵身一跃便从比武台上跳走，站在了更高的揽月大殿的屋檐上，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拈着自己的大白胡子，颇具威严。
一开始人群还很安静，过了一会儿，便有第一组的两个人上了高台，赢得台下一片掌声。
不过第十组的两个人可没空欣赏台上的比试。
夜微凉拉着白化羽往边上撤了两步，低声问道：
“方方呢？”
“你也发现了？”
夜微凉的神色有些凝重，说道：“方方无故失踪，恐怕是出了什么事。就算她此行的目的和我们一样是来查九转纺星线的，也不该连试炼都不参加。凭她的天赋和她手里的七星定盘珠，你我都不能说有十成的把握能胜她，通过试炼对她而言，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但她如今没来，恐怕是……”
“嗯，”白化羽点点头，“不管是调查九转纺星线还是找故友叙旧，通过试炼都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好事儿，成了入门弟子之后，后面才会更好办事。而她这次失踪，恐怕就是昨晚自己一个人，去偷偷做了些什么。”
“而且，刚刚李长老小声地嘀咕了一句，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听到。他说，今年‘也’有人不见了，意思就是去年也发生了试炼弟子失踪的案例。”
“凌星夏！”白化羽低呼道。
“嗯。看来这次的揽月宗，我们还真是来对了。”夜微凉嘴角微扬，掷地有声。
此时此刻，白化羽看着夜微凉的眼睛，莫名感到有些怀念。这自信的眼神和笑容，让他恍然想起了三个月前的落霞峰下，那个杀伐果断，自信满满的晚枫海大小姐。
夜微凉已经许久未露出过这样的神色了，取而代之的是温婉和可爱，和最开始的她简直是判若两人。
白化羽眨了眨眼。他从来都不是那种喜欢把话藏在心里的人，便索性坦言问道：“凉儿，我一直怀疑，你这具小身体里是不是住着两个不同的女孩儿啊？”
“你怎么知道本小姐是天生双魂的？”夜微凉俏皮地眨了个单眼，小声喊道：“不过居然被你看穿了，那也就不能留你了！”
白裙女孩说着，举起了一只凝聚着灵气的手掌。
“哎，我开玩笑呢。”白化羽连忙拦下了夜微凉那刚举起来的小手，“我的意思是，你一会儿冷酷无情，一会儿魄力十足，但有时候你又可爱得像个孩子，还特别容易脸红。所以我就想啊，是不是有两个魂魄在你的身体里呢……”
“当然没有了！如若真的是这样，岂不是会有两个九州第一美女了。”
白化羽闻言挑眉。
“凉儿，怎么你也学坏了……”
“嘁，本小姐那是跟你学的好吧。”夜微凉娇嗔了一句，接着说道：“其实，本小姐的性格一直都是这个样子，该严肃的时候严肃，该轻松的时候呢就轻松，该……”
“该撒娇卖萌的时候就撒娇卖萌？”
“滚。”夜微凉虽然嘴上骂着，可还是不经意间侧过了头，小脸有点发烫。
正当这对小道侣在台下窃窃私语的时候，台上的第一场已经打完。众人的掌声和喝彩声将他俩拽回了现实，但白化羽也只是随便往台上瞟了一眼，就又重新把目光转回了夜微凉的身上。
“你看我干嘛？台上的比试不比我好看？”
“就算是两个虚灵大能对打也没有你好看啊。”白化羽温声说道，“再说了，融合期的周景都打不过我，这俩筑基的连塞牙缝都不够，我看来干嘛？”
夜微凉白眼一翻，顿时无话可说。
人家周景根本没认真跟你打好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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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已是夜晚。
李展风设置的这个擂台赛，实在是太过于拖沓了。虽说每组只有四个人，但总有那么一批人，输了一次不服输还要继续打，就搞得这场试炼从一大早比到现在，才轮到白化羽和夜微凉的第十组。
可是不管是方方，还是那个不知是何来头的吕溢，直至现在都没有出现。等对战的气氛影响到他俩的时候，这对冒牌道侣却一点都不紧张，反而是蹲在一旁研究着地面上的一张图纸，丝毫没意识到已经轮到他们上场了。
“月芒山我们昨晚已经上下找了个遍了，并没有发现什么东西。而虽然月璇山现在已成荒山，但据九州舆图的记载，月璇山上有一座奇怪的山洞，就连你那位师叔都没有把那山洞的全貌给勾勒出来。所以，也不排除那里有几分玄机的可能。”白化羽手指点在九州舆图上，一五一十地分析道。
“虽然本小姐还是觉得月华山禁地更有可能一些，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夜微凉虽说持不同意见，但也点了点头，说道：“不如这样，我们先去一趟月璇山，顺便和周景会个面，再和他一起弄清楚那边到底有什么，如何？”
“嗯。”
“喂！你们俩在看什么呢？”
不知李展风是在高处站得腿酸，还是确实想下来看看他们俩到底是在研究什么东西，竟从数丈高的屋檐上飞身而下，在空中凌空虚踩了几步，发出了一串衣袍猎猎之声。
“扑——”李展风稳稳地站在了白化羽和夜微凉前方的地面上，震起了一小圈气浪。
“什么东西呀，看得这么入迷？”
夜微凉动作极快，眨眼之间就将九州舆图收了起来，藏进了自己的袖子里。她笑嘻嘻地抬起头来，娇俏地说道：“嘿嘿，没什么没什么。不过李长老，您下次可以不要整这么大架势嘛，我胆子小，您吓着我了。”
李展风揪了揪鼻子，侧过头去咳了一声。
“好吧好吧，老夫不问了。”他摆了摆手，说道：“不过现在已经轮到你们第十组了，你们两个人之间，必须得先决出一个胜者。”
“胜者……？”白化羽和夜微凉对视一眼，眼神里流露出的感情竟是出奇的一致。
“不过不用着急，你们还能再歇半晌。”
李展风说完，挥了一下自己的宽大袖子，振臂一呼：“第十组开打了——”
这道声音震耳欲聋，丝毫不亚于夜微凉清晨的那声惊呼。不过这道声音更为洪亮，几乎是传遍了月芒山的每一个角落。话音刚落，便有好几道身形瞬间出现在了比武台上，这些人穿着清一色的宽大道袍，而且还都是慈祥的老爷爷模样。
“展风啊，你这什么效率嘛，第十组居然拖到现在才开始。”
“就是嘛，不知道我们其实是最想看第十组的比试吗？”
“怎么说怎么说？那个灵盘一丈五的小天才呢，在哪儿啊？”
然而，来的哪只是几个长老。没过多久，就有无数道法器的毫光朝着月芒山顶而来，细察，竟全是揽月宗的在宗弟子。很显然，他们也是来一睹白化羽这位“九州第一天才”的风采的。
随着众位弟子的到场，一个竹青色的身影也出现在了月朗星稀的夜空中，只不过他脚下空无一物并无法器，乃是直接用的御空之术。周围的揽月宗弟子见到他，恭恭敬敬地向他行了一礼后，便避到了他十丈开外。
李展风扫了一眼周围，又抬头看了看满天的人，转过头来朝白化羽和夜微凉二人说道：“呐，观众都来齐了，你俩什么时候开始啊？”
“我……我们没说要开始啊……”
李展风皱眉。
“我们俩可是道侣啊，难道贵宗这么多人专程赶来，都是来看道侣拔剑相向这种无趣戏码的吗？”白化羽拉着夜微凉的手站了起来，镇定地反问道。
全场安静。御风行神色微变。
白化羽轻笑了一声，道：“如若真的是那样，那我恐怕是要让你们失望了。在我这里，我家凉儿就是打不得骂不得的女孩儿，绝不允许外人碰她一根手指头，更别说是我自己了。”
众人议论纷纷，夜微凉脸红。
“不过呢，我自然不好坏了诸位长老的兴致，也不好破了揽月宗历年以来的规矩。既然这第十组只剩下了我们道侣二人，那么，就算她是本组胜者，我作为败者，按照下一关的规矩去挑战其他组的第一，如何？”
夜微凉刚刚还沉浸于被宠爱的喜悦中，却在听到白化羽这句话的时候，表情突然松动了一瞬。
她摇了摇白化羽的手臂。
果不其然，白化羽立马将目光转了过来，问道：“怎么了？”
“你要说这话，本小姐可有点不高兴哦。”
“嗯？”
“总不能让你一直这么让着我。”
夜微凉语气平平地说着，将白化羽的手松了开来，然后当着在场所有人的面，向前走了一小步。
步子很小，发出的声音也很小，却在这鸦雀无声的环境中，迈出了纵横捭阖的豪气。
“这第十组的第一，还是让给他吧，挑战的事情，我来。若是我今天不出来露两手，你们还真的以为我是那种只会求保护的小姑娘呢。”
夜微凉说着，悄无声息地运起了自己体内的灵力。只见她周遭的气流被她引导着流动了起来，起了一阵小风，吹起了她的长发和裙摆。
夜微凉一伸手，那根漂亮的竹青色毛笔便出现在了她的掌上，被她精准地握了在手中。在众人的注视下，她虚握着笔杆，步履轻松地走上了比武台，然后看着还站在台下的李展风，说道：
“李长老，我记得，昨天，您曾说我天赋不行，是吗？”
李展风被她这么一噎，顿时脸都绿了。
“其实说的也没错，我的天赋和我那位九州第一天才的道侣比起来，确实是不行。”夜微凉“和善”地笑了笑，嘴里说的话像是谦虚，却似乎又有点别的味道。
“不过，你现在再看看呢？”
夜微凉说完，脚下再一次亮起了一个金色光点，金色的波纹向外扩散，转眼就到了六尺的直径。可是，这道玺灵盘的展开却完全没有停下，反而是以更快的速度向外延展，最终停在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大小。
不论是台下的李展风与一众试炼者，还是台上的诸位长老和御器飞在空中的揽月宗弟子们，全都本能地睁大了眼睛。
谁也没有想到，这个及笄之年，身材娇小长相可人的小女孩，居然脚踩着一个与她身形完全不匹配的金色圆盘，就这样站在了他们的面前。
她没有过多的动作，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左手自然垂下，右手举着那根毛笔，却产生了一种无形压迫感，让人不由自主地认为，在她的体内蕴藏着强大的能量与不可侵犯的威严，不敢靠近半分。
就算她的修为，在揽月宗诸位老怪级长老面前简直是微末至极，但这些老头子却不约而同地后退了半步，出于某种不明原因。
李展风深呼吸了一口气，紧盯着夜微凉脚下的那轮完满的金色圆盘，才明白她那日所展示的六尺道玺灵盘，并不是她的真实实力！
不是六尺，而是半径六尺，直径一丈二！
直径一丈二的天盘！
李展风哽咽了许久，终于还是把郁结于心中的那口气叹了出去，似在感慨，又似在伤怀。
“揽月宗，经历了数百年的消沉后，终于是迎来了两位最耀眼的天才少年啊……”
这句话听在其他人耳里，恐怕大致都是一门长老终于得遇奇才的喟叹。但这话听进白化羽耳中，却令他不由地涌起了几分心酸。
他和她来揽月宗……
并不是真心想要加入，而是另有所图啊。
白化羽抿了抿嘴，将目光转向了台上的那个素衣白裳的女孩儿。只见，夜微凉正气场全开地站在台上，手握竹笔脚踩灵盘，双眼不再是柔若春水，而是冷厉如箭。
夜微凉，从来都不是那种只会求保护的女孩啊。
白化羽轻轻地抬了抬嘴角，左手握紧了腰间的长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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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璇山山顶。
周景盘腿坐在一个小土堆上，双手结着修炼的手诀，正在闭目潜心修炼。北斗剑横放着他的身边，浅蓝色的剑鞘正反射着夜晚的星辉，愈显灵光。
“咔哒——”一根枯枝被人踩断的声音。
“谁？！”
周景立刻结束静心修炼，提起宝剑，并在同一瞬间散出了自己的神识，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一扫而过。
除了一座空空荡荡的破败院落之外，什么都没有。
但即便如此，他还是警觉地站起了身，右手紧紧地握在剑柄上，随时准备着利刃出鞘。他朝着那边走了几步，看了地上的那根断裂的枯枝一眼，屏息凝神，将神识搜索的强度提升了一个档次。
但仍毫无察觉。
周景皱着眉头，按剑戒备了许久，都没有察觉到任何的响动和气息。在确认了周围没有什么异常之后，他才略微放松了一点警惕，短促地出了一口气。
殊不知，就在他所直视的前方，正站着一个身着蓑衣头戴斗笠的人。只不过以周景的修为和道行，不光是看不见那人的身形，就连半点的气息波动也感觉不到。
斗笠下的那绺白发，还在随着月璇山顶刮过的风而微微飘动。
蓑衣青年站在月璇山的最高处，借着山体的高度差俯视着远处那个灯火通明的月芒山顶。纵使两山的山顶之间有着数里之隔，蓑衣青年却能看清月芒山上的一草一木，比武台上的一招一式。
夜微凉道玺灵盘所散发的金光，在蓑衣青年的眼眸之中倒映了许久。即便比武台周围有着成百上千名揽月宗的弟子，蓑衣青年的眼中，也依然只有那一道白色的身影。
恒久的凝视过后。
“吧嗒。”
一滴水珠，猝然砸在了蓑衣青年脚下的青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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