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坑蒙拐骗
【二少爷,您大可放心,本姑娘接手了月华山阵派之后,办起事来自然会比那个秃顶老头有效率得多。我可以向您保证,破解这个禁制,最多最多,三个月。】
凌月秋后来还是带走了方方,说要带她去落霞城逛逛,顺便教她点给衣服注灵的技巧。但那日在月华山山顶河道中的会谈,却是一场不愉快的会谈。
不愉快,指对某夜大小姐。
而自从和凌月秋告别,从那个让她充满阴暗回忆的山顶上下来之后,夜微凉就躺在床上没下来过。不管白化羽怎么好言相劝,怎么变着花样献殷勤,夜微凉都摆着一张冷漠脸,说什么伤筋动骨一百天,绝对不下床。
“凉儿,御箫阙那边,我们该怎么应对啊?”
“我要养伤。”
“哎凉儿凉儿,我把院子里里外外都扫了一遍,可干净了,你要不要去看看啊?”
“不看,我要养伤。”
“师父师父,我最近剑法……”
“我要养伤,边儿去。”
屡屡受挫的白化羽灰头土脸地把脑袋耷拉了下来,坐在了床边的地铺上。他靠着墙,满脸幽怨地看了仰卧在床上的夜微凉一眼,长长地叹了口气。修士的身子骨怎么可能那么脆弱,上午受的伤估计下午就能好了,怎么可能会像夜微凉所说的那样伤筋动骨一百天,还真把自己当凡人了啊?
不过白化羽心里也清楚,他家凉儿脚伤是假,生闷气是真。不过她现在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不管他说什么都是一句“我要养伤”直接拍死,这可怎么哄啊。
白化羽靠在墙角一筹莫展,实在是想不出该用什么办法来哄她开心了。
直到他听到了一个声音。
一个,能让夜微凉大呼“哎呀完蛋”的声音。
“咕——”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坐在地上的白化羽听到这声响动,像个弹簧一样弹了起来,看向了平躺在床上的女孩儿。果不其然,虽然夜微凉还保持着那个姿势,但她脸上的表情,已经变得极度精彩。
“我……”
“是不是饿了啊?要不要我给你买点吃的?”
夜微凉被迫把没来得及说出去的后半句话给咽进了肚子里,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
可恶啊!
若是让她先开口,帮她带饭这件事情的性质就变成了她使唤他做事,她还是有理由继续甩脸色给他看,再好好地使唤他几天。但如果让他先抢到了话,这件事情的性质就变成了他主动请缨,反倒彰显了他无微不至的体贴和关心……
好亏啊啊啊啊!明明就只慢了一点点!
难道真的要主动开口原谅他吗,可是这也太丢人了吧!明明是白化羽这小子蓄谋已久没安好心害得她踢伤了脚,如果还要让她先开口妥协,不就相当于让她自己承认,她刚刚的一切举动都是无理取闹吗?
哼,绝对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于是,夜微凉决定吃一堑长一智,先声夺人。
“你……”
“我知道我知道,凉儿最爱吃的菜呢,是清泉客栈的清蒸鱼和拍黄瓜;甜品呢,是留仙斋的糖葫芦和雪花糕;最爱喝的呢,则是琼浆阁的椰子汁和金银花露。从这里回落霞城呢大概需要半个时辰的时间,所以就只好委屈凉儿在我不在的这一个多时辰里稍微忍一下饿,实在不行就睡个午觉。我会尽量飞快点的,不要太想我哦。”
白化羽一鼓作气说完了这一大堆之后就转身跑了出去,只留下躺在床上一脸懵的夜微凉。然而就当他刚刚关上房门,还没来得及把房间的阵法张罗起来的时候,屋内就传来了一声震耳欲聋的叫喊声:
“滚蛋!谁要想你啊!”
白化羽笑笑,朝着里面喊了一句:“好的!”
不出他所料,屋子里的那个小人儿瞬间安静了。
“呼——”白衣剑客御剑而去,只在院子里留下了一个小小的气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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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莫半个多时辰过去,夜微凉终于从床上坐了起来。她双眼迷离地看了一眼门口,然后把头转过来,双掌自后颈顺着脑袋推到前额,把后背的所有头发都捋到了面前,再接上一阵猛晃,直到把自己的柔顺长发晃成一团乱麻,她才停了下来,痴痴地看着前面的墙壁。
“哈欠——”
不行,还是好饿。
自从她执掌阵派,成功混入月华山管理高层之后她才发现,原来这月华山上的阵修和炼丹师统统都是不吃饭的。她在阵派所辖范围内前前后后逛了几圈,都没有发现类似厨房的地方。炼器师那边她倒没有去了解,但估计也是一样不食人间烟火,喝点露水喝点西北风再捏个清心咒就完事了的那种。
夜微凉一直认为,这样的修仙方式是没有灵魂的。
修为高了又怎么样,像那样子绝食修仙,得错过多少人间美味啊!不过还好,这世上还是有很多跟她理念相同的人的,要不然落霞城里那么多饭馆,岂不是都要倒闭了。
不过话说回来,她好像真的没怎么认真修炼了。自从来了揽月宗,她就整天忙活着九转纺星线的事情,根本没空潜心修炼。除了上次在月璇山的奇遇之外,她的修为就没涨过了。
呵,还涨修为呢,不给白化羽气得倒退修为就不错了。
夜微凉揉了揉眼睛,动作无比流畅地盘腿坐起,一点儿脚受伤的迹象都没看出来。她很熟练地把双手放在膝盖上,捏出了引灵的法诀。虽说现在的时间是午后,既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只有周围的普通灵气,也能勉强凑合着用。
在夜微凉的催动下,一丈五尺的道玺灵盘缓慢地旋转而出,逐渐铺满了整张小床。金色的虚影圆盘上,错落有致地摆放着数十枚或简单或复杂的印符,每枚印符都对应着一样法器,都是些名贵的法宝。身为晚枫海的大小姐,出门在外,自然是得把该备的东西备齐了。
自修炼开始至今,夜微凉都一直闭着眼睛捏着法诀,没有挪动身子。而周围的灵气则是被她牵动着,慢慢地朝着她的方向汇聚而来,被她一点一点地吸进体内。突破了融合期之后的修炼要比之前便利得多,虽说丹田灵海还是最重要的的部位,但现如今灵气遍布全身,身体里的每个地方都可以当做储灵的容器,无需像之前那样大费周章地转运到丹田灵海了。
有风。
灵气的引动,带动了周围的空气。现如今,整个屋子里的空气逐渐形成了一个小型的漩涡,将白衣女孩包裹其中。她那一头漂亮的纯黑长发被这轻风微微拂动,如同被春风扶起的细柳一般,将女子的柔美凸显得淋漓尽致。似乎只有在这个时候,她才真的像是个求仙访道的微凉仙子,而并非那个动不动就脸红的夜大小姐。
夜微凉的眼睛动了动,手印连打,切换成了另一个手诀。在手诀结起的瞬间,周围的灵气立刻回归了正常状态漂浮在空中,不再向刚刚那样朝着她缓缓移动了。
可外界的空气安静了下来,夜微凉体内的灵气却开始了剧烈的翻腾。
她要炼化这部分新吸收的灵气。
其实修炼灵气就跟吃饭一样,就算吃得再多,吸收不了,也是徒劳。若想将新吸收的这部分灵气转化为自身的修为,还是需要花点功夫的。
由于灵气在经脉间迅速流转,一丈五尺的淡金色道玺灵盘也由一开始的缓缓转动变成了飞速旋转。灵盘上的那些白色器印全都变成了一道白光,交错着铺在金色圆盘之上,显得格外光彩夺目。
道玺灵盘的旋转大概持续了半刻就停了下来,开始慢慢变淡。而夜微凉也是换了个手诀,气守丹田,静坐了一段时间。过了一会儿后,她长出了一口气,睁开眼睛看了看自己的双手,跳下了床。
然而,就当她拿起梳子开始梳理自己的长头发的时候,脑海里突然传来的“叮铃”一声,打断了她的动作。
夜微凉任由木梳在打了结的头发上卡着,然后腾出手来,变戏法一般变出了一个传讯玉简。
一个轻轻的女声从传讯玉简的那头传了过来:“掌派,东家二公子想要见您,现在正在水榭等着呢。”
呦。
终于来了啊。
夜微凉扬了扬嘴角,抖了一下背后的长发。木梳落地,发出了一个清脆的响声。
夜微凉注视了地上的木梳好半晌,才缓缓蹲下身子将它拾了起来,然后从背后拉了一绺头发到身前,用这把密齿木梳慢慢地梳着。等到她将头发梳到足够令她满意的程度之后,她才拿出了一面明晃晃的镜子,照了照自己的模样。拨弄了几下额前的发丝后,她便放下梳妆用具,拿上一直放在桌上的那顶白色斗笠面纱,步履轻松地走出了房门。
咏月榭一层,设有一套议事的桌椅。此时御箫阙就坐在这里,吹着从四面八方吹来的穿堂风,但却是满脸的不耐烦。他已经不止一次地提醒过自己要放平心态,可效果甚微。
他长这么大,何曾像此时这样被晾在一个地方,然后身旁连个出气的人都没有?
这都一刻钟了,要等的人却连个影儿都不见。这个打败了杨华清的神秘阵修,架子居然这么大。但御箫阙转念一想,有才之人大都恃才,这个神秘阵修之所以把他晾在这里,该不会是想测试他求贤若渴的态度和决心吧……
“该死,碰到个不好对付的家伙了。”御箫阙把拳头往桌上一砸,气呼呼地说道。
御箫阙长叹了一口气,无意识地看向了水榭外面的景色。在他的视野中,有一个曼妙的白色身影慢慢地从山的那边升了上来,是个头戴面纱的女修。她踩着一把约三尺长的木质膝琴,身着一身轻纱长裙,朝着咏月榭这边缓缓飞来。
来了?
御箫阙满怀希冀地站起身子,看向了夜微凉。待到白衣女子轻盈落地,把木琴背在背上的动作结束之后,御箫阙便向她拱了拱手,彬彬有礼地问道:“不知这位仙子,是否就是新上任的阵派掌派?”
夜微凉隔着面纱打量了御箫阙几眼,但呈现在她面前的只有御箫阙的那一身花花绿绿,并看不清他的面貌。不过毕竟在试炼的时候见过他,她大致可以脑补出他那张把“纨绔子弟”四个大字写在额头上的脸。
“嗯。”夜微凉淡淡地应了一声,在桌旁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
御箫阙满脸堆笑地跟了过去,坐在了夜微凉的对面。他上下打量了眼前的这个白衣女子好几圈,心中有些疑虑,但终究还是强压了下去。他清了清嗓子,说道:
“那在下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御宗主的二子御箫阙,此次前来,是想拜托仙子帮一个忙。”
面纱之下,夜微凉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淡淡的微笑。只不过这面纱不光能隔绝视线,更能阻碍神识,故而御箫阙一点儿破绽也没察觉到。在他的视角里,只看到这个神秘女子头上的面纱抖动了一下,别的就什么也没看到了。
“原来是揽月宗的二公子啊,幸会幸会。”夜微凉见御箫阙并不知道她的身份,就顺着话锋客套了一句。起初夜微凉还以为御箫阙已经知道了她,准备好好地进行一番说辞,但现在看来,情况远比她想象的要好得多。好在当时没有把姓名说给杨华清那个老家伙听,不然他这一报信,这次的事情就没那么好办了。现在御箫阙压根就不知道她就是那个在试炼大会上暴揍了吕溢一顿的“叶微凉”,而是把她当成了一个陌生人,拜托起事情来,自然是得把姿态放低些。
那她可就不客气了。
夜微凉抿了抿嘴,选择性地无视了御箫阙求帮忙的后半句话,说道:“我来自南域,听闻你们东域的落霞高地景色不错,便来这儿看看。走着走着,看到了一座云雾缭绕的山峰,就是你们的这个叫什么……哦对,月华山。然后呢,我就发现居然有人在这山脚下画了一个圈,还布下了一个挺有意思的紫灵阵法禁制,我出于好奇,就破阵上了山。”
御箫阙听着夜微凉的陈述,愣了愣神。
靠……
这就是你拆我们家阵法的理由吗……
见御箫阙没答话,夜微凉便侃侃而谈,继续说道:“然后呢,我就走到了这个水榭,却被里面的阵修认成了是来砸场子的外人。无奈之下,我就跟他们斗了斗阵,赢了几局。不料,半路杀出个秃顶的老头,非要和我比上一比。再后来,我就莫名奇妙地当上了这儿的阵派掌派,听手下人说,这里的待遇还算不错,我就留下来了。正好今天有幸见到了贵宗二公子,那么在下还想请问,在你们这里干活,月钱是多少啊?”
月……月钱……?
御箫阙又愣了一愣,这月华山什么时候有月钱这一说了?
他胡乱地咳了一阵,说:“不知尊驾是否搞错了,月华山上的人,从来都没有月钱这个东西啊。”
“没有?没有月钱那我还留在你这里做什么?”夜微凉故作惊讶,厉声反问道。她怒气腾腾地从座位上起身,把那个阵修掌派的木牌往桌子上猛力一拍,说道:“你是不是当我好欺负啊?以我的阵法修为,去南域开个阵法补习班,一个月下来能赚成千上万的灵石。你倒好,连月钱都没有?那还有什么好说的,牌子拿去,另请高明吧。”
夜微凉说完,一甩头发就要走,
“仙子留步!”御箫阙见状,立马站起身来出言挽留:“仙子别着急啊,凡事,凡事都是可以商量的嘛……”
“商量?”
夜微凉闻言,缓缓转过了身,等待着御箫阙的下文。
“只要你肯帮我办成这件事,莫说几万灵石,就是几十上百万,我们揽月宗也给的起!”
“哦?”夜微凉双手撑在椅背上,饶有兴趣地问道:“那,就要看你的事儿值多少钱了。”
御箫阙低了低头,有些为难地搓了搓手。他思索了片刻,狠下心来说道:“好,只要仙子答应,报酬什么的,都是次要问题!”
“抱歉,这对我来说可是主要问题。我们这些散修,无门无派的,也就图点灵石了。说吧,到底什么事。”夜微凉说完便又坐回了椅子上,似已恢复了几分耐性。
御箫阙也稍稍消了点火,说道:“不知在仙子接管阵派的时候,老掌派有没有跟仙子交接一样东西呢?”
“东西?”
“是一个尺许长的木头盒子,盒子上面有红灵位的禁制阵法,原本是我交付给三位阵修老前辈的东西。但他们解不开那个禁制,而你的阵法修为比他们高,所以他们应该是会把它交到你手上的。”
夜微凉凝眸浅笑,又露出了那个掌控全局的自信表情。
“你是说那个盒子啊,对,它现在确实在我这里。”
她一边说着,一边将手放在了桌面的上空。紫光闪过,她的掌心下方就多了一个做工精致的檀木盒,木盒表面刻满了红色的灵线,像一个网一样将整个盒子包裹了起来,携带有一种不容侵犯的威严。
“一般的阵法禁制,都会隐藏在物体的表面之下,不露锋芒。必须要用显阵宝镜照一下,才能把所有的阵法灵线给照出来。”夜微凉说道,“但是这个禁制却偏偏反其道而行之,将所有的阵法灵线一分不差地刻画在盒子的表面,生怕别人不知道这上面有禁制一样。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为什么?”御二少爷被勾起了好奇心,问道。
夜微凉停顿了一会儿,掷地有声地说道:
“因为这个禁制够强。强到,就算是把阵法灵线正大光明地摆出来,这全天下也没几个人能破解。所以这盒子上的禁制阵法,只能出自一人之手。南域纵横阵派现任掌尊,蒲风铃。”
御箫阙似乎听出了她的言下之意,忙问道:“仙子这是何意?”
“意思是说,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个阵法,目前只有蒲风铃一个人能解。因为四百年前……”
夜微凉突然哽了一下,神情有些恍惚。她又想起了乔晨露临走前的最后一抹微笑,想起了,那只不怕刀割火烧的“千机玉手”……
夜微凉回过神来,轻轻地叹了一声。
“道门第一阵修为霜居士身陨之后,整个九州之上就只剩下蒲风铃这一个红灵位阵修。换句话说,这全天下的红灵阵法,只有蒲风铃一个人能解。”
御箫阙听着这话,皱紧了眉头。
“不过呢,这并不代表我,突破不了红灵位。”
夜微凉信誓旦旦地说道:“我现在的阵法修为已有紫灵高阶,距离突破红灵位只有一步之遥。这段时间,我若是潜心苦修,突破红灵位也并不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只不过这月华山乃是封闭之地,虽说我能破阵而出,但也不好坏了贵宗的规矩。所以呢,就只好请二少您,为我在外面多弄几本有关阵法的典籍,再多准备点用于布阵练阵的灵石和灵珠。三修干的可都是烧灵石的活儿,二少您也是知道的。”
御箫阙黑了黑脸,阴沉沉地说道:“话虽如此,但我又如何知道,仙子能成功突破到红灵位呢?”
夜微凉冷笑一声:“但如果你不依靠我,又有谁能帮你解这个禁制呢?”
御箫阙被戳到了痛处,咬着牙说道:“那好吧,还请仙子,不要食言。”
“哈哈,我们这些散修,信奉的只有一句话。拿人钱财,□□。”
夜微凉舒朗地笑了笑,继续道:“二少爷,您大可放心,本姑娘接手了月华山阵派之后,办起事来自然会比那个秃顶老头有效率得多。我可以向您保证,破解这个禁制,最多最多,三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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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箫阙走后,夜微凉还坐在咏月榭的一层,看着桌上那个存放了九转纺星线的禁制宝盒,长出了一口气。
“还真是个什么都不懂的门外汉呢。”
她将面纱撩起,看了一眼那已经化作一个小黑点的御箫阙。
“三个月……应该足够白化羽那混小子,突破融合期了吧。”
她将手放在木盒上,摩挲了一下它那颇具质感的表面。在她的眼中,又一次露出了那策谋在心的诡谲目光,让人捉摸不透。
不过那晦涩的眼神也只是出现了那么一瞬,很快就湮没在了她的眼底。取而代之出现的,是二八少女的清澈眼眸,以及……一个白眼。
她的身子渐渐前倾,然后侧着脸趴在了桌上。紧接着,一个气若游丝的声音便幽幽地从水榭一层响起:
“哎……白化羽那臭小子怎么还没回来啊……再这么饿下去,长不高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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