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柔长公主一拿到圣旨,  就马不停蹄的去了郊外祈安寺,惠慈大师就幽禁在那里。

    祈安寺从外面看除了占地颇广,其他的都是平平无奇,  甚至随着这几年附近的百姓住户都陆续的迁走,倒是越发显的这里荒凉寂寥起来。长公主车马到的时候,  正在庙门前洒扫的小沙弥只远远的扫了一眼,就转身回了寺里,不过几个呼吸间,  寺庙里就出来了六个知客僧,来接引长公主入内。

    可见,即便寺庙看上去平平无奇,  但也只是看上去而已。

    长公主先去大雄宝殿里去上香。

    正中供奉的如来佛祖像仍旧高大而慈悲,  就是金漆斑驳,  帷幔泛黄,  就连供奉瓜果糕点的杯盘有好几个都缺了口,  可见这寺庙里的香火有多么稀少。好在,  大殿里常有僧人定时打扫,  不见半点灰尘凌乱,线香充足,供奉的瓜果也新鲜,  勉强也算是一处虔诚向佛之地了。

    长公主虔诚的礼佛之后,  就跟着主持方丈去见她想见的人。

    待穿过几重殿宇,进入一个跨院之后,  迎面疾步走来一个魁梧壮硕的大和尚。要不是他身上穿着僧人都穿的僧服,又剃着一个显眼的锃亮大光头,任谁也不会把他认作出家人,倒是江湖草莽更适合他。

    看到他后,  长公主一惊,脱口而出:“你这是干什么去了?”

    来人灰衣芒鞋,袖子卷起,露出结实有力的小臂,灰衣下摆被掖在腰间,露出褐色长裤,裤子小腿上沾着或黑或黄的污渍泥浆,芒鞋上就更不堪了,简直是从粪坑里趟过一样。光看着,就能想象那别样的味道。

    大和尚满脸的兴高采烈停顿一瞬间,接着就哈哈大笑着边寒暄边靠近长公主:“哈哈哈,妹妹你来看哥哥了,哥哥我”

    长公主忙以帕掩鼻离他远了些,恼羞成怒道:“你这不成体统的老和尚去粪堆里滚了一圈不成?你就是这样修身养性的?简直满身污秽,有辱佛祖,有辱佛祖!”

    大和尚笑的更欢乐了,他上下打量了自己一番,无所谓道:“嗨,哥哥我在这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不干些活计自娱自乐,难道还学大姑娘躲在房里绣花不成?”

    这和尚竟连自称都变了,简直成了个野和尚了!

    长公主怒道:“那也不能去玩不能”她手指颤抖的指着大和尚的裤脚和芒鞋,怎么都说不出口那个字。

    大和尚哈哈笑道:“玩屎吗?这不是屎,这叫有机肥,是掺了腐土跟草木灰经过去年一秋一冬发酵过的,现下正好洒在田里给庄稼追肥,庄稼用了它,那涨势,蹭蹭的!这还是以前磐儿跟我说的呢哈哈哈。你别看着脏,其实闻习惯了也还好,不是太臭哈哈哈哈”

    这不修边幅的大和尚正是惠慈大师!

    远在扬州的莫磐要是知道他师父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过的这样欢乐,想来会少担心一些吧。

    长公主柳眉倒竖,怒喝道:“我管你什么肥,你快去给我洗干净,不然,我立马就走!!”

    惠慈大师一听长公主要走,马上讨饶道:“别别别!我去洗,我这就去洗,小缘儿,快去请你家殿下屋里坐,上那什么明前茶,就前儿个我收到的那一包。”

    跟着惠慈大师的一个十几岁的小和尚一板一眼道:“阿弥陀佛,小僧法名了缘,不是小缘儿,大师以后可莫要再给小僧乱起名儿”

    话未说完,惠慈大师早就没影儿了。

    长公主无奈扶额,她身边的一个小侍女却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声音清脆入耳,欢快异常。

    小和尚抬眼看了一眼,就低头合十,行礼道:“阿弥陀佛,小僧了缘见过长公主殿下,郡主殿下。”

    跟在长公主身边形影不离的正是怀宁郡主,能在长公主身前肆意欢笑的也只有她了,此时她对了缘和尚道:“师兄还是先带我跟祖母进禅室吧,这会子日头还足着呢,别再晒着祖母她老人家。”

    了缘和尚连忙道了句罪过,就转身带头,行过跨院,进了惠慈大师平日起居念经的禅院。

    长公主驻足在院子中央细看,只见这个院子厢房、厨房、仓库、天井一个不落,院墙跟下摆了一溜的大小不一的水缸陶罐,西边厨房前头搭了一个一人多高的木架子,架子上晒满了野菜、花生、五谷、大蒜、萝卜干等吃食,还有些金银花、陈皮、花椒、人参等香料?还是药材?

    她指着院墙中间的位置问了缘:“这里原先有道墙吧?”

    了缘道:“长公主明鉴,这原本是两个院子,大师嫌一个院子住着逼仄,又喜欢隔壁院子里的石榴树,就着人把中间的这道墙拆了,将两个小院凑成了一个大院子。”

    长公主点头,环顾了一圈这个不像是得道高僧住的幽静禅院,倒像是个农家小院的院落,感慨道:“委屈他了,难得他能待的住。”

    了缘:

    这个寺庙百十号人都伺候他一个,哪里委屈?他也进过京城王府,要他说,王府里的王爷虽然看着要更富贵些,但要论过日子,恐怕还没他们这位‘大师’逍遥快活。

    长公主这里茶刚斟上,惠慈大师就进了门。

    他这次换了身雪白的棉袍,皂底青面的芒鞋,手上拿了串个个葡萄大小的珠子串成的佛珠,合手念佛的时候,眉眼平和,声调沉稳,俨然一副得道高僧的模样。

    长公主好奇道:“林如海没跟我说你是这幅样子?”

    她指的是他刚才那副田间老手的模样。

    惠慈大师笑的开怀,他解释道:“林如海来的时候,我刚搬到寺里没几天,还住在大雄宝殿的偏殿里,整日里念经诵佛,无所事事,自然不是今天这幅样子。”

    长公主耷拉下脸,问他:“他们虐待你了?”

    惠慈大师摆摆手,一副不在意的样子道:“这也算虐待?没来寺里之前,我就跟那位在那一亩三分地里圈着,也没饿着冻着,就是没人跟你说话,这才是煎熬。不过嘛,我是和尚,每日打坐念经才是正经事,倒也不算什么。”最让人无望的,是没有尽头的空茫。人要是没有期待,没有希望,就在那一亩三分地里等死,倒还不如早早的了结了好。好在,外面有人盼着他,他心里有着股气在,日子就不难过。

    长公主只运气,不说话,显然是给气着了。

    惠慈大师轻咳一声,小声对长公主道:“倒是那位,才是真正的折磨。他不是我,我虽然被圈着,但外面有人真心惦记,又天南海北的走了这么些年,去了这些么些地方,现下静坐下来也好沉淀一二,算是有个寄托。那位,这些年除了蝇营狗苟,他还有什么?现下一被圈起来,可不就是日日煎熬,夜夜担心?”

    长公主恨声道:“活该!折磨死他才好!”

    就是这个人,害死了她的独子!

    如果皇帝算是冷眼旁观的帮凶,那么,这个人,这个曾经天下第二尊贵之人,曾经的太子,如今的义忠亲王,就是害死他儿子的罪魁祸首。

    可怜她的儿子,竟成了这一对父子争夺皇位的无辜牺牲品,就因为他的父亲,老西宁郡王是西北之地的真正掌权者,而她的独子,是名义上的继承人,就被迫卷入其中,不明不白的被害死!

    想起这些,华柔长公主怎么不恨!

    惠慈大师转换话题,道:“好了好了,他都这样了,你还生那多余的气干嘛?看开些,你这次来,总不会是听我说这些的吧?怀宁丫头越长越漂亮了,如何?跟我那乖徒弟处的怎么样?”后面两句是打趣怀宁郡主的。

    怀宁郡主脸上一红,只道:“还好。”说罢就从腰间一个挂包里掏出一个厚厚的本子来,交给了惠慈大师。

    惠慈大师疑惑的接过来一看,豁,好家伙,这哪里是什么书本?这密密麻麻的,厚厚的一摞,都是一页页的信纸,这一大本,都是莫磐这近小一年来写给他的信,怎么也有几十封了吧?

    惠慈大师琢磨着,隔天看上一封,怕是得两三个月才能看完?哈哈,这回,他不愁没事干了!

    长公主看他笑的一脸慈爱,好奇问:“是什么?”难不成是什么好看的话本不成?

    惠慈大师摆摆手,随意道:“磐儿的一点心意,不算什么,不算什么呵呵呵”。要是忽略他脸上的得意的话,这话确实是很随意的。

    怀宁郡主在长公主耳边耳语几句,长公主颇有些无语,她感叹道:“怪不得林如海要吃味,论孝顺,磐儿实在是常人所不能急。”

    这哪里是一封封的书信?这明明是一筐筐的精神食粮,是给一个被幽禁之人的最大心里安慰,这是多少富贵享受都比不了的。

    她再看看这间朴素却雅致精巧的禅房,心想,除了王家,不知道那小子还托了谁来照顾这老和尚?这寺庙里的百来号人,又有多少是他的或者跟他有关的人?

    惠慈大师笑问道:“林如海没有为难我徒儿吧?”

    长公主笑道:“有咱们在,林如海哪里敢用强的?我听说他跟磐儿定下了百年‘摔盆’之约,也就这样了。”

    惠慈大师道:“嗯,还算知趣,不枉我费劲巴拉的跟他好一通说。”

    长公主好奇问道:“你跟他说什么了?”

    惠慈大师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只草草解释道:“也没什么,就是跟他说强扭的瓜不甜,命里的事,说不得最后得赔了夫人又折兵之类的。”

    长公主定定的看了他一眼,也没深入追究,只道:“我呆不长久,你有什么话,有什么信,什么物需要我带的,快点收拾。这是圣旨,你看一下吧,就算是给两个孩子做个见证了。”

    惠慈大师接过圣旨,也不看,只皱眉道:“怎么这么急?他既让你来,难道还吝啬这点时间?”要他说,寺里空房间多的很,让华柔在他这里好好的住上几天也是使得的。皇帝既然默许他在这个寺庙里随意折腾,不就是有松动的意思?

    长公主冷笑道:“谁说是他让我来的,本宫来看自己的兄长,还要跟他请旨不成?”

    惠慈大师倒抽一口凉气,攥紧了念珠:“你、你自己私自来的?是了,我说怀宁这丫头怎么一副侍女装扮,原来是你们祖孙两人偷跑来的,唉呀,你们,你们真是胆大包天,他要是一个恼羞成怒,牵累了我怎么办?”

    长公主色厉内荏道:“这不是,我怕他不同意,拿到圣旨就赶紧来了?”

    惠慈大师一惊:“你还敢狐假虎威。”要是路上遇到兵士阻拦,只要她一亮圣旨,那些个兵士难道还不放人?以她的身份,即便她假传圣旨,也是他们皇家的事,况且,她也不算是假传圣旨,要是事发,她也可以说是她刚得到赐婚圣旨,拿来给他这个媒人看看,谁知道你们把这圣旨当什么了?

    长公主恼羞成怒道:“我就偷着来了怎么着,你什么时候这么怕他了?”

    惠慈大师幽幽一叹,道:“我哪里是怕他,大不了一死。我这不是不想死吗?我不仅不想死,还想过的舒坦些,受我徒弟的孝顺,无关原则,在这些个小事上就让着他些又何妨?左右不过两句好话!咱们都是这个岁数的人了,还跟年轻的时候一样在乎这些个意气之争不成?华柔啊,你听我一句劝,你在他面前软和些,甭管你心里怎么想,先把好处捞到手里再说,啊。”

    长公主哼声道:“你也不用太软和了,你的好徒弟都在外面给你打点妥当了,呶,这是给你的。”

    怀宁郡主把放在桌子上的一个小布袋打开,从里面掏出一个一侧带把的拳头大小的浑圆玻璃杯。

    惠慈大师接过来细看,在杯子底部发现了一个花体的‘磐’字,他笑道:“透明玻璃,还真让他给做出来了?”

    长公主惊奇道:“你知道?”

    惠慈大师笑道:“怎么不知道?这些个筑炉炼丹的法子,还是我教他的。他说要拿沙子炼玻璃,我只当他异想天开,谁知道还真让他捣鼓出来了,行,没白养那些个工匠,你不知道,这些年,他在那些个大大小小的炉子上抛费了多少银子,啧啧,怕是几大车都拉不完。”

    长公主叹息道:“不管有几大车,总之,已经送给那位了。”

    惠慈大师也笑的感慨:“看来,我这里又得添人添东西了。”他看看外面旷远的天空,对长公主道:“你回去了,就告诉他,即便相隔万里,我这个老头子,也受着他的照顾呢,要他不要担心,他好了,我才能好。”

    长公主迟疑:“我这次回来,怕是不会那么快就回去吧?”

    惠慈大师道:“你去跟他说,扬州那边离不开你。你在哪里,不仅扬州,乃至江南,都会有个震慑。”

    长公主疑问:“怎么说?”

    惠慈大师道:“你忘了林如海了?他是贾代善挑中的女婿,他虽然是文人,但只要有贾家立在那里,在江陵,甚至在军中,他都可以做半个主,你去跟他打擂台、敲边鼓,你们一明一暗,不愁掌握不了江南。”

    长公主道:“可是,为什么呢?即便我不去扬州,林如海那边也出不了岔子。”

    惠慈大师叹道:“京城即将风起云涌,你在这里,怕是躲不开这些是非。还有我那徒儿,嘿嘿,”惠慈大师突然奸笑两声:“我那可怜的徒儿,虽然一次也没来过京城,这京城里的桃花可不少。”

    怀宁郡主睁大了眼睛,不知道惠皇伯爷的意思是不是跟她心里想的一样。

    长公主这回是真的惊讶了,忙问是怎么回事。

    惠慈大师嘿嘿笑道:“你当咱们的好陛下为什么那么痛快的就答应下赐婚圣旨?”说罢他还讽刺的看了一眼那个他接过来就放一边的圣旨,一点都没有打开看的欲望。

    长公主皱眉道:“这还算痛快?我可是跟他摆事实讲道理又哭又闹的‘求’了好一通才求来的。”

    惠慈大师讽刺道:“他要是不想答应的事,你几时能求来?”

    长公主:

    惠慈大师继续道:“在你来之前,他来过我这里一趟,就在林如海走后不久。”

    长公主问道:“他来做什么?”

    惠慈大师道:“来提亲的!”

    长公主:!!!

    怀宁郡主:???

    惠慈大师一脸得意的笑道:“很震惊吧?跟你说,当时我听到的时候,也很震惊。”

    长公主惊诧道:“是跟谁?”

    惠慈大师道:“跟荣国府的嫡长孙女,叫贾元春的。”

    长公主:那是谁?

    惠慈大师解释道:“这不难推断,贾代善是替他死的,只要贾家还有些用处,自己不作死,他也不介意养着他们。况且,贾家一门双国公,在军中势力,可不是四王八公中的任何一家可以比拟的,只要贾家忠君,让他们继续把持军中,他也算是放心。为了把林如海继续绑在贾家这条船上给他卖命,最好的方式就是联姻了。以前的林如海无儿无女,虽有个贾氏,但夫妻嘛,大难临头各自飞,到底关系不够紧密,即便皇帝想重用他,也不敢呢?现在好了,林如海冒出来个这么大的亲儿子,可不就有人选了?那个贾元春,据说是生在大年初一,福气大着呢,年纪也差不多,他不就起了联姻的心思?”

    长公主目瞪口呆,她道:“要提,也应该是跟林如海提啊,怎么是来跟你提?”

    惠慈大师更得意了:“怎么没提?接过林如海跟他说,他跟孩子还没相认,恐怕不好做主,这不,我这么大个人杵在这里,他不来跟我说,还能跟谁说去?”

    长公主心道:你到底得意个什么劲?这是很值得得意的事么?

    长公主问道:“你是怎么说的?”

    惠慈大师道:“我还能怎么说?自然是我已经跟你提了亲,把两个孩子凑在一起了呗。”

    长公主满意点头道:“算你信守承诺。”不然,你要是跟他一拍即合,做上一二交易立马从圈禁中解脱出来了,我的宁儿可就白白错付了。

    惠慈大师心想,好像当初看不上磐儿的是你吧?

    惠慈大师自然不跟长公主争这个,他继续道:“还有宋家。我听林如海说,宋缺宋一分托林如海给磐儿送了一封信?”

    长公主惊奇道:“我没听说。宋缺是怎么回事?他想给磐儿说亲?”

    惠慈大师道:“是啊,虽然才只有一个冬天,但磐儿种花生、大豆,炸花生油、豆油可做了好几年了。有皇商吴家在,哪里有了新鲜好东西,自然是要优先供给到这些个世家大族手中的。磐儿跟王家,还有你这边一交手,他们这些人闻着味就能猜个□□分。宋家,经过废太子一事,宋家算是伤筋动骨,只能暂时蛰伏,要是能跟磐儿联上姻,凭着这偌大的功绩,以后也不愁东山再起了。宋缺教了磐儿那几年,算是于磐儿有有开蒙之恩,现在再续上师生情谊,再拿出一个女孩儿,学生娶老师家的女孩儿,传出去,岂不是一段佳话?再说林如海,要是跟林如海成了儿女亲家,嘿嘿,就更是一箭双雕了。”

    这样于国有功于民有利的事,想瞒是根本瞒不住的,不得不说,莫磐当初想神不知鬼不觉的跟王家做一锤子买卖生意是多么的异想天开。

    长公主难以置信道:“他想的倒美!”

    惠慈大师道:“未必就是宋缺的意思,宋家那么一大家子,宋缺他再怎么清高,也是要过日子的。”

    长公主从鼻子里‘哼’出一个气音,以表达她的不屑。

    惠慈大师叹息道:“这就是酒香不怕巷子深呐!所以说,什么身份瑕疵啊,什么配不上啊,都是屁话,相较于那什么西宁郡王,他要是把磐儿这么一宝贝拱手让给对家,那才是最大的傻瓜呢!与其让宁儿去钓那没什么影儿的大鱼,还不如勾住磐儿这块肥肉,嘿嘿,别说你去求他了,你就是大喇喇的直接去问他要一道圣旨,你信不信,最后,他也会写给你的。”

    长公主怒发冲冠,直起身就要去找皇帝理论。

    怀宁郡主连忙拉住她,嘴里不住安慰道:“祖母,祖母,无碍的,在陛下那里吃点亏不算吃亏啊,有道是吃亏就是受福,回头您再跟陛下好好说说,说不得宁儿能多得些好处呢?”

    惠慈大师也帮腔道:“宁丫头说的没错,咱在他那吃的亏,总是能找回来的,你现在回去找他,不是把自己给送上门去了吗?”

    长公主恨恨的拍了下桌子,狠声道:“打小就这样,总是得了便宜还卖乖,不把你卖了还帮他数钱就不算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惠慈大师咳声叹气道:“早着呢,熬着吧!”

    长公主平缓了一会心中怒气,才跟惠慈大师发愁道:“这还没出扬州呢,就有这么多人惦记,皇帝那边又是个朝三暮四的,就怕他什么时候又出尔反尔,你说该怎么办?”

    惠慈大师干咳一声,笑道:“简单的很,等宁儿办完及笄礼,你就请旨回扬州,让俩孩子尽快完婚就成了。”

    长公主不大乐意道:“这才刚赐婚就完婚,太赶了吧?宁儿毕竟是郡主,还没到恨嫁的时候呢。”

    惠慈大师道:“形势不等人呢,总之,先回扬州,今年不成就明年,总之这事不能拖。”他琢磨着如今的局势,心想,怕是那位比他们还要急呢。

    长公主无奈道:“只得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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