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妇人还是不同意, 胡八娘磨蹭道:“姑姑, 听说那云公子自从被他小姨带回海族后,不仅得他小姨看重,就连他的外公,如今的海皇, 也颇为看重他。既然要联姻, 咱们当然要选最好的,是不是?”
妇人眉宇间闪过一丝愁绪, 很快又变成狠色。
“八娘且安心。万事有我和你爹在。总能让你过得顺心如意。”妇人声音低沉,慈爱中透着一股子狠劲。
“姑姑!”胡八娘娇嗔地低唤。
妇人垂眸:“看来,你是真喜欢那孩子?”
胡八娘不吭声。
妇人唉声叹气:“真不知道你喜欢他什么。论长相, 我妖域男儿哪个不比他俊朗?论气度,也不是挑不出比他更好的。”
“姑姑, 他见识不凡、还能哄小八开心。如果跟这样的男子过一辈子, 应该会很幸福?”胡八娘乖巧地看着妇人。
妇人轻叹一声:“成成成, 都依你。你父亲那边, 我帮你说。”
那小子要是敢辜负她侄女, 想来她直接处死, 海族那边也无话可说。
胡八娘得了准信, 笑眯眯地又哄了妇人一会儿, 这才起身离开这处歌舞升平的院子。
妇人看着胡八娘走后不久, 那位云公子也寻了借口离开,不由轻哼一声。
末座的蓝衣妇人微微垂眸, 轻言细语道:“这两孩子的感情是真不错。”
妇人看着蓝衣妇人,轻嗤一声:“四夫人,你知道我平时是怎么宠八娘的,要是你那侄儿敢辜负八娘, 吃挂落的可不止那小子。以本宫和狐王的实力,你们是怎么拿到东海王宫的,我们就能原样把你们撵出东海王宫。”
蓝衣妇人恭敬道:“妖后放心,我那侄儿真心恋慕八公主,必然不会辜负八公主一片心意。”
妇人冷哼一声,不再把视线落在蓝衣妇人身上。
而被提起的两人,此时却在不远的花园里大打出手。准确地说是胡八娘单方面的殴打。
火红的鞭子落下,一身白衣的男子侧身狼狈躲过。接着是第二鞭、第三鞭……
等抽够了,胡八娘才笑盈盈道:“云郎这本事不错,等我爹来了,你应该能保住你这条小命。”
白衣男子幽幽道:“八娘不护着云某吗?云某这条小命可经不起狐王折腾。”
“放心,还有我姑姑在呢,保你条小命还不简单?”胡八娘说着,一步步靠近白衣男子,压低声音道,“我说的,我做到了。你说的,可不要忘了。”
白衣男子轻笑,咬着胡八娘耳垂低语:“放心,有的东西在人域是至宝,在海底可不是。我已经着人送去人域的拍卖行。”
胡八娘一张脸通红,一把推开白衣男子,羞愤跑开。
远远看着这出戏的小妖侍女羞红了脸。云公子可真是一位好夫君人选。八公主抽他,他只躲着,等八公主的气出完了,他还上去哄。
乾元宗灵植园内,常年都有不败的鲜花和青绿的灵植。一只胖乎乎的幼鸟从最高的树冠俯冲而下,欢快地啾啾鸣叫。
姜秋霜看了一眼无忧无虑的鹤兰,笑着又把注意力放到手上的玉简上。她现在是有两只鸟要养的人,得好好学东西。
树枝随风轻摇,露出女子安宁静谧的容颜。看得远处静静站着的人出了神。
“好看吗?”
低低的女声响在身边,厉无鞅猛地回头,就对上一双带笑的眸子。
厉无鞅耳尖微红,低低道:“木师姐。”
木玉晴没有说话,抬手在厉无鞅眉心一点,挑眉道:“快压不住了吧?”
厉无鞅苦笑:“是啊。”
所以他连可以看着双双的时间都不多了。
“可你若是去魔域,除非与天下为敌,否则怕是此生都出不来了吧?”木玉晴一副看好戏的神色看着厉无鞅。
“师姐既然都知道,又何苦说出来,挖苦无鞅?”厉无鞅抿着唇,脸色也有些苍白。
“好了、不逗你了。”木玉晴摆摆手,“你若是能拿下魔域,让我可以在魔域任意挑地方种魔植,我说不定能想起一些办法,可以让双双自由出入魔域,而不被魔气干扰心神。”
厉无鞅惊愕地看着木玉晴:“真的吗?”
木玉晴笑着道:“我心情好答案便是有,心情不好,答案就是没有。”
厉无鞅抑住心底的激动,轻声道:“双双的师父,我本当敬重,自然让您只有高兴的时候。”
木玉晴冷哼一声,敲了敲厉无鞅的脑门:“收敛着些,别耽搁了我弟子修行。”
厉无鞅不舍地又往姜秋霜的方向看了一眼,慢悠悠离开灵植园。
木玉晴看着厉无鞅彻底消失,这才回了自己住处。
厉无鞅回了主峰,便听回音殿的弟子说,后殿快吵起来了。
厉无鞅皱着眉,进入后殿,便听见角落小院内,一个隐忍着怒气的声音道:“我们当时明明说炎酒是来乾元宗作客的。”
姜一行不紧不慢地接话:“南魔域的九将军,实力堪比元婴巅峰。不用锁魔环,我能放他在剑峰行动自如?”
终于有人撑腰,炎酒怒道:“我有行动自如吗?明明就是天天被困在剑峰,陪你剑峰弟子练剑罢了。”
厉无鞅缓缓步入院内,幽幽看着炎酒:“九将军,不是剑峰弟子让你领略剑峰弟子的风采吗?怎么现在听着,像是承凌师兄把你当不花灵石的陪练用了?”
炎酒看见厉无鞅,脸色一黑:“厉无鞅,你迟早是要回魔域的!”
厉无鞅幽幽看着炎弈:“其实,我觉得不回魔域也成,趁着我还没结丹,碎了魔脉应该还来得及。”
炎弈深吸一口气,凉凉地看了厉无鞅一眼,瞪着炎酒:“闭嘴。”
炎酒顿时不敢吭声。这次炎弈比之前暴躁太多,应该是前些天事情进展不顺利。也不知道炎弈在主上那边是怎么说的,他回魔域后还有没有好日子过。
一块块石头压在心上,弄得炎酒没了争辩的心情,闷闷地站在一边,看着炎弈发挥。
没有炎酒添乱,炎弈心绪平稳了很多,直接将一个储物袋放在桌上:“我们答应了配合调查,储物袋里便是我们调查到的结果。诸位如果确认没问题,我就带着炎酒离开。”
姜一行用神识扫了一眼储物袋,就看向昭睿:“你看看跟你那边调查到的情况有没有出入。”
昭睿应了一声,沉着地一一检查。
炎弈冷笑:“慢慢看,我南魔域可不会做出出尔反尔的事。既然答应了,就不会在调查结果动手脚。”
昭睿很快检查完,沉着地道:“左护法提供的证据,和我们调查到的东西大致一样。只是昭睿有些疑问。”
承兴笑着道:“有问题就问,左护法都说了不会在调查结果上动手脚,想来也会解答我们的疑问。”
炎弈冷哼一声,并没有多言。
昭睿便恭敬地看着炎弈:“请问左护法,以左护法对魔域的熟悉程度,想必调查结果不会连乾元宗的调查结果的细致程度都没有吧?比如说,近几十年常在人魔两域行走的,除了南北魔域的几位,还有哪些魔域的?”
炎弈闻言一笑:“我确实知道,那又如何?”
姜一行听得疑惑,看向昭睿。
昭睿深吸一口气,继续追问:“那烦请左护法告知,那位和归一宗一位长老极为相似的魔修出自哪一魔域。”
姜一行猛地看向炎弈。
自从百宝阁和万宝宗锁定自家矿脉供给后,市面上流通矿脉变少,乾元宗便通过一些矿主变化,一点点摸到那个嫁祸归一宗的炼器师的身份。
可惜的是,最后查来查去,又查到归一宗一位炼器长老头上。
按照如今的进展,归一宗尽可让那位长老把当年祸乱雏鹰秘境的事担下来,可云水阁那位问樱真君怕是头一个就要迁怒归一宗。
可如果那位长老是魔域之人,问樱真君那一众在雏鹰秘境折损弟子的修士,就能把苗头一致对准魔域,而不是耗在和归一宗的内斗上。
更让承兴一众人欣喜的是,他们还真发现了那位长老和魔域隐约有些牵连的事。只是前不久姜一行去过归一宗一趟,归一宗那位长老完全没有入魔的迹象。被问到头上,那位长老不仅以心魔发誓绝对没有勾结魔修的意思,还愿意接受搜魂以证清白。
事情就这么卡住。他和承兴承明一群人此时会同时守在回音殿,等着炎弈的答案,也是想看看能不能从炎弈手上套出答案来。
谁知道炎弈给他们来了这么一手,把最关键的信息隐藏了。
承兴闭目片刻,看向炎弈:“道友既然都费心查出来,还正好隐瞒了我们最想知道的部分,应该不是想涮着我等玩吧?”
炎弈直白地看着承兴和姜一行:“我的目的,从自始至终都只有一个,二位不是很清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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