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什么?”宜嫔眼神凶狠地盯着郭络罗贵人,仿佛郭络罗贵人再多说一个字,就扑上去将她撕的粉碎。
这野兽护崽般的眼神,吓得郭络罗贵人连连后退几步,良久郭络罗贵人稳定一下心绪,才愤愤道:“反正你自个明白阿玛的意思。”
哼,又都不关自己的事,她可不做这劳什子中间人,平白让人泄愤。
宜嫔苦笑了几声,然后掩面哭泣了起来。
她知道,阿玛是害怕倘若这孩子生下来,万一大清祸事来临时,皇上想起这孩子不详的名声,皇上不能将自己孩子怎么着,就会迁怒家族。
宜嫔觉得自己真是苦命,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原本她只是希望发生一场小地震,来化解先前的流言,可谁承想,天不随人愿,京城却来一场几百年难得一遇的大地震。
这无疑是让孩子不详的名头更加摘不掉了。
良久,宜嫔停止哭泣,怔怔得想,难道她真的要放弃这个孩子?
可她不甘心。
这是她进宫两年多才怀上的孩子啊,她怎么甘心放弃。
此刻她真是恨极了董贵妃,恨董贵妃也是有两个孩子的母亲,为什么就那么容不下其他人的孩子?
不,仔细想想,应该董贵妃是不能容下她的孩子,因为董贵妃是害怕自己有一日取代她的位置。
宜嫔一直将戈雅当成假想敌,一听到有人踩她的孩子来抬乌那希,甚至都不用去派人佐证,就认为就是戈雅所为了。
宜嫔一想到董贵妃如此忌惮自己腹中龙胎,她就越是要保下这孩子。
她将手覆上肚子上,眼中闪过一丝狠绝。
太后从太皇太后的帐篷处回来,刚落座端起一杯咸奶茶喝,外头就传来了宜嫔来请安的消息,太后喝奶茶的动作一顿。
但宜嫔来她这里,太后也不甚奇怪,毕竟以前也经常来她向自己请安。
可之前太医不是说这宜嫔在卧床保胎吗?她这个当太后的,还命人送一些滋补的补品过去,随后太后忽然想起近日宫中的流言。
莫非?
太后虽然一生顺遂,这辈子都不用自己去争什么,抢什么,但她也不是什么蠢人,登时明白宜嫔此次前来的目的。
帐篷外,宜嫔一脸苍白手扶着肚子,忐忑地等刚进去通报的宫人出来。
她已经打听到了,太后此时刚从太皇太后处回来,便立马就来此处求人通报。
而她之所以来太后这里,就是想求求太后救下这个孩子。
而且她还有五分的把握此事能成。
因为她以前来太后这里请安,太后无意间就透露过想要抱养她肚子里这个孩子的意思。
但这是宜嫔第一个孩子,她怎么舍得?况且她是一宫主位又不是不能亲自抚养孩子。
毕竟这后宫那位嫔妃不是盼望着有了孩子,皇上来瞧孩子的时候,自己也能多一份宠爱。
所以孩子也是笼络皇上的一种手段,这也是为何,那些就算只生一位格格的贵人,要比没有生养过的贵人尊贵,甚至内务府也不敢太过怠慢。
是以,她更是不愿将孩子交于太后抚养。
但她不好明面上拒绝,毕竟太后也没明说,她也只能慢慢地减少来太后这里请安的次数,委婉地拒绝了太后的提议。
可如今不同了,她实在是走投无路,如果她不求助于太后,这胎便就真的保不住。
可宜嫔又担心自己曾经隐晦得拒绝过太后,太后会不会恼了自己?
宜嫔想着想着肚子又开始隐隐作痛了起来。
戈雅听完半夏白芷两人的调查结果,眉头紧蹙起来。
原来这流言刚开始是安嫔所为,但她只是让人传播宜嫔腹中龙胎不详的消息,而乌那希则是另外一人添上去的。
但具体是谁,以半夏白芷两人的眼线还能查细,只查到起头,似乎是在景仁宫一带散播的。
“景仁宫”
戈雅不禁呢喃了一句。
那里头可是有两位与自己不对付的嫔妃,佟贵妃与乌雅常在。
其中是谁,还未得知,但既然将手伸进景仁宫调查,这恐怕得让钮祜禄皇后出手了。
戈雅想到这里,就动身前往钮祜禄皇后处。
戈雅来到时,钮祜禄皇后眉头紧锁,似乎被什么难事困扰着。
“还有什么事,能难到咱们无所不能的皇后娘娘?”戈雅福了一礼起身道。
钮祜禄皇后听到戈雅开玩笑的声音,抬头,露出一丝喜色,道:“戈雅,你来正好。”说着便挪开一点位置,示意戈雅坐下。
戈雅一脸惊诧地来到钮祜禄皇后身边落座道:“怎么了?”
钮祜禄皇后将一本册子掷给戈雅面前:“你看就知道了。”
戈雅满腹疑惑地打开册子,却是一位故人的消息。
张庶人。
戈雅感觉都快忘记这个人了,她继续往下看下去,发现里面都是乌雅常在屡次进冷宫虐待张庶人的记录。
而且手段触目惊心,看得戈雅后背发凉,不敢置信道:“这乌雅常在看着柔柔弱弱的,背后却那么狠?”
她能理解乌雅常在恨张庶人害死她腹中的龙胎,想要报复一一,但也用不着如此残忍吧?这人打得人手指都断了两根。
况且乌雅常在的孩子没了,也是她害人终害己,难说这不是她的报应,
钮祜禄皇后叹息道:“如果不是我派人去医治过,估计都活不到前几日。”
当初她一开始的确为了给戈雅报仇,吩咐冷宫的侍卫给乌雅常行了方便,但等张庶人被乌雅常在虐待的真的疯了以后,她就让冷宫不用随意给乌雅常在开门了。
反正钮祜禄皇后的报复也就到此为止,之后她也没有再管了,只让人默默观察着,如果有生命危险就让人医治。
但乌雅常在似乎不想放过张庶人,就用钱贿赂冷宫的侍卫,放她进去,之后乌雅常在每个月来一两次。
戈雅听出异样,转头疑惑道:“前几天?难道她在地震中死了吗?”
钮祜禄皇后点头道:“不错。”
戈雅这才想起,内务府今日终于腾出手去冷宫那边查看情况了,所以前几日死,今日才发现也不奇怪。
她唏嘘道:“张庶人生前,屡次对付我,我自然是对她没有什么好感,但人死如灯灭,往事种种都烟消云散了,咱们早些安葬她,让她入土为安吧。”
钮祜禄皇后赞同点头后,又道:“本朝还未有过冷宫的嫔妃入葬,我现在就是在发愁这张庶人的安葬,到底是以嫔妃之礼下葬,还是以庶人身份随便找个地给埋了,我一时拿不准主意,且皇上那边政务繁忙,我也不好拿这种小事叨扰他。”
戈雅闻言一皱,这的确不太好度量,毕竟这张庶人曾经是皇上的嫔妃。
眼波流转间,戈雅又笑道:“这有何难,去问问太皇太后,看看她老人家怎么说。”
钮祜禄皇后道:“我正此意。”
随后她才想起自己似乎歪题了,轻咳一声:“你看那记录没看出什么猫腻吗?”
“猫腻?”
闻言,戈雅又回去翻了翻,发现这乌雅常在,已有两月有余没来冷宫了:“这后面…难道是乌雅常在改过自新了?”
钮祜禄皇后摇头道:“非也。”
戈雅歪头道:“那?”
这时宫人上了茶来,戈雅随手接过一杯,刮着茶汤等下文。
左边的钮祜禄皇后端起一杯茶,边喝边道:“我去查到的结果是,这乌雅常在又怀孕了。”
戈雅惊讶得啊一声。
历史上乌雅氏颇为得宠,所以才会多生,可现在乌雅氏个不受宠的常在,康熙一年最多也就翻她一两次牌子,这也能怀上?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主角光环?
戈雅半晌才道:“所以,她这两个月就不再去冷宫了?”
毕竟冷宫如此晦气,谁会怀着身子去这种地方。
钮祜禄皇后点头道:“你最近不是在查。近日宫中的流言,究竟是谁将乌那希卷进去吗?我建议你倒是可以试试这个方向查查。”
戈雅这么一听,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呵呵几声,道:“你这都快明指了,我还用查吗?”
钮祜禄皇后讪讪道:“你之前不是,不让我插手嘛,所以才委婉地提醒你一下。”
戈雅无所谓道:“其实我之前只查到了景仁宫就查不下下去了,这次找你,也是来找你帮忙的。”戈雅抬头与钮祜禄皇后的眼睛对视道:“所以告诉我吧。”
宜嫔出了太后的帐篷,便上了轿撵才如释重负得松了一口气。
她就知道,将孩子交给太后抚养了以后,太后自然会帮她摆平这事。
也幸得她是在太后单独一人所求,否则太皇太后也不一定会让太后接受她的投诚。
不过让人遗憾得是,太后不肯帮她查清真相,对付董贵妃。
哼,那死老太婆,说不定还感谢董贵妃呢,这要不是董贵妃陷害自己,自己也不可能将孩子给她抚养。
想起自己跪下恳求太后抚养这个孩子,太后还再三推辞的画面,她肚子便又发疼了起来。
原先自己答应太后,太后便就欠自己一个人情,太皇太后与太后见自己懂事,还会多加庇佑自己。
说不定太皇太后与太后也会多在皇上面前多替自己美言几句。
现在倒好,成了她求别人办事,她还欠太后人情,宜嫔越想越亏,气得肚子愈发疼痛起来。
宜嫔下来轿撵,就赶紧让宫人扶着自己进帐篷内休息。
“血,主子您见红了。”宜嫔起来后,刚走几步,随行的宫人便惊呼道。
宜嫔低头看着裤子染上的血迹,慌张道:“快扶本宫到床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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