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钱司醒来看手机，很好，昨天七点多那条消息还是没有回复。
他揉了揉头发，呆坐了三秒，起床下楼。
客厅，钱母正戴着ar眼镜左抓抓又点点，听到动静，打了声招呼，“少爷早啊。”
钱司不想回应她的调侃，又突然想起颜研说的要多夸女生这点，于是，“妈，你最近是瘦了吗？”
钱母投放的动作一下就顿住了，下一秒摘下眼镜，看过来，“真的吗？最近在打网球，还想说会不会能瘦一点，没想到这么明显呀，你都看出来了。”
“打网球？去哪里。”他不记得他妈妈有过这项活动啊。
钱母挥了挥眼镜，“在游戏里，我已经到第二级了，还在匹配赛里赢过一个真人！”
——哇！厉害！
“那很厉害啊。”
“对吧！我也觉得！你爸还说什么很简单，游戏难度低什么的，真讨厌。”钱母说着又戴上眼镜，“看在你今天嘴甜的份上，放你自由活动，我要继续了。”
“好。”钱司笑笑，过去将她附近的茶几再拉远一点，这才转身上楼。
手机依旧没有新消息回复。
钱司躺在床上，回想刚才那一幕，如果颜研来她家玩儿，他妈妈一定很喜欢她。
九点十七分，洪岚和颜研一人捧着一杯热豆浆，站在人家公司门口，四目相望。
“人家几点开门。”
“九点半。”
“现在几点？”
“十八了。”
颜研吐气，“很好，接下来我们就要像傻子一样，在人家公司门口等到十点，直到导演过来。”
洪岚心虚，“我忘了今天周六，路况如此通畅，不气哦，九点半开了门我们就进去，进去等。”
“不是说只是用人家的棚？”颜研反问。
洪岚点头。
“那你好意思进去后占人家地方等哦。”颜研无语，“而且后面是我要来干活儿，现在给人家添麻烦，我后面日子会舒服嘛？”
“我的我的！”洪岚拉着她走到一边，替她打开豆浆的盖子，又吹了吹凉，“放心，导演那边说会派人过来陪着你的，管饭，报销车费，有物料需求随时提，有创作问题勤沟通，棚是他们租的，那公司的人不给你面子，也要给他们客户面子嘛。”
颜研盯着她，缓缓喝了口豆浆。
洪岚陪笑，又把帕尼尼撕开整理好包装，放进她手里，“我们颜研最好了，知道你没睡够，开完会我开车送你回去好不好？”
“不然你打算去干嘛。”颜研咬一口早饭。
“打算去见新的客户。”洪岚拆开自己的那份，“制片给我看过计划，这个项目差不多六月份结束，那我就可以安排七月份的工作啦。”
“现在是四月初，直到六月？”
“嗯，有的忙了。”洪岚说完，就看到前台小姐姐走了过来。
颜研三两下吃完，又帮她推着门，两人就这么跟着小姐姐一起上班了。
“你们先在休息室等下吧，导演来了我带他过去。”小姐姐打开所有的大灯，一边开电脑一边和她们说。
洪岚应下，就带着颜研去了之前开会的休息室。
“你先好好吃饭，一会儿忙起来就没时间了。”颜研说着递给她纸巾，“嘴角。”
洪岚接过来擦擦，刚要说话，休息室的门被敲了两下，紧接着从外推开。
“副导演先到了，你们先聊。”小姐姐侧身让开，就见一身牛仔裤夹克外套的徐寺走进来，见到她俩点点头打招呼。
“导演还有十分钟左右，我们等他一下。”徐寺十分亲和有礼，颜研下意识看向洪岚，就见她低头嚼着早餐，看不清表情。
“哦，好的，是我们到得有些早，让导演慢慢来，不急的。”颜研接话，同时起身将沙发让出来，坐到洪岚旁边，“您坐。”
“好，谢谢。”
徐寺说着点头，放下背包，从里面拿出电脑，“您是颜研老师是吧？我是咱们这部戏的副导演，我叫徐寺。”
颜研连忙摆手，“没有没有，您叫我颜研就行，徐老师您好。”
“导演看过您之前制作的《硝烟》，非常喜欢，所以这次我们就主动联系岚岚这边，希望能够合作。”
颜研看向洪岚，就见她像是被屏蔽了一般，对他们的对话没有任何反应，吃完了整个帕尼尼，现在开始专心喝豆浆。
“《硝烟》也是团队共同努力的结果，希望这次我们能够合作愉快。”颜研带着礼仪微笑，桌子下伸手戳了戳旁边的人。
洪岚这才有了反应，喝完豆浆，扣上盖子，缓缓起身。
“我去扔个垃圾。”
颜研：……
场面一度有些尴尬，好在持续时间不长，洪岚在楼道遇到导演，两人一起走进来。
“颜研，这是《苍狼》的总导演，瞿京瞿导，导演，这就是《硝烟》的混录师，颜研。”
颜研起身过去握手，“导演您好。”
瞿导打量她一下，笑道，“小颜这么年轻啊，人如其名，哈哈哈哈。”
颜研笑笑没说话，洪岚接话过来，“今天一起看看片子，导演您有什么想法我们可以沟通下，颜研明天就开工，之前提到在这边跟棚的负责人，他今天来吗？”
“来啊。”导演看了看，伸手一指，“就他，我们副导演，徐寺，昨天你们见过。”
颜研心里哇哦了一声，不动声色看向洪岚，果然她的脸色有些精彩，而徐寺则还是之前那样和善的表情，看来早就知道，没准儿主动请缨的呢。
颜研忍不住想把这个瓜分享出去，脑子里下意识蹦出来的人选让她一愣，又突然想起他的微信似乎还没回，昨天看了一眼就放下了，说的什么来着？
“那咱们过去吧，导演中午还有个饭局，也不耽误你们这边接下来的安排。”徐寺说着带他们去放映室。
洪岚笑笑跟上，颜研跟在后面，还在想是什么内容。
似乎是问她什么时候上线？
从早晨到中午，手机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钱母看他一边吃饭一边瞄手机，淡淡道，“谈恋爱了？”
钱司摇头，点进微信又刷新了一下，依旧没有。
“正在追？”钱母又问了一句，拉小了正在看的综艺的音量。
“没有。”钱司又摇头。
微信突然响起。
钱司解锁下拉点进详情一气呵成，结果弹出的界面是钱父的对话框。
钱进峰：这是目前家里生意框架的资料，我下午有个会，有着急的问题先问小谢。
“谁啊。”钱母不动声色的打听。
“我爸，给我传的公司资料。”钱司点开快速浏览了一遍，五十几页的pdf，光目录就三页。
钱母勾起嘴角，“不是你想的人，有些失望哦。”
钱司保存完锁屏，放下手机，看向她，“妈，你到底要说什么。”
钱母一边吃饭一边看视频，“没有啊，陈述事实而已，想问的我都问了，你不想说我又不勉强，反正失望的不是我，是不是？”
钱司端起水杯喝了口茶，余光下意识又扫向手机，最终选择坦白。
“好吧，我只是觉得她很有趣，让我有点儿在意。”
钱母这回彻底把视频暂停了，抱着碗挪过来一点，低声问，“你同学？漂亮吗？”
“不是，不知道。”钱司想了想，“一起打游戏的一个姑娘，不知道长相，微信头像朋友圈都没有照片，只知道游戏打得挺菜的，有点话唠，但不觉得聒噪，甚至感觉很有趣，哦对了，她说话声音很好听。”
“声音好听？”钱母对这个没什么概念，“像主持人那种？”
“不是，”钱司仔细回想了一下，“不是那种甜甜嗲嗲的感觉，听起来带着阳光的味道，开心起来很有活力，不高兴的时候又有一点点哑，讲故事的时候绘声绘色，很容易引起共鸣，笑得时候也是，听着她的笑，就会让你心情也好起来，反应过来时，也在笑了。”
钱母随着他的形容进入了想象，听他说完，忍不住感慨，“你说的，怕不是妖精吧。”
钱司：……
“妈。”
钱母摊手，“就是啊，妖精一笑，人的魂儿就没了，你现在不就这样？那她是怎么笑的？”
钱司回忆着颜研直愣愣跑出去舔包时的狞笑和两人卡了bug画面抽搐时的狂笑，总结出了一个字。
“嘎。”
钱母：……
“居然是鸭子精。”
沟通不太顺利，钱司吃完饭就回了屋。
在电脑上打开pdf一页一页的看，时不时做一做笔记。
微信再响起时，已经是一点多了。
盐：我忙到现在！最近上不了线了，我要开始拉磨了【捂脸笑哭】
钱司放下电脑，赶紧回复，生怕下一秒她又失联了。
司：是忙起来了吗？打字聊天还方便吗？
对方显示正在输入，好几秒，还是没有新的回复。
就在钱司以为她只是停在输入界面并没想说什么时，语音通话弹了出来。
“喂？”钱司坐起身，将听筒贴近耳朵。
“哎呀我在走路，打字太不方便了，就给你打电话啦。”
电话那头有些嘈杂，颜研声音有点大，恰好从杂乱中突出出来，听得很清楚。
“嗯，以后有事就打电话。”钱司不自觉微笑，慢慢从沙发上起身走到窗边，外面的阳光正好，暖洋洋的，灿烂又不刺眼。
“诶？不对，我可以给你发语音条啊！”电话那边的姑娘说完就笑了，“平时游戏习惯了，还是这么实时对话比较快乐哈哈哈。”
钱司低头也笑了，“嗯，我也是。”
“我现在在去吃饭的路上，哎呀饿死了，一会儿到了地方估计更吵，那时候再打字吧。”
“怎么这么晚吃饭。”钱司看看时间，都快两点了，“你平时不都是十二点左右就吃饭的？”
“诶，你居然记得这个，”颜研似乎刚走完台阶，大大地呼了口气，“和导演看片子开会，聊得时候有些兴奋了，再一看时间就这样了，导演还有饭局呢，不知道赶没赶上。”
钱司想了想，轻声问，“后面都要这么忙吗？”
“差不多吧，”颜研似乎到了地方，隐约能听到餐厅叫号的声音，“前一个月会比较忙，然后就会很忙，等第一遍完成后能休息一下，接着就等第二遍的修改，直到上映。”
“那就很长时间不能玩儿游戏了。”钱司转身坐回沙发翻看着文档，快速找着什么。
“嗯，不过没关系，忙完就可以了，谢谢，”颜研对别人说了句，又转回来，“我进店了，不说了，戳字吧。”
钱司看着pdf上的logo，应道，“嗯，好好吃饭。”
电话挂断，钱司又仔细看了看这一章节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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