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为辛苦？为什么？”
手下的书页被我骤然捏紧，对类似于“加班”这样的语句，我的神经已经敏感到了一个境界。
“放轻松，对你而言算是个小任务，只是去拿个东西而已……对方叫‘乌西’，是个没有替身的普通人，存在感低到离奇却是g区西南部的重要人物，他会过来主动把东西交给你的。”
男人笑着揉了揉我的脑袋，直到将原本打理得好好的头发弄得蓬松散开才停下。
我扭着脑袋躲避他的手：“我不想去……你就当我上个任务受伤了，腿断了，帮我一把。”
霍尔马吉欧这个时候才又瞥了我手中的“哲学性自杀”一眼：
“为什么？让我想想——今天书店不打折，面包店没有烤曲奇赠送，游戏你这段时间是不可能打的……你今天应该没有什么事情去做啊？”
“我当然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啊……别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
我长舒了一口气，捏起胸前佩戴的那枚小小的铜片状物体：
“今天下午是要去低年级部做相关示范演说的，好歹我也混到了不错的年级排名不是？”
“真没办法啊——你这家伙和伊鲁索说的一样，在奇怪的地方做的相当努力嘛！”
霍尔马吉欧似乎是对我的成绩感到有些新奇，手不自觉地又在我的脑袋上顺了一下。
“这么努力的话，我不仅没有奖金还要被伊鲁索那个混蛋倒挖工资，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怎么会呢？你的演说是几点结束？”
“？大概五点的样子吧。”
“这样啊……”
他吐出一口浊气，咧嘴露出一个笑来，用手指恶劣地抵住我翻书的手，一字一顿恶魔低语：
“那时间完全·来·得·及拿东西嘛。”
“？”
你是狗吗？
虽然心里这么吐槽，但是霍尔马吉欧在说这话的时候，他眼睛里的光像宝石一般细碎而璀璨，确实让我感受到了，长久的疲惫工作中难得的惬意。
然而这份惬意没持续多久，就被霍尔马吉欧手机振动的声音所打断。
他袖口微微折起，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皱着眉头粗略地读了一下，就转头对我说：
“哥哥我今天在这里还有别的事情要去忙，你就尽量去完成一下？”
看样子，是那边的事情。
我知趣地让步：“啧……知道了。”
“别这么不开心的样子，多笑笑。”他捏着我的脸，粗砺的拇指将我的嘴向上挑：
“你演说完后去拿乌西的东西——那家伙古怪的很，据说之前对幼女犯过罪吧……似乎没什么家人，也基本不说话，一出门就带着个面罩相当显眼，你见到这样的人直接喊‘乌西’他就会过来把东西给你的。”
霍尔马吉欧将一串变小的葡萄塞到我的手里：
“结束任务了就吃点东西，到时候我开车来接你……今天是回去的日子吧？”
“是啊，回去当三天早餐机嘛。”我冷漠脸接过葡萄。
“哈！不然呢？难道让伊鲁索那家伙做饭吗……真没办法啊。放心好了，来接你的时候，我会把你的‘小奖金’带着的。”
“嘁，就这么办吧。”
我下了车，目送着霍尔马吉欧驾车消失在枝干墨绿的街道尽头。
——————
低年级教室的建筑采光环境远远要高于我目前所上课的地方，就连走廊的两侧都摆的是米开朗基罗和罗丹的仿制作品。
我走进所需要演说的教室，将怀中厚厚的书放置在桌子上，刚打算开口就被什么不可逼视的光晃了一下眼睛。
？！
我下意识地抬头，一眼就望见了那个几月前远远看到的金色甜甜圈少年。
他坐在最后一长牌靠窗的地方，头发近乎就是粲然的光，让周边的同学都变成了剪影，仿佛是平面版上用刀刻出来的别样人物，明明少年模样，却给我一种沉滞和模糊的感觉。
但这不能击败我对学术的崇敬。
我毫不犹豫地用替身清醒晨光将从少年那快所发出的光偏折到其他地方。
现在是伪讲师，将来就是讲师，再之后就是副教授——颠覆一整个□□的那种。我深吸一口气，开始了异国的忽悠技巧训练：
“我杀了人，只因夏日阳光太刺眼。但在谈论这之前，我更偏向于去明悟存在主义是一种人道主义后再去细看加缪……”
因为替身偏折了光线，整间教室都沉在暗黄的底色里，那是阳光的油彩被我所蒙尘。
多么适合睡觉的下午——我可以和梅洛尼窝在一块，将帘子拉上，顺便带上从霍尔马吉欧房间里偷抱出来的猫，三个生物一齐从喉咙里发出“咕噜噜”的声响……
于是出现了近乎一瞬的恍惚，那想象的灿然瞬间很快被底下少年的询问所打断：
“女士，您刚刚聊到了荒诞产生于人类呼唤和世界无理性之间的对峙……”
“怎么了吗？”
“那么，这种荒诞人觉醒的道理，就是荒诞，就是抱有希望的精神……？！女士，请问您要去哪儿？”
我撤去了替身的效果，指了指最后方所放置的那台钟，斑驳锈痕之下，碎钻表盘仍然坚定地折射着光芒：
“五点了。”
我离开这里，走向街道。
……
说什么学术研究，说什么伟大秘辛，其实我只是想躺，想摆，想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做觉得自己应该完成的事情罢了。
而现在我所想要的，就是我刚刚那一瞬的恍惚所出现的泡影。
转角处是一抹绿光，一株植物的叶子斜斜地从那里伸过来。我扭身进了暗巷。
巷子尽头，近乎有些黑暗的地方，就立着这么一个略有矮小、带着口罩的身影。
他的眼珠浑浊，警惕地望向我，手里提着一个小小的木箱子，可能是因为时常使用擦拭，带着一层温润的光泽。而他本人则显得更为深黯了。
“乌西。”
我一只手插着口袋，一只手朝他伸过去。
他快步走过来，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似乎是在确定我的面容，而后将箱子递交给我。
在交接完之后，他的确如霍尔马吉欧所描述的一样，一句话都不打算说，只是稍微点头示意就要离开。
然后——
“砰！”
我把另一只插在口袋里的手拿出来，握住已经上好了膛的枪，给这见不得光的家伙来了那么一下。
哈，从霍尔马吉欧提到那句“之前对幼女犯过罪”的时候，我就已经把枪放在口袋里了。
大多数时候，暗杀组里的大家不会把这种事情交给我来做，但我确实已经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变得更为熟练——一种我自己都觉得恶心的熟练。
我带上手套，从乌西身上摸出手机，接着清醒晨光观测了一下他的按键痕迹，很快就打开了他的手机，而后找到头这个联络人，按照他以前的习惯发了句“完成”。
而后，我用自己的手机给赫克托叔叔打了电话：
“大小姐、不、boss……”
赫克托毕恭毕敬的声音传来。
我压低了声音，问他：“查一个人的住处，并扮演成他，对你来说，有难度吗？”
“请您放心交给我。”
听到那边传来令人满意的答复，我指尖轻敲墙角的尸体——乌西眼眸瞪大地看着墙，像是墙欠了他许多钱，又像墙欠了他一辈子——对不起，但是有点好笑。
我用尽可能沉稳的语气对赫克托下达命令：
“第四个路口的巷子，转弯，处理尸体。从今天开始，你就是passion‘乌西’。”
“……”
“啪嗒。”
电话那边的短暂沉默我可以不管，但是我的身后明显传来了有人停立良久猛然走动所发出的声音。
是谁？
是霍尔马吉欧吗？
那个家伙，忽悠着我过来交接，然后又因为什么不放心之类的狗屁理由，跟了上来？
我有些不敢回头，主要还是没想好用什么借口跟他说我杀了个组织成员这件事，天知道在此之前我还指望我的小白花人设能撑更长的一段时间呢。
“说起来你可能不信，霍尔，但是这个家伙刚刚想偷我的学术论文……”
我一边扯淡一边扭头，可出现在巷角的并不是霍尔马吉欧，而是那个我今天才见过的、金发甜甜圈少年。
我在进那间教室的时候记下了他的名字
——乔鲁诺·乔巴纳。
手下的书页被我骤然捏紧，对类似于“加班”这样的语句，我的神经已经敏感到了一个境界。
“放轻松，对你而言算是个小任务，只是去拿个东西而已……对方叫‘乌西’，是个没有替身的普通人，存在感低到离奇却是g区西南部的重要人物，他会过来主动把东西交给你的。”
男人笑着揉了揉我的脑袋，直到将原本打理得好好的头发弄得蓬松散开才停下。
我扭着脑袋躲避他的手：“我不想去……你就当我上个任务受伤了，腿断了，帮我一把。”
霍尔马吉欧这个时候才又瞥了我手中的“哲学性自杀”一眼：
“为什么？让我想想——今天书店不打折，面包店没有烤曲奇赠送，游戏你这段时间是不可能打的……你今天应该没有什么事情去做啊？”
“我当然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啊……别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
我长舒了一口气，捏起胸前佩戴的那枚小小的铜片状物体：
“今天下午是要去低年级部做相关示范演说的，好歹我也混到了不错的年级排名不是？”
“真没办法啊——你这家伙和伊鲁索说的一样，在奇怪的地方做的相当努力嘛！”
霍尔马吉欧似乎是对我的成绩感到有些新奇，手不自觉地又在我的脑袋上顺了一下。
“这么努力的话，我不仅没有奖金还要被伊鲁索那个混蛋倒挖工资，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怎么会呢？你的演说是几点结束？”
“？大概五点的样子吧。”
“这样啊……”
他吐出一口浊气，咧嘴露出一个笑来，用手指恶劣地抵住我翻书的手，一字一顿恶魔低语：
“那时间完全·来·得·及拿东西嘛。”
“？”
你是狗吗？
虽然心里这么吐槽，但是霍尔马吉欧在说这话的时候，他眼睛里的光像宝石一般细碎而璀璨，确实让我感受到了，长久的疲惫工作中难得的惬意。
然而这份惬意没持续多久，就被霍尔马吉欧手机振动的声音所打断。
他袖口微微折起，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皱着眉头粗略地读了一下，就转头对我说：
“哥哥我今天在这里还有别的事情要去忙，你就尽量去完成一下？”
看样子，是那边的事情。
我知趣地让步：“啧……知道了。”
“别这么不开心的样子，多笑笑。”他捏着我的脸，粗砺的拇指将我的嘴向上挑：
“你演说完后去拿乌西的东西——那家伙古怪的很，据说之前对幼女犯过罪吧……似乎没什么家人，也基本不说话，一出门就带着个面罩相当显眼，你见到这样的人直接喊‘乌西’他就会过来把东西给你的。”
霍尔马吉欧将一串变小的葡萄塞到我的手里：
“结束任务了就吃点东西，到时候我开车来接你……今天是回去的日子吧？”
“是啊，回去当三天早餐机嘛。”我冷漠脸接过葡萄。
“哈！不然呢？难道让伊鲁索那家伙做饭吗……真没办法啊。放心好了，来接你的时候，我会把你的‘小奖金’带着的。”
“嘁，就这么办吧。”
我下了车，目送着霍尔马吉欧驾车消失在枝干墨绿的街道尽头。
——————
低年级教室的建筑采光环境远远要高于我目前所上课的地方，就连走廊的两侧都摆的是米开朗基罗和罗丹的仿制作品。
我走进所需要演说的教室，将怀中厚厚的书放置在桌子上，刚打算开口就被什么不可逼视的光晃了一下眼睛。
？！
我下意识地抬头，一眼就望见了那个几月前远远看到的金色甜甜圈少年。
他坐在最后一长牌靠窗的地方，头发近乎就是粲然的光，让周边的同学都变成了剪影，仿佛是平面版上用刀刻出来的别样人物，明明少年模样，却给我一种沉滞和模糊的感觉。
但这不能击败我对学术的崇敬。
我毫不犹豫地用替身清醒晨光将从少年那快所发出的光偏折到其他地方。
现在是伪讲师，将来就是讲师，再之后就是副教授——颠覆一整个□□的那种。我深吸一口气，开始了异国的忽悠技巧训练：
“我杀了人，只因夏日阳光太刺眼。但在谈论这之前，我更偏向于去明悟存在主义是一种人道主义后再去细看加缪……”
因为替身偏折了光线，整间教室都沉在暗黄的底色里，那是阳光的油彩被我所蒙尘。
多么适合睡觉的下午——我可以和梅洛尼窝在一块，将帘子拉上，顺便带上从霍尔马吉欧房间里偷抱出来的猫，三个生物一齐从喉咙里发出“咕噜噜”的声响……
于是出现了近乎一瞬的恍惚，那想象的灿然瞬间很快被底下少年的询问所打断：
“女士，您刚刚聊到了荒诞产生于人类呼唤和世界无理性之间的对峙……”
“怎么了吗？”
“那么，这种荒诞人觉醒的道理，就是荒诞，就是抱有希望的精神……？！女士，请问您要去哪儿？”
我撤去了替身的效果，指了指最后方所放置的那台钟，斑驳锈痕之下，碎钻表盘仍然坚定地折射着光芒：
“五点了。”
我离开这里，走向街道。
……
说什么学术研究，说什么伟大秘辛，其实我只是想躺，想摆，想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做觉得自己应该完成的事情罢了。
而现在我所想要的，就是我刚刚那一瞬的恍惚所出现的泡影。
转角处是一抹绿光，一株植物的叶子斜斜地从那里伸过来。我扭身进了暗巷。
巷子尽头，近乎有些黑暗的地方，就立着这么一个略有矮小、带着口罩的身影。
他的眼珠浑浊，警惕地望向我，手里提着一个小小的木箱子，可能是因为时常使用擦拭，带着一层温润的光泽。而他本人则显得更为深黯了。
“乌西。”
我一只手插着口袋，一只手朝他伸过去。
他快步走过来，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似乎是在确定我的面容，而后将箱子递交给我。
在交接完之后，他的确如霍尔马吉欧所描述的一样，一句话都不打算说，只是稍微点头示意就要离开。
然后——
“砰！”
我把另一只插在口袋里的手拿出来，握住已经上好了膛的枪，给这见不得光的家伙来了那么一下。
哈，从霍尔马吉欧提到那句“之前对幼女犯过罪”的时候，我就已经把枪放在口袋里了。
大多数时候，暗杀组里的大家不会把这种事情交给我来做，但我确实已经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变得更为熟练——一种我自己都觉得恶心的熟练。
我带上手套，从乌西身上摸出手机，接着清醒晨光观测了一下他的按键痕迹，很快就打开了他的手机，而后找到头这个联络人，按照他以前的习惯发了句“完成”。
而后，我用自己的手机给赫克托叔叔打了电话：
“大小姐、不、boss……”
赫克托毕恭毕敬的声音传来。
我压低了声音，问他：“查一个人的住处，并扮演成他，对你来说，有难度吗？”
“请您放心交给我。”
听到那边传来令人满意的答复，我指尖轻敲墙角的尸体——乌西眼眸瞪大地看着墙，像是墙欠了他许多钱，又像墙欠了他一辈子——对不起，但是有点好笑。
我用尽可能沉稳的语气对赫克托下达命令：
“第四个路口的巷子，转弯，处理尸体。从今天开始，你就是passion‘乌西’。”
“……”
“啪嗒。”
电话那边的短暂沉默我可以不管，但是我的身后明显传来了有人停立良久猛然走动所发出的声音。
是谁？
是霍尔马吉欧吗？
那个家伙，忽悠着我过来交接，然后又因为什么不放心之类的狗屁理由，跟了上来？
我有些不敢回头，主要还是没想好用什么借口跟他说我杀了个组织成员这件事，天知道在此之前我还指望我的小白花人设能撑更长的一段时间呢。
“说起来你可能不信，霍尔，但是这个家伙刚刚想偷我的学术论文……”
我一边扯淡一边扭头，可出现在巷角的并不是霍尔马吉欧，而是那个我今天才见过的、金发甜甜圈少年。
我在进那间教室的时候记下了他的名字
——乔鲁诺·乔巴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