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扇缓缓打开,自门内探出一名大叔的笑脸。
织羽往后退了两步,彬彬有礼地躬了躬身。
“请问,这里是在收习法之人吗?”
大叔将她打量半晌,笑眯眯地招了招手,示意织羽跟上自己。
“来吧,先去换身丫鬟的衣裳,省得吓坏了林副将。”
府中极尽奢华,若是非要说个所以然,织羽只能用“好看”两个字来形容。
换好衣裳后,她被带至前厅,候了许久,才见一名衣着干练的女子被人簇拥着走近。
“你就是林叔说的小姑娘?”女子轻扫织羽一眼,自顾自的在堂前坐下。
织羽谦逊点头,不卑不亢地应了声:“是。”
“长得倒是人模狗样,就是不太懂规矩。”语毕,身旁的侍卫意会上前,朝织羽的膝窝踹了一脚。
织羽一时不查,被踢得有些踉跄跪地。
身处别人的地盘,她敢怒而不敢言,只能隐忍地呼出一口浊气。
“学过哪个派系或修过法术没?”女子慵懒问道,眼神却犀利无比。
“没有。”
“那你来做什么?耍我玩?”她眉头紧敛,显露出莫名的敌意,继而抬手施了个令,向身旁的侍卫吩咐道:“把她给我丢出去。”
眼见两名男子一左一右地上前,织羽慌忙起身,有些不服气地反问:“这就是将军府的待人之道吗?”
见这女副将的态度,织羽本就不打算留下,但所谓不争馒头争口气,被她这般无理对待,还是让织羽有些恼火。
不能走,走了就白跪了,她一边想着,一边将身形站得笔直。
“凭什么,你招的是新人,又不是高手。”
“凭什么?凭我是这将军府的副将,够吗?”女子面带嘲讽,一双略微上翘的凤眼里满是得意。
织羽哑口无言,有些不甘地紧了紧拳。
“既然林副将不收,那就由我来收。”对峙间,一个好听的男声自门外响起,把这尴尬的局面瞬息打破。
织羽回头看去,只见一袭白衣的迟洛白正身姿挺拔地看着自己,顿时便涌起了一股难以言明的心安。
“迟哥哥,她是女子,理应由我来管。”女副将激动反驳。
迟洛白面色如常,仍是不紧不慢地接道:“我们此番只是招新,你以未修过术法为由,就将人赶出府外,难道这合理吗?”
“可她看着已到及笄之年,若是纳新,自是要选些幼童才好,这年纪也未免太大了些!”女副将满脸不虞,仍在不依不饶地争辩。
“年龄并非定死的规矩,若是以此设限,未免错失良才。”
二人之后说了什么,织羽没听进去,她只捕捉到一个重要信息,就是自己看起来仅是及笄之年?可她分明已经大学毕业了啊。
还未来得及求证,便听女副将一脸不甘地朝护卫吩咐道:“去,把聚魂石抬上来。”
没过多久,一块闪着莹光的石头就被抬至前厅,迟洛白缓慢靠近,引得织羽鼻尖满是那若隐若现的墨竹香。
“别怕,只是测试灵根所用,把手放上去就好。”
织羽被那闪着幽光的石头吸引,满眼都是稀奇。
莫非,这就是玄幻世界里的灵石,可以以此来甄别每个人的灵根?织羽一边想着,一边伸手探去,指尖触及之际,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等待着灵石的最终判决。
“怎么样,怎么样?”眼见聚魂石的颜色越发灰蒙,织羽有些担心地问道。
她抬头看了看迟洛白,只见他神色凝重,一脸不可思议的神情。
莫非,我是个修仙奇才,有着世界上最强的灵根!?织羽不禁窃喜。
只可惜,还未高兴多久,便听女副将满是鄙夷的声音自身后响起:“看看,她根本没有灵根,就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废人。”
“哈?”织羽张了张嘴,求证般地看向迟洛白。
见他沉沉点头,这才有些失望地认了命。
原以为是天糊开局,谁知道却抽了个废号。穿进仙侠世界里的凡人,这和斗地主抓了三四五六没有七有什么区别,能不能练个新号啊?织羽在心里反复哀嚎。
“测也测过了,可以请她离开了吧。”女副将的声音再度响起,冰冷得让所有人都打了个寒战。
“不可”话音未落,就从门外走进一名侍卫,在迟洛白的耳边一番耳语。
迟洛白神色骤变,只留下一句‘等我’便随着侍卫匆匆离开。
没了靠山,织羽尴尬不已。她试探着抬头,见女副将正一脸仇视地瞪着自己,赶忙识时务者为俊杰地抢先说道:“没事我就先走了。”
她不确定那句‘等我’是对谁说的,但她很确定,若是再不走,这女副将马上就能让自己练个‘新号’。
出乎意料地,织羽离开时,没人上前拦阻。她缓步移向门外,刚一踏出前厅便疯跑着沿原路返回。
外面的空气都似是清新几分,总说古代的女子娇柔可人,小家碧玉,怎自己遇见的就如此敌意满满。
说好的girlshelpgirls呢?
她无奈地摸摸肚子,继续朝集市的方向走去。
接连求职碰壁后,织羽有些泄气地揉了揉脑袋。自己堂堂一个现代人,难道要在古代饿死?可大学也没教过她,该怎么在古代找工作啊。
惆怅间,耳畔传来一阵‘凄厉’的二胡声,那悲凉且宛若拉锯的弦音虽不悦耳,却仍是吸引了大批人群重重围观。
他们如痴如醉地侧耳倾听,直至一曲终了,才纷纷掏出铜板,扔进艺者面前的碗里。
这也行?上下五千年的光辉历史,自己不得比他强些?
织羽计上心头,当即就寻了个人多的路口,故作姿态地摆好姿势。
直播的小姐姐随便跳个舞就有一堆打赏,那她认真扭扭,换两个包子应该不过分吧。想着这里也没人认识自己,织羽说干就干,当即便同手同脚地跳了起来。
看似简单的动作,舞起来却难,一番操作后,织羽像是跳了一段广播体操,引得围观的人群不断发笑。
她有些脱力地蹲在地上,刚觉泄气,便见几枚铜板叮叮当当地落在眼前。
“谢谢,谢谢老板。”织羽惊喜抬眸。
只见打赏的‘榜一大哥’眉头一掀,叉着手就点起了节目:“小姑娘,你跳舞太难看了,还是唱首曲儿吧。”
“唱曲儿?唱曲儿我可就擅长了。”织羽小脸一摆,在脑中搜了一遍‘古风曲库’。
继而她将双手上下交握,一脸正经地开口唱道:“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
没有伴奏,没有和音,可半曲《青花瓷》仍是宛若天籁,悠扬婉转地回荡在喧哗之外。
游走的行人纷纷驻足,被这从未闻得的曲调深深吸引,一时停滞了身形。
直至一曲终了,众人也仍是神游天外,待到许久后,才宛若醒神般地用力抚起掌来。
“好,好!再来一首。”铜板噼里啪啦地落在眼前,织羽甚至眼尖地发现,在那些铜板中,还躺着一块小小的碎银。
发财了发财了,她喜不自胜,打算再来一首动人心魄的‘菊花残,满地伤’。
可就在此时,一道寒光朝着面门直冲而来,让织羽第一次闻见了杀机。
妈耶!她的脑子一乱,赶忙抬手遮挡。
只见一支长长的箭矢应声而落,寒芒坠地间,发出一声清脆的“当啷”响。
双脚顿时失去力气,还没来得及回神,便见第二道寒光接踵而至。
近旁突生一道无色光罩,将织羽牢牢笼在其中。
而破空的箭矢也被其阻隔,脆生生地从中断成两截。
“这这是什么?”织羽顿时有些结巴。
“有人想杀你。”一位姿容美艳的大美人从近旁走来,像是不经意般抬手,向不远处的房顶射出一道耀眼的寒光。
屋瓦轰然而塌,继而从檐角处落下一名表情痛苦的男子。
“滚!”美人朝男子冷冷吐出一句,接着不由分说地将织羽拦腰抱起,塞入身后的马车。
“等等,我的钱,我辛苦赚的钱。”不明所以的织羽嗷嗷叫唤,刚到这个世界就被人暗杀,那面前的也未必是个好人。
招谁惹谁了,穿成个废人,还能有仇家,这是穿了个地狱模式?
她无助地瘪了瘪嘴,一脸快要哭出来的可怜表情。
美人揉了揉眉心,有些不耐烦的向织羽丢去一个钱袋。
“随便拿。”
钱袋里满是白花花的银子,她小心取出一块最小的,再将口子束好后,才又放回美人手中。
“老板威武,老板大气,激动的心颤抖的手,我给老板敬杯酒,祝老板活到九十九。”
“我不止能活九十九”美人揉了揉太阳穴,冷冷打断织羽。“再说话,你可能会活不过十九”
之后的路上,气氛安静如鸡,直至马车驶入山林,行至一道蜿蜒无尽的城墙前。
墙内的建筑形态各异,虽算不上金碧辉煌,却如神工天巧般有着别样的美感。城墙和谐齐整地绕过山头,在高耸入云的山巅上,圈出一片宛若仙境的奇景。
马车径直驶入门楼,在庭院内缓缓慢下。织羽迫不及待地下车,好奇地打量着眼前的一切。
“走吧。”美人朝织羽招了招手。
二人穿过一条长长的回廊,走入最高的主殿。
刚一坐下,美人的神情便转为严肃,眼锋犀利地看着织羽。
“方才的曲子,是从哪儿学的?”
(。手机版阅读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