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被惊得呆在原地,待到反应过来时,距离较远的敌军早已丢盔弃甲,拖起地上尚存一息的伤员往反方向逃去。
织羽也被吓得腿软,若非是她中途收了招,那些人估计早已成了地面上的一摊摊黑灰。
看着城楼下的惨状,织羽无助地将目光瞥向迟洛白,见他同样蹙紧眉头看着自己,目光中满是探究。
“姑娘。你这修的是哪门哪派的术法,为何从未见过?”终是有人壮胆问道。
“是呀,这可是一人顶所有。你们方才可有看到,不过一瞬,就将城楼下的所有敌军击溃,快得我连过程都没有看清。”
“对对,我就站在姑娘身旁,我可是看清了。若非是姑娘中途收了招,这些人估计早就没命了。”另一个人又再说道。
“迟副将,这姑娘是何许人也?师从何处,我也想去拜个师。”
大家都沉浸在完胜的喜悦和震惊中,还未等到答话,便见迟洛白牵起织羽的手,将人带下城楼。
所有人当即就噤了声,待到二人走远后,才又悄悄讨论开来。
“你们早前在队伍后头,没见着副将那温柔的模样。他与这位姑娘同乘一骑,一路上当真是道不尽的缱绻和缠绵。”
“当真?那我们副将可算是找了个般配的女子,曾经以为他就已经够厉害了,谁知找的姑娘却是这种神一般的存在。看她那样貌原以为只是个花瓶,当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好了好了,别再嚼舌根了,若是让副将听着,又该军法处置了。”有人赶忙提醒道。
迟洛白将织羽带回安排的住处,刚一踏入屋中,便将身后的木门牢牢关紧。
“受伤了吗?”他将织羽转了个圈,直至确认她连衣摆都没沾上尘土,这才放心地松了口气。
“方才,可有累着?可有觉得疲乏无力或是内力骤减身子不适?”
织羽摇了摇头。
她的身上似乎不存在游戏里设定的蓝条,没有魔法值的上限,更不会因为施放了多少魔法而感到身体匮乏。
见她无恙,迟洛白这才长吁了一口气,换上一副凶巴巴的表情:“方才为何要莽莽撞撞地出头施法,你可知道那有多危险!”
织羽被凶得一脸懵,有些愤愤不平地抬头应道:“这不是大获全胜吗,为何你却不高兴?”
“因为我怕你被针对。”迟洛白的声音越发高亢。
“针对?”织羽这才明白了他的意思。方才自己并未多做遮挡,直接就在人前出了手。若是被敌方眼尖的人看到,定会以她为目标,想出一系列的应对之策。
她顿时哽住喉咙,朝迟洛白低低地说了声抱歉。
迟洛白将她拥进怀中,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
“下次,你就不要再出来了。他们经此一役,定是会想出其他方法对付你。你就在屋中呆着,莫要让我担心。”
“可是,若我能直接打败他们不好吗?”织羽有些不懂。
迟洛白神色凝重,将她披散在额前的碎发捋了捋。
“保家卫国是男子该做之事,敌在明,我在暗,我只是怕他们想办法针对你。到时候,你先在房中躲着,若是战局支撑不了,我定会派人寻你过来。”
“可是”
“别可是了,不早了,休息吧。”
迟洛白将织羽一把抱起,在她的低呼声中,将人轻轻放上床榻。那双眉眼依旧柔和,他捏了捏织羽无名指上的红线,这才退出了房门。
许是真的累了,织羽一觉便睡到了天大亮。
她换上一身明媚的红裙,刚走出门外便被人群簇拥起来。
“姑娘,起来了。来,用个蜂蜜茶,都说你们女子喜欢甜口的,不知可还对你胃口。”一杯清茶送到了织羽面前。
“还有这个,据称这是游仙城最好的点心,姑娘你尝尝看。”另一个人又将一盘点心捧到织羽手边。
“还有还有,姑娘何时能教教我们你用的那招,也让我们能在军中大放异彩,替迟副将分忧。”
织羽身旁被挤了个水泄不通,她一脸迷茫,不知该先回应谁。
一个身影突然分开人群,在织羽前面站定了身形。
“是不是军中的操练太过轻松,才让你们有这么多时间围着一个姑娘转。”男子突然开口吼道。他的声音浑厚有力,倒是把织羽吓得微微一愣。
“你是谁?你不也在这儿吗,凭什么指责我们?”有人不服气地回嘴。
男子一声冷笑,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
所见之人皆是大惊失色地跪倒,朝着令牌拱手低头:“太,太子!太子恕罪。我们马上就回去操练。”
“还不赶紧去。”男子怒道。
待到人群散尽,他才回过头来,朝着织羽拱手屈膝。
“属下乃太子御用暗卫叶澜,自今日起听从织羽姑娘差遣,护卫姑娘近旁。”
“那太子由谁保护?”织羽问道。“我并不需要他人护卫,你还是回太子那儿吧。”
“太子身边还有其他暗卫,请姑娘放心。另外,太子让我嘱咐姑娘,往后莫要冲动行事,更不要轻易在人前使用术法,以免招人记恨,对姑娘不利。”
“所以,他也知道昨晚的事了?”
叶澜点头:“太子公务繁忙,却也还在不远处的城镇。昨日恰逢听闻此事,便派了属下前来。还望姑娘莫要推辞,让属下无法交差。”
织羽无所谓地耸了耸肩;“那你就留下吧,还请自便。”
叶澜平时隐在暗处,对她根本没有任何影响,倒是迟洛白有些不虞的拉起织羽,将房门紧紧闭合。
四下寂静无声,他打开神识倾听许久,直至确认叶澜不在附近,这才朝着织羽质问道:“太子为何如此重视你?曾经我便不愿多想,可都到了这么远的地方,却还是派了他的贴身暗卫前来守护,你们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织羽看着迟洛白的双眼,只觉不可理喻。
“你到底想说什么?你偏袒四公主的时候,我无条件相信你了,现下你反倒是来问我的罪?若我和他真有些什么,他还会让我和你一起吗?我冒着危险陪在你身边,现下立了功,太子不过是派人护我一时,你便如此怀疑,那不若我还是回去好了。”织羽作势要走。
“别,你别生气。”迟洛白赶忙将人抱紧,紧得她都有些喘不上气来。“我只是害怕,害怕你会嫌我官职低,嫌我背后空无一物。他是太子,我却只是一个小小的副将,我只是害怕我比不上。”
“吃醋的样子怎么这么可爱。”织羽突然回头,用唇瓣轻轻碰了碰迟洛白的唇角。
迟洛白惊讶地睁大了眼,突然绯红了双颊。
“为什么要比?你有我啊,还不够吗?你说,你还想要谁。”织羽装作赌气的模样,一把就要将他推开。
身后的力道只增不减,将她拉近了烫热的胸腔。
心跳的跃动蓬勃透出,织羽安静地贴上,只觉安心无比。
那日后,又安静了好一阵。直至天边的火光再度燃起,在城楼下出现的,却是顾将军的那支队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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