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不得安睡,直至天色微明,织羽才顶着两个黑眼圈坐上了园中的秋千。
“臭东西,大混蛋,我肯定是被鬼迷了心窍,才会喜欢他。”她骂骂咧咧地前后荡着,心头满是怨怼。
“你说你喜欢谁啊?”一个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吓得织羽结结实实地摔了个屁股墩。
“姐姐,你怎么走路没声音的。”织羽一脸怨怼地哭丧着脸。
夏如嫣好奇地将人拉起,全身像是燃起了熊熊八卦之魂:“快说啊,谁啊谁啊,谁这么好运能让我家妹妹喜欢上?定是个不俗的男子。”
“没,没谁。”织羽慌张地躲避着夏如嫣的目光。她不自然地朝凉亭走去,甚是走出了同手同脚的步伐。
“你说不说?我寻思着你认识的也不过那么几个人,大不了我就一个一个问了去。先问谁好呢?不如就从最帅的那个开始吧。”
“姐姐!”织羽有些气急败坏地喊了起来。
夏如嫣俏皮一笑,朝她打了个响指:“是我猜对了!?”
“猜对又怎么样,反正也没奖励!”织羽没好气地坐回秋千上,继续像个吊死鬼般死气沉沉地前后晃荡。
“可是,你不是说那太子有官配吗?”夏如嫣突然想起这件事。“况且,他还长得不似凡人,跟帅哥恋爱很辛苦很没有安全感的。”
织羽眼都没抬,心情不佳地晃荡着脚:“若不是因为这个,我又何必这么烦。”
她将昨天发生的闹剧一股脑地说给夏如嫣听,即便省去了许多露骨细节也还是让夏如嫣惊讶得合不拢嘴:“所以,他也同样对你有意思?姐姐果然没有看错,真是火眼金睛亮晶晶。”
织羽紧蹙眉头,并不想接夏如嫣的话。她的心里早就乱作一团,不知如何是好。
“那,你是怎么想的?我觉着太子不是那般薄情的人,因为他看起来连感情都没有,哈哈哈。”夏如嫣自以为幽默地哈哈大笑,引得织羽一阵白眼。
织羽迷茫地看着远方,语气里满是犹豫:“其实,他对我也挺好的。虽说脾气坏了些,嘴巴毒了些,不解风情些,但终归是个嘴硬心软的人,想来也没有什么大的错处。况且,当初我是因为迟洛白救了我,才会对他特别有好感,可我后来才知道,那天救我的人,根本就是子辰。”
“既然你都知道,你们又都彼此喜欢,为什么不试试看?这问题不是很简单吗?”
“可他的官配叫雪烟,不叫王织羽。”织羽莫名就红了眼。她终于知道为什么那些算命的都不敢给自己算,原来预知那个人的身边不是自己,如同预知自己的死期一样残忍。
夏如嫣顿了顿,又再宽慰般地摆了摆手:“其实,这个年代有几个妻妾也是正常的。况且,他以后可是要继承皇位的人,哪个皇帝没几个后宫。”
“可我们是现代人呀。”织羽笑出了声。“一直活在阳光下,怎么可能容忍黑暗。若是你有这般豁达,为何还会被现实的丈夫和孩子束缚,不敢接受元卿。”
“我们不一样。”夏如嫣认真地看着织羽。“那些是我真真切切的生活,是我所经历的一切。他们是我最重要的家人,而不是笔墨就可以铸成的神话。姐姐不是非要让你去冒险,而是怕你不敢争取,过后只能偷偷后悔。”
“不是有个说法叫蝴蝶效应吗?一只蝴蝶扇动几下翅膀,就可以导致一场几周后的龙卷风。你有没有想过,或许就是因为你的放弃,他才会遇见后来那个叫雪烟的姑娘。倘若你也相信他不是个见异思迁的人,为什么不敢试试。”
“就算有一天,会在凛冽的冬夜里哭着分别,这个夏天,我也还是想要牵起你的手。这才是爱情,不是吗?”夏如嫣语重心长地说道。
织羽愣了愣,重重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姐姐。既然你这般想念你的家人,那就赶紧和我交换,回现代去吧,我愿意替你留在这里。”
“不行。”夏如嫣摇头。“你千万不要觉得我说那番话是为了让你留在这儿,虽然我很想念他们,可是我的良心并没有死。直到确定你有非留在这里不可的理由前,我都不会用上那个方法的,大不了一起留在这儿,找到能一起回去的方法。”
“好,我会好好想清楚的。”织羽释然地笑了笑。
她并没有回去找子辰,而是直接去了食肆。昨天吵得那么凶,要是今天就找他和好,那该多丢人。
织羽心不在焉地处理食材,嘴上还在止不住地嘀嘀咕咕。
“混蛋,都不知道来哄我的吗?这样看来,倒是有些像个渣男了。吵架时不知道让我,到时候再遇见其他人向他示好,接着就陷入另一个温柔乡”
织羽越说越入戏,险些就将子辰和别人孩子的名字都起好了。她哭丧着一张脸,把手上的肉剁得稀烂。
“姑娘,今日是要包饺子吗?”七娘突然在身后问道。
织羽吓得手一哆嗦,支支吾吾地扭过头:“不,不是啊,是要做红烧肉。”
“红烧肉?那”她为难地看了一眼案板,神情满是不解。
“啊这”织羽尴尬地笑。
“好了,就包饺子吧。”七娘善解人意地没有多问,只是温柔接过织羽手上的刀:“宫里来人了,说是太子找你,你去看看吧。”
“我不去。”她别扭地撇过头。
七娘洞察一切地笑着,说话轻声细语:“真不去?可不兴这样天天闹别扭。若是不把话说开,时间长了,得是要出毛病的。”
“他本来就有毛病。”小姑娘嘴硬地闹着脾气。曾经,她分明就是个听话又乖顺的人。可只要遇到子辰,就像触动了某个开关般,立即就会将她的任性放大个好几倍。
七娘意会地笑着,作势擦了擦手。
“既然姑娘不去,我便去回了他们,就是辛苦了这些来传信的下人,完不成主子交代的事,估计是要回去领罚了。”
“我让他们用些点心茶水再回吧。”有了台阶,织羽恨不得连滚带爬地下,可心里却又憋着一股闷气,就是不愿当那个先妥协的人。
“真不去?那我可真去回话了。”七娘转过头来。
织羽摆了摆手,继续忙起了自己的事。
左等右等,子辰还是没有将人等回,他从身边取过一个盒子,让人带去食肆。
盒子上雕着一只精细的蝴蝶,打开后,散发出一阵清新的香气。盒中装着一对玲珑剔透的白玉手镯,是两只极细的叮当镯,倒是和织羽的肤色极为相衬。
镯子下压着一张纸条,纸条上只有几个苍劲有力的大字:勿生我气。
织羽取出镯子套进腕中,又重新写了一张纸条放回盒底后,交给前来送信的侍卫。
“她是戴上了吗?”见盒子已空,子辰神色一松,取出盒里的纸条。
“呵。”随着纸条的展开,一丝浅笑浮上眉头,让子辰无奈地抬手扶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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