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茶愿意守着一亩三分地当程樘最坚实的后盾。
但,前提是有一亩三分地可以守。
程樘薄唇紧抿,默了一瞬,缓缓地摇了摇头,“不太好办!”
陈茶是桃花眼,平日里看人总像带了钩子,此刻因为好奇睁圆眼平添几分娇憨,“为什么?”
程樘敞着腿坐在炕沿上,长腿斜斜的伸直,带了几分懒意,一手撑着炕,另外一只手习惯性的抠了抠眉梢,“我二伯娘那人,有点难缠。”
“再难缠也不能不讲理,那地就是你该得的!”
“话是这么说……”程樘右手掌心扣在自己的后脑勺上,有点烦躁。
原本他没想留在钱榆村,只想回来弄个身份证明就走,也懒得计较被占的那点地。可现在有陈茶了,确实得要回来。
他总不能带着陈茶跟自己四处流浪,过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这姑娘长这么漂亮带出去不够惹麻烦的,在村里种个地最起码能解决温饱。
但是程樘想想二伯娘那个动辄撒泼耍赖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模样,手就不自由自主的抵上太阳穴揉捏着,感觉脑仁一抽一抽地疼。
讲道理肯定是没用的,他堂堂一个七尺男儿不能动手,又不能跟二伯娘对着骂街,这地着实不好要。
况且,真撕破脸一定会被人戳脊梁骨。
最终程樘叹息一声,找了个干巴巴的理由,“我二伯二伯娘养过我几年。”
陈茶恍然,拉长了音哦了一声,“你是怕你二伯娘耍无赖?”
程樘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陈茶由此推测,那所谓的二伯二审霸占的绝对不止是地。
程樘虽然没否认,但是也不愿意再多说,用他的话是:“我一个大老爷们去跟长辈站在大道上争锅碗瓢盆像什么话?”并且在说完后迅速岔开了话题,“我明天出趟门,可能回来晚点,甚至有可能明晚回不来。”
陈茶下意识皱起眉,一脸警惕,“你要去哪?”
“放心,不会丢下你的。你也看见了我家就在这。”程樘安抚道,见陈茶眉眼重新舒展开才接着道:“我在西北待了五年,那边基本与世隔绝,钱榆村也相对封闭落后,想了解现在的情况我得出去转转看看。”
陈茶哦了一声,猜程樘是想出去找赚钱的门路,陈茶眼睛黑亮亮的,“不能带我一起吗?”她也想赚钱。
程樘低头看了眼她的脚,果断的摇头,“来回走几十里路的。”
陈茶有些失落,还想做最后的挣扎,“不能坐车吗?”
程樘轻叹,“最近的车站步行过去也要十几公里。”
陈茶:“……”
第二天,天还没亮程樘就走了,动作很轻,完全没吵到陈茶,还体贴地往灶膛里加满了柴,让炕保持热热乎乎。
陈茶是硬生生渴醒的,睡土炕暖和是暖和就是太干燥严重缺水。
灶台上方放着一只镶蓝边的白瓷碗,陈茶坐起身看见里面有水,试探着摸了下碗边竟然是温温的。
嘴角不由自主地往上翘,被独自留下得惶恐不安因为程樘这贴心的举动一扫而空。
她现在相信这男人,一定不会丢下她!
陈茶喝完水,穿好衣物,把被褥重新整理好。
只有这一张比单人床宽不了多少的炕,也只有这一床被褥,昨晚两个人理所当然的同床共枕了。
陈茶本来还有点紧张,怕再拒绝会让程樘恼羞成怒,结果程樘可能白天干太多活了,沾枕就睡了。
陈茶也累得不轻,放松警惕后也跟着睡了过去。
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懊恼还是该松了口气,盘腿坐着发了会儿呆,陈茶轻叹一声穿衣服起床。收拾好被褥,用烧炕的水简单地洗漱了下,顺带洗完自己的衣服和程樘终于换掉的单衣单裤。又给自己煮了个白粥,一边吃饭一边想程樘虽然仗义,可自己也不能真的白吃白喝让他养着,总得想方设法为这个家做点什么。
如程樘所说,钱榆村交通闭塞,相对落后,全村以务农为生,村子又小连个像样的供销社都没有,陈茶觉得自己完全无用武之地。
想了半天,一直到洗碗的时候,陈茶终于给自己找了一件事做,去程樘二伯家要回程樘的地以及本应属于程樘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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