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躺在床上, 陈茶把这事学给程樘听。
程樘喝了酒有些微醺。
他每次喝了酒话多些,情绪也会丰富一些。
闻言低声笑了笑,“原来还有你搞不定的事?”
两个人从认识到现在两年多, 在程樘的认知里,关于人际关系这一块, 陈茶一直都是所向披靡无敌手。
无论是打架、斗嘴、哄人亦或是推销床垫哪怕到现在招投标跟甲方说话, 陈茶也是如鱼得水, 做的十分妥帖。
没想到当媒婆这么没天赋。
陈茶哼哼了两声, 伸手去掐程樘的脸,“我丢人你还笑。”
手伸到一半被程樘的眼神蛊惑, 改去摸他的眼。
程樘眼睛特别好看,尤其是在情浓时或者醉酒时, 眼睛会像旋涡一样吸引人。
眼睛这么敏感的地方,当然不能摸,程樘扣住她的手, 往下带,“比起眼睛,我更喜欢你摸这里。”
触手滚烫, 陈茶红着脸往回缩手:“我要睡觉了!”
“这不是在睡觉?”程樘闷笑,故意曲解她的意思。
陈茶自知在这种时候是说不过程樘的,用力抽回手, 趴在床上,闭着眼装睡。
程樘也不急,侧身对着她, 一手撑着头, 另外一只手从陈茶的头发开始往下捋。
到了脖子下方, 只余食指沿着陈茶背脊往下。
她皮肤跟剥了壳的鸡蛋似的触手光滑, 他指腹上却有一层薄茧,指腹擦过之处引起轻微战栗伴随着一片鸡皮疙瘩。
“还睡?嗯?”这一个嗯字不光拖长了音,还是特意含着陈茶耳垂说的。
她耳垂对金银等金属十分敏感,对程樘炙热的呼吸反应更敏丨感。
绯红色沿着耳唇迅速扩散,蔓延至整个脖颈,就连背脊上都像度了一层粉色。
平日里陈茶放不开,总让他关了灯才肯做这事。
今日她只顾把头埋在枕头里当鸵鸟,一时间大约忘了灯还亮着。
程樘自然不会提醒她。
指腹移动到腰际时,程樘再次张开手掌,横向丈量陈茶的腰,啧了一声:“好细!”
这腰也就堪堪能放开他一巴掌。难怪每次他双手都能掐过来。
再往下触感十分圆润,程樘使坏捏一把,顺手轻拍了一下。
陈茶轻呼一声,弹坐了起来,桃花眼瞪得溜圆控诉他:“程樘,你竟然打我?”屁股……
“打了吗?”程樘一脸无辜,“我只是拍了拍!”
陈茶嘟起嘴,“都红了!”
“是吗?我看看!”说着,程樘就要摁倒她。
陈茶连忙用手挡住,但遮的了后面就挡不了前面,程樘被拒也不恼,含笑看着眼前的风景。
陈茶:“……”
又羞又急干脆扑过来捂程樘的眼。
程樘低低的笑,显然十分愉悦。
只是温香软玉在怀,嗓子暗哑了几分,“不睡了?”
陈茶又不是真的木头,他这一顿摸她还能睡着?
愤愤命令他:“你关灯!”
程樘有些惋惜的关了灯。
月光和微风争相从窗子里探进来品这一室温情。
竞标第二天,陈茶夫妇应邀到江营家做客。
江营请求陈茶上门帮忙做做女儿的思想工作。
双方未来要合作一段时间,而且势必会有求于江营,这面子陈茶得给,所以痛快应了。
江营家位于市中心,家里虽然不是别墅但也十分宽敞。
光客厅最起码也得有一百平方。
陈茶两口子自打来了雾市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宽阔的房间,忍不住多打量了几眼。
江太太忙道:“家里阿姨上午张罗着买菜做菜还没来得及打扫房间,有些乱,你们别介意。”
“您太谦虚了!”陈茶恭维道:“你这房间布置的真好!很大气。”就是大约装修了有些年数了,有些老旧。
“单位分的房子,将就住吧。”江太太说着抬腕看了眼表,“我闺女一听你们要来,非闹着她爹去商场给你选礼物。这会儿也该回来了。”
她声音刚落,就听见门被从外面打开的声音。
江如月大小姐人未到声先至:“妈!陈茶姐姐来了吗?”
江太太先一脸郝然地对陈茶道:“不好意思,让你们见笑了。这丫头自小让我们惯坏了。”说完才回头朝着门口喊:“大呼小叫成何体统?!跟你说了姑娘家家要稳重淑女一点。正好,你陈茶姐姐坐在这呢!看她笑不笑话你!”
江如月已经进门了,两脚互相一蹬脱掉鞋就往客厅蹿,停在茶几前弯腰瞪着黑溜溜的眼仔细打量陈茶,嘴里还问着:“你就是茶茶姐?”
陈茶抽了抽嘴角,心道这大小姐跟张晓萌简直一个天一个地,一个如此放荡不羁……好吧,放荡不羁过于委婉这都能称之为邋遢。一个就干净到令人发指。
不管心里怎么想,人站了起来面上笑得十分真诚,率先伸出手:“月月你好。”
程樘也跟着站了起来。
江如月连忙伸出双手握着陈茶的手:“茶茶姐,你本人比在电视上还漂亮!你不知道我爸说你来我有多开心!我……”
江太太皱着眉打断江如月的话,警告她:“月月,跟你说了多少次了进门要换拖鞋!光脚踩在地板上好脏的,再说这么凉对女孩子身体不好的。”
嘴上凶巴巴地念叨着,人却走到门边从鞋柜上拿了拖鞋给江如月送到脚边,命令她:“穿上。”
江如月这才松开陈茶的手,嘿嘿笑着把拖鞋穿上,嘴上还反驳:“哎呀呀!就一会儿又没事。你不要一直念叨好不好?”
江太太似乎还想说什么,看见陈茶把话咽了回去,只轻叹一声,无奈道:“让你们见笑了。”
“不会。月月很活泼!看得出来你们一家很幸福。”陈茶笑着打圆场。
江营也把外套挂到了门后的衣架上,过来打招呼:“吆!我们紧赶慢赶还是慢你们一步。坐,都坐,站着干什么?”
江太太忙道:“你们回来咱们就开饭吧!宋婶忙活一上午,张罗了一大桌子菜呢!就是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
一行五人移步到餐厅。
方餐桌上如江太太所说,摆满了鸡鸭鱼肉时令蔬菜。
“不知道你们爱吃什么就多准备了点。”江太太十分热情地往陈茶碗里布菜。
陈茶连连道谢:“江太太您真太客气了!”
“比起你对我们家的大恩,一顿饭算什么?”
陈茶到最后也没能吃完江太太给她添置的一满碗菜,趁江太太不注意跟程樘换了碗。
程樘勾着唇角睨她一眼,手藏在桌下往陈茶大腿上轻捏了一下。
陈茶倏地站起了身。
江家三口齐刷刷地看向陈茶。
陈茶抿了下唇,道:“江太太太热情好客我有点吃撑了,你们慢慢吃,我去客厅坐会儿。”
临走还不忘偷偷瞪了程樘一眼,无声道:“回家我再跟你算账。”
程樘微不可见地勾了勾唇。
陈茶到客厅才松了口气,又叹了口气。
江营跟江太太都是热情到让人很难招架的主,不愧是夫妻。
话又说回来,这大概也从侧面表明了江如月在他们心中的地位。
被宠大的小公主才能那么无忧无虑。
过了会儿,江太太跟江如月也跟了过来。
“你们俩聊,我去给你们弄点水果。”江太太刚坐到沙发上又站了起来。
江如月朝江太太的背影吐了吐舌头,拉起陈茶的手,“茶茶姐,我们去我屋聊天好不好?”
她手上的力气显然没给陈茶留拒绝的余地,陈茶只能从善如流地跟着江如月穿过客厅到她的房间。
路过餐厅时,陈茶忍不住往餐厅瞄了眼。
江如月回头恰好看见,笑道:“茶茶姐你放心!我爸跟程樘哥在那喝酒聊工程的事呢!再说我爸酒量不好,你别怕程樘哥会被灌醉。”
陈茶这次是真笑了,“你这丫头人不大倒是什么都懂!”
江如月推开门,等陈茶进来把门关上还从里面反锁了。
陈茶:“……”
一时间不知道该害怕还是该笑,这是防她呢?还是防自己妈妈呢?
江如月一进自己房间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倒着跳起来把自己摔倒在大床上,还不忘拍拍身边的位置招呼陈茶:“茶茶姐,你也来躺会儿。”
陈茶虽然没洁癖,但是也不太喜欢坐别人的床,在写字台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目光四扫打量了下江如月的房间。
标准的公主房,入目一片粉嫩。粉窗帘,粉被套粉床单。
她坐的这把椅子上面的垫子都是粉色。
就连面前书桌上铺的桌布也是粉色,粉色桌布上还有一层厚实的玻璃,玻璃下面压着一些奖状和照片。
大部分照片都是陈茶的。
不止是书桌上,就连书桌对面的墙上,也是陈茶的照片。
陈茶倒吸一口气,坦白说,如果不是江营先给她普及过江如月崇拜她的原因,单看这个房间,她会误以为江如月是个变态。
江如月注意到陈茶的目光,又从床上跳了下来,似乎想遮挡,但是照片过多实在挡不过来,就又收回手在后脑勺上摸了摸,不好意思道:“对不起啊!未经你允许偷偷洗了些你的照片。但是我真的太崇拜你了!我还给你写过信,可惜你只回了一封信……”
被江如月一提醒,陈茶才想起来给自己写信的人里确实有来自雾市的一个月月。但,那个月月也是被人贩子拐卖的女孩之一。
想到这,陈茶错愕地看向江如月,“你……”
江如月吸了吸鼻子,眼睛含泪,嘴角含笑点头:“对,我也是其中一个。”
陈茶:“……”可江营并没有说啊!随即反应过来,问江如月:“你父母不知道?”
江如月点点头,“他们以为我又跑出去跟同学玩了。”
江如月算是含着金汤匙出身,要什么有什么。所以她从小没什么愿望自然也不愿意吃学习的苦,又被父母保护的很好没见过什么世面。
直到有一次被人骗了。
像江如月这种天真不谙世事的大小姐,最容易招惹一些混混的注意。偏她这样的大小姐还最容易受那种痞坏的年轻男人诱惑。觉得那种坏男孩特别帅特别有魅力。
江如月那个男朋友恰好就是这么个玩意。他哄得江如月晕头转向,不光把零花钱都花在他身上,还隔三差五地哄骗江如月想方设法偷拿家里钱。
江如月从小受的教养让她实在干不出偷钱这样的事,只好骗父母说要买这个买那个,参加这补习班那培训班。
江营夫妇以为她终于想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当然要多少给多少。
江如月要了钱转头给痞坏的校外男朋友。
那畜生打牌打的欠了一屁股赌债,还借了高利贷,没办法就把主意打到江如月身上。
最开始的计划是绑架江如月来勒索江营,恰逢江营那会儿出差去其他城市带团队弄工程,一时半会儿联系不上。
高利贷又催的紧,所以江如月那畜生男友,一不做二不休把她卖给了人贩子。
江如月兜兜转转被带到了东省,是人贩子最后砸在手里为数不多几个没卖出去的姑娘之一。
江如月算不上漂亮,大约家庭条件优渥的关系,可能饮食上有些过于丰盛导致她身材有些圆润,再加上她是娃娃脸特别显小。
那些人贩子的主要目标客户都是穷乡僻壤的糙汉子们,但这些汉子们需要的是能生养能干活的姑娘,而不是买个女儿,所以江如月才被剩下。
当然所谓的剩下只是相对而言,只要价格到位,还是能出手的。
人贩子被抓那天,江如月已经被“许”了人家,约好了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谁承想被陈茶这个程咬金破坏了。
“如果不是你,我现在还不知道在哪个村里过生不如死的日子!”江如月捂着着脸蹲在地上,想起那段日子还瑟瑟发抖。
陈茶起身刚想起身去抱下江如月,只听门外一声青瓷掉在地上摔碎的脆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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