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场

    乌云笼罩整个山头,与地下红绿交接互不相容包含的妖鬼气息相辉映。即便雷声轰轰,电光石火欲要洗涤人间罪孽。奈何天地衍生万物,善恶因果循环,得善不能尽十全,除恶不能务尽显责。是天意……

    小道士平躺在地上,睁开眼睛便能够看到此妖此鬼的争斗,他们似乎将妖鬼都应该忌惮的道士给忘了。郝春秋心中苦涩,虽说自己是一个道行浅薄的道士吧。好歹是一个道士,竟遭到世间有妖有鬼的这般对待,何其的羞辱。这是一种来自于敌人的漠视,而令郝春秋本就受到内伤严重的胸口直直的泛疼。用手摇着玉壶拼命的用力。

    最后放出山精小凤,‘若你再想私自逃了,不怪我将你炼化,当成酒喝了。’

    眼花耳鸣当中,山精只好点头,在郝春秋的催促里赶紧离去。

    郝春秋剩下最后一口气,感觉得到喉咙里撕痛,呼吸间越来越难捱了。

    这时,男妖与女鬼生死搏斗,看来真不是一般的关系了。郝春秋松了一口气,不是所有妖都能够被女艳鬼的一张脸所迷惑的,比如那男妖,比如自己……但看来这并非是一件好事,先前这个女鬼多次放过我吧……其实我是感动的……

    郝春秋计较的是如若寒青胜了女鬼,自己可就是一线生机也无了……若非是气息奄奄,此事定有转机……(小道士依旧相信自己的聪明才智还是能够降妖除魔的,他观看天地色彩渐显昏暗,逐渐的消失了。)

    郝春秋昏迷过后,含有微弱呼吸。虽伤上加伤,吐血甚多。还无生命危机。此乃是万幸。

    妖鬼并无发现此中蹊跷,更无机会去观测此微小人物的生死存亡。

    半空中飞扬由近至远,再由远飞来这方竹林。非是男妖不善战,他法力多显阴损,招招要至其于死地。时有刺骨寒冽之风令女鬼后退,女鬼后退数米之远,也能操控天地生风,与其碰撞。此时势均力敌。一次偷袭不成,便就是恼怒,冷眸正视她,怒喝‘找死……’刀剑轰鸣,有竹叶漫天化成冰凌扑向周端端,寒青得地利天时。

    周端端只能再退。

    再就是女鬼擅攀爬,飞跃,逃跑。寒青追逐。二者皆不见丝毫狼狈,又有潇洒自如的树木穿越。只是寒青暗眸,渐显光泽,若有若无的诡异心机,勾鼻挑嘴儿,胸有成竹的捕捉猎物,含有快意。则要使其退无可退,方使计周全。

    突然间,肆虐黑风暴动,从竹林里涌来。四方竹树开始生长,速度极快欲与天比齐争锋之势。寒青步步紧逼,在女鬼窜进林间时猛然间树叶尖刺化成刀刃铺天盖地而来,而伴随血腥妖风封密不透。女鬼再是左右一看,此时风如刀,雨如剑,原来四方囚困。早有瓮中捉鳖之兆,女鬼手上红光不停,欲要一鼓作气。寒青行刺,其化身成为漫天竹叶。女鬼寻不得真身只能就近避让,好不容易方才躲过一波又一波的攻击,最后平安无事。却受尽挚肘,双方相互制衡,对立之间,比较的是谁能够功亏一篑或是一招险胜,皆不敢分心片刻。

    当即有师兄丁善人的及时赶到,在山精的催促中,拿出‘九转还魂丹’给这只小妖。小凤欣喜若狂。仅是丁善人勾起嘴角,十分不可思议的一只小妖如此紧张道士的性命,不若以为天方夜谭之事。

    又有郝春秋醒过来,他虚弱无力的捂着胸口,睁眼时是看见山精贴着他的面颊。且第一眼看到山精凸出来的眼珠子倒挂着仔细认真的在探寻,小道士被吓了一跳。‘让开,丑妖。’此时郝春秋踢腿伸腰是整个身形囫囵一跳,一跳就跳到被雷劈开的大树旁边,山精愣神,“爷爷,我听你的吩咐了,把这个书生给抓过来了……”并且十分委屈的表情。

    初初听闻这一声‘爷爷……’丁善人挑眉。

    郝春秋抖了抖身子,感觉比受伤的时候好很多了。这才想起要感谢大师兄,他首先还要过去将白玉壶捡起来,抱在怀里,再向师兄道谢。

    丁善人本就不图他的谢礼,于是摆手,他眼睛盯着上空,那妖鬼诸物注意不到这边。

    郝春秋则是不愿意放过此次大功德了,有大师兄在,便也底气十足。“师兄,我们定不能够放过他们……”此时境地,郝春秋愿意放下与丁善人的所有芥蒂,诸多不快。

    “师父正在赶来的路上,且先等等吧。“瞥一眼小道士,也知晓了他的打算,他自寻了一个角落去躲着。郝春秋暗骂一声,‘胆小鬼。’再也无后文。

    郝春秋始终想着竹妖的戾气深重,头顶上又有黑云萦绕,定是杀人无数了。此妖若是被收入玉壶,定然能让师兄们刮目相看。郝春秋想入非非,则有丁善人忧心忡忡,‘此妖甚是厉害,竟是女鬼也要落了下风。’心生退意,竟然偷偷的往着来时候的方向离去了。

    小道士并未注意到师兄的所作所为,否则,他自己也是会要逃的。丁善人所为确实有山精看到,只是山精小凤见此不明所以。兼之又有郝春秋并无吩咐,并不会多言,反而好奇的看着那丁善人撅着屁股在草丛里钻着,钻着出去,离开。他于是心痒痒,他变幻成为山鸡模样,之后蹲在枯草堆里,他像是老母鸡孵鸡蛋一般入定。当郝春秋探头过来寻找丁善人。郝春秋发现如此一样的情景,眨了眨眼,深呼吸一下停顿再一次深呼吸停顿一下。最后他拍了一下自己的头,小心翼翼的问他,但生怕打扰了竹林上方的竹妖寒青。“师兄呢?”小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着,在等待山精的回答的时候,经受的时间有点久,嘴角越咧越大,几乎傻笑着。最终,他眼珠子也不转了,他注视着山精,而山精小凤懵懵懂懂的睁着眼睛看他,并且不知道如何回答。在饱含威胁下,‘叽叽叽……叽叽叽……’急促的解释。

    郝春秋听不懂,他此时此刻张大了嘴巴。最后看到寒青正经落在自己的面前,山精小凤的身后。是在这一刻,‘嘭‘的一声,他的身后是女鬼虚弱的叫唤。他急忙回头,女鬼倒退数十米堪堪站定,他并未知晓这鬼是否是无力抵抗了,方才有生死紧迫的慌乱。

    此时两军对垒,势同水火。小道士眼见自己暴露在此妖此鬼的面前,他十分着急。且眼角瞥见山精见情况不对,它踏起小短腿,拥着小身材,缩成一团,借着夜黑,准备偷溜走……唯独郝春秋计较自己身为一个道士不能在妖鬼面前失了面子,挺直了腰板儿,紧紧的抱着玉壶。

    ‘哼。’寒青依旧冷颜少语。随后他的双手凭空一抓是将山精小凤提在手里,饱含一语三关,“来了就别想走了……”小道士的心里面一跳一跳不停的打鼓。山精小凤感觉自己的生命受到了威胁,凭着本能开始挣扎,而寒青捏着它的脖子越来越重,‘叽叽叽……叽叽叽……‘从泛着泪水的小凤眼里郝春秋愣是从其中没有看出什么,大概妖精遇到这种境地也是要求助的。他嘀咕道,’这妖精杀鬼杀妖怎么就比我这个做道士的还要厉害?可惜了……‘可惜自己没有寒青的本事,而被寒青威胁。寒青又是一只不讲道理的妖,他是妖,即使会杀鬼,会杀妖,但也会杀人。郝春秋他转头,正看到女鬼稳稳的漂浮在竹树枝上。此时道士认为自己无路可退了,这可如何是好呀……

    山精小凤再一次叽叽叽叽的呼救,郝春秋在呼救声中往着女鬼方向靠近。寒青手上的动作紧接着毫不留情,有山精小凤的惊叫声凄厉,最终昏迷,被竹妖一甩在地上,不知死活。

    寒青注意力集中了,眼里全都是关于郝春秋的倒影,那个幽绿的眼睛颜色深深的恶意犹如杀人狂魔现世。道士哆嗦着嘴皮子,强自镇定,一边打开玉壶盖子,准备念起咒语。他吞咽口水“所谓不知者无罪,我又不是故意擅闯禁地。你这只大妖就原谅我了吧。“

    “哼。“寒青并不小瞧他,小心的看着他所有的动作直到他看见郝春秋的眼色变化,急忙手一伸一阵妖风将郝春秋刮走,后是伸直的腿够不着地,在半空里倒腾了数个跟斗最后撞击在一棵树上,树干折断,伴随‘啪唧’一声,郝春秋坠落在地。

    寒青闪现在郝春秋的面前,此时他手里提着山精小凤脑袋耷耷的身体,抓住的是他的翅膀;另一手则是将郝春秋的后领子拉起,小道士保持着神志清楚,双手抻着白玉壶,但不敢有所动作,防止惹怒了竹妖。

    “如此你要交出《玄天月影》,我便饶了你……“寒青一举将一个道士、一只妖抓住了,他转头问向女鬼。

    也不管周端端是否需要考虑,他威胁道,‘只要你交出《玄天月影》我便饶了你们,又一下将山精小凤扔了出去,小凤挂在不远处的一个树杈上,它还是没有醒过来。而女鬼在他的一系列动作之前吐纳鬼气,而后有林间阴风阵阵,视线之所及为更加昏暗,在一瞬间,女鬼淹没在昏暗中。寒青捏着手里的人四处查找,

    周端端做得一手神出鬼没,一时之间,竹妖找不到女鬼方向。又有女鬼主动出击,难免误伤了被当作挡箭牌一样的郝春秋。女鬼常常将身形淹没抑或者附在树木枝干上。这些逃不过道士的天眼,但不代表竹妖也能够这样找到女鬼,至少女鬼的一举一动都在道士的眼里。郝春秋自比天高,一定不会帮助男妖,但若是争斗中伤了无辜的人,那就需要另当别论了。

    ‘别呀,妖鬼一家亲。’小道士在寒青与周端端对打的时候强调说,他不自觉的不敢看向女鬼,故作镇定与寒青对视,‘若非情非得已,小道士也不愿来此地呀……’居然沦落到与一只妖求情,郝春秋觉得自己没脸面了。“就放过我吧,我师父就马上过来了,你们逃不掉的。如果你放了我,我一定会向师父求情放了你们的。”郝春秋最后对竹妖说。

    竹妖‘哼’一声,眼角视线也不给郝春秋留下分毫,根本不在意他之所言。郝春秋是与牛弹琴,竹妖寒青同郝春秋不一样,一个自比天高,一个欲与天齐,以及从不妥协。

    郝春秋最终被扔下,刚好落在山精小凤的身旁。他蜷缩起身体,安抚自己说道,好在玉壶并未被抢走。

    此地是竹妖的地盘,女鬼吹出的阴风只当做一时片刻的作用。当即此时寒青将手握住竹杆的时候,立时间竹叶莎莎作响。之后即便是寒青闭上眼睛也能够查找到女鬼的下落。

    半盏茶以后,女鬼被竹妖寒青击落,直直的掉落在郝春秋的身旁。寒青落在不远处。“交出《玄天月影》我定饶你一命。”

    小道士心想,‘鬼呀鬼,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可真得要从了他吧。’

    女鬼这时诧异,‘莽荒小妖从哪里得来的消息要来抢我的功法?定是有妖告诉他的。’周端端心想自己在黑幕森林得罪了许多妖怪,这些妖怪心思多。女鬼决定这时候定要稳住心神,若是黑幕森林有妖怪告诉他我的事情,必然知晓了善喜姥姥,背靠大树好乘凉,女鬼于是不信此妖敢夺自己的性命。

    周端端(站起身,倒退数米。):你认得我?

    寒青:听说过情恨天境的黑幕森林,晓得你手上有一本逆天功法,自然是要拿来看看的。

    周端端仔细揣摩此话,又认真的看着他。

    寒青步步防守令女鬼无懈可击,但女鬼从袖里一掏,有一个布包。寒青以为是功法,她在寒青防不胜防里伸手将其一甩。一阵弥漫烟粉过后,女鬼消失踪迹。

    原来女鬼还能有此一招,这一下操作令郝春秋增长了见识。内心劝告自己,‘妖多蛮横,强取豪夺;鬼多狡诈,自留余地。’以至于将来行走大山,人间、五湖四海的时候,道士以此戒言捉妖捉鬼,不曾含糊。但还真的捉了许多的妖,捉了许多的鬼,更觉今日教训深刻印象。

    如此一来,寒青只剩下将怨气化作杀意,面对面的是郝春秋、小凤。

    ‘全怪我自不量力。‘道士内心唉声叹气,明明确确的知晓自己不如对方的万分之一,却早早的投入罗网,‘看吧,这一刻不就是师父说的进退两难?’一方面想着拖延时间,祈盼师父的到来与敌一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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