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场

    那里正是飞沙走石,也正是夜黑风高的时候。此时此刻几个道士的意见不合,他们剑拔弩张,各执己见的样子。有小山精看见云雾老道长等三人与周端端的对峙,他终于相信了劫持自己的是一个小道士,道士呀……山精瑟瑟发抖在八角阵里,且不言不语。看样子分明大受打击,遭人欺骗了的模样。恶狠狠的暗搓搓的瞪着郝春秋,山精私下头绪未清只是一味的念叨着‘山下的道士都是骗子,骗子……道士们就是骗子……骗子……’怨念颇深,伴随一袭冷风,且看他蹲着身体,缩着肩膀,这个强烈的气场恁是能够将这只几乎没有存在感的妖精引起道士的注意。

    丁善人:师弟,你捉到的这只山精好像是病了……

    郝春秋掀了掀眼皮子,主要注意着他的师父了。谁说关于这只曾经救了他的性命的山精,小道士决定不管不问了,郝春秋认为自己只是更加的想要阻止师父被女鬼的美色所诱惑,故而丁善人所问郝春秋并未回答。

    碰了软钉子的丁善人看了看山精,又看了看女鬼。沉默了一会儿。

    郝春秋:师父……

    云雾老道长:我要放了此女鬼,好似你有何意见?

    郝春秋左右为难,他眼睁睁的看着师父一拂手,撤去八卦阵。他知道云雾老道长撤去八卦阵之后,果真准备放了女鬼了,如此千幸万苦的捉了女鬼前来究竟为何……这女鬼若是有冤不曾伤人害命,如何又放了伤人害命的竹妖?如此损人不利己又怎能算作是无辜?小道士越想越不得劲,竹妖离去了,必定又要伤人害命,作恶无数。故而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想来女鬼虽未曾造孽,但孽债也能满身……

    郝春秋本欲饶她不得,只是女鬼面容凄苦,言辞恳切。如若是炼化了此鬼,着实的令他见了感觉良心不安。但若是如此,受到其牵累的往生生命又何其无辜……

    郝春秋:师父,想那竹妖一逃,他必定死不悔改,他为修行已然杀人无数。此一逃,难道就不杀人了?他依然杀人。竹妖若是杀人作祟是为女鬼救他出逃以至于枉死生命,她岂是无辜……

    八卦阵撤去之后,山精与女鬼跪立在云雾老道长的面前。云雾老道长听闻郝春秋所,‘哈哈……好徒儿于红尘历练,果真是长进不少。’瞥眼观看丁善人与郝春秋,云雾老道长童颜上勾起一抹笑容,‘如此,善人也是这般想的?‘

    丁善人(行做弟子礼,恭敬有加。此时云雾老道长问话时,不卑不亢。片刻之间,此人转变的沉稳了许多。):师父,师弟所言正是徒儿所想……

    云雾老道长(在丁善人的时刻打量之下,淡定从容。):嗯……

    郝春秋(急切。):如何能够轻易放了此女鬼?此女鬼时常助纣为虐,以此看来,她并非是一只好鬼。师父,放不得……

    女鬼抬头请求各位道士,可怜巴巴,‘一步错步步错,还请诸位能够给予我一个赎罪的机会……若是……若是我再遇到竹妖,也同时不会放过他……只望劝得他迷途知返,回头是岸……

    云雾老道长(一扬拂尘,同时间女鬼以及山精身遭艰难,以为重如千万斤的山石所压。):大错铸成,回头已晚……

    山精小凤嗷嗷叫苦,而女鬼周端端咬牙坚持,‘是我的过错,不该为一时痛快放恶虎归山,如今大错特错,还请师父指点迷津。’

    云雾老道长并未收手,且看着修为不够的山精小凤吐血不止,而女鬼周端端的魂魄不稳。

    见此情景郝春秋的面上一喜,云雾老道长摆了摆手,小道士则是欲言又止,看了又看师父……(师父他老人家究竟意欲何为?)

    云雾老道长注意着两个徒儿,不出一言。而瞥眼观看时,正被善谋思虑当中的丁善人扑捉个正着,‘师父究竟在等待些什么呢?师父他老人家究竟意欲何为?’

    又过了一时半刻,这会儿女鬼嘴角流血,眼神开始焕散,更有山精昏迷了过去。郝春秋皱眉,且不知他是否打算为这只曾经救过他的山精求情,心中郁闷,如何你就是一只妖呢?假若是你不是一只妖那该有多好……(小道士执念颇深,终是未曾求情。)

    女鬼咳嗽了两声,想必是已经是极限了。

    郝春秋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而云雾老道长则是高深莫测的模样。

    且看着女鬼求饶时,二人不为所动。被女鬼称呼为,‘铁石心肠……’也许要证明自己并非是铁石心肠,且丁善人算是看明白了,师父无意取得女鬼性命。而丁善人计较着能够在云雾老道长重压许久的女鬼时而散发出来的仙气缭绕护身,此女鬼不简单……

    丁善人:你还有何话好说?

    周端端(凄凄零零,且她看着云雾老道长陈情。):我从未害过任何人,也无意害人。虽未有功,但求无过。但若是他人因我而死,我又能如何呢?

    郝春秋(急哄哄,指责女鬼。):你明知道竹妖魔气加身,阴邪之气甚重。你助他逃走,我看你心思诡异,必有所图呀……

    周端端(哽咽沙哑声。):无端端的指责,女鬼也不敢承认。想这世上多是无情的道士,也多是魂飞魄散的鬼儿;无端端的罪孽深重,这苦难鬼儿,受不起无端端搓磨的鬼儿,一腔冤屈无处诉,天呀……(嘶喊,语气渐变铿锵有力。)但愿世间真理,还我柔情似水……奴家去也……且杀顺便,女鬼不敢有所求……

    ‘你还有何话好说……‘

    女鬼瞥一眼小道士,嗤笑,即便面对重压,其面上讽刺甚浓,‘你说得是妖鬼本一家,奴家何尝不是念了兔死狐悲的下场。道士捉妖杀鬼不念善与恶,做鬼杀鬼是为功德,没有个该死的人,世上却有该死的鬼?甚么道理?故而有做鬼的为祸人间,道士杀鬼。’

    云雾老道长所思,‘果真是物极必反了……‘

    郝春秋(气急败坏,指着女鬼骂道。):难道道士不能捉鬼杀鬼了?我看你能言善辩……

    云雾老道长(两手交叉,一个法咒后,女鬼身上重压散去。他便问。):何不投胎做人?

    郝春秋此时瞪大眼眸,为的是‘师父他老人家究竟意欲何为?‘难道果真要放了此作恶的女鬼吗?看来他定是被女鬼的美貌所迷惑了了。此间有云雾老道长受此质疑,看来小道士对女鬼的美貌执念颇深。而丁善人早有所料,仅挑眉用奇怪的眼神看了看师弟,依旧觉得师弟在师父那里受宠颇深,是自己这个云雾观的大弟子不能企及的。他咬牙深呼吸,还是嫉妒……

    周端端(看云雾老道长时,面上愤懑不平之色缓和下来,紧接着期期艾艾。):我并非一个好鬼,但也知晓善恶到头终有报,只是我含冤而死,恶人依旧当道,为善的短命还受穷,为恶的富贵又长寿。你教我如何投胎再继续枉活一遭。终究是心意难平哪……

    云雾老道长(皱眉思索。):这……

    丁善人直盯着女鬼,只当做此女鬼谎话连篇……瞧师父有所犹豫恐怕是被说动了……

    郝春秋(急忙劝说,咋咋呼呼。):师父,你可别听她的,她可坏了。

    丁善人(紧接着劝说。):哪有那么多的冤死的鬼,指不定造孽作死无穷,只唯独怨恨天道不成全……且我看着她,怨气冲天……

    郝春秋听了丁善人的话只觉得有道理,暗自赞叹道还是大师兄最是玲珑剔透了。

    然而抵不住云雾老道长算出此女鬼一身功德以及机缘不浅。

    云雾老道长(失望至极,失望至极。怎得自己的小弟子是个执念深重的,大弟子又是个为功利是图的。且道是云雾观里逍遥快活数十载,不会教徒弟了。打断丁善人的话,丁善人的话使得云雾老道长听了觉得他眼瞎。):闭嘴。

    惹了师父不快了……丁善人攥拳,怒容。想到这应当是出了云雾观,自己越发的控制不住对师弟的嫉妒,才会如此的呈口舌之快,暴露了心思。且万万小心伺候,十余年来的云雾观善解人意,能文能武的大弟子,如何造就成了一个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呢。此为不甘……丁善人再做思量……

    丁善人(深呼吸,弥补之举。):姑娘,这并非是你害人的理由,那是破庙里我亲眼所见,不会有假,他们多是无辜的路人罢了……(只做提醒师父破庙诸位学子陷入幻境,困于深山时情景。想必这时师父能通融他的出格言语了。)

    郝春秋(手舞足蹈。):师父,捉住了她打的她魂飞魄散,休要让她继续的害人。

    丁善人听了表示认同点了点头,他偷瞄师父的脸色,以及猜测他心中所思。未料得能够未卜先知,恐怕师父早存了放了此女鬼的心思了,难不成先前所为全都是为了考验我与师弟?莫不是……师父究竟意欲何为呢……

    可笑东风罔顾旧人心情,萧条身形,一场天机。有云雾老道长决策生死,女鬼不哭不求了。但看他作为,女鬼说自己能屈能伸,能哭能笑,无谓世人看作邪祟卑贱,是故有圣士拯救于世界水深火热之中。女鬼却嗤笑世人故作高深,实则妄作小人。他何尝记得上下求索,只一片丹心碧血探测古今。若是一生所求,利益皆空,到头不过是烟消云散奈何九月天,花草凋零落叶归根。梦落西山无人境,潦倒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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