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是打车到校门口。
y大的风景还是不错的,学校依山而建。学生的主要活动范围在山脚,沿着往上走就是图书馆和寝室楼。
卢边月打算带着人沿着大门往图书馆走,到半山腰转一圈,从学校的后门再离开。
此时已经八点了,但是学校里还是人来人往,篮球场那里甚至满场。卢边月瞥一眼,就把注意力移开。忽然想到刚刚张亭序说的,于是伸手戳了他胳膊一下。
“你说,我在想什么?”
张亭序低笑了一声,这个有点太简单了:“全是人,全是汗,走快点。”
卢边月不置可否,心里犯嘀咕。
张亭序走在她旁边,连看她不说话的样子也觉得很可爱。虽然卢边月性格比较冷,不爱说话,脸上也没什么表情,但他就是很喜欢从一些小细节里去猜她在想什么。
那时候每次体育课上完,卢边月都会和黄钰赘在最后面,离大部队远远的。有一次一个男生满是汗的胳膊在她课桌上撑了一下,她虽然面无表情地坐下了,但是那节课她整个人都以诡异的姿势没有碰过那一小片,下课后立即去拿了湿纸巾。最搞笑的是,哪怕擦过了,她后来还是没有碰到过那片区域。一直到第二天她自己带了什么东西来擦过。
这要是换个人来看,那就是矫情,洁癖,但张亭序远观得有滋有味,还悄悄记住她讨厌有汗的人。
两人闷头走了几分钟,已经到了图书馆的附近。这边是一个建筑群,有点希腊风格,全是用长度约一米的大理石做的外墙体。主楼前面的台阶做得很高,延伸到侧面就是一个一米五左右的平台,像是裸露在外的长长的飘窗。
在学校待了四年,唯独这一次走到这里,竟有了跃跃欲试想要坐上去皮一下的冲动。卢边月的步子就有了一秒的打顿。
“想坐上去玩吗?”
卢边月猛地回头看向身侧的人。
温柔可以破冰,但是洞悉足以使她动心了。
张亭序迎着她的目光很平和——显然她的反应已经充分证明他猜对了——没有得意于猜到她的想法,也没有对她想这样做的原因的探究。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询问,如果她说是,他会毫不犹豫地帮忙。如果她说不是,他也定会有极好的圆场手段。
像是一个开关。如果她按下,就会有一段完全想不到的奇遇,她也许会变成完全不一样的人。
“为什么?”卢边月真的想不明白。
“大概是心有灵犀?”张亭序本来想打趣糊弄过去,感觉这样猜女孩子心思好像给到了压力。但是卢边月不接受被这种答案打发,依然目光灼灼。他也就只好实话实说。
“这件事情很有趣不是吗?你会喜欢有趣的东西。”
秋游的时候,别人都去玩各种游戏项目,她看鸭子,写作的时候对历史人物及其轶事如数家珍,娱乐方式是打英雄联盟,还会因为佛耶戈有趣问他为什么不玩。卢边月可不是多话的人啊。若不是因为觉得有趣,怎会多费这句口舌。
“那你抱我上去吧。”卢边月轻轻地要求道。
于是张亭序难得的手足无措。最后顶着她惊讶的目光蹲下来,左胳膊放在她腿弯下,像抱小孩一样把她放了上去。
卢边月的本意是希望他搭把手,自己撑跳上去,但是这时候再说什么都很多余。她只好理理衣服,端正做好,借助晚风试图降温。
有趣吗?其实就是傻坐着。
无趣吗?偏想去做一些淑女不该做的事情。
她目光无目的地转了一圈,从天到地,从天上月到眼前人,最后停驻在张亭序脸上。
他在仰视她。像在看月亮。
卢边月的心一颤,忽然就想到了之前李一笑说的“仰慕与虔诚。”于是她赶快跳了下来,可惜刚刚那一幕已经印在了脑海里。
“你今晚住哪里?”她随便扯了个话题。
“不住了,我买了十点的火车票,睡一夜刚好回去。明早还有课。”
这种一般都是k或z字打头的车了。没想到会得到这种答案,卢边月蹙眉。但是她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总不能劝别人不上课。更不能埋怨他为什么有课还要过来。
“那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现在下山,你打车走吧。”他过来,一共停五个小时的时间,扣掉路程,也就和她待了三个小时。
她问不出那些矫情的问题,默默掏出手机帮他约车。
张亭序也没有拦着,安静地等着看着。
到后门口的时候车还有两分钟,偏巧就撞上了熟人,她的前室友殷悦。
“卢边月!”殷悦一如既往的热情。
卢边月和她招手。
不过殷悦一如既往地八卦,看到她身边站着张亭序,瞬间开始挤眉弄眼,也不走过来了,比了个手机联系的手势先走了。
她走以后卢边月白了张亭序一眼,好了,心想事成,想来她学校转转的目的达成了。她看一眼手机上的车牌,发现车近在眼前,连忙指着说道:
“快走吧,你车到了。”
张亭序抬手在她头上摸了一下,像是顺毛,然后顺势把人带到自己怀里。低头在她耳边说道:
“再见,卢边月。”
说完松开她,还对视着和她微笑了一下,才转身迤迤然上车了。
卢边月都来不及反应,在原地停留了几秒才开始冒烟。
他好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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