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情绪先别激动,我们只是想弄清事情原尾。”瘦警察看他情绪激动,赶紧安抚他。
林子阳摇摇头,脸色难看,声音沙哑地说:“没事……”
片刻之后,瘦警察看他脸色好多了,又说:“据我们下午的调查,很多邻居都反应你那次生病非常异常,也有人说那次你们家也着过火,不过那时火势比较小控制住了。这个我们想确认一下。”
林子阳愣住了,这个他还从来没听说过,爷爷也不曾提过家里着过火。他望向刘景轩,刘景轩一脸无辜,做了一个不知情的表情,这让林子阳心绪难平。难道是说这次家里着火爷爷不幸遇难跟他有关?
这个自问让林子阳倒吸一口气,身体又开始莫名的害怕心慌,胸口好像有什么堵着。
他的脸色变得难看,难受地用手撑着沙发,尽量在这个时候不让自己陷入大家的恐慌之中。
“子阳,你怎么啦?不舒服吗?”刘景轩看出他的异样,慌忙问道。
“叮咚……”
门铃又响起。
这个时候会是谁?
刘景轩急步跑过去开门。
“李叔,是您!太好了,您来了。”刘景轩看到门外站着一位英俊挺拔的中年人,西装革履,文质彬彬,手里提着一个公文箱,应该是个搞科研的。
刘景轩跟他应该很熟,一见面就喜上眉梢,快速把他迎了进来,还说:“我以为您明天才能到。”
“我一听说老师的事,放下工作马上就赶过来了。子阳呢?”中年人说。
“在呢!情绪不太好。”
中年人进来一看,有两个警察在盘问林子阳,眼睛一扫,感觉林子阳脸色不对,箭步上前问道:“子阳,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林子阳看到中年人,马上撑直身体,眼泪盈眶:“李叔,您来了。爷爷他……”
情绪难以抑制,他失声痛哭。
中年人坐下抚摸着林子阳的头安慰道:“哭吧!哭出来就好了。有我在,李叔会替老师照顾你的。”
在一旁的两个警察诧异。瘦警察询问:“你好!敢问你是哪位?能否允许我们继续谈话?”
中年人安抚好林子阳,回头说道:“我是李文哲,林墨笙教授的学生,接下来林教授的所有事都由我负责。”
他说着还客气地跟他们俩分别握手。然后又说:“两位警察同志,我的侄子今天身体不适,你们的问题能否改日再问,请回吧!”
“这个……”
瘦警察想要再说什么,但是看林子阳的情绪不好,勉强说道:“好吧!我们改日再来。”
李文哲和刘景轩把两位警察送到了门外,目送他们离开才回屋。
“子阳,时间很晚了,先去休息一下吧!老师的事我来处理。”李文哲对林子阳说。
林子阳稍微缓和情绪,点了点头。李文哲的到来给了他很大的安慰,爷爷的突然离世,在他的世界就像瞬间崩塌一样,来不及反应,李文哲无疑是他的希望。人在绝境的时候,如果有人拉他一把,那么他就有了生的希望。
两天后,林墨笙教授的身份已经确认无疑,殡仪馆通知尽快火化安葬。
第三天,李文哲一切都打点好,为林墨笙教授办了一个简单的葬礼,这也是按照林教授生前的意愿。林教授一生简朴,早年丧妻,一人扶养儿子长大,中年又丧子,一生命运多舛。他不喜张扬,为人低调,深得左邻右舍的尊敬,所以李文哲就按最简单的方法为他办了个葬礼。葬礼上除了林子阳、刘景轩和李文哲他们,还有左邻右舍,一些他的老友,除此之外李文哲没有通知他的学生们。
葬礼上林子阳一直失魂落魄,整个人憔悴了许多,往日那天真浪漫自信的笑容再也没浮现在他脸上。
林教授虽然不是林子阳的亲爷爷,但是他为林子阳付出了很多。记得小时候,林子阳看到别人都有爸爸妈妈,而他只有爷爷,在幼儿园里他被孤立,这让幼年的林子阳自尊心很受伤。
为此爷爷带他去看日出,并且告诉他:一个人的出生就像这日出一样,辉煌灿烂,美好而又温暖。太阳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从东边升起西边落下,从未缺席。人的一生也是一样,为了延续,我们一代一代地传承,传下来的是美好,而不是过去。
他还告诉林子阳:爸爸妈妈虽然不在了,但是他们永远把美好传承给下一代,他们希望他们的孩子能永远快乐地生活。
为了让林子阳不再孤僻,有时间他就陪他去爬山看日出,每年的生日他必定买一个生日蛋糕为他庆生,希望他每天的生活都这样灿烂。
如今爷爷的突然离世,唯一的精神支柱没了,他的世界瞬间崩塌,压在他心头的痛让他喘不过气来,整个人都失去了往日的喜怒哀乐。
这样发呆着,他仿佛听见一阵躁动,人群中熙熙攘攘的。
“林教授人那么好,就这样离世了,唉!真是造化弄人啊!”
“是啊!多好的人!说没就没,也不知道是哪个杀千刀的放的火,好好的人都给烧没了。”
“真是有人故意纵火吗?”
“不是这样的。警察都调查过了,排除了纵火。按说这是天灾……”
“天灾?怎么会是天灾?”
“你们不知道?……那天很多人都看见了,一团火球从天而降,正好砸中林教授家的小洋楼,这才着的火。”
“是吗?这是真的吗?”
“那还有假……我跟你们讲林教授其实是……遭天谴了。”
“天谴?”
“你们不知道,我们邻居二十多年了,以前林教授儿子儿媳不知怎么滴掉下山崖摔死了。”
“这大家都知道呀?”
“就是,你说他儿子儿媳都死了,林教授却无缘无故抱回一个孩子,这孩子天生克命,没到一个月就要夭折,医院都治不好。后来不知怎么滴,林教授家突然着火了,还是我们左邻右舍帮着灭的火,你们说奇怪不奇怪?”
“这倒是真的邪!”
“还真是!后来呢?”
“这孩子估计是命硬。林教授失踪了一个月,回来时孩子的病好了,诶!自那以后这孩子从来不生病,你们说怪不怪?”
“这孩子不会是什么妖怪吧?”
“谁知道,大家后来都说是个灾星,林教授的儿子儿媳是给他抵命的。你看现在又轮到林教授了,这人啊!死的不明不白,唉!”
这些人虽然说的很小声,但是站在前排的三个人都听见了。
“我去让他们把嘴闭上……”刘景轩听得火气直冒,说着就要过去制止这些嚼舌头的人。
“别去,让他们说吧!”林子阳拉住刘景轩阻止他说。他没有回头,他的心是在意的,但是他害怕,害怕的不是这些对他的诋毁,而是害怕正如他们说的那样。
“子阳,他们那样说你……我看不惯。”
“没关系。”声音有些无奈。
“景轩,别冲动,站好了,别理这些人,他们无非是道听途说。”李文哲也劝阻刘景轩,转而对林子阳说,“子阳,别纠结,老师跟我说过,你的身世清清白白。还有老师的事你要相信科学,警察会给我们一个解释的。”
林子阳点点头,说:“嗯!我知道!”
林教授的葬礼还在继续。虽然李文哲给他一个安抚,但是在他的心里依然记得那天警察问他的话。在他心里有个疑问——我到底从哪来?
林子阳是个灾星这个消息,很快被人传了出来。街道上,三五成群的都在议论这事。且越传版本越多,有的说他是灾星,有的说妖魔,更离谱的说是他放火害死了林教授。
刘景轩买早餐路过,听到这样的言论,立刻火冒三丈,冲到人群里一顿臭骂:“你们这些人吃饱了撑的,林教授哪得罪你们了,你们要这样中伤他的孙子。林爷爷已经离世了,你们做街坊邻居的,不帮衬着也就算了,还在这里嚼舌头,你们就不怕林爷爷半夜来找你们,啊?”
“我就纳闷,你们咋就那么闲呢?有时间在这说闲话,咋不回家想想平时林爷爷是怎么待你们的?”
“李婶,前几年,你儿子买房没钱,是不是林爷爷把多年的积蓄都借给你们,你们才能买房,到现在都没还清。”
“还有张伯,去年你心脏病发,还是我和林子阳发现了,把你扛到医院,才救你一命。”
刘景轩唾沫横飞,把一个个嚼舌头的都骂了一遍,众人也觉得没趣,都灰溜溜散了。
阳台上,林子阳看到这一幕,不由得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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