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莎:“……也就是说,我要在一群高阶魔法师面前,开始我的表演?”
佩瑟拉:“啊这……”
当然,姬莎也只不过是口头抱怨一下而已,她不可能拒绝这件事,和抗魇战争中联军所付出的代价相比,这么一点小麻烦根本微不足道。
佩瑟拉展现出了高超的效率,不到半个小时,就请来了两界中确定可信的高阶腐法师一共五位,其中包括了他们的老朋友阿奇,以及魔王麾下首席魔法师吉蒙丽。
至于阿奇原本的工作,那当然就是都丢给勇者大人了。
佩瑟拉严肃地对他们说:“接下来我们将要进行的事情关乎着大陆的兴衰存亡,我恳请各位,尽力而为。”
“而在那之前,我需要请各位签署一份保密协议。”
居然还有保密协仪?看来是真的很严重的大事。
但也有个别人会产生些许不满:老子/老娘为抗感联盟流过血拼过命,现在居然不信任我?
然而当真正看到那份“保密协议”后,他们都沉默了。
“保密协议:
一、对于热心市民姬莎小姐在本次行动中担任的角色和一切行为,请严格保密。
二、梦魇崇拜者对姬莎小姐的一切臆测均不属实,请各往保持理性思考,不信谣,不传谣。
三、高手在民间,请不要对姬莎小姐的能力进行探究;
四、姬莎小姐,只想过平静的生活。”
魔法师们:“?”
得知内容的姬莎:“……”
怎么说呢?虽然佩瑟拉人很好且爱操心,但她操心的方式,怎么说呢?
对了,就是有种研究人员特有的憨憨气质,魔王城里除了魔王陛下以外的那两个大炼金术师也差不多是这德性来着。
众位顶尖魔法师共同编织了一个“茧”,能够完美遮蔽他们的身影、声音、气息、魔力等一切痕迹,而从内部却能向外自由观察。
一切准备就绪,行动开始。
在此之前,官兵已经对莱顿和佩琪进行了一番刑讯审问,但不出意外地,毫无效果。
就像之前抓获的魇神会罪犯一样,他们对刑罚的痛苦满不在乎,对死亡也毫不恐惧,满心满嘴都是对“魇神”的狂热崇拜,除了狂笑和疯疯癫癫的神棍话以外,根本就没有透露出一分一毫有用的信息。
士兵们似乎都很心累,也对,重重复复做这样的无用功,谁不会心累呢?
所以他们到后面越发敷衍,到点了就撇下不管,离开休息去了。
不多久,一片夜深人静中,一道身影偷偷摸摸地避过守卫,翻进了牢房里——正是姬莎。
莱顿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容:“哎呀,公主殿下,看来你是想通了,改变心意了?”
姬莎绷着脸压低声音说:“不,我只是来问你一个问题。”
莱顿语气和善:“嗯?当然可以,请说。”
姬莎:“你在荒村对我用的那个,究竟只是单纯的致幻魔法,还是……”
莱顿:“为什么会这样问呢?公主殿下?”
姬莎:“请直接回答我!”
莱顿:“哎呀,我得先知道您的疑惑所在,才能给出您真正想要的解答呀,这有什么好顾忌的呢?反正我们都是阶下囚的不是吗?现在我们唯一能做的,也就只有在您面前挽救一下魇神会的形象了呀。”
姬莎逼真地犹豫了一下,低声说:“那个幻觉里的母亲,对我说了……她生前没有说过的话……”
因为姬莎是个盲人的缘故,莱顿和佩琪都不自觉地放松了表情管理,殊不知还有一队高阶魔法师正躲在茧里观察他们。
那些高阶魔法师大多都是人精,立即就从他们的反应中得出了结论:那个魔法,确实就只是一个单纯的幻术而已,只是可能具有令人看见已死之人的特定效果。
其实从幻术里看见记忆中不曾见过的景象、得知记忆中不曾获取的情报,这种事不算很稀罕,因为人的大脑是会遗忘和自我保护的,而幻术会刺激大脑,进而让某些被封存的记忆重新浮出水面。
所以姬莎是故意说出这样的话来试探那两人,在得到答案的同时还能顺便降低那两人的警惕。
——方才姬莎在荒村中发起反击时,全程靠的都是灵巧而捉摸不定的武技,没有用过半点魔法,现在姬莎说出这样的话后,两人更加肯定她必然对魔法一窍不通。
对于幻术的事,两人当然不会对姬莎说实话。
佩琪咯咯笑了几声,说:“是那个啊,你明明都已经亲眼看到了,还需要问我们吗?”
姬莎脸色苍白,踌躇不安中又有些期待:“那么,你们有办法让我与母亲说几句话吗?两分钟就可以。”
“可以啊,当然可以,”莱顿说:“但是我们才刚为您解了惑,您就又要求我们帮忙,这总该付出一点报酬吧?”
姬莎:“……但贤者还在这里,我不可能放你们走……我可以将母亲交给我的信物给你们,那样以后……”
“不不不,”莱顿打断她:“我们要的不是让您放我们走,也不是什么信物。”
佩琪发出咯咯的笑声,然后骤然发力!
坚硬无比的特制枷锁顿时勒入血肉截断骨骼,肢体散落一地,场面血腥至极!
那些肢体像一堆蛞蝓一样滑行到她脚边,再快速拼接回人形几乎脸贴脸地站在她面前,面对那可怕的血肉摩擦声和近在咫尺的血腥味,姬莎似乎也被吓得僵住了。
就连暗中观察的魔法师们都惊呆了。
“卧槽?这都是什么鬼东西!”
“有魔法运作痕迹!赶快记录!!”
“那位小姐吓得脸都白了啊,真的没关系?”
姬莎的表演太过逼真,就连佩瑟拉都被感染到了,被问起的时候噎了一下。
倒是阿奇一边刷刷刷动笔记录,一边冷静地说:“没问题的,工作吧。”
那边佩琪以几乎和姬莎脸贴脸的动作,又咧嘴笑了几声:“怎么样?这下你该不会再怀疑了吧?”
“至于我们想要的报酬,那当然只有您啦,公主殿下!”
对他人的暗中观察毫不知情的两人组很是得意。
狄安烈·纳撒内尔的登基本来就有颇多争议,只要好好利用姬莎这个“具有正统血脉的公主”,扰乱王国内政是分分钟的事,所以对于姬莎他们是势在必得,不容失败的。
所以在意外遭遇贤者佩瑟拉后,自知硬刚不过的他们干脆就保留实力,束手就擒,等的就是一个从内部动手,掳走姬莎的机会。
没想到他们自己还没行动,姬莎就主动找上门来了。
而且显而易见,这位公主对于死去的母亲有着很深的执念,那样正好,他们魇神会完全可以以此掌控她!
佩琪一手摁住姬莎肩膀,另一手向莱顿扔出一个威力惊人的魔法,轰响中枷锁被破坏,受到波及满身是血的莱顿疯疯癫癫地哈哈大笑。
佩琪:“小声点!笨蛋!”
可是她自己明明也不小声,好在她还记得展开隔音魔法。
“啊,抱歉,亲爱的,我只是太兴奋了,”莱顿说:“那么,我们走吧。”
三人瞬间消失在传送魔法的光辉之中。
本以为只需在牢房内部试探观察的魔法师们有些意外,有人试图阻拦,却被阿奇制止。
“我们跟着。”佩瑟拉也说。
跟着?,可是假如敌人家底够厚多用高阶魔具来扰乱感知的话,连他们都不能保证一定可以在不被对方发现的情况下及时地……
咦?
一连串九曲十八弯的坐标出现在他们的魔力感知中,是姬莎实时发回来的定位。
那些魔力坐标干净利落,连最强迫症的魔法研究者都无法从中挑出任何毛病,那位“热心群众”姬莎小姐显然没有一丝一毫的慌乱。
单是这个就足够令人惊讶了,但还有另一件事——
“她是怎么知道我们的通讯魔法频率的?”
佩瑟拉尽职尽责地解释兼背锅:“……是我给她的。”
经过一连串扰乱视听的九曲十八弯后,姬莎竟被莱顿和佩琪带回了戈乔城,虽然只是边缘地带,但也着实是灯下黑了。
他们的据点在一座不起眼的老屋内,墙壁和门上有着巧妙而隐蔽的魔法结界,步入其中的瞬间就仿佛眨眼坠入了另外一个空间。
虽然室内点着香薰作为掩饰,但姬莎分明能感觉到,每一寸空气中都满溢着死亡的气息。
仿佛有种无形而阴冷的力量,正悄悄抓住了她的脚踝,将她往“死”的境界中拖拽。
姬莎不动声色,在那两人的指引中坐下,佩琪竟然还讲究地给她端来了柠檬水,当然,她表现得很警惕,一滴都不愿沾。
莱顿不甚在意地端起那只杯自己喝了,然后说正事:“新生的魇神赋予了我们超越生死的力量,以您的思念为引线,我们可以让你见您的母亲一面。”
“但世界上可没有不劳而获的东西,见过之后,就得请您乖乖地留在我们这里了,我们需要用您的名号做些事,当然,您可以当做自己是被迫的。”
他的话语充满了蛊惑力:“那样,无论最后谁输谁赢,你都只是个无辜的受害者,不会遭到任何诘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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