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阎忠早有考虑,“雷公将军深谋远虑,诸位若是诚心投靠,那就静待时机。其为了便宜行事,仍要与朝廷虚与委蛇一番,以便于彻底掌控益州。待其掌控益州之后,尔等再行投靠,则益州与凉州连成一片,大事可成!”

    北宫伯玉打了一个哈哈说道:“此事确实急不得,咱们且喝酒,喝酒。今日阎公来,大家不醉不归!”

    阎忠也知道如此大事对方不可能马上应允,于是略略的喝了几杯,就推辞自己身体疲乏去休息了。

    待阎忠走后,装的喝的东倒西歪的几人都是立马清醒了。

    “刚才阎公所议,诸位以为如何?”北宫伯玉问道。

    韩遂与边章对视一眼,没有先行表态。李文侯见此大大咧咧说道:“若是阎公做大统领,我鼎力支持。若是周仓么,我得考虑考虑,毕竟我们对此人也不熟悉,总不能将十几万将士的性命都交付给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吧?”

    边章点头说道:“正所谓远水解不了近渴,不管周仓有多大能耐,离我们还是太远。目前我们与官军对峙这么长时间,估计对面官军接下来应该有动作了,皇甫嵩可不是浪得虚名,他比他叔叔皇甫规还要厉害几分。我们不如先借阎忠的名声,这样诸胡人马应该都服气。”

    边章说完,众人又齐齐的将目光投向韩遂。

    韩遂捻着胡须说道:“我听闻阎公是从美阳城中出来的,原以为他是替皇甫嵩做说客。不过今日其所言,皆是为周仓做嫁衣。既然阎公曾到美阳城中去过,我们不如就好好利用一番……”

    ……

    今日朝会众臣云集,傅夑也被允许参加。

    “今日召集诸卿前来,主要是为了朕这个南宫啊。自南宫失火后,至今已有约半年的时间了,这么长的时间,朕是连个南宫的影子都没见到。张让,此事教给你办理的,你来说说,为何进展如此缓慢?”

    所谓天子一怒,血流漂杵,汉帝刘宏发火了,大臣们噤若寒蝉。

    唯有傅夑心中叹息。这叛军都要打到家门口了,陛下还在为几间宫殿大发雷霆,莫非真是亡国之兆?傅夑不敢再往下想了。

    演技略显浮夸的张让慌忙跪倒,哭丧着嗓音说道:“老奴办事不力,请陛下责罚!”

    “朕让你讲讲原因,你嚎哭个什么劲儿?”刘宏假装生气的说道。

    张让忙收住哭声,“老奴该死,既然陛下让老奴讲原因,老奴就说一说。非是奴才等不尽心竭力,而是各地所献木材石料皆不符合要求啊,所以南宫复建才如此之难。”

    “荒谬!”

    张让刚刚说完,一位老大臣晃晃悠悠站起身说道。众人纷纷观瞧,看看是谁这么大胆,抬头一看,原来是临晋侯杨赐。

    杨赐代表着弘农杨氏,身份尊贵,为人耿直,因数次忠言逆耳劝谏刘宏而屡遭贬黜。最近一次就是因为黄巾起义爆发,杨赐作为太尉理应背锅,被贬黜回家。杨赐被罢免前已经写好了奏折,他认为黄巾贼主要是因为流民聚集,若是各州府将流民遣散回家,则不会形成大的祸乱,这招可谓是釜底抽薪。可惜因为他的罢黜,所上的奏折也没被刘宏看到。

    待朝廷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平定黄巾之乱后,刘宏无意中看到奏折,不禁心生感慨,杨赐果然是老成谋国之人。若是按照杨赐的方法,朝廷平定黄巾之乱会省很大力气。于是,刘宏算是知错就改,给杨赐再次升官加爵。无奈此时杨赐年事已高,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了。

    杨赐怒斥张让,张让也吓了一跳,杨赐可不是一般官员,张让也不敢轻易触他的眉头。

    “咳咳,自从陛下决议重修南宫以来,各州郡尽心尽力,进献各种名贵木料石头,千里转运到洛阳后,却被认定为废品。若是再运回去所费甚巨,最后只能当做废品贱卖。很多人因此倾家荡产,而木材石料堆积如山。石料尚好,木材慢慢都腐烂了,实在令人痛心!”

    刘宏见杨赐也上朝了,不由的也上了几分心,对杨赐的身体连声慰问,杨赐摆摆手,“陛下,因为修宫钱,天下百姓苦不堪言。若是再不制止,恐怕要激起民愤啊,黄巾之乱还未彻底平息,请陛下三思啊。”

    刘宏沉下脸来说道:“张让,可有此事?”

    张让慌忙跪地叩头说道:“南宫乃陛下起居之所,所选木料与石料必然要用最好的。各州郡都有奸猾之人,以次充好,所以我等才弃之不用的。请陛下明察啊!”

    张让这么一说,刘宏有些犹豫了,可能张让是办事太尽力了,所以难免标准严苛一些。

    “陛下,臣这里有一奏本上奏!咳咳。”杨赐不想与张让在这个问题上纠缠,“此奏本是巨鹿太守司马直绝笔!请陛下预览!”

    “绝笔?司马直死了?”刘宏有些不敢置信,“此人我有印象,素有清名,为此我还免了他一半的修宫钱呢。”

    刘宏此时为自己的明察秋毫甚至有些得意,见众位大臣都无动于衷,于是清清嗓子问道:“他怎么死的?可是得了急病?”

    “陛下,他非病死的,而是服毒而死!”杨赐说到此处只觉悲从心来,“司马直十分清廉,即使陛下减免了一半,剩余的三百万修宫钱他也拿不出来。而且他又不忍盘剥百姓,左右为难之下,只有一死以报陛下!”

    杨赐说到此时,已经痛哭出声了,病痛又导致他连连咳嗽。其子杨彪也在朝中为官,见此忙上前搀扶。

    “不会吧,”刘宏有些诧异,“这河内司马家好歹也算名门望族啊,不至于这三百万钱都凑不齐啊?”

    刘宏心直口快,杨赐听到此处差点没背过气去,扑通跪倒说道:“陛下,司马直是以此死谏啊!请陛下收回成命,免除修宫钱吧。”

    傅燮见此,也起身跪倒,“臣也请陛下收回成命,免除修宫钱。”

    其余群臣相互看看,也都知道杨赐是一片忠君爱国之心,不由得也深受感动,于是纷纷起身跪倒,恳求刘宏免除修宫钱。

    刘宏有些目瞪口呆,司马直死谏,杨赐进谏,群臣劝谏,这场面不好收拾啊。

    “陛下,南宫可关系到皇家体面,不可不修啊。”张让到近前小声说道。

    刘宏闻言脸上也是阴晴不定,“诸卿平身,既是如此,就缓交吧。朕不逼迫他们这么急就是了。若是不收的话,我南宫修筑之费各位朝臣可愿意分担?”

    众臣闻言都是慌忙站起,恐怕刘宏让他们摊钱。杨赐与傅燮见此,也无可奈何。

    “好了,谁还要奏事的,没奏事的就散朝吧。”

    刘宏也感觉索然无趣,这一次朝会简直太堵心了。

    “奴才有本上奏。”赵忠上前说道。

    刘宏打了一个哈气,示意赵忠赶快说。

    “陛下,奴才近日收到了蹇硕的密报。皇甫嵩连战无功,现在围困美阳的贼军越聚越多。而且其秘密会见叛军首领,恐有不臣之心!请陛下明察!”

    赵忠扔了一个重磅炸弹,朝臣们顿时议论纷纷。

    傅燮听此言如五雷轰顶,自己没有扳倒这帮宦官,反而被他们反咬皇甫嵩一口,这真是悲哀!

    “逆贼北宫伯玉去见皇甫嵩了?”刘宏闻言也不敢大意,坐直身子说道。

    “不是北宫伯玉,是阎忠。前些时日他秘密潜入美阳去见皇甫嵩,旋即又返回叛军大营。如今叛军大营已拥立其作为主帅,依然打着清君侧的名义。如今凭借阎忠之名,叛军应者云集,美阳危在旦夕!”赵忠继续危言耸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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