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谦这次问的十分仔细,甚至把甘宁父亲名字都说出来了。
“不知陶都尉为何问起此人啊?我大哥手下人才济济,小甘宁的本事低微还得往后放放。”
崔牛皮不想暴露甘宁的实力,故而如此说道。
“关将军既然是刘备二弟,那我就不相瞒了。甘宁应是我故人之子,只是多年不曾联系,如今见到他的模样,便想起了故人,所以有此一问。”
崔牛皮心想,听说甘宁他爹之前是太守,与陶谦认识应该也不奇怪,此事告诉他也无妨。
“甘宁他爹确实名叫甘定,好像还做过一任太守,某记不得什么地方了。”崔牛皮如实回答道。
陶谦闻言眉头舒展,“果真是故人之子!他难道最终将家安在巴郡了,他家中还有何人,只有甘宁一人么?”
“甘宁还有一个姐姐,名叫甘梅,肤白貌美国色天香。”崔牛皮说着还吧嗒了一下嘴,后来又觉得不妥,连忙改口道,“说的关某都口渴了,哈哈。”
陶谦闻言忙令人煮茶,只是将甘宁一家问的清清楚楚。崔牛皮觉得也不是什么机密的事情,将所知道的都说了,还说甘梅已与周元福有了婚约,只待周大哥封侯之后便去迎娶。
见陶谦没完没了,崔牛皮说的口干舌燥,又怕自己吹牛过头被人看出破绽,于是拱手道:“这次出来,我未与周大哥禀报,恐怕回去晚了让他担心,这就告辞了。”
陶谦也不好挽留,刘备虽依依不舍但也没有过多挽留。
崔牛皮走的远了,找个没人的地方变回了自己的容貌,蔫头耷脑的往回走。这次赔了,不仅没杀死刘备,反而赔了一把匕首,自己就这两把防身的兵器,想起来心都在滴血。
回到营中,见众人都在忙碌,有人指挥打扫昨夜的战场,有人加高冰墙,有人挖地坑搭帐篷。崔牛皮左右无事,便到中军大帐找周元福,将今日事情一一向周元福说了一遍。
周元福也感慨道:“果真是天命之子,想杀他果然不容易。”
“什么天命之子?不就一个卖草鞋的么,下次找机会杀掉他就行了。”崔牛皮不以为然地说道。
周元福也懒得多做解释,只是劝道:“既然失手了,不如就此罢手,若是再去,他就会发觉不对了。再说以后还不知有何变化,也许到时候关羽回心转意也未可知。”
“别啊。”崔牛皮可不想就这么把变身项圈还回去,见周元福心生退意,连忙出声反对,“大哥再容俺几天,俺再想想办法。”
怕周元福反对,崔牛皮又忙说道:“那个陶老头,总是打听甘宁的事情,好像对甘宁的姐姐也很感兴趣,大哥你可得赶快把甘宁他姐娶回家才是,这么娇滴滴的一个大美人,还不知道会被多少人惦记呢。”
“你不是说他跟甘宁他爹认识么,故人之子打听一下也是应该的。至于甘梅样貌好坏,是不是你嘴快说出去的?”周元福问道。
崔牛皮吐了吐舌头,终究不敢辩驳。
周元福语重心长地说道:“崔兄弟啊,病从口入,祸从口出的道理,不用我多说你也知道。以后若想为我办大事,还得管住你这张嘴啊。”
崔牛皮理亏,见周元福又要唠叨一番,就忙推说回去想主意,跑了出来。回到帐中,想起严夫人来,又与那镜子较上劲,荒唐了几次。
再出了营帐,天已经完全黑透了,崔牛皮心有不甘,又独自一人向城内走去。
到了刘备府邸门前,崔牛皮随意变幻了一个路人的模样,就在那里瞎逛,看看有什么机会。
没过一会儿,刘备便领着张飞与赵云从门里出来了,边走边叨叨,“今日我们随陶都尉一起去拜见董将军,你们说话要仔细一些,特别是三弟,若是口无遮拦得罪了董将军,那以后就不要跟我出门了。”
张飞撇撇嘴说道:“俺知道了,大不了不说话就是。这陶都尉也是的,明明穿个小门就到了,还让我们去正门等候。”
“你看看,这就开始冒傻气了。陶都尉是何等尊贵的人物,我们去正门等一下又何妨?”刘备不悦地说道。
崔牛皮一见就犯难了,这刘备与张飞、赵云几乎寸步不离。以自己的身手,即使单独对付刘备都不见得能占了便宜,不要说还有两大高手在侧,看来自己又白跑一趟。这几个人去跟着陶谦吃香的喝辣的,自己却要喝着西北风回去,想想就气炸了肺。
走了几步,忽然一个主意涌上心头,眼见三人已经走远了。崔牛皮变作张飞的模样急急忙忙地向刘备宅邸走去。
两名守门的士卒见了,不由得奇怪,拱手说道:“张将军如何回来了?”
“娘的,到了大门口,又让老子穿小门过去,简直折腾老子玩!”崔牛皮装作气急败坏的说道。
两名士卒见张飞生气,也不敢多问。
崔牛皮进府后,就快速的向陶谦院子跑去,想着那天见到的陶谦近侍的样子,就变幻了容貌,然后径直去了大门口。
陶谦的守门士卒见近侍到来,忙躬身问好,崔牛皮装作漫不经心地说道:“刘备他们可曾到了?”
一名门卒讨好的笑道:“到了,正在门口等着呢,要不要叫他们进来?”
崔牛皮摆摆手,迈着八字步便出去了。
刘备他们自然也是认识此人,忙上前来问道:“有劳小哥,可是陶都尉让我们进去?”
崔牛皮不耐烦地说道:“等了一会儿便不耐烦了么?”
张飞闻言冷哼了一声。
刘备忙赔笑道:“哪能,我们兄弟也是刚到,若是陶都尉有事,我们就再多等一会儿。”
“别等了,陶都尉今天身子不舒服,改天再带你去拜访董将军,特地让我来给你们说一下。这大冷天,从屋里出来都快给我冻僵了。”崔牛皮说着还吸溜了一下鼻子,“你们回去吧,陶都尉特地交待了,让你们今天别出门,有事也好传唤你们。”
刘备虽然觉得莫名其妙,但是终究不敢多问,于是拉了张飞与赵云往回走。
张飞见离的远了不由得抱怨道:“这大冷天让我们跑这一遭,早知道还不如在屋中吃酒痛快。”
两位守门士卒听了,见张飞为转了一圈而抱怨,也就不以为意。
崔牛皮打发走了三人,见陶谦的守门士卒在那里探头观看,就装作恍然大悟地故意说道:“瞧我这记性,大人是让刘备一人在此等候,也可能还是要出门的。唉,我还得跑一趟,不知道能不能追上。一会儿追上我就从小门回府了,这帮人走的还挺快。”
守门士卒听了,都摇摇头,只当这位近侍真的办错了事。
过了一会儿就见刘备从近侍追去的地方慢慢踱步回来了,守门士卒见了也不以为意,由他在门外等候。这人当然就是崔牛皮幻化的,崔牛皮心中大乐,这下终于天衣无缝了,自己得好好败坏一下刘备的名声,方能解心头之恨。
不多时,就见近侍陪着陶谦出来了。陶谦见只有刘备一人在,觉得奇怪,向来三人都是形影不离的。但是也没有多问,只是淡淡的嘱咐道:“玄德今日务必要仔细,董将军向来豪爽,放荡不羁,若是说了什么话,你莫往心里去。”
崔牛皮拱手道:“喏,备谨记在心,不会莽撞的。”
陶谦点点头,也不多说。
马车到了,崔牛皮连忙恭敬的将陶谦扶到马车之上,然后自己也趁机钻了进去。
陶谦年纪大了,上车后便闭目养神,崔牛皮在旁边也默不作声。
行了一会儿,陶谦忽然睁开眼道:“玄德,白日我所说之事你考虑的如何了?”
崔牛皮一听就傻了,难道自己走了后,他们又商议其他事情了,这可如何是好。
“此事事关重大,备一时无法决断!”崔牛皮只得硬着头皮,模棱两可的说道。
陶谦闻言点点头,“我看人不会错,玄德以后必是有大成就之人,所以也是诚心想与你结亲。你家中若是已有结发妻子,那此事确实有些棘手。”
结亲?陶谦这老小子要将女儿许配给刘备么,崔牛皮默默盘算,定是刘备伪善,碍着面子一时不肯答应。既然如此,自己就揭破他这张面皮,于是他拱手说道:“备也想好了,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既然是老大人抬爱,那我就换一件衣服,哈哈。”
陶谦眼中精光一闪,“好,好一个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原来我还怕玄德太过迂腐,会影响前程,但是现在来看,是我多虑了,哈哈。”
崔牛皮跟着干笑了两声,也就不笑了。原本自己想给刘备添堵,结果却正中陶谦下怀,还给刘备找了一个媳妇,这买卖赔大了。
“备虽有心,但是不知道姑娘那边是否同意啊?”崔牛皮思来想去,也只能这么挽回一下了。
“无妨,我能为她找一个如意郎君,她高兴还来不及呢,又怎会拒绝。周仓这么一个小贼,还痴心妄想,我怎能眼睁睁地看着甘梅往火坑里跳呢。”陶谦捋须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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