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包子,莽天骄情绪才好起来,她说:“我时常觉得你们这些男人没意思,你们最有意思的是周颐年,只有周颐年,他是最有意思的。
论长相,周颐年也很好看,从刚刚吴律师老是偷看周颐年就看出来了。论才华,周颐年哪一点比梁与君陆长安弱了。最浪漫的一点是,周颐年他只喜欢一个人,他就喜欢素素姐,这真是无与伦比的浪漫,无可救药的浪漫。
其实我赞同眉山和陆长安离婚,不为别的,就因为陆长安对眉山不好。这点宝哥哥也说过,当时大家都觉得眉山不懂爱,但只有宝哥哥说,说陆长安把他的爱情都给容素素了,没给眉山留一点。
讲句实话,我当时不懂,苏溪当时也没听懂,隔了这么些年来看,我觉得有道理。
陆长安他对眉山没什么耐性,老是爱生气,吃醋是可爱,可为了这么点的事,值得吗?眉山睡不好,赖银宝在她身边坐着,她就睡好了,这难道不该陆长安自我检讨?我不懂,我是真的不懂,这是什么爱情?素素姐,你扪心自问,如果周颐年先生躺在你身边,你无法入眠的时候,你还愿意和他做夫妻吗?”
莽天骄说:“我现在觉得,眉山就应该和陆长安离婚,梁与君和苏溪也不合适,上次不也吵着要离婚吗,还是眉山去劝的。
回头想想,苏溪要和梁与君离婚就不该劝,该离就离,少啰嗦,爱情是劝不回来的。”
容素素看周颐年,“你看这些小姑娘,”就莽天骄这张嘴,一下拆两对。
顾柔曼站起来,站在莽天骄身侧,她说:“我大概理解娇娇的意思,她的意思是,爱情是一回事,生活是一回事,合不合适是另外一回事。”
吴霈觉得有道理,默默点了点头,被陈其美扫了一眼,她干脆起身直说:“其实我作为律师,不该给什么带私人感情的意见。因为站在利益的角度,有的夫妻会选择利益捆绑,因为离婚会带来财产流失,最明显的就是股价,会导致上市公司的巨额财产蒸发。
但是仅仅就睡不好觉这个角度,我想说睡不好觉是非常痛苦的,昨天陈其美律师来找我的时候,我其实也三十多个小时没睡觉了。因为睡眠质量不高,昨天陈律师和我说了什么,我根本什么都不记得,并且陈律师走后,我还在连续应酬。等到晚上,我喝了两杯白诗南酒,酒后这一觉,真是我到赫尔辛基这三个礼拜来,睡得最好的一夜。”
吴霈深呼吸,按着心口说:“不如大家试着给宋眉山小姐一些空间,还有自由,她享结婚离婚的自由,这是她生而为人的合法权利。宋眉山小姐享自由,她有选择一个人入睡还是两个人拥抱的自由;她享拥有爱情还是一个人单身的自由。这是属于她本人的自由,不是吗?”
容素素转头,与周颐年对视,周颐年抱了抱妻子,“是眉山的自由。”
“吴律师,干的漂亮,来,击个掌。”莽天骄与吴霈轻轻击了个掌,莽天骄又点陈其美出来,“小美,陆长安哪儿去了,让他来和吴律师聊一聊,听听人家这话,他羞不羞。”
宋眉山在加护病房,见不到人,陆长安站在窗外,一如多年前那样。也不知道眉山能不能看到他,大概是能看到他,陆长安隔着玻璃窗,用俄语写了一版‘我爱你’。俄语花体字,宋眉山想起她初到彼得堡的那一年,在公交车上,也看一个女生写过。
寒冷的冬季,车窗上全是雾气,女孩伸出手指,在车窗上写了俄文的我爱你。
这是第几个冬季,眉山转过头,偏在枕头上,不再看陆长安。
“护士说我们还能留五分钟,多一分钟都不行。”林又璋也穿着防护服,站在陆长安身后,瞧见他写在窗上还没淡去的我爱你,便笑了。他说:“眉山估计不会再信你了,她不信你,就像她不信任我一样。”
林又璋反复插刀,“你看她,根本不看你,你不写还好,你写我爱你,她信吗?
她根本不信。
陆长安,算了吧,给眉山自由,让她自己选择,让她自己选择她想过的生活,让她重新选择她想爱的男人。可能那个男人还是你。就算不是你,那又如何呢,她是眉山啊,是你爱的眉山啊!”
萧启庆在外头长廊上坐着,护士进来催人了,表明病人要休息,明天才能来看病人。
脱下防护服,林又璋正要松一松衬衫的领口,就听陆长安和萧启庆说:“我愿意签字离婚,罗斯托夫的抚养权我不争了,看孩子自己的意愿,让眉山宽心。”
林又璋看萧启庆,萧启庆也很憔悴,一直守在医院,“通知律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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