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9】
第二场测试：失美乐湿地生物观察报告。
观察失美乐湿地内现存的任意生物（动植物均可）, 报告需要至少含有五条正确信息，包括且不限于学名、体态特征、能力、习性等。
报告内容的品类不可重复，先到先得, 后来的重复者需要返回湿地, 重新选择观察对象。
说完, 约厄斯达·森旺左看看右看看，又在身上掏来掏去，总算摸出一本破破烂烂的笔记本。
他撕下笔记本的一页，折成纸飞机，随手将其掷了出去。
随后纸飞机轻飘飘地落在53号考生爆库儿（已心碎的前粉丝）的怀里。
“报告只能写在这个笔记本的纸上。每人限定一张。失去纸张的人, 同样视为淘汰。除此之外，百无禁忌。”
“你们可以组队。有本事的话，去抢别人的成果也无所谓, 我只认拿着正确报告到我这里来的人——哦，对了, 还有一条。”
面向氛围骤然凝重压抑的考生群, 约厄斯达·森旺竖起一根食指，满脸笑容地提醒。
“严禁重伤或杀害失美乐湿地的原住民, 违反者立即淘汰。”
“弱到被发现了，就立刻逃跑；连逃跑都做不到的话, 就干脆老实点等死算了。它们可都是自然保护区里的珍稀动植物, 比起一些泛滥成灾又没有自知之明的垃圾，要有价值得多耶！”
萨茨默默挪开视线：……又开始瞎说一些大实话了, 森旺前辈。您真不愧是金先生的好友。
自知没有能拴住这头阿拉斯加的绳子, 他清了清嗓子, 肩负起给猎人协会形象打圆场的责任。
靠谱担当的萨茨, 再次强调了失美乐湿地的危险性, 并给予考生三分钟的思考时间，决定是否在这里弃权。
“放弃也是一种勇气。”他这样劝说。
蹲在豪鼻狂猪身上撕笔记本内页的约厄斯达·森旺闻言，也点了点头：“对啊对啊，弱就算了，还硬莽送死。这不就又蠢又菜了吗！”
萨茨：“……”
他再一次认识到，森旺前辈之所以能和金先生成为至交好友，是真的有点原因在身上的。
比如都很强，比如嘴都很欠，都很能拉仇恨。
但凡能通过评审考验来到这里的考生，就没有一位肯在这个几乎是被挑衅的节骨眼上，选择自愿退出。
萨茨放弃打圆场，直接转移话题，询问约厄斯达·森旺关于测试的时限。
结果约厄斯达·森旺立刻卡壳，开始挠头，然后又一通看天看地、东张西望。
——他甚至都不愿意伪装一下，他对考试内容其实毫无准备这件事。
萨茨心平气和地保持沉默：前辈请随意，毁灭吧，已经累了。
而紧急头脑风暴的约厄斯达·森旺，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地上散落的扑克牌，忽然灵光一闪。
“哦！萨茨，要不我们来玩抽鬼牌吧！等我赢满十盘就算时间结束！”
他大喇喇地冲西索招手。
“44号考生，你有没拆过的一整套扑克牌吗？不是之前还说要给我开欢迎派对嘛。那就别那么小气啦，借用一下！”
“可以哟～如果是考官先生的话～”
像个最出色的魔术师，笑得花枝乱颤的西索手腕翻转间，就凭空亮出了一套未拆封的盒装扑克牌。
他迈猫步似的靠近约厄斯达·森旺，狭长的丹凤眼愈发上挑，眼中金色因兴奋而愈发浓烈。
“不过考官先生～既然我借出了我的东西，那么，是否也应该收到一点小小的回礼呢～？”
西索对游戏（战斗）的试探性邀约都涌到嘴边，却见对方表情突然一变。
“哦，那算了。”约厄斯达·森旺冷酷喊停。
“我出场费很高的，最近档期满了。约架请先交2000万戒尼定金，然后排队等叫号吧。加急费另算。你刷卡还是付现？——对了，你叫什么来着？”
没想到吧！他现在已经不再是那个揍敌客亲封的“行走的大冤种”了！他进化了！他也要用魔法打败魔法！
约厄斯达·森旺的气焰逐渐嚣张。
这一套连招，丝滑得如行云流水，而且过分熟悉，西索正在玩扑克盒的指尖一僵，险些手滑，让魔术师名誉扫地。
他狐疑地眨了眨眼睛，看向不远处满脸钉子的301号考生。
集塔喇苦（伊尔迷）无辜地一顿“咔哒咔哒咔哒”。
最后，约厄斯达·森旺把决定权交给了那头豪鼻狂猪：以豪鼻狂猪醒来的时间为限。
倒是有255号考生强出头，指责他这样根本不配当猎人考试的考官，被约厄斯达·森旺一拳砸晕了。
“255号，出局。”
约厄斯达·森旺坐在255号考生的背上。
他很狂地翘着腿，单手碾碎了撕好的一张笔记本内页，又懒洋洋看向其他考生，伸出食指往回勾了勾。
“还有人要我送一程的吗？没有就快点跑起来，gogogo！豪鼻狂猪可不会等你们的。”
这下，考生跑得比来时的豪鼻狂猪群还快。
以季黎和酷拉皮卡为首。
等人都跑没了，约厄斯达·森旺才委屈地一拍大腿，跟萨茨控诉44号考生的难缠。
“那小子怎么回事啊？从我出现开始，就一直用念挑衅我，想勾我跟他打一架！搞得我都没法跟玩捉迷藏了！”
失美乐湿地常年泛起浓雾，是绝佳的动手机会。
约厄斯达·森旺原本计划的测试题目是“捉迷藏”，试图跟季黎和酷拉皮卡重温童年游戏，给“惊喜”再加一层情怀滤镜。
有西索这么一打岔，他身为考官，总不好跟考生打得昏天黑地，只能含恨临时改了测试题目。
所以约厄斯达·森旺后面才显得耐心不足，带着点掩不住的火药味。
萨茨看向吞没了考生身影的失美乐湿地，倒是起了另一层担忧。
“森旺前辈。44号考生，看起来已经有些按捺不住冲动，想要见血了。我感觉他有可能会趁着雾起，做点什么。”
这一届的44号考生属于意外因素。
如果让所有考生在第一场测试就全军覆没，尤其是其中不乏质量不错的苗子，他觉得未免有点可惜。
“啊，这个倒不用担心。”
约厄斯达·森旺没所谓地摆摆手。
“他又不是那种杀人狂，战斗狂还差不多。要杀也只会杀点垃圾，活动一下筋骨，省得太无聊吧。”
萨茨对前辈的笃定略微有些不解。
“原因？非要说的话……那家伙身上有同类的气息。如果换作是我，我就会这么做吧。”
约厄斯达·森旺补充说明。
“过去的我。”
………………
…………
……
由于季黎和酷拉皮卡逃得实在太快，小杰等人也被迫跟着他们二人提起速度。
一行人简直像飞一般，迅猛钻进失美乐湿地深处。
待前面两个终于肯停下脚步后，小杰立刻举手提问。
“季黎、酷拉皮卡，你们都认识那个叫‘约厄斯达·森旺’的考官先生吗？”
二人点了点头。
他们刚才只是觉得怪丢人的，现在倒也没有刻意隐瞒的必要。
奇犽有点意外。
“那个人原来是猎人啊，还是一星幻兽猎人。噫。我突然觉得猎人执照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了。”
他记性很好，想起当年绯红眼相关的那门生意，以及窟卢塔族灭族取眼惨案的案发现场，难免嫌弃地皱起脸。
小杰好奇地追问：“奇犽也认识考官先生吗？”
“算是吧。家里的工作原因。”奇犽耸耸肩，“我们家都说他是个人傻钱多的大怨种。不过我觉得，他还是个爱好扭曲、审美低劣的变态。”
“诶？是、是这样吗……”小杰挠了挠头，露出豆豆眼，“我还挺喜欢他的。感觉像是鲸鱼岛的森林之王！”
奇犽已经悟了：他觉得这个世界上可能没有乡下小土狗讨厌的东西。
吐槽归吐槽，测试还是要考的。
因为不确定那头豪鼻狂猪什么时候会醒，时间紧迫，规则也允许组队，六人索性一起行动。
小杰认识的珍稀动植物有限，雷欧力基本不懂，而揍敌客教育专精的是暗杀术，不是博物大百科。
季黎和酷拉皮卡直接带队原地起飞。
失美乐湿地被二人像在逛后花园，走到哪里，看到了比较有辨识度的特色动植物，就停下来，并指给同伴看。
他们一边介绍，其他人一边奋笔疾书，轻轻松松就完成了报告。
路上若是遇到了被狩猎的考生，季黎和酷拉皮卡也会顺手搭救下来，但作为交换，考生所持有的的笔记本内页，会被他们当场销毁（淘汰）。
不过更多时候，他们只会撞见被扯得七零八落的尸骸。
奇犽注意到，每当这个时候，季黎就会抿着唇低下眼睛，眉头微蹙的样子，似乎是感到了不适。
……这也太菜了吧？连看起来傻乎乎的小杰都不会这样。
奇犽都以为自己要出口嘲笑了。
可或许是拿人手短、吃人嘴软，手里听写出来的报告还热乎着，他撇撇嘴，三步并作两步走，冲到了队伍前面。
“开始起雾了。你们恐怕看不清，省得浪费时间，还是我来带路吧。”
柯特和季黎都不约而同地抬起了头。
只不过季黎是在看奇犽，而柯特是在看季黎。
顶级暗杀者对人类的血腥气极为敏锐，奇犽能够轻松辨别出尸体的方位，及时带队绕开。
但由于雾气影响视线，等六人凑齐六份生物观察报告后，浓雾也彻底笼罩整个失美乐湿地，难以看清一米以外的存在。
好在约厄斯达·森旺的良心还没有完全泯灭，临出发前，给所有考生发了一份风球籽。
看起来像是蒲公英的种子，实则是一种动物的幼崽，会指向母体所在地的方向。
一行人提高警惕，顺着风球籽的指引，在奶白色的浓雾中穿梭。
——突然，奇犽脚下踩了个急刹车。
还没等他说话，嗅觉出众的小杰也立刻反应过来。
他困惑地皱紧眉，指向东边。
“那边，好浓的血的味道。好像有很多人死了……不对！是44号的魔术师在往我们这边过来！”
因为移动速度太快，几乎在小杰话音落尽的同时，小丑魔术师的轮廓在雾中被勾勒。
“bingo！恭喜你答对了哦，小弟弟～”
浑身整洁却散发出强烈血腥味的西索，出现在众人的视野里。
他笑眯眯地抬手亮出一张黑桃四，视线在六人之间徘徊，尾音像钩子一样往上翘。
“让我想想～要怎么奖励你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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