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士、一骑和小操溜溜达达地往家走,气氛竟比平时还要慵懒、轻松些。他们已经习惯了不断战斗、不断失去、再在残垣断壁中重整旗鼓的过程,连小操的恢复速度都在一次次打击中有了明显提升。

    小操走在前面,精力旺盛的他走路都走得别具一格。他脚踩马路牙子,像走钢丝一样走得晃晃悠悠,手上也不闲着,小包被他抡起来,左右手交替着在空中画圆。

    总士走在一骑外手,拉着他坠在小操两米外,生怕小操玩儿脱了殃及池鱼。

    太阳西沉,只剩余辉。一骑眼前一片黑暗,皮肤却还能感受到傍晚从西而来的阳光的热度。不远处,小操的包带起的呼呼风声缭绕在耳畔。三个人走在路上,却只有两个人的脚步声。那声音清脆,他们走的应该是医疗中心26号电梯外的那条石板路,也是离家最近的路。哨兵不自觉地收集、分析着周围的信息,但这些都不是重点,和他右手的触感相比这些感觉都微不足道。一骑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和总士拉在一起的右手上。

    总士手指纤长,皮肤细腻,左手不是他的惯用手,所以中指关节处也没有茧子。一骑的四根手指被他温热的掌心包裹着,空出来的拇指有自己的想法,不自觉地轻轻蹭着总士拇指根部内侧的软肉。总士被他的小动作弄得痒痒的,干脆扣住了他整只手。一骑脸上一热,终于心满意足,老老实实地被他抓在掌心里。

    “啊!”小操一声惊呼,龙宫岛最强哨兵慢半拍地循声抬头。一骑眼前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不过他的向导已经贴心地把自己的视野共享给了他。百分百结合的向哨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地共享五感,但他们不行,总士这么做需要消耗精神力,换成他也一样。一骑晃了晃他们牵着的手,表示够了,总士从善如流地收回了一根精神触须,还剩了两根在哨兵身上,时刻安抚他的情绪,为他传递周围信息。

    小操果不其然玩儿脱了,只装了几件衣服的包在启明方兴的空中划出一条弧线,越过树梢,栽进了路边的林子里。

    小操端肩缩脖地转头看向后面的两人。

    “看什么,还不快去捡。”总士朝包飞出去的方向一抬下巴。小操得令,训练有素地一头扎进树林,他人已经消失在了灌木后,“是”字才传到二人耳朵里。

    “小心,不着急。”一骑提高声音嘱咐到。

    “知道啦。”小操模模糊糊的声音从树林里飘出来。

    两人等在原地,一骑的目光很快转回了总士身上。刚才两人并排向前走,他看总士只能用余光,不然就要偏头,很不方便,不像现在。一骑失去了视力,但其他知觉代偿性地变得更加敏锐。总士的精神异常强大,外溢出的精神波在哨兵眼里亮得惊人,勾出了他修长的轮廓。那光亮得让一骑几乎无法直视,也温暖得叫人舍不得远离;既像黑夜里的北极星,又像晦暗的风雨中不灭的灯塔,为他指明方向。一骑在那月白色的光前宛如扑火的飞蛾,毫无抵抗力。

    一骑无知无觉地向前迈了一步,与总士呼吸相闻,让那温暖的光笼住自己。总士也往前靠了靠,正好让一骑能把下巴搁在自己肩上。两个人就这么静静地站着,听着渐起的虫鸣和着零星的鸟叫,感受着彼此的呼吸。傍晚的风撩起他们的头发,发丝卷在一起,不分彼此。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了他们俩,二人重叠的身影几乎融进了暮色。他们不求永远,只求这样的静谧再多一秒。

    街边的路灯叭地亮了,驱散了小路上的暗影。

    一骑细细地□□了半声,身子往后撤了撤,下巴也挪了下来,额头却依依不舍地抵在总士身上,“小操怎么还没回来。”哨兵的心思都放在了眼前人身上,周围就是天崩地裂他也分不出精力理会。

    压下心中把小操就地放生的邪念,总士的回答声中显出了难得的散漫,“掉沟里了。没事,死不了。”他从一骑身上撤下来的精神触须早就系在了小操身上,像放风筝似的远远照看着他。

    一骑噗嗤一声,用头轻轻顶了下总士,“亏他那么喜欢你。”

    总士的指尖抵上一骑柔软的下颚,哨兵把自己的弱点送到了他手上,自始至终都毫无保留,“他喜欢?”那手指顺着颈项的弧度一路向下,在微凸的喉结上打了个圈。

    一骑只觉得全身的血都冲到了脸上,腰顿时软得像融化了的巧克力。他的唇舌也背弃了主人,结结巴巴地吐出几个字,“……我,是我喜欢……”

    直截了当的告白成功愉悦了总士,他倾身吻了下一骑的耳梢作为奖励。另一只手早有准备地扶住了哨兵的腰,好歹没让他直接软在地上。

    终点已近在眼前,他们的没什么好顾虑的了。一骑腺体的活跃度甚至不足普通哨兵的五分之一,除非有奇迹降临,否则他再不会有信息素外泄,更不会有结合热了。

    总士垂眸看着一骑羞窘的表情,嘴角噙笑。其实他已经见证了奇迹,失而复得的眼前人就是最大的奇迹。

    他们终于可以稍微放纵一下,享受对方的陪伴了。当然,这放纵也只是和之前相比,他们不能给身体增加不必要的负担。即便如此,这也是总士第一次尝到自由的味道,任何华丽的辞藻都无法描述那滋味。虽然只有一点儿,却足以令他沉沦。

    再没有比现在更好时光了,总士想。

    “总士!”小操的咋咋呼呼的声音从林子里传来,听起来不远。

    总士头也不抬,好像没听见一样,又在一骑耳边吹了口气。

    一骑浑身汗毛倒数,激灵一下往后退了一大步,手里拎着的包险些把他绊了个跟头。他狼狈地整整衣服,一把把包塞进了坏笑的总士怀里。

    “来、咳……”一骑嗓音都变了,他慌乱地清清了嗓子,转身就往那边走“来、来啦!怎么了?”

    与此同时,无数银色的精神触须从后方卷了上来,不客气地拦住了一骑的去路,将他捆了个结结实实,几乎变成了个蚕蛹,只留了个脑袋在外面。

    总士把包塞回了他怀里,收手时还不忘向上一撩,再次抚过一骑的耳廓,“放心吧,他没事儿。男孩子就得摔打。”

    一骑整个人都要沸腾了,耳朵上已经冒起了烟,感觉自己的魂儿都要被这些精神触须勾出来了。

    精神触须既是向导的武器,也是他们的弱点;是他们意识的延伸,也是自我的延展。如此大量的精神触须霸道十足地绑住了一骑,像两个赤条条的灵魂轻轻摩挲着缠在了一起。一骑腿软得像面条,紧紧抱着怀里的包,支撑不住地蹲了下来。

    总士慢悠悠地踱到几步开外,和背着包从树丛里跳出来的小操撞了个对脸。总士看着他手里捧着的桔梗花,一挑眉,这大冬天的怎么会有盛开的花?他往小操来的方向望了眼,在脑子里调出龙宫岛的地形图,微微一顿便道:“在小温泉边挖的?”

    “诶,总士怎么知道?”小操惊讶地瞪大眼看他。

    那温泉只是个幌子,它下面藏着alvis最大的散热口,常年徘徊在四、五十度左右的水温把周围的温度也拉高了不少。

    “秘密。”总士装出一副就不告诉你的表情,接着道:“又来?家里花盆要不够用了。”那花被整株挖了出来,根部带着一大捧土,细碎的土沫随着小操的动作扑簌簌地从指缝间往下落。

    “本来给你们准备了盆这种花,不过被我送给了沃尔特。刚捡包的时候正好看见一片,就又挖了一棵回来。”

    总士的眉头挑得更高了,“沃尔特?沃尔特·巴吉斯特?”

    这人不算叛逃的人类军,而是第五基地繁殖中心的负责人,因为陈晶晶的关系,被救人日野道生带回了岛上。得益于岛上的医疗技术,这位哨兵受损的腺体被保住了,恢复得也不错,现在留在医疗中心工作了。

    “嗯,是他。他很喜欢这花,和他住在一起的女孩们也是。一骑也收到过这样的花,不过是别的孩子给的。”

    总士瞬间想起了一骑在外的经历,神色黯淡了一瞬,又很快恢复如初。他绕到小操身后,从他背着的包里掏出了件衣服,兜住了桔梗的根,“谢谢小操。花很好看。”

    小操竖在身后的尾巴摇出了残影,他偏过头,伸着脖子等一骑夸他,才看见蹲在不远处的一骑。

    “他怎么了?”小操一脸莫名。

    精神触须的形态、外观会根据向导能力强弱随主人心意而变,二人间的小情趣总士自然不会让外人看见。

    “系鞋带。你先走,我去看看。”总士面不改色道。

    小操拎起裤脚,看了眼自己脚上和一骑、总士一样的alvis制式鞋。

    哪有鞋带?

    三人到家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一骑窜上楼的动作比兔子还快,半点儿看不出双目不便,吓了小操一跳。

    “他干嘛躲你?”小操疑惑地问总士。

    总士耸了耸肩,眉头微蹙,一脸纳闷地摇了摇头,装的比金子还真。他糊弄完小操又拿食物转移他注意力,“今天太晚了,咱们去外面吃。你不是还想去堂马食堂?”

    小操闻言欢呼出声,原地蹦了起来。

    “小心花。”总士把他按回了地上,“杂物间里应该还有空花盆,你先放里,等回来再慢慢收拾。我去看看他。”语毕就上了楼。

    总士一“看”就“看”了半天。小操都把花收拾停当,又做了两壶水,才等到两人下楼。一骑似乎恢复了原样,脸上挂着小操熟悉的笑,就是脚底虚浮,不像跑上楼时那么有劲儿。

    小操脑袋里“叮”地一声,认为自己找到了原因,“你们也太慢了!都饿虚了吧!?”他说着贴心地跑过去,圈起了一骑的胳膊,架着他往门口走,“怎么还换了身衣服,不就是去吃饭吗?”

    一骑尴尬得几乎原地裂开,求助的眼神无处着落,无可奈何地落回了始作俑者身上。

    总士一本正经地开腔,语气四平八稳:“小操拿优惠券了吗?你想吃的特价菜活动只到今天。”他话音未落,小操已经冲上了楼,只留下一串咚咚的脚步声。

    人被支走,一骑浑身一松,垂着眼皮从眼角偷瞄了下总士,羞窘的目光里带着点儿谴责。总士一哂,拉上一骑的手将人带到玄关,弯腰给他准备好了鞋,“我错了。下次……”最后几个字朦胧又缱绻,贴着总士温暖的唇,消失在了一骑的额角边。

    一骑轻颤了下,头压得更低了,红晕也不甘寂寞地再次爬上了脖颈。

    次日,一骑和总士起得比平时还早,没想到下楼的时候小操已经准备好了早饭。总士没说什么,只揉了揉小操还翘着呆毛的脑袋,一骑则给了他一个暖呼呼的拥抱。

    煎蛋软嫩适中,焯过水的蔬菜色泽鲜亮,现磨咖啡香气四溢。虽然早餐没法全方位展现大厨的水平,不过总士和一骑都表示小操深得一骑手艺的精髓,青出于蓝之时指日可待。三人和往常一样一起享用了早餐,又一起收拾了桌子、洗干净碗碟。小操屁颠屁颠地跑回房间换了衣服,自然而然地跟着二人去了alvis。今天学校正常上课,但三个人都默契地没有提上学的事。

    出征前的准备工作多得很,虽然alvis已经尽量压缩了他们的部分,但sein和nicht的启动、同步测试其他人帮不上,只能他们自己上。小操这阵子在工程部和医疗中心都混了个脸熟。

    在工程部,总士和一骑忙的时候他也不寂寞,不时有人给他塞点儿好吃的,跟他说几句话。而且即便所有人都忙于工作没时间理他,有sein和nicht在,他就能自得其乐。小操不懂术语,不过这两台法芙娜在他眼里就是活的,身上还带着非常强烈的总士和一骑的气息。特别是nicht,那里有总士的一部分,小操能清楚地感觉到。虽然把这种庞然大物比成陪伴人的宠物有点儿奇怪,但sein温温软软,很好亲近,像忠厚老实的大型犬,nicht则高冷一点儿,像昂着头等人来挠下巴的猫,让人忍不住想谄笑凑上去撩一撩它。有它们在,小操就很开心。

    测试任务进行得很顺利,只花费了半天时间,并没挤占总士和一骑下午去医疗中心的时间。去医疗中心的路上三人还遇见了史彦,顺便约好晚上去真壁家吃饭。在医疗中心的时间相对难熬一点儿,不过小操遇见了沃尔特。那会儿正好是沃尔特的休息时间,他拿着本书正往陈晶晶的病房走,恰好看到了正百无聊赖地坐在检查室门口等着总士和一骑的小操。于是沃尔特的例行读书时间改成了下午茶。小操不愿意离开医疗中心太久,沃尔特就带着他去员工餐厅选了份下午茶打包带了回来。

    二人在检查室外的大厅里选了个角落。这时间此处人不多,小操坐的位置稍微歪下头就能看到检查室的大门。二人中间的小桌上放着两份杏仁蛋糕和两杯红茶。红茶香气袅袅,和浓郁的杏仁香缠在一起,薰出了假日午后慵懒的感觉。小操坐在氤氲的热气后,没有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他难得这么很安静,眼睛落在了沃尔特随手放在桌角的书上。

    “讲的是亚马逊流域和巴西高地森林的探险。”沃尔特注意到了他的目光,主动把书往对面推了推说道。

    小操拿过书,粗略翻了几页就被铺天盖地密密麻麻的字吓退了。他果断合上书,放在桌上又推了回去。这和他在学校用的书不一样,跟一骑给他讲的故事更不一样,小操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总士睡前给他念的东西。

    沃尔特被小操的动作逗笑了,“其实挺有意思的。讲的是外面的世界。”他伸手在空中划了个弧,手指像翻过了一个不存在的栅栏,“不是龙宫岛外,是更外面,人类视野之外。”

    过于抽象的表达把小操弄晕了,越发茫然地看着沃尔特。沃尔特耸了耸肩,“是住在森林里的人的故事。”

    小操恍然大悟,一脸了然地点头,“七个小矮人也住在森林里。”

    沃尔特忍俊不禁,“确实。”

    “你很喜欢看书吗?休息时间都拿着书。”

    “也不是从一开始就喜欢的,被关得久了,给自己找个寄托而已,后来看多了就喜欢上了。而且我也没那么大瘾,连休息的时候都要看……”沃尔特的视线从书上移开,飘到了病房区,“是想给她读会儿书,解解闷儿。”

    小操一脸困惑,“你不能出去吗?给谁读?”

    “啊,抱歉。我没说清楚,是来龙宫岛以前的事了,我是从人类军基地来的。书是给陈向导读。”

    于是小操第一次从外面的人嘴里听说了外面的事。天井里女孩们的笑声,阳光下的浓丽的桔梗花,还有雨后泛起的泥土的气息。

    沃尔特说得挑三拣四,并没告诉小操那笑声是难得的稀罕物。布料堆积如山,忙的时候她们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完不成任务还会被克扣补给。他更没告诉小操,第一个种下桔梗花的女孩早已化作研究所上空的一缕青烟。还有泥土的气息不是从室外传来的。繁育中心外裸露的泥土被大雨卷着涌进来,他们出不去,也挡不住无孔不入泥水,只能挽起裤脚期盼这一切快点儿过去。

    沃尔特绕过了漫漫长夜里突如其来的枪声和无声无息消失了的人,他说得小心,但仍然掩不住军事基地里森严的等级和管制带来的肃杀气。就像再风趣的语言也不藏不住他们过得捉襟见肘的实事,更美化不了他们是笼中鸟的本质。那是一个没有外敌入侵也在不停流血的地方,人像暴风雨中野地里的草,成片成片的倒下,摔在泥水里,被无数人踏过,不情不愿地回归大地。

    谁想到自己竟能在龙宫岛上找到栖身之地,过上真正的生活呢?

    命运真是难以捉摸。

    沃尔特垂着眼,像是在看桌子,实际哪儿也没看。回忆把拉回了那段日子,让他恍惚了一阵,直到他后颈痛起来,才把他惊醒。沃尔特摸了把脖子,不好意思地笑着抬头,看见对面人的情况时他打了激灵,惊得险些从椅子上跳起来。小操一直安安静静地,但已经哭成了个泪人。更尴尬的是总士和一骑离他们只有几步之遥了。

    把孩子弄哭了还被人家家长抓了个正着。沃尔特忽然觉得龙宫岛虽好,但他有点儿呆不下去了。他慌里慌张地从兜里掏出纸巾,连抽几张出来塞到小操面前,同时恨不得把刚才说的话再吃回去,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把他惹哭了。

    “小操?”一骑歪了下头,听见了他的抽噎声。

    小操见到了亲近的人,终于嗷一嗓子哭了出来,扑进了一骑怀里。

    沃尔特头皮发麻,顿时觉得现在就是和这座岛道别的最佳时机。

    他正结巴着不知怎么解释,总士却朝他摆了摆手主动道,“抱歉给你添麻烦了。”

    沃尔特脑袋摇得飞起,“不、不、不,该道歉的是我,我也不知这是怎么了。”

    “是他的问题。他……和一般孩子不太一样。刚才应该是感觉到了你的情绪和想法。”

    沃尔特已经见识过一次小操的这种能力,但他表现得与普通人类一般无二,情感之丰富甚至远超他在人类军基地见过的很多人,这总让沃尔特忘了他不是人的实事。

    沃尔特不知道小操感觉到了多少,身体不由地一僵。他反应不大,表现得也不明显,但这变化依然没逃过总士的知觉。人们很难藏住情绪和想法,况且他们离得很近,总士当然不会主动翻看别人的脑子,但此情此景他不需要外放精神触须就能轻易感受到对方的情绪和想法。这些东西就像被强行塞到总士眼皮下的大字海报,清晰又直白,他想不看都不行。

    总士又朝沃尔特微微鞠了一躬,“碰到了你的隐私,抱歉,但他不是故意的。岛上发生了很多事,小操受了影响,他还没适应,也还没学会怎么控制自己。希望你能原谅。”

    沃尔特被他郑重的态度吓了一跳,也不由自主地弯下了腰,朝总士鞠了个躬,“没关系。不用放在心上,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倒是小操……”沃尔特担忧地看了眼挂在一骑身上哭得真情实感、全神贯注的小操,“外边的世界你也知道,实在没什么好事,抱歉把他吓坏了。”

    “这世道,总得受些磋磨,谁都逃不过。现在多了解些没坏处。”总士也回头看了眼抱着一骑的小操。一骑腾出一只手,冲总士比划了下,又向后一指。总士点了点头,看着一骑朝沃尔特的方向欠了欠身,搂着小操先走了。

    “诶?先回去了吗?还有别的项目吧?”沃尔特有点儿忐忑,怕因为这事儿耽误了二人下一步检查。

    “没,去员工餐厅给小操买个甜筒,哄一哄。”

    沃尔特松了口气,不过他怎么也没看出来一骑那抽象的一划表示的是甜筒。他迟疑了下又道,“还是是很不好意思……不知道小操喜欢什么,我……”他想给小操买点儿什么他喜欢的,好歹弥补一下他流的这么多泪。而且,眼前这位是岛上一把手的儿子,另一个是二把手的儿子,小操是名副其实的官三代了。要是在人类军得罪了这种人他就完蛋了,找跟绳自我了断才是上策,还能求个痛快。

    “不用。”总士果断拒绝了,“本来也是他的错。而且不能再惯着了,他已经被一骑惯得……”总士的声音戛然而止,他清了清嗓子,把翘起来的嘴角往下压了压,感觉自己这两天也有点儿飘,“抱歉,都是家务事。你休息时间也不多了吧,先不打扰了。”他说着顺手拿起了小操座位前的红茶和蛋糕,朝沃尔特笑了下,“这些,谢谢了。”

    “不客气。”沃尔特看着总士紧走两步,追上了前面的两人。轻叹了口气,一口饮尽红茶,将空杯扔进了垃圾桶,拿起书和剩下的半块蛋糕回了工作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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