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氏可不是吓大的,闻言一翻白眼,

    “要银子没有,要命有一条!”

    二人在家里吵闹了半晌,终于还是卢二回来听说了,给了孙子几个铜板儿让他去抓了药。

    之后儿子、媳妇回来听说了这事,便又同向氏闹了起来,向氏自然不怕他们,白眼乱翻应道,

    “当初是谁上赶着想让儿子做我女婿的,这主意可是你们先提出来的,现下你儿子去纠缠我女儿,被人给打了,我没寻你们晦气,你们倒敢来问我!”

    卢二那儿子和媳妇倒是没儿子那般无赖,只是气道,

    “我们可是正经想要他们凑成一对儿!”

    自己那儿子十五六了,生的人高马大,却是个懒货,前头听说五莲和六莲在外头开了个铺子,每日里进账都不少,他们便动了心思,左右肥水不流外人田,只要把贾家女儿娶进门,那铺子不就是他们家的了么?

    便如这院子,地契虽说在向氏名下,但向氏如今可是嫁给了他爹,以后向氏老了还不是要靠他们,人一送走,院子就归他们了,要知晓似他们这样的下力巴人,想要在京城得一个正经的院子,只怕是两辈子人辛辛苦苦也未必能有!

    向氏自己也有私心,她如今在这家里,累死累活跟头老牛似的,这卢二的儿子可不是自己亲生的,若是以后自己老了,躺床上动弹不得了,卢二这两口子多半是不会伺候自己的,把五莲娶进了门,有亲生女儿在,她老了也有靠啊!

    这两厢可是一拍即合,想起那朝天街铺子的进项,即便那铺子不是两姐妹的,可只要能在那处做着生意,每月有进项,便是个生蛋的鸡,谁不想要?

    于是吵归吵,众人还是没改主意,都指望着卢得宝身子好后再去纠缠五莲,卢得宝这鼻梁倒是一日好过一日了,可大腿根儿处却是不对劲儿了!

    初时的时候,只是大腿偶尔绵软无力,卢得宝也没在意,只当是自己一时扯着筋,岔了气,按一按揉一揉便好了,再之后便一天软似一天,也不疼也不痒只是使不上劲儿,卢得宝便由他老子背着去瞧了大夫,可大夫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试着抓了几剂药,又敷了些外伤药,却是毫无作用,就那么一天天的下来,一条腿不能动了。

    如此卢家这时节可是乱了套了,卢得宝也没往旁处想,只当自己是害了病,成日在家里哭嚎,卢家人此时再也无心来纠缠五莲了,二姐妹立时便清静了。

    四莲问汪妈妈,

    “那卢得宝不会就那么瘫了吧?”

    汪妈妈笑道,

    “倒也不会,若是他老老实实在家里躺上三个月,不用吃药也能好,可若是乱动的话,许是四个月,又许半年了!”

    四莲好奇道,

    “这江湖上的技艺当真如此神奇,能让人莫名其妙的瘫在床上,连大夫都查不出缘由,这江湖人也太过厉害了吧!”

    若是江湖上人人都如此厉害,那岂不是能为所欲为,无法无天了么?

    汪妈妈笑着摇头,

    “这是老奴夫家密传的手法,便是江湖上也没几人会的,江湖上的人至多就拳脚功夫比一般人强些,这种密技也只是寥寥几个门派才专内门弟子,似老奴夫家这门的手法,如今也只有老奴会了!”

    说到这处神色转而欷歔,

    “只可惜老奴没个后,以后这手艺便失传了……”

    四莲想了想便问道,

    “那汪妈妈不如收个徒弟?”

    汪妈妈一愣,

    “这个……老奴还真没想过……”

    四莲道,

    “汪妈妈这一门的密技,若是失传了实在可惜,不如挑那心地纯良,品行端正的孩子做徒弟,一来好传承这门密技,二来也好给汪妈妈做个伴,以后老了也有人尽孝,岂不是好?”

    汪妈妈沉思良久,点头道,

    “夫人一句话点醒梦中人,老奴虽说无后,可也是能收徒弟的……”

    汪氏娘家本就是练武之人,嫁了人之后,丈夫虽对她不算好,但家里的密技倒是没对她藏私,汪妈妈如今身怀两家武艺,不寻个传人倒是真可惜了!

    汪妈妈思虚半晌突然目光炯对四莲道,

    “少夫人可是想学?”

    四莲一愣,指了自己的鼻子道,

    “我……我学……可我听啸林说过,练功夫需得童子功,自小便要练起,年纪大了,骨头硬了,筋拉不开的,我怕是不能学!”

    汪妈妈笑道,

    “练艺确是如此,三岁前孩子筋骨柔软,三岁之后身子渐渐硬了,所以要练内家功夫必需得三岁前由师徒拉开筋脉,少夫人虽说练不了童了功,不过学个三招两式防身也好……”

    顿了顿又道,

    “还有老奴夫家的密技,并不靠内功,只要认准了位置,学会了如何截脉,便是一个普通人也能制服武林高手!”

    四莲闻言立时来了兴致,

    “那……我这是要拜汪妈妈为师,叫你一声师父了!”

    汪妈妈摇头,

    “少夫人不必拜师,老奴家传的武艺有内外两种功法,只能传徒弟,少夫人不过学几招防身,再有这截脉的手法,是夫家所传,老奴又不是正经的传人,不能收徒的!”

    四莲闻言却是道,

    “不管怎样,总归受了汪妈妈的教导……”

    说罢还是要起身给汪妈妈磕头,汪妈妈拦她道,

    “老奴受不住,少夫人实在要拜,便行个礼吧!”

    于是四莲冲着她规规矩矩行了一礼,从此便将汪妈妈当成了半个长辈,越发恭敬了,汪妈妈倒是真不藏私,先是画了一张图给四莲,

    “少夫人,虽说我们不是正经师徒,不过传授技艺乃是最最庄重之事,老奴当尽全力教,少夫人当尽全力学,不可喊苦喊累,但有错处,老奴也是不会手下容情的!”

    四莲点头,接过汪妈妈所画的图,见上头是一张人体的经脉图,上头不是自己所以为的种种穴位,却是经经条条全数都是血液在人体中流动循环的模样,汪妈妈道,

    “少夫人,要学这一样密技原也不是我夫家所有,乃是我那死去的丈夫在外头闯江湖时,跟一位异人所学,这位异人的武艺不同常理,另辟蹊径,不讲究穴位阴阳,却是专攻人的血脉筋络……”

    汪妈妈把那图上的人指给她看,

    “少夫人先记这些血脉图,之后再记经脉图,之后老奴再教少夫人手法,学好这三样,便可试着截人血脉,断人筋络,再之后若是手法熟练之后,便可控制轻重,似前头老奴点那卢得宝的大腿根处,便是截断了他的血脉,扭转了他的筋络,让他不知不觉间失去了对大腿的掌控,不过这需得多次的练习,轻重还需得自己拿捏,听老奴丈夫说,他初学此术在江湖上用时,曾有好几次,手下重了把人弄残的!”

    说起汪氏那位死了的丈夫,自然也不是甚么好人,汪妈妈此时对他的爱恨早已放下,只觉得在牟府的日子是从来没有的逍遥自在,名义上是伺候人,实则四莲这样的主子根本用不着伺候,每日里她不过就是吃吃睡睡,守在四莲跟前,同一院子的丫头、老妈子说说话,日子过的实在是从未有的平静!

    四莲这头,跟着汪妈妈学那截脉之术,汪妈妈极是严格,但有出错立时会戒尺相加,啪啪的打手板心,四莲认真学习,忙碌起来倒是少了对牟彪的思念。

    那头牟彪一路护着太子爷北上,却是晓行夜宿,不日就到了昌平州。

    前世里牟彪是到过这处的,他做了武状元,又一心想打鞑靼,也曾跟着锦衣卫的探子走遍了边塞各处重镇,而昌平州也再往前走便是延庆卫,到了延庆卫便可出关,出关之后便有永宁、怀来等卫了,宣府三卫还要往西北面走,太子爷是想去宣府三卫瞧瞧,众人便先到了昌平。

    牟彪道,

    “公子爷,我们要出关只怕这身装扮是不成的!”

    他们出来时是扮的四处历游行商的世家公子,这一身装扮往南走自然是不会惹人怀疑,可若是去了北面,太子爷那玉冠缎带的装扮就是惹祸的根苗,要知晓北边常年战事,民风彪悍,出了关之后越往北走,路上的劫匪强盗便越多,这样儿招招摇摇的出关便是身后带上一千人,在人家眼里那也是大大的肥羊一只。

    朱厚照便问,

    “那依着啸林的意思?”

    牟彪道,

    “不如装扮成出关的商队……”

    按着大庆的规矩,进边塞各关卡的商队那是管理极严,通关的文书上需得有十几个章印,临时办理自然是赶不及的,不过这在锦衣卫眼中不过小菜一碟,太子爷一声令下去,他们不过在昌平呆了两日,各种文书便已齐全了,。

    文书齐全了,商队里的货物还缺着呢,又就地不讲价钱的采购骡马,买了丝绸布匹,茶叶瓷器,菜刀针线之类的,太子见状不由发问,

    “啸林,我们贩卖丝绸布匹、茶叶瓷器之类的倒也罢,怎得还如货郎一般,连针头线脑都要卖,还有菜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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