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平安惊疑不定地盯着眼前的人。
她是撇下了陈宴他们过来的。
因为明早要行大事, 她确实有些紧张,便想要散散心。
对方看起来就是个十来岁的孩子,还扎着双丫髻, 戴了粉色的绒花,小巧圆润的一张脸上缀着一双澄澈明亮的眼睛, 此时正一脸兴致勃勃地望着她,像是一只机敏的小兽。
太突然了, 以至于一时之间都没反应过来对方说了什么,下意识道:“……你再说一遍?”
但是在自己视野右上角的地方, 弹幕已经疯狂刷起屏来——
【花痴的y:哈哈哈小皇帝她在骂你快把她拖下去啊】
【凡:楼上太凶残了吧那么一个娇滴滴的美人唉】
【xyz:可以放入后宫么小皇帝?】
【将大佬推倒到底:脑子有病啊哈哈哈哈哈。】
【又又加油呦:天上怎么掉下来一个小萝莉?这是大自然的馈赠么?】
【青灯不归客:刺客?】
【芽衣姐姐最棒了:不会吧,她看上去是摔下来的, 还有那么傻的刺客?】
【浪里小白龙:楼上的意思是把你萌死。】
【曦铭:看起来摔得好痛, 平安扶一下她嘛。】
傅平安在看见这句话的时候终于动起来,不过她是又后退一步,冷淡地望着眼前的人,目光扫过她的服饰, 又落在她的脚上。
对方的鞋丢了一只, 露出一只白生生的脚,藕节似的圆润,她撇开眼, 也不知怎么的, 开口道:“我不是。”
这么说完, 又咳嗽一声, 道:“咳咳,怎么……怎么能说陛下脑子有……有……”
洛琼花笑了一下:“都这么说。”
傅平安挑眉:“都这么说?是谁在说?你是谁家的小姐?”
洛琼花盯着眼前这张漂亮的脸, 心中越发确定。
但是对方不承认, 她也不想拆穿, 但她也没傻到说出自己家里的背景,万一陛下要治她冒犯天颜的罪可怎么办。
现在陛下不承认,那还正好。
她拍了拍屁股站起来,蹦蹦跳跳地去把鞋捡回来了,穿上之后望了望四周,见没有人,便伸手去拉傅平安的手,傅平安敏捷地把手背到身后,说:“你想干嘛。”
洛琼花眨巴了下眼睛,又笑,同时也把手背到身后,打量着傅平安说:“你一定是从南方来的,对么,我叫阿花,你叫什么。”
傅平安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觉得她是从南方来的,但又觉得这种对方没认出自己是皇帝的感觉还挺新奇。
毕竟过去的几年,她走到哪里,大家都知道她是皇帝。
她挑眉:“你这么说,那你一定是京中官员家的小姐。”
洛琼花不置可否,只目光灼灼望着她:“你叫什么?”
傅平安犹豫了下,半晌道:“我、我叫平安。”反正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人知道她真的叫平安。
洛琼花瞪大了眼睛:“我叫阿花,你叫平安,我还有两个好朋友,一个二丫,一个叫铁柱,我们的名字都好好记啊,这说明我们有缘吧。”
傅平安:“……”
【所以说就是个小透明啦:哈哈哈哈哈哈哈我他妈笑傻。】
傅平安确实是被这神逻辑惊呆了,于是接下来一时没反应过来,被对方拉住了手腕,登时觉得手腕上灼热一片,她瞪大眼睛,听见这女孩说:“别管这个了,你也是溜出来的么,那我们两个自己去玩吧。”
迟疑之中,弹幕疯狂刷屏——
【给御坂一个奇迹:去玩吧去玩吧】
【我来了:快去玩啊你也才几岁】
【blerer:这小姑娘挺可爱啊】
【失眠的一天天:可爱?我看是熊孩子吧,别理她】
【今晚几点睡:小皇帝你偷偷去玩我给你刷礼物】
别的姑且不论,那个刷礼物让傅平安挑了下眉,随即点头道:“行。”
但这个“行”其实也是多余说,洛琼花此时已经拉着她跑出去了。
傅平安却盯着虚空中,看见不止是说这句话的人刷了礼物,便露出一个不甚明显的笑容来。
礼物对她来说还是很重要的。
前些日子她发现了一件事——运费虽贵,但商城里的很多东西可以拼单。
而物品本身少有七百万这样的天价,也就是说,她可以一次性在商城里买很多东西,然后一起打包收到手。
这个发现令她彻夜翻商城,果然发现了很多好多东西,她把东西全部先记在了私信里,准备到时候一起买。
【平安宝宝真可爱:小孩子是该抓紧时间玩一玩啦,平安绷的太紧了。】
思索间,洛琼花已经拉着她跑出了很远。
今夜的皇宫是很热闹的,宫人们晚上都放了假,于是穿了自己最好的衣服出来赏灯放灯,御河上飘满了花灯,空地上有人在做百戏,吐火变脸,上刀山走绳索。
傅平安怕被人认出来,只远远看着,洛琼花也没勉强,两人绕了一圈,渐渐远离人群。
洛琼花突然开口:“我知道有个地方,特别好,我们一起过去吧。”
傅平安逛久了,心下也渐渐放松,没想太多点了点头,却没想到对方戴着她穿过了御花园,沿着小路从北宫门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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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平安简直惊讶了,比起她来,这女孩更像是从宫中长大的,她们一路走来,竟然都是小路,完全没碰到什么人,然后……她们上山了。
出北宫门的时候傅平安简直愣住了,同时出了一身冷汗,她想这女孩要是刺客,今晚她必死无疑,她的脑海中不断想着到如今还会有谁要杀她,难道是太后?太后难道比她还急?
她的脑内小剧场播放到上山,因为她发现什么事都没发生。
如果出了北宫门也没事,那应该就代表着没事。
眼前的女孩,确实应该就是不知哪家的贵小姐。
她回头看了眼。
还是有些发愣。
她居然就这么……出宫了。
当然,也不完全是出宫。
这后面的山名叫雍山,整个宫殿便是依山而建,如今这山已经被打造成了皇家园林,所以名义上当然也是宫殿的一部分,但是毕竟山林,是没法用围墙围起来的,秋冬之时,理论上皇亲和内眷都可以在此处狩猎,但过去的几年,太后鲜少让傅平安出宫,在加上她身体不好,于是狩猎之类的事自然是没可能的。
但今日这座山对傅平安来说还有别的意义——她与田公约好,她手下的禁军将会集结从此处进入宫中。
她难免心猿意马,也没心情观赏此处景色,只想着:真的还要继续跟着这小孩跑么?
实际上,连弹幕也开始担心,他们除了担心傅平安的安慰,还担心她的身体。
要说起来,人十二三岁,简直是最活力无限的时候,可傅平安体内毕竟还有毒素,动不动就是要胸闷气短的,如今大冬天的晚上爬山,怎么听都觉得有点吃力。
果然没过多久,平时就不怎么运动的傅平安开始喘起气来,停下脚步道:“我……我跑不动了。”
洛琼花声音雀跃:“可以了,不用跑了,这儿也能看到。”
傅平安还低着头喘气,弹幕已经发出一片感叹——
【某司:好美啊】
【问焒:好漂亮,没想到古代也有那么壮观的景色】
【伯仲之间:我觉得就是因为古代才有啊】
傅平安茫然抬头,却见整座宫殿群尽收眼底,灯火鲜明璀璨,点亮了宫中的每一条道路,每一个宫殿,傅平安能通过那灯火描摹的形状认出宫殿的名字。
越往南,灯火越密,越往北,灯火越疏,然后稀疏的灯火也有起美感,宛如繁星点点,与天上的星河连成一片。
圆盘一样的月亮静静挂于中天,月辉像是有实体般轻飘飘地洒落,宫殿在这似明似暗之中宛如海市蜃楼般缥缈梦幻,反而是其中的灯火星星点点,如缀在夜色中的宝石。
【万万想看月亮:没想到还能看见这样的景色,谢谢主播了。】
【不可能:很想赋诗一首,但只能说卧槽漂亮】
【长安花:我想这就是 “缛彩遥分地,繁光远缀天”吧。】
【云空未必空:你写的?】
【长安花:……卢照邻写的】
宫灯所放位置,可开放的宫殿,明明都是傅平安批过的,但如今见此场景,她才知道看一张墨画的地图和实际看到整个景色是完全不同的感觉。
“很美。”她喃喃自语。
“这是我小时候进宫,有个嬷嬷告诉我的。”洛琼花在边上这么说。
傅平安道:“宫中已经好久没有举办上元节宴,你说的是什么时候的事?”
洛琼花想了想:“我那是才五岁。”
“那你还记得路线?”
“我就擅长记这个。”
这么说着,对方找了个巨大石块坐下,又拍了拍身边,示意傅平安也坐下。
“你不是累了么,坐下休息一会儿吧。”
傅平安偏头望着对方,她先前其实没仔细打量,如今一看,对方虽然年纪不大,但鼻梁高挺五官深邃,似乎有些胡人血统。
京中有胡人血统的官员能有几个呢,想来回去打听一下,便能打听到了。
她便不再纠结对方的身份,拿出丝绢来拂了拂石头上的泥土,也坐下了。
洛琼花双手撑着下巴,外头看着傅平安:“你好讲究,你们南方的小姐,都那么讲究么?”
傅平安没说话,她不知道怎么回答。
对方却好像也不介意,很快又问出下一个问题:“你家里人进宫了么,会找你么?”
“不会的,那你呢?”
“我一个人进宫的,我阿娘生病了。”
“冬日严寒,确实容易生病。”
“才不是,是前些日子嘴馋吃了鱼生,吃坏了肚子。”
“……”
“你冷么?”
“不冷。”
“我看也是,你身上的皮子真好,你家一定很有钱吧?”
“……”
【漫路:这妹妹是个话痨。】
【哦豁:比薄娇儿小时候话还多啊。】
【because:薄娇儿最近话都少了】
【aer:因为长大了吧,我在皇宫里,就很少见到话多的】
这话是真的,宫中宫规森严,说错一句可能就要丢了小命,多说多错,自然是少说话为妙。
傅平安有些不习惯,但却也不讨厌,只是对方说的有些话,她确实接不上。
【平安宝宝真可爱:感觉看见了一个真正的小孩,挺热闹。】
对方也是自顾自说,一会儿说冬天太冷,一会儿又说至少蚊子少,过了一会儿却冷不丁说了句:“也不知道陛下什么时候亲政。”
傅平安本能地警惕起来,不动声色道:“这与我们何关。”
洛琼花揪了根枯草叼在嘴里,听到这话,张大了嘴巴,枯草都掉了下来:“与我们是无关,可是……我有点在意,朝廷下令安抚灾民,以工赈灾,这明明是陛下的主意,如今大家却都在感激摄政王,如果陛下亲政了,这件事就不会发生了吧。”
傅平安还真不知道这事,发出一声疑惑的鼻音。
“年初施粥,摄政王特意去了灾民点视察,其实她根本没做什么,但是大家觉得她这样的大人物能来看看,便值得感恩戴德……确实与我无关,只是我不服气呢,你知道么,这明明是陛下的主意。”
“但你怎么知道的。”
“很多人都知道啊,我们都很崇拜陛下。”
傅平安愣愣看着她,眼前的少女双眼明亮,让人相信她说的是真话,想到居然有不认识的人在崇拜自己,傅平安都有些紧张起来:“你、你们么?”
洛琼花笑眯眯道:“你要加入我们么?”
自己崇拜自己,好像有点奇怪。
但是她是皇帝,本来就应该被人崇拜,傅平安迟疑地点了点头,洛琼花便说:“那你要是有空,就去西市马桥头木匠铺,我们那里有大本营。”
“……木匠铺。”总感觉大本营在木匠铺有点怪怪的,怎么说,难道也不应该是在某个宅院么?
“对,马桥头。”洛琼花确定地点点头。
“马桥头什么意思?”傅平安问。
洛琼花想了想:“大概老马是从马桥头搬来的吧。”
老马又是谁?
傅平安很想这样问,但总感觉这样问下去很可能没个头,而且显得她有点傻兮兮的,于是止住话头。
但止住了问题,傅平安却又不知道说什么了。
理智上她知道她应该回宫,但大脑放空,不知怎么腿就是不动弹。
反而是女孩过了一会儿说:“有点冷了,我们走了吧。”
傅平安有些不舍,那皇宫就像牢笼,已经关了她太久了。
洛琼花也看出来了,想了想,说:“我知道宫里有个地方,很适合看河灯,比这里还漂亮。”
傅平安便站起来,说:“行,我们走吧。”
起身拍了拍看不见的泥土,正要下山,突然听见马鸣,只短促的一声,像是口哨。
傅平安面色微变,听见洛琼花说:“这是什么声音?”
傅平安有点紧张:“许是虫鸣。”
她猜这一定是禁军战马一不小心发出了声响。
话出口后,傅平安立马发现这个谎话并不高明,这大冬天的,万籁俱静,哪来的虫鸣,她与眼前的女孩四目相对,心里想着之后要怎么说,没想到对方笑了一下,说:“对,有可能。”
她转过身,蹦蹦跳跳往山下跑去。
【折若木以:冬天还有虫子啊?】
【失眠的一天天:这应该是禁军发出的响动。】
【dove:小孩子果然好骗。】
【万万想看月亮:呵呵,这可不好说……】
回到宫中,已是鸡鸣之时,内侍们已经开始指引众人出宫,傅平安趁洛琼花不注意偷偷溜走,很快遇上了正在找她的陈宴。
陈宴看见她,松了口气却满脸怒火,语气硬邦邦道:“参见陛下,不知陛下做了何事,不适合被臣等看见。”
那么多年,她从来没有这样任性过,以至于第一时间还有些心虚,嗫嚅道:“只是四处赏了赏灯。”
陈宴闻言,表情仍是不满,眼神却有些软了:“以后切不可如此了。”
傅平安点了点头,其实今晚要不是因为那个叫阿花的女孩,她也不至于跑那么远,肯定只是走一会儿就去找陈宴了。
弹幕说那是个熊孩子,果然是没错的。
但是……她也无法否认,今晚她感到久违的轻松。
但她很快又重新打起精神,问:“都已经安排好了么?”
陈宴眼神微凝,点了点头。
傅平安回到了金桂宫,刚到宫道,便见宫道上挤满了拿着火把的宫人,乱成了一片。
傅平安心里有数,这应该是在找她。
她走近人群,很快有人发现了她,哭天抢地地扑过来,说:“陛下在这,陛下在这!”
傅平安面色如常,见太后从人群中走来,满目怒火:“皇帝去了哪?”
傅平安道:“只是去出了内宫去外面逛了逛。”
太后气极反笑:“内宫外?皇帝是不要命了么?”
傅平安静静看着她。
太阳正从宫殿群中升起,渐渐照亮了天空,也照亮了眼前诸人神态各异的面孔。
“母后,朕想是你搞错了,朕本就不该住在内宫,而应该住朝阳宫。”
太后脸色青白一片,指着傅平安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一直以来都是装的,好、好,你莫不是以为你翅膀硬了吧,来人,眼前这人不是陛下,是贼人冒充,快把她抓起来!”
她声嘶力竭,然而话音落下,却无人动作。
周围的侍从亮出兵器,指向得却是她的方向。精神,问:“都已经安排好了么?”
陈宴眼神微凝,点了点头。
傅平安回到了金桂宫,刚到宫道,便见宫道上挤满了拿着火把的宫人,乱成了一片。
傅平安心里有数,这应该是在找她。
傅平安面色如常,见太后从人群中走来,满目怒火:“皇帝去了哪?”
傅平安道:“只是去出了内宫去外面逛了逛。”
太后气极反笑:“内宫外?皇帝是不要命了么?”
傅平安静静看着她。
太阳正从宫殿群中升起,渐渐照亮了天空,也照亮了眼前诸人神态各异的面孔。
“母后,朕想是你搞错了,朕本就不该住在内宫,而应该住朝阳宫。”
太后脸色青白一片,指着傅平安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一直以来都是装的,好、好,你莫不是以为你翅膀硬了吧,来人,眼前这人不是陛下,是贼人冒充,快把她抓起来!”
她声嘶力竭,然而话音落下,却无人动作。
周围的侍从亮出兵器,指向得却是她的方向。精神,问:“都已经安排好了么?”
陈宴眼神微凝,点了点头。
傅平安回到了金桂宫,刚到宫道,便见宫道上挤满了拿着火把的宫人,乱成了一片。
傅平安心里有数,这应该是在找她。
她走近人群,很快有人发现了她,哭天抢地地扑过来,说:“陛下在这,陛下在这!”
傅平安面色如常,见太后从人群中走来,满目怒火:“皇帝去了哪?”
傅平安道:“只是去出了内宫去外面逛了逛。”
太后气极反笑:“内宫外?皇帝是不要命了么?”
傅平安静静看着她。
太阳正从宫殿群中升起,渐渐照亮了天空,也照亮了眼前诸人神态各异的面孔。
“母后,朕想是你搞错了,朕本就不该住在内宫,而应该住朝阳宫。”
太后脸色青白一片,指着傅平安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一直以来都是装的,好、好,你莫不是以为你翅膀硬了吧,来人,眼前这人不是陛下,是贼人冒充,快把她抓起来!”
她声嘶力竭,然而话音落下,却无人动作。
周围的侍从亮出兵器,指向得却是她的方向。精神,问:“都已经安排好了么?”
陈宴眼神微凝,点了点头。
傅平安回到了金桂宫,刚到宫道,便见宫道上挤满了拿着火把的宫人,乱成了一片。
傅平安心里有数,这应该是在找她。
她走近人群,很快有人发现了她,哭天抢地地扑过来,说:“陛下在这,陛下在这!”
傅平安面色如常,见太后从人群中走来,满目怒火:“皇帝去了哪?”
傅平安道:“只是去出了内宫去外面逛了逛。”
太后气极反笑:“内宫外?皇帝是不要命了么?”
傅平安静静看着她。
太阳正从宫殿群中升起,渐渐照亮了天空,也照亮了眼前诸人神态各异的面孔。
“母后,朕想是你搞错了,朕本就不该住在内宫,而应该住朝阳宫。”
太后脸色青白一片,指着傅平安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一直以来都是装的,好、好,你莫不是以为你翅膀硬了吧,来人,眼前这人不是陛下,是贼人冒充,快把她抓起来!”
她声嘶力竭,然而话音落下,却无人动作。
周围的侍从亮出兵器,指向得却是她的方向。精神,问:“都已经安排好了么?”
陈宴眼神微凝,点了点头。
傅平安回到了金桂宫,刚到宫道,便见宫道上挤满了拿着火把的宫人,乱成了一片。
傅平安心里有数,这应该是在找她。
她走近人群,很快有人发现了她,哭天抢地地扑过来,说:“陛下在这,陛下在这!”
傅平安面色如常,见太后从人群中走来,满目怒火:“皇帝去了哪?”
傅平安道:“只是去出了内宫去外面逛了逛。”
太后气极反笑:“内宫外?皇帝是不要命了么?”
傅平安静静看着她。
太阳正从宫殿群中升起,渐渐照亮了天空,也照亮了眼前诸人神态各异的面孔。
“母后,朕想是你搞错了,朕本就不该住在内宫,而应该住朝阳宫。”
太后脸色青白一片,指着傅平安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一直以来都是装的,好、好,你莫不是以为你翅膀硬了吧,来人,眼前这人不是陛下,是贼人冒充,快把她抓起来!”
她声嘶力竭,然而话音落下,却无人动作。
周围的侍从亮出兵器,指向得却是她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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