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感郁闷的时候外面又传来脚步声,不一会儿有人敲门进来,是草壁哲矢,看到我他略微有些吃惊,点头打过招呼后站到云雀恭弥桌前恭敬道:“委员长,那几个人已经离开并盛了。”说完他看了一眼我,目光很复杂。

    “什么?”我被他看得莫名其妙,暂时处于懵逼阶段。

    草壁哲矢又说:“听说他们离开前与立花小姐发生了争执,市民和警察都可以证明。”

    我顿悟,原来他们说的正是之前那几个人。云雀恭弥凌厉的视线落在我身上,我连忙解释:“都是他们的错,我是无辜受牵连的,我可没有违反风纪。”

    云雀恭弥哼道:“就这么放过他们,你是白痴吗?”

    我很好奇在云雀恭弥心中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该不会是那种“喧哗上等”的暴力分子吧。回想总结以前的经历,我想更可能偏向偶尔能帮助他们解决一点小麻烦的灵能力者之类。草壁哲矢似乎就是这么想的,他说:“我认为立花小姐不是不能而是不想,不对普通人动用能力是立花小姐的仁慈。”

    我干笑两声:“呵呵。”

    就让他们这么以为吧,毕竟我可不想主动坦白自己其实是个妖怪。

    云雀恭弥好像受到启发,说:“说起来,你能看到那些东西是吧?”见我点头后他一下子来了兴致,明显兴奋起来:“这间屋子里也有?”

    不是,你到底在高兴什么?正常人不应该像草壁哲矢那样提高警惕如临大敌吗?我摇头:“没有,大部分鬼怪都喜欢潮湿或阴暗的地方,所以相比白天他们也更愿意在晚上出来活动。”我从窗户望着外面的校园,“不仅这间屋子,整个学校都很干净。”这点的确很奇怪,学校是人类重大的聚集场合,里面的阴私事故只会多不会少,因此是鬼怪们钟爱的几个定居点之一,但并盛中学却没有任何邪恶的气息,哦,差点忘记那个相隔很远的旧校舍曾经有一缕残留的怨念。

    草壁哲矢显然松了口气,看着我的眼神尊敬又同情:“处在那样的世界,立花小姐一定很辛苦吧。”

    我心虚地说:“辛苦算不上,一般情况下都当彼此不存在,相安无事。”

    草壁哲矢可能有点意外:“不用除灵驱魔吗?”

    “看情况,只要他们行为不出格就不用管。”我突然想到一件事,补充道:“其实我很弱的,欺负一下没实力的小鬼小怪还行,再多就做不到了。”嗯嗯,这点一定要和他们说清,免得他们以为我真的无所不能,什么事都找上我。

    草壁哲矢惊讶道:“不是说通过修行就能变强吗?”他摸着头很是不好意思,“动画里都是这么设定的。”

    我大无语。修行什么的,你到底以为我是什么啊……我皮笑肉不笑道:“学艺不精真是不好意思。”

    草壁哲矢又给云雀恭弥汇报了一些事,我不感兴趣,又不敢随便就走,于是晃到办公室另一边去看墙角的书柜。这里的书是真不少,从《宇宙奥秘》到《与猫咪相处二三事》横跨甚广,可见主人兴趣广泛。我看了眼那边正听草壁哲矢说着学校食堂翻新工程开工时间定在三月底的云雀恭弥,不动声色地抽出一本表面印着水分子的杂志出来。

    在书柜前的沙发上坐下,我靠着柔软的靠垫,把书打开盖在脸上闭眼小憩。杂志遮去了室内的灯光,耳边只有草壁哲矢温和的声音。我本来想着休息一会儿等草壁哲矢结束就找个机会走人,但不知不觉就放松了意识,渐渐沉入光怪陆离的梦境深处。

    我很少做梦。梦里的我坐在一座阔气高楼的横梁上,晃着两条腿看下面众人为台上舞姬的身姿喧哗叫好。隔间里涂着厚厚妆容的妖艳游女被男人搂在怀里,亲亲密密地共饮一杯琥珀光。他们已算是检点含蓄的,被纱帘遮挡的角落里早已有人滚作一团,娇憨嗔怪声很快就变成女子的低吟和男子的闷吼,侍者却面不改色地从旁经过毫不见怪。目光所见全是热闹之景,耳边所听尽是靡靡之乐,我心里只剩疑惑:那个女人连日忧愁,怎么这男子一来她便言笑晏晏;上菜的小丫头身上一块青一块紫,脸上却是天真可爱的笑容;有个男人昨天和那位姐姐浓情蜜意调笑嬉闹,今天身边又换了个姑娘;这边几个衣衫整齐的人坐在一起喝酒谈话,那个屋子的两对男女怎么光溜溜地在床上打起架来……

    我睁开眼睛,感受到脸上蒙着的硬纸页后长舒一口气。怎么会突然梦到刚到人间时误闯花柳街的事了?真是奇怪。等我反应过来自己身处何方时已经又过了两分钟,忙掀开脸上的书从沙发上站起来。

    嘶……

    对面沙发上坐着的云雀恭弥正在有一下没一下地抛接着手上的笔。草壁哲矢已经不在此处,我望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时间只过去了十三分钟。

    见我醒了,他臭着脸说:“这可不是你睡觉的地方。”

    我倒是想在自己家睡,不是你把我叫过来的?我腹诽着,说:“是是是,那我可以走了吗?”

    他把手里的笔抛给我。这是一支普通的签字笔,百元店里到处都是,笔杆黑色,上面还残留着他手心的温度。呸呸呸……什么温度,我肯定是刚睡醒脑子还不清醒。

    听到笔杆里窸窸窣窣的细微声音,我疑惑之下打开笔帽,只见一个白色影子忙不迭地钻出来,直接给了我的手背一下。

    好疼!我扔掉笔杆看自己被抓出几道红印的手,再看那个蹿到书柜上方的生物。这是一只很像狐狸的东西,个头不大,身体细长,焦躁地缩在书柜上对我龇牙咧嘴。

    这不是管狐嘛。我看看笔杆,觉得它有点可怜。管狐以前都是被阴阳师养在竹管里的,这只不知怎么落到云雀恭弥的手里只能被迫藏身到小小的笔管里,真是令见者落泪。

    云雀恭弥不满地啧了声,冷酷无情地命令道:“下来。”

    那只管狐明显抖了一下,然后顺从地跳下来在地上缩成一团以示自己的无害。我看看它,再看看云雀恭弥,心里暗想:态度这么差……难道我猜错了,云雀恭弥他不喜欢毛茸茸的动物?或者说,他不喜欢动物妖怪?但是以前他明明对那只小狸猫很温和啊。真是搞不懂他的标准。

    我蹲下来仔细看,问道:“你从哪里捉到的?”

    云雀恭弥说:“意外。”

    并盛町的神社前段时间清理仓库整理出很多闲置的东西,其中有一些被附近的居民拿回家用。这管狐原本藏身的地方是一个黑陶罐,一个老人把罐子带走,之后家里发生了很多蹊跷事,比如说放在冰箱里的香肠被偷吃了或者晚上睡觉时外面客厅有人活动的动静。这可吓坏了一家人,去神社请愿时云雀恭弥正好也在,听着有趣就过去瞧了瞧,就这样捉住了这只管狐妖怪。后来他随手在那户人家家里拿了只笔命令这只小妖怪进去,至今已经好几天。

    管狐生性调皮顽劣,喜欢恶作剧,却被困在小小的笔管中不能行动,怪不得这么怕云雀恭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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