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骨女他们告别后我回到并盛,暗暗做了决定。
第二天去学校,上村惠和入江麻衣神情微妙地打量我很久,又凑在一起窃窃私语。我觉得疑惑,问她们:“干什么呢?”
上村惠咳咳两声,小声问道:“那个……立花你有没有姐姐或者妹妹啊?”
“有啊。”我随口回答,不过她们都还是普通的花。
入江麻衣神色一松:“原来如此。”
上村惠尴尬道:“因为姓氏不一样嘛,所以我……”
然后我就知道了她们之前在讨论什么。周末她们和两个男生去看电影,看完吃饭的时候不由就开始讨论电影剧情,途中上村惠突然发觉电影里那个出场时间很短的女演员面容有点熟悉,但一时又想不起来。今天早上猛然想到是和我有几分像,于是就找上入江麻衣询问她的感觉。被她这么一说入江麻衣也注意到了,于是两个人就纠结起来。
上村惠认真看着我的脸:“大屏幕肯定和真人的样貌有些出入,但你和那个女演员真的蛮像的,尤其是眼睛和气质。”
入江麻衣附和地点头:“没错没错,眼睛特别像,但我觉得眉毛嘴巴不太一样。立花酱的姐妹有在做演员吗?”
我镇定地回答:“没有哦。”
没有姐妹做演员,但是本人有在电影中客串而已。
她们倒是没有怀疑什么,上村惠说:“或许是巧合吧,不过我想立花酱一定也很上镜就是了。”
我只希望她们尽快忘记这个危险的话题,于是问道:“那个电影好看吗?”
入江麻衣兴奋地说:“超好看!不愧是名导演斋藤真的作品,感动得我都流泪了。”
上村惠调侃道:“对哦,可是把江口君吓坏了,慌手慌脚地给你拿纸巾。”入江麻衣娇羞地推了她的胳膊一下,上村惠又说:“不是挺好的嘛,干脆就这样直接交往吧。”
这下入江麻衣彻底红了脸,捂着脸颊不好意思道:“太快了……”
一直到早会开始入江麻衣脸上的红晕都未完全消散。
三年级正在修学旅行中并不在校,但早会的中心还是他们——再过两天就是三年级学生的卒业式。学校很重视卒业式,校长严肃地说着卒业式的流程,当天对在校生的要求等等,又公布了这学期期末考试的安排。排队回教室的时候入江麻衣习惯地看了一眼三年级的教学楼,叹了口气惆怅道:“前辈们真的要毕业了。”
那声叹息仿佛就在耳边,转眼已经到卒业式举办的日子。卒业式结束后我们找到小森凌人时他正在和几个二年级女生说话,手里拿着一小束鲜花。有川源和另外几个男生在不远处站着,看到我招手示意我过去。
他把一个手提袋交给我:“拿着,从新潟给你带来的伴手礼。”
我笑着接过来,把手里的花束递给他说:“恭喜毕业啦,有川前辈。”
有川源也笑了:“是啊,终于毕业了。”
“这么长的假期前辈打算做什么?”我问道,“总不能一直宅在家里吧。”
有川源说:“怎么可能,接下来我会很忙的。要先确定好租的房子,把自己的行李寄过去后再赶过去收拾,还要赶紧找到兼职……光想想就觉得头痛。”
身后一阵惊呼声,我回头一看,就见一个二年级学姐紧紧抱住小森凌人,小森凌人尴尬地抬高双手劝她,周围各种尖叫和起哄声。
真不愧是学校曾经的人气王。
我扭头对有川源说:“受欢迎还真是辛苦呢。”
有川源嗯了一声。
三年级的毕业意味着很多,校园里到处都是合照的人,甚至有舍不得前辈毕业的人当场大哭的。入江麻衣眼睛也红了,和小森凌人说了几句话后就走,脸上带着失落。我和上村惠都不知该说什么,她自己却很快就振作起来,语气轻快道:“前辈他的扣子不见了。”
“什么?”上村惠问道。
“其实之前鼓起勇气和前辈告白的时候他说自己有喜欢的人,我没有相信。”入江麻衣说,“但刚才和前辈面对面时,我发现他衣服上第二颗扣子不见了。”
这种“制服上第二颗扣子代表真心,是送给喜欢的人的定情信物”之类的传说我自然知道,因此只能安慰地拍拍她的肩。
入江麻衣抿嘴笑笑说:“我没关系,只是有点好奇前辈喜欢的人会是谁。”
上村惠想了想说:“川上学姐?相貌清秀,和小森前辈关系也很好。”
入江麻衣摇头:“应该不是。”她看向我,“有川前辈和前辈那么要好肯定知道什么,立花有没有从他那里听说过?”
我说:“没有呢,我和有川前辈一起的时候不怎么会讨论到小森前辈。”
上村惠意味深长道:“说起来,立花你很亲近有川前辈呢,两个人真的没有在交往吗?”
我干笑不已:“怎么可能,都说了只是和有川前辈聊得来而已。”
这时我们已经走到了教学楼的墙角,入江麻衣突然停下脚步,眼泪簌簌而下:“前辈他真的毕业了……以后恐怕很难再见面了……”她好像终于后知后觉到曾经喜欢过的小森凌人即将完全脱离自己的生活,维持着微弱前后辈关系的他们最多只能靠邮件和电话沟通,然后随着各自的生活渐渐失去联系,成为彼此的陌路人。
上村惠似乎被她哭声感染,也是一脸伤感,抱着入江麻衣安慰:“但是关于前辈的记忆永远属于你,不是吗?你还有我们,如果小森前辈的离开让你难过的话,那我们再一起制造快乐的回忆就好了!”
入江麻衣抱着她的肩,一边呜呜地哭一边点头。
制造快乐回忆的结果就是放学后我们找了个卡拉ok店,本来想回家休眠的我被迫和她们一起凑在话筒前毫无音律地合唱深田美智子的《你是我的朋友》。这首歌是很温情好听没错,但在入江麻衣有限的唱功和高亢的嗓门之下我很难把握到准确的节奏。这都怪她刚点的那扎饮料,颜色倒是五彩缤纷挺好看,但入江麻衣喝着喝着就兴奋起来,一边甩着包厢的摇铃一边鬼哭狼嚎。开始我们还以为她是在发泄情绪,等发现不对劲她已经喝完了整扎饮料,脱了鞋抱着话筒声嘶力竭,还拉着我和上村惠合唱,一副酒鬼发疯的模样。
等到卡拉ok店员发现自己送错了饮料匆匆上门,入江麻衣已经筋疲力尽地躺在沙发上呼呼大睡。
“真的只是含一点酒精的饮料啊……”店员紧张地解释。
上村惠也被折腾得不轻,拧着入江麻衣的脸吐槽道:“这家伙酒量太差了吧……立花快给她拍张照片!”
因为不知道入江麻衣家的地址也联系不到她的父母,我们只能在包厢里坐等她醒来。期间上村惠接到家里电话,不得已和我道歉回家了。眼看着过去一个多小时入江麻衣还睡得香甜,实在等不下去的我忍不住在指尖凝聚妖力点在她额头。
入江麻衣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努力想看清我的脸:“哦……是立花啊,你怎么在我家?”
我说:“你再想想自己在哪儿?”
她洗了脸后彻底清醒过来。卡拉ok店的经理带着做错事的店员再三道歉,又送了几张券后送我们出门。因为卒业式的缘故今天羽英高中放学时间早,就算我们在店里待了很久现在也不过五点,街上正是热闹的时候。
躲在路边看风纪委员们追着几个穿着并盛中学制服的学生一路跑过去,入江麻衣感慨地说:“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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