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着酸涩的眼皮,我面无表情地看着手机上的通话记录,心情沉重地问:“你确定?”
此时已经是第二天下午,头顶阳光灿烂,但是再明媚温暖的阳光也无法驱散笼罩在我心头的阴霾。
面色极差的车浮虫点点头。
我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一串人名:“这些都是我拨打的?”
车浮虫:“是的。”
“真的假的啊。”我大脑放空,无法思考,“完全没印象……我都说什么了?”
车浮虫说:“这个电话,您说‘地狱通信都是真的,给我相信啊你这混蛋’‘什么黑手党游戏,属性天然的家伙没救了’之类的话。”
我汗颜:“等我回去找山本君解释。”
“这个电话,您说‘一目连是个喜欢偷窥的色鬼,痴汉~’。”
“好好说话不要模仿我的语气。这个还好啦,他现在没办法过来打我。”
“这个电话,您喊他战斗狂魔,说讨厌他瞒着自己什么都不说就出远门,让他‘和你的云豆小卷亲亲我我吧’。”
我:“……”
“这个电话您说‘对不起刚才说错了’。”
我:“……”
“这个电话您说‘嘻嘻骗你的,都是我的心里话’。“
我:“……”
“这个电话您说‘这世上最讨厌的人就是云雀恭弥,一点都不温柔体贴’,还叫他魔王,暴君。”
我咽了口口水。
“这个电话您让他‘把我的朔也还给我’,还说‘比起讨厌的云雀恭弥果然还是更喜欢朔也’。”车浮虫忧心忡忡地看着我,“泉大人,见异思迁不好吧?”
我:“哈?”
他说:“难道您不是在和那位云雀大人交往的同时,又喜欢上另一位朔也大人吗?”
我痛苦地呻吟一声:“不是你想的那回事。”
但看车浮虫的表情他似乎不怎么相信我的说法,好像认定了我是那种道德败坏的妖怪。
“这个电话……”
“好了好了。”我头疼地打断他的话,“别说了。”
看着通话记录最上面早上的两个未接来电,我陷入沉思。那家伙一定生气了吧,他会不会也和车浮虫一样以为我出轨了?毕竟他不知道朔也是谁嘛。啊不对,他知道的,朔也不就是我玩的游戏里那个游戏人物嘛,对,就这样解释!毕竟和他说“朔也是你未来的孩子’太羞耻了。
我重新振作起来。
喜欢一个虚拟的游戏人物有什么错?只要解决了这个问题其他的都不算什么,不过是酒后发发牢骚而已,想必他也不会放在心上。
于是等到一个小时后手机铃声又响起,我虽然心里有些紧张,但到底还是鼓起勇气接通了。
那边冷冷道:“总算睡醒了啊。”
这冰冷的语气,果然是误会了吧。我诚恳地说:“对不起,昨天喝多了。”
他哼了一声:“醉酒,以及夜不归宿,这可是违反并盛风纪的。”
“那个,我想强调一下,我可不是并盛中学的学生。”我说,“你是不是忘记我其实是个年纪比你还大的妖怪了?”
他:“哇哦,是谁曾经说自己在妖怪那边还是个小孩子的?”
我无言以对,果然低头:“对不起我错了。”
“快点滚回来!”
好凶啊,害怕。
拖拖拉拉地洗脸刷牙打理着自己,就算这样没多久我还是准备好了。车浮虫把我送到村口,语重心长地劝说:“泉大人回去之后一定要和云雀大人好好道歉,毕竟都是您的不对。”
我心不在焉地应道:“知道了。”
在我的有意拖延下,原本一个小时的行程我用了两个多小时才完成,抵达并盛市中心的时候街上的霓虹灯都闪烁起来。
站在云雀宅门口,我再一次下定了买房的决心。推开屋门我轻轻地喊了声“我回来了”,意料之中地没有得到回答,不过几秒之后一只黄色小鸟从里间飞到玄关,嘴上喊着“云雀,云雀”落在我肩膀上。
“晚上好啊云豆。”我脱下鞋子往里走。
云雀恭弥就在屋里坐着,似乎刚洗完澡。云豆早在我拉开门的时候就自觉离开我的肩膀停到他面前的桌子上,我在他们主宠双重的视线压力下挪过去,故作镇定地说:“吃过晚饭了吗?我带了甘味堂的经典菓子和新出的抹茶生巧克力馒头回来,要不要尝尝?”
云雀恭弥淡淡说:“原来你没有迷路啊。”
我干笑道:“怎么会呢。”
好在他虽然语气不善,但没有拒绝我打开放在桌子上的点心。这可是个好兆头,我再努力一下想必很快就能扑灭他的怒火。我忍着对热水的生理厌恶殷勤地去给他泡茶倒茶,左右看看后又自告奋勇地要帮他弄干头发。
云雀恭弥不喜欢用吹风机,所以每天洗完澡后都任由头发自然风干,相当随心所欲。
我熟练地把妖力凝聚在指尖,手指插进他的发丝吸附水分。明明是个凡事都喜欢用暴力解决的家伙,发丝却出人意料地柔软。逐渐干燥起来的头发十分蓬松,手感丝滑,在灯光下闪着光。我没有立刻收回手,插在他发丝中的手指顺着他的发根来回抚弄,指腹贴着他的头皮轻轻按摩。
他微眯着眼,不知在想什么,脑袋却毫无意识地微仰。
像猫一样。
我抿紧嘴角偷笑。
过了一会儿我松开手,满意地说:“头发已经干了。怎么样,我的能力很有用吧?以后你的头发交给我就好了!”
他斜睨我一眼:“然后你再像昨天那样,夜不归宿?”
我坐回原处,赶紧为自己辩护:“那是个意外,因为是很难得的古树之酒所以一不小心就喝醉了。”
他手指在桌面上随意敲了两下,漫不经心地说:“难道不是因为我‘一点都不温柔体贴’‘最讨厌’才逃跑的吗?”他抬眼,一脸嘲讽:“魔王?暴君?嗯?”
来了来了!没想到这家伙还挺在意,记得这么清楚。我摆摆手:“怎么会呢,那些都是喝醉酒后乱说的,我自己都不记得了。哎,你不要把酒鬼的话放在心上嘛,那种失去理智后的胡言乱语怎么能当真。”
他嗤笑一声:“这么说,你对我没有不满了?”
我点头如捣蒜:“当然当然,我最喜欢云雀君了!”
他翘起嘴角,说:“过来。”
为什么?我心有疑问,但是他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让我不敢张口。站起来慢吞吞地走到他旁边,他早已不耐烦,扯着我的手腕往下一拽,我一声惊呼还未出口,整个人已经跪趴在他怀里。我慌忙扶着他的肩膀直起上半身:“干嘛?”
他手臂搂着我的腰往后躺,期间顺势往右一翻,短短两秒的时间我已经完全躺在地板上。而他右手还扶着我的腰,左手支在我的脑袋边,俯视我的眼睛里闪着光芒。
太暧昧了太暧昧了……我紧张地揪着他胸口的衣服,不自觉地闭上眼睛。
他轻笑了一下,接着微凉的嘴唇贴了上来,有巧克力的味道。
云雀恭弥的吻技还是一如既往地糟糕,我的嘴唇时不时被他咬一下,略微发疼。虽然抗议过很多次,但是他好像格外青睐这种方式,像野兽似的。意乱情迷地搂着他的脖子,我感觉到他的手落在自己身上的温度,被触摸到的地方好像过电一样,酥酥麻麻,让我不自觉地嗯了一声。
“不行!”我喘息着,按住他从衣服下摆伸进来的手。
他埋头在我的脖颈用力咬了一口,微微起身,呼吸急促,面带不悦地说:“不行?”
我涨红了脸:“你还是个中学生,做这种事是违反风纪的!”
他捏着我的下巴又亲上来:“别想用草食动物的规则束缚我。”吮咬了几下后,他指责说:“说什么‘不行’,这不是你的要求吗?”
我顾不上发麻的嘴,不可思议道:“我什么时候要求你做这种事了?”
“你昨天说的。”他饶有兴致地看着我,“让我把你的朔也还给你。”
晴天霹雳!五雷轰顶!当头棒喝!
我脑中一片空白,当场傻了。在他又要动手时才稍微回神,连忙制止他,勉强组织好语言:“你知道朔也是谁?”
他用一种微妙的眼神看我:“你的脑子是不是樱桃仁那么大?我说过的吧,刚从十年后回来。”
“但是……”我有一种突然被人捅破窗户纸的感觉,整个妖都裂开了:“不是说你们只是去战斗的吗?”
他反问道:“战斗的空隙了解一下周围的环境很难?”
我哑口无言,无法反驳。
我真傻,真的。我单知道他们前往未来是要去战斗,要谱写青春的战歌,我不知道他居然能获取到这种额外的情报。都怪他回来之后表现得太过平静,以至于我根本想不到这些问题。
啊……
我紧紧攥着他的衣领:“沢田纲吉,山本武……他们也知道了?”
他态度随意地说:“或许吧。”说着,他解开自己睡衣最上面的扣子,“继续。”
我脑子彻底死机,汹涌的妖力不受控制地倾泻而出,把他整个人都掀翻在地:“继续你个头!还我的清白啊啊啊你这混蛋!”
一定要买房子一定要买房子一定要买房子!
绝对绝对要从这里搬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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