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因只是出行,故无论是西凉还是鲜卑,都不曾携带军医。
唯一的一个范语凝还被黑衣人劫持,以至于现在军中伤兵完全只能咬牙硬挺。
娄乾站在营帐前,望着哀嚎声不止的鲜卑随行军,恨得咬牙切齿。
劫持范语凝,重伤西凉将士,然后让那些西凉人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伤势加重,最后丧命……
这一切本是娄乾用来算计西凉的。
结果现在自己造的孽却是反过来砸在了自己的头上。
随行军匆匆来报,“三殿下,又有数十名将士重伤不治,已亡。”
娄乾捏紧袖子下的拳头,胸口起伏不止。
现在若是想要阻止伤亡的增加,唯一的办法就是暗中联系藩王,让藩王将范语凝平安送回,如果当真如此,他所有的苦心营造的一切岂不是要全部复制东流?
可若是不放回范语凝,他便是要眼睁睁地看着鲜卑死亡的人数继续增加。
娄乾眼前阵阵发黑,喉咙阵阵发热,忽一口鲜血喷洒而出,染红了衣襟。
“三殿下!”
“来人!快来人——!”
西凉营帐内。
百里陵游摩挲着手中茶盏,静默地听闻着鲜卑那边不断增加的伤亡。
三皇兄与娄乾暗中联手,实则为互惠互利。
娄乾乃是鲜卑帝王最为看重的一个儿子,也是唯一一个手握兵权的皇子,一旦娄乾平安抵达鲜卑,势必要在暗中为三皇兄锦上添花,雪中送炭。
但经过此番死伤,再加上云安郡主所乘坐的马车一去不回。
就算鲜卑帝不重罚娄乾,也会彻底对娄乾失望。
如此……
三皇兄与娄乾之间的暗中勾结便是不破自断了。
一个人影,忽匆匆走进营帐。
百里陵游在看见来人时,手中的茶盏顺势掉落在了地上。
林奕跪在地上,惭愧地连头都是不敢抬起来,“殿下恕罪,属下失责,语凝小姐迷晕属下,已主动跟随黑衣人离去。”
百里陵游骤然起身,袖子下的双手已微微开始发颤。
他知阿凝一直不相信他,但是他绝不相信阿凝傻到冒险自残。
除非……
百里陵游胸中一窒,快速在脑海之中过了一遍昨日少煊飞鸽传书时待回来的地图,随后一把抽出林奕腰间别着的长剑,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营帐。
是他疏忽了……
他早就应该想到此番隐藏在杀机背后的铤而走险。
林奕没想到太子殿下说走就走,等他追出去时,营地早已没了百里陵游的身影。
林奕顿觉四肢冰凉,当即将行军少将叫到了面前,“太子殿下只身追寻悍匪,迅速带人找寻太子殿下的下落!若是殿下有所损伤,你们的脑袋都得跟着搬家!”
西凉,皇宫。
御书房里,永昌帝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儿子,面色沉着。
半晌,永昌帝才是将手中的急报扔在了面前的书案上,脸色阴晴不定,“你跟鲜卑还有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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