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语凝愣了愣。
百里陵游就算再是被皇上猜忌,其身份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
故,能让百里陵游用尊称的人可是不多。
不过范语凝可不觉得百里陵游这般称呼张艺蓝,真的就是尊敬。
只怕……
他是完全忘记了张艺蓝的名义啊。
范语凝实在很难想象,如果让张艺蓝知道,她一直深深爱慕着的人其实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也不晓得会是个怎样的表情。
当然了,一个让百里陵游连名字都记不住的人,范语凝也不会在费心去考虑太多,直接就是准许了张艺蓝的请求,放她回了主城。
跟张艺蓝斗是一回事,但此事只要张家不插手,范语凝便不会殃及池鱼。
如今朝中动荡不堪,别说是多一个有人,哪怕就是多一个路人,也总是要比多一个敌人来得好。
农历六月将初,皇子们整装待发动身回主城。
除了还在庄子里养伤的大皇子,所在行宫的皇子妃们也同样尾随其后。
同一时间,范语凝收到了舅舅们的来信。
信上并不曾多什么其他,不过是来报个平安。
如今的花家男儿确实是以悍匪露面,但对于淮上的矿山不曾染指半分。
就在舅舅们送信的同时,矿山那边又是悄悄给皇上上交了不菲的数目。
如此一来,皇上便更不会轻易派人前往淮上剿匪。
毕竟,没有人比皇上更加不希望矿山的事情公之于众。
范语凝知道,百里陵游于悍匪之后传出苏醒的消息,一来是想要往百里荣泽的伤口上撒把盐,但更多的却是为了先行稳住皇上,防止皇上暗中对淮上下手。
就算如今的舅舅们并没有威胁到矿山,可对于皇上来说,他们的存在仍旧是一根心头刺。
而百里陵游的苏醒,不得不让皇上打消了暗中对舅舅们出手的想法。
毕竟,以前淮上的一切事宜都是百里陵游在经手,如今皇上就是想要做什么,也会先行找百里陵游商议。
说白了,就算是皇上真的想要对淮上出手,也得让百里陵游出面背锅。
如此一来,皇上自是等百里陵游痊愈再谈此事。
范语凝点燃烛台,将舅舅们的信扔了进去。
看着一点点被火苗吞噬的书信,范语凝的心却始终不踏实。
算起来,百里陵游苏醒的消息应当早已传去主城,可主城那边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不得不说,真的是太安静了。
如此的安静,反倒是让人难以安心。
骨节分明的没手,熄灭了还在燃烧着的烛台。
随后,那手便是朝着范语凝纤细的腰身伸了过来。
再是轻轻一收,范语凝便是顺势朝着身旁的怀抱撞了去。
“在想什么?”百里陵游微微垂眸,下巴轻轻抵在了她的头顶上。
范语凝抬起面庞,对上他那沉如深潭的眼,轻轻地摇了摇头,她只是没由来的心慌,断不想他跟着自己一同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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