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姜乘弓忍不住诱惑,随队形也起了个假名。

    “倪纱姿吧,我得起个不容易听出来的。你们两个太明显了!”

    姜问挑眉:“听不出来的假名有何意义?我的初衷就是骂人。”

    姜乘弓没好气道:“是是是,你起得那么明显,你得罪的那个傻子也没听出来啊?”

    说完摸着下巴自信一笑,“还是我这个好,万事以和为贵嘛。”

    姜闻默默吐槽:“小箭你若真是以和为贵,就不会起这个假名……”

    “不要叫我小箭!我已经长大了!”姜乘弓一脸严肃对着姜闻说道,“三兄你要叫我乘弓。乘弓,成功,寓意多好,你多叫叫这好事不就来了嘛。”

    姜闻看着姜乘弓,欲言又止,止欲又言,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

    休整时间算上到达驻地那一天,一共是三天。

    第三天中午刚吃完饭,三人盖好饭盒等待傀儡拿走时,忽然听到外面一阵喧闹。

    似乎隔得很远,模模糊糊听不真切,大概是一群人争执了起来。

    “不会是青西那帮人吧?”

    姜问与姜乘弓对视一眼,在姜乘弓的眼里看见蠢蠢欲动。

    她伸手捂住姜乘弓的眼睛,“不行,看热闹容易出事。今天都最后一天了,能不能安分点?”

    姜乘弓拉开她的手,“咱们离远些看嘛。听声音人多着呢,注意不到我们的。”

    “你难道不好奇他们吵什么,会不会打起来吗?”姜乘弓边说,边诱惑姜问,“你说他们两边有仇,等会儿上头了,什么事儿都说不定抖出来,这不是个收集情报的好机会吗?”

    见姜问意动,姜乘弓又道:“入门考核也是有竞争的,你还得罪了一个,万一他们给咱们下绊子,咱们知道得多一些,避开的机会也就多一点,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姜问微笑,手掐住姜乘弓的两颊:“诡辩。”

    “你就说唔不唔吧。”姜乘弓的两颊被捏得通红,嘴里吐字不清,眼睛里却闪过得意的光。

    “去。”

    姜问放开了姜乘弓。

    “走走走。”姜乘弓喜笑颜开,勾搭上姜问的肩膀就要出门,却被姜闻叫住了。

    “等等,我也去。”

    两人停下脚步,姜乘弓看向姜问,姜问沉默以对。

    虽然已经进入了修真界,姜闻也不再是那个没有名字、只能待在家里吟诗作对的大家男子,可姜问十年来在东岚的生活,总是让她下意识有所顾忌。

    不过很快,姜问转变了思维。

    她为什么不想姜闻跟着?因为东岚的社会观念里,若是男子出了什么是是非非,很容易被人欺负嚼舌根。

    可这里是修真界,实力为尊的修真界。姜闻是一个和她同样拥有灵根、即将修炼的准修士,没有人会因为这些莫名其妙的原因欺负他。

    姜问好歹是避过胎中之谜穿越而来,所接受的社会观念又不止东岚一套,既然已经脱离了环境,又何必把自己和姜闻套在框子里?

    想到这,姜问豁然开朗。

    她笑着牵过姜闻的手,说道:“三兄也一起吧,刚好你力气大,万一打起来还能保护我们。”

    姜闻一听,眼睛弯成月牙,这还是他头一次听闻妹妹说“保护她”,以往都是她保护他们。

    ————

    三人到达现场,躲在角落默默吃瓜。他们发现周围还在陆续跑来很多人,要么融入两波对峙人群中助长声势,要么同他们一样躲起来悄悄看戏。

    似乎是因为知道有人看着,两波对峙人群从刚刚的喧闹变得互相克制了些。

    “秦宪,你们……真是非君子所为!”一名身着仙鹤祥云青衣的男子说道,这男子大约十七八岁,样貌同那风启有四五分相像。

    不过此人区别于风启精明的狐狸眼,长着一双温和的柳叶眼,倒是显得颇为和善。现在似乎是被气极了,脖子耳根血气上涌,一副老实人被逼急的样子。

    对面为首那两名男子,穿着一袭紫衣,上绣白竹,手拿折扇,风度翩翩。

    被称作“秦宪”的男子轻笑一声,折扇“唰”地一声收起,扇骨打在左手心,慢悠悠地说道:“风扉,你我之间心知肚明,反正都是要做过一场,就……”

    秦宪停顿了一下,面露嘲讽,“就别做出这么一副胡搅蛮缠的软弱妇人模样吧?”

    风扉身边的风启同样作出一副愤怒模样,心里却在听到这番话时有些幸灾乐祸。

    风扉同他那贱人母妃一样,惯爱作出一副冠冕堂皇的模样,满口君子礼仪廉耻,扯着大旗给自己谋利益。

    虽然不爽他同自己一样进入修真界修炼,但柳妃只有风扉一个皇子,他一废,那柳妃便孤立无援了。

    更有趣的是皇后的嫡子风戾竟然也过了测灵,如此一来太子之位就是他大哥的囊中之物。

    想到这,风启的心情大好。他从刚才开始便悄然退至角落,隐入人群打算看戏。就让风扉这个傻子和西奉那两人斗吧。

    作为当事人之一的风扉,自然察觉到风启的小动作,心下暗自不屑。

    风启这人比起他大哥就是个蠢的,惯爱做些小聪明,自以为没人发现便暗暗得意,又是个看不懂眼色场合的家伙,恐怕连这场纷争是为了什么都不知道。

    如今,怕是还盯着凡俗的那三瓜两枣,暗自得意呢。

    也是,毕竟临行前,父皇只叫了风戾和他促膝长谈,他风启还没个影儿。

    驻地有两个交汇处,一个是东岚、西奉、长青区的交汇处,也就是他们这;另一个便是承岚、西奉、长青区的交汇处。

    每一回准弟子入驻地的两天,除东岚外的三个区都会选出领头人,带领各区准弟子,或是安分守己,或是同其他二区打上一场。

    这其中,国仇家恨只占一小部分原因,最大的驱动力是给驻地及暗中观察他们的各位金丹修士们表现一番,相当于额外增加了一场小考核。

    表现得好不一定能让那些前辈们另眼相看,毕竟都是小孩子的玩意儿。但多少都会给他们留下些印象,在最后的拜师环节多占些优势。

    不然凭修士手段,既然各区之间互有嫌隙,容易引起骚乱,为何不直接将他们隔开?

    风扉早前得到父皇的指示,自然而然就往这方面想,这也是他暗中推波助澜引起敌我双方火气的重要原因。

    他和风戾同是长青王朝的领头人,但风戾作为嫡子,灵根也比他优秀,因此比他更受重视,负责三方混战的那片区域;而与东岚相接的这片区域,一直是西奉长青的互殴地,都默认东岚不参加。

    东岚这一支十分神秘,据说是留在祖地的一支族人。关于他们的记载在一百多年前的三朝分裂时,由于战乱烽火的原因,已经流失在历史当中。

    三朝皇室对他们也知之甚少,毕竟原青西皇室已经死绝了,留下的古籍也流失了大半,只剩一小部分被三朝瓜分。

    而东岚也从未大规模加入这场“交流”,所以这片区域一直比较轻松,领头人也比三方混战那边差了一个档次。

    比如长青王朝,三方混战的领头人是从小被当做太子预备役精心培养的风戾,心机才华都不缺,还是十成纯度的天雷灵根,无惧心魔,绝对是连元婴修士都会关注一二的存在。

    而另一位领头人风扉,原本同样是被朝着太子培养的预备役之一,九成纯度的水灵根,在长青准弟子里绝对是上等的资质,又是皇子,凭借这两种资本,很快就能收拢一部分人。

    和他们比起来,风启因为从小有个大哥在上头,除了有些小聪明外就不够看了,八六火木双灵根也差了不止一个档次。长青皇帝连实情都没与他说。

    又比如西奉王朝,这边的领头人便是以前被当作太子的秦宪。从名字便可看出,他原先有多受期待。但被测出九成风灵根后,西奉皇帝再期待,也只能放他去修真界。

    毕竟为青岚宗输送修士,才是他们凡人王朝存在的根本。

    有意思的是,秦宪的未婚妻宋茗也接着通过了测灵,甚至她的两个哥哥宋流玉与宋流书也跟了过来,包括秦宪的弟弟秦宵,竟然形成了一个小小的心腹班底。

    然而即便这样,秦宪还是被压了一头。

    另一位领头人顾铭系,镇北公嫡子,从小在战场磨练长大,十五岁闯过北疆的尸山血海,如今二十岁便被封侯。

    若不是测出十成的天金灵根,日后继承镇北公府,食国公双俸也不会出人意料。

    而他的庶妹顾一诺,九成九的冰灵根,离天冰灵根仅差一步之遥。即便不是天灵根,也同样备受瞩目,更何况她与顾铭系几乎是捆绑的关系。

    除了顾一诺外,顾铭系麾下的人手也比秦宪多多了。未参政的太子和常年厮杀的将军,实际权势是完全不同的,灵根还差了一筹。

    不少对驻地斗殴心知肚明的世家子弟,只要灵根不是太差,都一窝蜂涌去了那边。还有承岚的各色天才,可以说另一区域才是天才云集的区域。

    这边,只是残次品。

    秦宪想到这,眸色更加深沉,扇骨拍打的速度莫名加快。

    “风扉,选……”

    秦宪话还没说完,便感觉身边跑过数道身影,刮起一阵大风,再一晃眼,便发觉面前数道交缠的身影。

    不知是谁先动的手,两方人马忽然便交融混战起来,一时间乱成一团,不少人抓脸扯头,像是街头无赖。

    反倒是两边的领头人被拉在后面,像是被孤立了一般。

    秦宪旁边的秦宵看见这副情景,顿时黑了脸:“怎么回事?!哪个蠢货先动的手?”

    秦宪的脸色也不好看,以往不是没有领头人选择群殴来激起修士们看热闹的兴趣,反正只要引起注意目的便达到了。

    可这一届不一样,这一届整体的灵根资质比以往好上一个档次,王朝人才辈出,根本不用那种手段引起注意。但凡是有收徒意向的修士,大多都会暗中观察。

    秦宪原先想的是与长青等人打擂台,一对一甚至一对多体现个人的优秀。谁知竟然好端端忽然动手了!

    这种分不清谁是谁的混乱景象,扯头花般的无章法打斗,不被人笑话都是好的了!

    他们这边,秦宵宋流玉等人都是知晓他的计划的……秦宪目光看向对面的风扉,却见对方也是一脸意外。

    他深沉的目光又扫向后面倚着墙,幸灾乐祸看热闹的风启……不,不是这个蠢货。

    到底是谁?

    另一边,风扉也在快速思索着。但他没有觉得是谁在搞鬼,而是在反思。

    他同秦宪一样,只把计划和目的告诉了几个心腹,毕竟少个人知道便少个人争抢表现。

    而且他行事圆滑惯了,喜欢把事粉饰圆满,因此这些天一直暗中挑起两方火气,就为了给接下来的擂台做好铺垫。

    但他似乎挑拨得太好了,双方的火气很显然已经到达了一个临界点,这个临界点本来是为了擂台准备的,但是他也许漏掉了几个暴脾气的,竟是一刻也等不了,直接火并起来!

    世家子弟大多去了另一边,留在这边的,不是灵根不好就是平民子弟。

    前者除了一小部分见势不对,退了出去,大部分跟没脑子似的,逮着一个人就揍,狗脑子都打出来了想求个表现机会;

    后者大多早已被挑起了火气,也不明白个中缘由,只对着这两天起了摩擦的人揍。

    交汇区域大约有小一百人,如今都在这里了,如今打得难舍难分,他们便是喊破嘴皮子都不见得能让人停下来。

    两方计划破产,便作壁上观,冷眼看着他们打。

    看着这群人越打越上头,已经有一些人的手脚呈现出不自然的状态。

    秦宵冷笑道:“这群蠢货。”

    秦宪眼底闪过一丝不愉,面上却满是对弟弟的谆谆教诲:“秦宵,不要随便蔑视别人,有也放在心里。”

    秦宵对这个哥哥的话还是听的,立马闭了嘴。内心还是有些不以为意,他天生皇子,自启蒙起功课便比所有兄弟都好,如今测出纯度八的火灵根,本来便有资格蔑视任何人。

    其他人要么家世比不上,要么才智比不上,要么灵根比不上,可见他生来就是比别人优越。

    这种优越感不仅让他洋洋得意,还是他勤奋努力的主要原因。既然能促成好的结果,他又何必遮遮掩掩?

    皇兄还是太过小心了些。

    秦宵漫不经心地想着,不过他觉得太过谨慎的秦宪,有的是人崇拜喜欢。

    宋茗痴痴地看着心上人,只觉得他眼睛好看,鼻子好看,嘴角漫不经心的笑容都是那样地吸引人。

    在秦宪出声制止秦宵后,宋茗忍不住握住他的手,换来秦宪的一个回眸。

    她朝他嫣然一笑,指节交缠。

    秦宪适时回握,半眼微阖,鸦羽般的睫毛在眼睛处打下一片阴影,将宋茗的手拉起轻吻。

    “是觉得无聊了吗?”

    宋茗的耳朵有些红,想收回手却被秦宪强行握住,有些不太好意思,“没有啦,只是我们不管一管吗,若是有人受伤了,对入门考核很不利吧?”

    宋茗说着,面上不由露出些担忧的神色来。

    秦宪失笑,忍不住在宋茗头上轻抚,“咱们阿茗就是太善良了……不过如今这样子他们是不会轻易停下的,贸然制止反而会坏事,只能等修士们来了。”

    秦宪的面色没有多大变化,还是那副沉静的模样,只不过在面对宋茗时,多出了一些温柔和宠溺。语气里,满是遗憾和惋惜,听得宋茗紧握住他的手。

    她的眼睛里,满是柔顺和乖巧,笑容温暖又阳光,“没关系,你已经很好了,不如我们留在这里,看等会能不能帮上忙吧。”

    “好。”秦宪再一次,握起她的手轻吻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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