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很快开场,我很快进入观影状态,我看电影对电影不对人这话一点不假,如果有好电影上映我是会一个人来看的。陆生希很识趣地没有打扰。整个观影过程他除了给我递纸巾什么也没做,好像也抹了两滴泪。
电影结束后我们慢慢悠悠地并肩走着,我承认自己是有些带入的,毕竟自己确实形单影只的进过局子,那种背对着所有的人与全世界对抗的感觉。不是虚幻,是真实经历过的。那时候年纪还小,还会有恐惧的感觉,现在想起来有点心疼。
"你有过与全世界对抗的经历吗。"我有点无意识地说,头是垂下的。
"没有了,妈妈走了之后,只剩下臣服了。"他也微微垂头。
话音落下的那一瞬间,我倏地抬头与他对视。
他眼里是我从未见过的脆弱和疼痛。
我有一瞬的怔然,突然有些鼻酸。
他像是有些自嘲地说道:"我那些意气早就被磨没了。"他又换上温柔的神色。"怎么了,有些难受吗,我可以把肩膀借给你。"说着他双臂张开,做出拥抱的姿态。
那一瞬我没有任何犹豫地抱住了他。
他却一整个怔住了,没有想到我会抱他,他却没有合上双臂抱住我。
"我希望你可以一直开心。"
我轻轻地在他耳边说道,然后放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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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开着车到了那天他找到我的江边,离电影院不太远,下了车开始沿着江边消食。我能察觉到和我在一起的每一刻他都有些许轻微地紧张。
"小时候,小时候的事,谢谢你。"我们并排走着,他看向我。
"没什么,都过去很久了。"我有点不知道怎么回他。
那时候他还在集市门口摆着擦鞋的摊子,每天上学放学我都会经过那个集市,有次妈妈接了我去买菜,我看他的摊子围了许多人,走进一看是一个五大三粗的中年男子不知道什么原因不满他,一边骂他,一边上手要打人。我那时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侠女性格,便冲上去挡在陆生希面前与那人理论起来:"有话不能好好说吗,动手算什么?欺负小孩子!"
那人已经暴怒,说罢便伸手要打我,还要踹人。我也是一点不怕的与他打起来。旁边好些邻里都是认识我的,这才把那人拉开。
这事由我妈把我和陆生希带到单位包扎了伤口,民警把那男子带走结束。
那几脚挨在身上确实挺疼的。疼了好些天。那时陆生希看着我愧疚的眼神我能记一辈子,但他什么也没说,怯怯诺诺的,像是不敢。
今日关台市难得有太阳,夕阳散落在河里,发出耀眼的橘色光芒。我喜欢这样的散步。
"你回去看过吗,那棵树?"他欲言又止。
"很久很久没有回去了。"那个小镇,那座山,那棵树······还有那些人。承载了我全部的童年。我所有的快乐的记忆。
成长真是一件奇怪的事,明明心里波涛汹涌,面上还要装作平静。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姑娘,像是随着岁月的流逝也一起消失不见了。
陆生希说他早已没了意气。
现在站在他眼前何尝又不是已经碎裂了的许源歆。
"我每年都回去看看,看看那棵树。"他说道。
"对你来说,那么重要···吗?"
"嗯,那是我的信仰。"
我们生活在阴沟里,但总有人仰望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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