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县,县衙公堂。

    只见郭贤德高坐堂上,背靠海水朝日图,头顶明镜高悬匾,神情略显阴郁。

    在他左下手的两张太师椅上,分别坐着一个美艳妇人和一个体态消瘦的中年男子。

    这妇人长着一张鹅蛋脸,皮肤白皙水嫩,身段丰腴婀娜,可谓是风情万种、身姿绰约,令堂上不少衙役都忍不住撇上几眼,其美貌可见一般,这人便是死者的妻子蒋湘春了。

    “说说吧,我家老爷的案子查清了没有?”

    蒋湘春欣赏着自己的指甲上的蔻丹,漫不经心的开口询问道,脸上没有丝毫伤感之色,这让堂下的葛昌武不禁眉头一皱,这哪是丧夫之妇该表现出的神情,这让他更加怀疑风鸾是受蒋湘春的指示从而杀害死者的了。

    见葛昌武立于堂中沉默不语,郭贤德轻叹了口气,看来葛昌武并未查明案情啊。

    但总是沉默下去也不是办法,郭贤德只能开口道:“葛捕头,将案件的进展细细说来。”

    葛昌武应了一声,朝着郭贤德拱了拱手,缓缓开口道:“回禀大人,此案扑朔迷离,小人暂且未能破案。”

    “什么?”蒋湘春柳眉一皱,吊着嗓子略显不耐道:“这都过去三天,你们竟还未破案,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面对蒋湘春的斥问,葛昌武是敢怒不敢言,毕竟她身后可是有着银青光禄大夫撑腰,别说是他这个小小捕快了,就连郭贤德都不敢动她分毫。

    “那案件进展如何?”郭贤德引开话题。

    “回大人,我和宴清……”葛昌武为了拖延时间,将自己陆宴清的发现悉数道来,“……所以我们怀疑风鸾姑娘便是真凶,而她极有可能是受人指使杀害了袁老爷。”

    说着,葛昌武低着头暗戳戳的瞥了蒋湘春几眼,只见蒋湘春的神色略显错愕和惶恐,虽说瞬间便恢复了常态,但却仍旧被葛昌武捕捉到了。

    “夫人,真不是奴婢杀了老爷啊,他们分明是想把罪名栽赃在奴婢头上,您可要为奴婢做主啊。”

    风鸾眼眶微红,泫然欲泣,委屈巴巴的朝着蒋湘春说道。

    “风鸾,你莫要心急,有老爷的挚友银青光禄大夫杨大人在此,我看谁敢冤枉于你!”

    蒋湘春出声宽慰道,但其中的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一旁的被点名的银青光禄大夫杨成淮闻言,轻哼了一声朝着葛昌武发问道:“你说风鸾姑娘极有可能便是真凶,可有证据?”

    葛昌武被杨成淮给问住了,只能低头拱手应道:“卑职正在调查。”

    “没证据你凭什么怀疑人家?难不成是想把莫须有的罪名硬扣在风鸾姑娘身上?!”

    杨成淮突然拔高音量,朝着葛昌武喝问道。

    葛昌武哪还敢多说什么,只能无力的辩解道:“卑职不敢,卑职只是怀疑风鸾姑娘有可能是真凶而已,并非说她一定是真凶,想要进一步核实还需继续调查。”

    “那我家老爷是怎么死的?”蒋湘春突然冷不丁的发问。

    葛昌武很是羞愧的低着头,咬了咬牙如实说道:“暂未查明。”

    “什么?这都过去三天了,你们竟连我家老爷是怎么死的都没能查明?”

    虽然蒋湘春嘴上那么说着,但语气却并不向刚刚那般呛人,只是面露不可思议之色,但看着多少有些违和,略显的有些刻意。

    “好啊,三天了都未能查明死者的死因,朝廷发着月供是让你们在此养尊处优的吗?我此行回去定当在吏部尚书那参你一本!”

    杨成淮指着郭贤德鼻子厉声威胁道,郭贤德无言以对,毕竟这确实是衙中破案不利,他这个县令自然难逃其责。

    可就在这时,只见陆宴清快步走进堂内,来到葛昌武的身侧朝着堂上的郭贤德拱手道:“回禀大人,此案以破!”

    闻言,在场的众人皆是神情一震。

    葛昌武皱着眉头看向陆宴清,他离开客栈不过半个时辰,而陆宴清竟说此案以破,这让葛昌武很是难以置信,难不成陆宴清是想用什么龌龊之法结案?

    为了以防万一,葛昌武轻声出言提醒道:“宴清,当着银青光禄大夫杨大人的面你可要谨言慎行。”

    “没错,倘若宴清你没有确凿的证据指认凶手,那就休要再提了。”

    郭贤德随之附和,他显然是和葛昌武想到一块去了。

    陆宴清和煦一笑,不慌不忙的开口道:“县令大人还请放心,我已掌握了及其确凿的证据。“

    见陆宴清如此笃定,郭贤德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而蒋湘春和风鸾的神色则略显慌乱。

    “哦?是何证据?呈上来。”

    杨成淮突然开口道。

    陆宴清神色淡然的微微拱手,“回大人,证据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在此之前我想先给大家看个东西。”

    说着,陆宴清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绿色瓷瓶,举着给众人展示了一番。

    “这是什么?”葛昌武疑惑发问。

    陆宴清的嘴角微微上翘,“我想应该有人见过这个瓷瓶吧。”

    “咦?风鸾,这不是你的那个小瓶子的吗?”

    惜春略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风鸾闻言扯出了一抹牵强的笑意,支支吾吾的说道:“好……好像是我的吧。”

    蒋湘春看着陆宴清手中的瓷瓶,顿时面色煞白,因为这瓷瓶正是她交给风鸾的。

    “那这里面装的是什么?”陆宴清明知故问,他就是想让风鸾亲口说出这瓶中的东西,以免她一会狡辩。

    陆宴清竟然把这个瓷瓶从自己的包裹里给搜出来,这让风鸾很是意外。

    好在蒋湘春在将这个交给她的时候便已经想好了说辞,风鸾深吸了两口凉气迫使自己镇定下来,而后轻声开口道:“回禀官爷,这里面装的乃是绿矾油。”

    “那你随身携带这绿矾油作甚?”陆宴清继续追问。

    “这……民女近日臀部突生痔瘻,所以要用这绿矾油加水稀释后外敷于痔瘻之上,已消伤痛。”

    风鸾低着头,略有些难以启齿的解释道。

    一旁的惜春闻言连连点头,“没错,风鸾她确实生了痔瘻,这点我可以为她作证,那天晚上回到卧房后风鸾还敷过呢。”

    “好!”陆宴清嘴角扯出了一抹得逞的笑意,然后朝着众人昭告道:“既然如此,那我就直说了,凶手就是用这绿矾油将袁老爷杀害的!”

    此话一出,举座哗然。

    “宴清,你没搞错吧?这绿矾油虽说能毒死人,但袁老爷的死因根本不是绿矾油所致啊!”

    葛昌武很是诧异的朝着陆宴清提醒道,他没想到陆宴清所谓的证据竟然是这绿矾油,如此轻易的断言实在太过草率了些。

    倘若是绿矾油中毒而死,仵作早就发现其中端倪了,哪还用得着调查。

    “葛捕头,我并没有搞错,袁老爷确实是被这绿巩油所杀,但还需另一个东西的配合;那东西已经在来的路上了,还请各位稍候片刻。”

    陆宴清故作神秘的笑了笑,与风鸾、蒋湘春相继对视了一眼,陆宴清从两人的目光中皆能看出忌惮之色。

    不得不说风鸾谋害袁老爷的方法极为精妙,倘若陆宴清并未魂穿而来,肯定能成为千古奇案,毕竟这个世道那对那种东西机会没有准确的认知可言,也不知道风鸾是如何知道能用那种方法杀人的。

    半刻钟过后,只听堂外传来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只见以刘洪坤为首的几人正抬着一个浴桶走进堂内。

    “哐当!”

    浴桶在陆宴清的身旁放下,刘洪坤直接瘫坐在地,干咽了咽口水说道:“宴清,东西我可给你搬来了,你可不能乱说话。”

    闻言,陆宴清不厚道的噗呲一笑,“放心,我绝对不说。”

    “好兄弟。”

    刘洪坤朝着陆宴清拱了拱手,随后起身走到一旁休息,很是期待的等着陆宴清破案。

    “这就是你所说的证据?”郭贤德很是不解的出声问道。

    陆宴清微微颔首,“没错,这就是证据,接下来我将为大家演示如何用这绿矾油杀人!”

    “好,那就开始吧。”

    郭贤德虽然不知陆宴清要做什么,但事到如今只能相信陆宴清。

    陆宴清并未着急演示,而是朝着风鸾与蒋湘春略带深意的说道:“袁夫人,风鸾姑娘,你们觉得我应不应该演示给大家看呢?”

    见陆宴清将矛头直指自己,蒋湘春哪还坐的住,强装镇定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要做便做,倘若想借此唬诈我二人还是趁早死心吧。”

    “夫人说的极是,人又不是我们杀的,唬诈我们又有何用?”

    风鸾随之附和。

    虽然两人的嘴上那么说着,实则心里慌得一批,因为风鸾就是在蒋湘春的唆使下用这两个东西将袁洪章杀害的!

    这种杀人方法所知之人极少,所以不到最后关头两人是不会轻易认罪的。

    陆宴清莞尔一笑,微微摇头略表惋惜,看来这两人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陆宴清只好开始演示。

    “掌柜,这木桶你可熟悉?”

    说着,陆宴清做出了一个请的收拾,让掌柜夫妇上前一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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