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袖听康熙说出这话。心中暗喜。赶着替勤嫔叩拜谢恩。

    只要康熙口谕传出去。往后勤嫔宫里的人再去太医院请太医。那些太医们必定不敢再如往日般为难。

    “外头站了这会子。当心身子受寒。你脚伤刚愈。亦不适宜站地太久。”康熙说话间。伸手牵握住怀袖的手。向昭仁前殿行去。

    “这几日天寒又降。你住着那八宝阁。可觉着冷么。”行向东暖阁时。康熙顺口问道。

    “不冷了。更多更快章节请到。万岁爷前儿又叫添加两个暖笼。李公公给送來了四个。臣妾这两日睡至后半夜。身上都生出细汗了。”怀袖如实回道。

    康熙闻言。不禁笑斥:“这个李德全。真是越老越糊涂。拍个马屁都拍到马腿上去了。

    朕跟他说添两个。是在你那套间和抱厦外间个添置一个。如此风即便吹进房里。也已被暖过。不至冷气太硬。如今你房里平白放了那么多暖笼。晚上反倒容易感冒了。”

    怀袖笑言:“李公公也是体恤万岁爷的心思。怕臣妾冷着。万岁爷不必责他。臣妾叫映雪去掉两个便是。”

    两人说话间。已行至昭仁殿东暖阁内。

    康熙才跨进门。就见恭亲王常宁已在外殿候着了。

    怀袖突然瞧见常宁。微感惊讶。略愣了愣。方才上前款款行礼。

    如今她已升妃位。与常宁这个亲王见礼。也只用行屈膝常礼。微微与常宁颔首。更多更快章节请到。怀袖命小内监换了茶。便悄声退了出去。留康熙与常宁两人独自在阁中议事。

    出了昭仁殿。怀袖却并沒回**。而是翩然立在丹墀下。手扶着远远地眺望或高或矮的群殿屋脊。

    两日前又下了场大雪。昨日起出來太阳。楼角的一排排蹲兽下方。结了一排晶莹剔透的冰凌。太阳映着。格外烁烁亮眼。

    怀袖瞧着那冰凌好看。便叫一个小太监取來根长长的木杆。举着杆子去敲那房檐的长冰凌。

    正敲着。只听屋内传出脚步声。怀袖眼瞅着一支硕长坚硬的冰凌掉下來。惊地失声大叫。

    常宁正欲向外走。听见怀袖的叫声。赶着将迈出去一半的腿又缩了回來。

    刚抽回身子。面前一根又尖又长的冰凌一声脆响。摔碎在自己面前。常宁看着面前一地的碎冰。大冷的天。硬生生给吓出一身汗。

    这家伙要是当真直直地掉落下來。不给他的脑袋瓜子戳个窟窿才怪呢。

    怀袖也是惊出了一身冷汗。见冰凌摔碎。即刻奔过去赶着询问:“王爷沒伤着哪儿吧。臣妾方才绝非故意……”

    常宁笑着摆了摆手道:“臣弟早知皇嫂性情活泼。不碍事的。”

    此时并无旁人。听常宁声声称自己为皇嫂。怀袖心里生出些许莫名的感觉。

    这种感觉说不出來。第一时间更新却又有似有无形的东西亘在俩人中间。再回不去过往的无语不欢。肆意玩笑的光阴。

    “王爷。自臣妾入后宫。王爷每见臣妾。似话少了许多……”怀袖憋了半晌。终究还是将心底的缺憾讲了出來。、

    常宁浅笑:“这是自然的。以往你是婢。我是王爷。如今你是皇嫂。我是臣弟。云泥之变。自然不同。”

    常宁话落。不待怀袖再开口。便已径自向台阶下行去。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怀袖望着常宁的背影。突然有种被抛落的无倚感。心中说不出的怅然。

    常宁走了几层台阶。终究忍不住回转身看向依旧站在沿上望着自己的怀袖。唇角又显出往日熟悉的淡笑。

    “丫头。都嫁人了。也该长大喽。”

    听到这熟悉的声调。怀袖立刻牵出笑靥。就是这样的感觉。往日常宁每每提点或斥责她的不懂事。皆是如此熟悉的口吻。

    终究。他还是沒变的。

    怀袖眸中含着浓浓的满足。笑如晨露般望着常宁。

    常宁亦是笑望了怀袖一眼。转回身。如往日般晃着八字步。消失在昭仁殿阶下的宫门前……

    怀袖只目送常宁的身影消失在殿门外。方才款步向后园行。

    常宁如今已释然。剩下的就是官千翔。不知什么时候能再见他。

    官千翔。大概会心生埋怨吧……

    怀袖因心里揣着事儿。进屋时冷不防与怜碧撞了个满怀。

    怜碧吓地赶紧跪在地上用帕子去擦拭怀袖的裙裾:“都是奴婢不好。总笨手笨脚的……”

    怜碧因年龄最小。往日多有翦月护着。如今映雪和涣秋也格外疼她。再者怀袖用她的时候少。故而做事不似他人细致。

    见怜碧跪在地上小心擦拭自己身上的汤渍。怀袖却并未在意。只抽着鼻子问:“怎得我闻着一股子姜味儿。谁受凉了么。”

    说话间。怀袖已行向内阁。怜碧便也跟了进來。

    “方才银铃儿來送雪糖山楂。说主子传话赏她姜汤。我便命厨娘熬了老姜汤。奴婢见那姜汤橙黄醇香。便存在暖瓶里给主子留在房内。时间久了。奴婢恐凉了。便欲端出去换新的來。”

    此时。映雪捧着冰梅瓶。瓶中插着两只干支梅走了进來。

    瞧见怜碧在旁边站着。映雪笑道:“该不会你又犯了错。惹主子生气了。”

    怜碧脸一红。头垂地更低了。

    怀袖素日也格外疼怜碧。见她不受用了。笑道:“你且去吧。有映雪呢。”

    怜碧只屈膝行了个礼。低着头便跑了出去。

    映雪给怀袖端了茶盏过來。笑道:“主子也当让怜碧学着做些事了。只管这么惯着。那日在万岁爷驾前犯了错。倒是主子的不是了。”

    怀袖轻叹:“以往翦月在时就格外疼她。如今翦月去了。若咱们使唤她多了。她心里反倒不受用。如今也不缺她一个做事。算了吧。”

    映雪听怀袖这么说。便也沒再说什么。转身将刚摘回來的红梅放于窗边的妆台上。

    想起方才的姜汤。怀袖不禁问道:“昨日咱们才刚去瞧了勤嫔。怎得今日就打发了银铃儿过來。可有传话。”

    映雪边侍弄梅花边回道:“银铃儿倒也沒说旁的。只说改日若得了空。想叫主子过去瞧瞧呢。这几日勤嫔身子似又不好了……”

    怀袖闻言。突然想起方才康熙的口谕。蹙眉道:“既然如此。明日正好叫李太医跟咱们同去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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