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达绕到后山,找到了萃娘,说明了来意。萃娘思索片刻,打开了守护赛场边缘的大阵,放魏达进入了赛场。魏达朝着方才吴念玉吩咐的位置走去,走了一会儿,远处有几名判罚官也匆匆朝那处赶去,魏达见状,闪身躲在树干后面,一路暗中跟着他们。

    “怎么回事?”其中一个判罚官急急问道。

    “听说北边死了一个人!”

    魏达皱起眉。

    “怎么回事?”

    “有判罚官手下的弟子巡视时,发现了树叶上的血迹,随后顺着血迹一路找寻,最后发现了一具尸体。听说那尸体死状可怖,吓人的很!”

    “老天……这届涂山大会,可真是不太平啊!”

    “说是呢……”

    魏达一路跟着那几人,迅速接近了事发地点。他躲在远处,小心观察四周,发现对面还有几名白衣道士,带着帷帽,也躲在一旁。

    “东施效颦。”

    殿下方才那句话在魏达脑海中响起,他掩藏形迹,眯起眼睛,仔细观察那几个人,果然衣服上泛着淡淡的粉色。

    “又是云屏宫。”魏达心想。他再次观察四周,趁无人注意,朝着事发地前进了十几步,随后使出轻功,爬上了树。

    在高处,魏达看到了那具据说死状可怖的尸体。但从外形看,这已经不能称之为一个人,简直到了看一眼就要做一晚上噩梦的程度。

    魏达浑身抖了抖:“果然吓人。”

    吕无风和萃娘等人也在现场。他们围着尸体观察半晌,萃娘道:“死者眼球凸起,唇部大张,青筋爆裂,是走火入魔的症状。”

    “不错。”怀瑾师兄道:“他颈部有道伤口,看来是和人比试受了伤。但血迹拖了很长,应当不是因为颈部那道伤口致死的。他四肢断裂扭曲,更像是走火入魔导致体内血脉相冲而死。”

    吕无风脸色难看,吩咐众人道:“把尸体抬回去,严加看管!明日的折柳赛,所有判罚官和手下的弟子都要上赛场巡视,比赛结束后,结果暂不公布,我要在闭幕仪式上,再宣读结果!”

    周围的判罚官均行礼称是。

    魏达见状,悄悄离开了现场。

    他按照原路返回,在离开的地方找到了吴念玉等人,显然他们还在等他。周遭已经有人窃窃私语,说赛场内出了事。挤作一团的人群中,左恒将他拉到近前:“怎么样?”

    魏达低声道:“有人死了。”

    左恒等人俱是一惊。吴念玉一把打开扇子挡在脸前,悄声道:“回去说。”

    几人快速回到了营帐,吴念玉撩开主帐的帘门,发现姬漱阳端端正正盘腿坐在椅子上,双手平放于膝上,闭着眼睛,显然又在修炼。

    “说罢。”吴念玉问道:“怎么回事?”

    “判罚官在赛场内根据血迹发现了一具尸体。那尸体死状可怖,七窍流血、眼球凸起、四肢都断了。据吕无风和萃娘等人说,是走火入魔了。那人浑身都是血,已经看不清穿的是哪个门派的衣服,但我在周围还发现了云屏宫的人在暗中观察,死的人很有可能就是云屏宫的。”

    “在比试中走火入魔而死?”吴念玉皱眉问道:“那个凭林居的人呢?”

    魏达摇摇头:“没有发现其他的参赛者。”

    姬漱阳睁开了眼睛:“你说的是靠近后山北边的一具尸体?”

    魏达从吴念玉背后探过头去:“是的。”

    “是我杀的。”姬漱阳放下腿。

    “什么?”吴念玉大吃了一惊。“那个凭林居的弟子呢?你是怎么发现他们的?”

    “那个凭林居的弟子,我之前让他先走了。我一击没能将那云屏宫之人毙命,想再次偷袭他很困难,只能露面将他杀死,不宜牵扯外人进来。至于怎么发现他们……我当时在赛场中闲逛,只能说是凑巧。”

    闲逛……吴念玉一阵无语。

    魏达问道:“那人的颈部有一道伤口,是公主的剑划伤的吗?”

    “是。”

    “听在场的判罚官说,那道伤口虽然很深,但并不致命。”

    “不错。那正是我最开始失误的一击。”

    “那公主是如何杀了他的?我看那人身上没有别的伤口了。”

    “意外。”

    “意外?”苏康道。

    “不错。”姬漱阳站起来:“他当时抓住我的胳膊,试图将他体内走火入魔的真气灌注到我体内。我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将我的真气反而灌入了他体内。”

    “这是如何做到的?”扎西奇道。

    “这很简单。”姬漱阳淡然道:“平时你是如何将真气灌注到手里的武器中的?只要照葫芦画瓢,将他的胳膊当做武器,以同样的方式倾注真气即可。”

    众人皆心中暗暗称奇。姬漱阳接着道:“我本来并没想靠这招杀了他,但是我将真气灌注到他体内之后,他却突然抽搐起来,紧接着爆体而亡了。”

    吴念玉手指抵着下巴:“是因为真气相冲吗?他体内的真气流向已经以大椎为眼,和你的真气流向截然不同,而以大椎为眼的气脉阵本身就违逆了人体的自然规律,因此身体承受不住,导致血脉崩裂,骨关节断裂。”

    姬漱阳顺手翻开桌上的《灵犀诀》:“有这个可能。对了,”她从怀中掏出手帕,平摊在桌案上:“我拿帕子擦了一下他的嘴唇。”

    吴念玉低头看了一眼洁白的手帕:“什么都没有。他们嘴唇上的红色不是涂的?”

    “不错。”姬漱阳道:“是他们嘴唇自带的颜色。看来,同样和他们练邪法有关。”

    “妈呀,”魏达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他们整个门派的人都被迫顶着红艳艳的嘴唇到处走吗?这也太吓人了。”

    “年初的时候,我在大理与他们交过手。”姬漱阳道:“那时候遇见的云屏宫的人,都还没有如此诡异的脸色和唇色。”

    “有没有可能是为了不引人注意,恰好派没有修炼邪法的人去了?”苏康问。

    “有可能。也有可能是云屏宫的弟子当时还未修炼这邪法,邪法虽能导致人走火入魔,但也不是人人都能练的。或许是那个时候云仙姑并没有完全将它改造成普通境界的弟子也能修炼的程度。”

    “如果是这样的话,现在云屏宫几乎人人都能修炼此邪法,更不好对付了。”吴念玉道。

    姬漱阳站在扎西身边,看他翻译《灵犀诀》:“邪法的目的是让一名武者能够使出他境界达不到、也并没有修炼的功夫。照此说,当时那名云屏宫的弟子被激怒后,瞬间脸色变黑,青筋暴起,使用绫华派的搜灵针试图致那名凭林居的弟子于死地,应该是突然发动过了邪法。如果是这样,必定有一个人在其它地方为他提供真气和功法。”

    \"师妹的意思是,周围还有其他云屏宫的人?\"

    \"那人应该不会在附近。\"吴念玉道:\"且不说以漱阳的境界,几乎没人能在周围隐藏不被她发现的;而且按照魏达的说法,当时他从前山绕过去,走了一段路才有判罚官闻讯赶到,并且到了之后尸体还留在那里。如果云屏宫的人在附近,他们不会任由那具尸体留在原地。\"

    左恒问道:\"会不会是那个人也受了伤,暂时没法将尸体带走,只能先回去通风报信,所以才将尸体留在原地的?\"

    吴念玉思索片刻,道:\"可能性不大。赛场戒备森严,各处入口都有判罚官把守,还有大阵护法,寻常弟子根本无法进入。而进去参赛的弟子,就算放弃比赛,也应该会把尸体藏起来继续完赛,因为提前退出比赛会引起判罚官的注意,处理不当还有可能会被调查。\"

    姬漱阳道:\"那具尸体还穿着云屏宫的衣服,虽然已被血污侵染,基本看不清样式了,但只要尸体还在主理人手里,真实身份必定会被发现。\"

    吴念玉哼笑了一声:\"今晚,主理人营地必不会太平。\"

    扎西此时已将灵犀诀所有的招式心诀都翻译完毕。姬漱阳将纸拿起来,边细细浏览边道:\"可借涂山大会废了云屏宫。\"

    \"不,\"吴念玉道:\"涂山大会虽是个好机会,但这么早就将云屏宫这个羽翼从吴昭身边翦除,会引起他的警觉,给他充足的时间寻找别的助力。现如今我们将云屏宫的底细摸了个明白,已经由明转暗,不如放任他们去。\"

    \"倒也对。\"姬漱阳道:\"不过云屏宫现在全派修炼邪法,不限制他们,始终是个威胁。不如趁这个好机会,好好折腾他们一番。\"

    \"漱阳此话有理。\"吴念玉微微一笑:\"今晚,我们不如将计就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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