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车后郑容与跑去跟爱德华鬼鬼祟祟搞串联,项辛夷注意到姐姐又在跟杨逍他们笑嘻嘻的玩闹,脸色好看了很多,精神状态也不错,知道她没把演戏的事往心里去。
项辛夷只知道项白茸有绘画方面的天赋和兴趣,以前条件有限,连这点兴趣都没培养成特长,更别提发掘其他。
她必须尽快赚到更多的钱,如果项白茸真能去演戏,她也真的喜欢,项辛夷想帮她实现这个愿望。
在她思索的时候,与爱德华商量完的郑容与又小跑回来,爱德华借口是天主教徒并不去寺庙内部游览,就在庭院中看风景,三个人凑做一堆。
小孩并不懂寺庙有什么好玩的,其他小朋友准备去功德池那边看大乌龟,有时不时往来的僧人在,家长们也不担心。
项白茸招呼树荫下面的三个人,郑容与接到项辛夷的眼神暗示,只说自己嫌热懒得动,项白茸也就不强求“她”过去了。
郑容与跟项白茸说完话,继续刚才的话题:“到时候你跟外公就先过去,等我们到了,如果你爸爸也想买,你就找机会把那块石头推给我们,如果不买,你就跟外公把剩下的石头都买了,别让其他人买走!”
他最后一句话是跟爱德华说的,语气那叫一个紧张,好像这件事已经变成了他自己的事情。
爱德华也超级捧场,连连点头让他放心,跟个老小孩一样,还跟项辛夷对口供:“我们就说坐车累了,去夜市逛逛,喝点东西在附近等着,你们一出现就让保镖通知我们。”
“对对对!”郑容与兴奋地点头,又问项辛夷,“旅店过去的路应该只有一条吧?”
项辛夷被他们这种搞笑又认真的态度感染,点头道:“我记得只有一条路,另一边要绕路,杨博涛应该要开车过去,不会绕路。”
“哼哼!我就不喜欢他说话弯弯绕绕的,到时候让我来制裁他!”郑容与摩拳擦掌。
爱德华怕小外孙顶着项辛夷的身份说话会吃亏,赶紧道:“也要注意安全,不行就等我来。”
“放心吧外公,”郑容与嘚瑟道,“他们想让我去他们学校读书,还有项叔叔去他们学校工作,现在都客气着呢,就是说话喜欢藏着说,听着费劲。”
爱德华其实不太理解杨博涛作为一个“校长”,为什么喜欢跟项定邦一个“老师”死磕,他只能理解他想挖项辛夷的心情。
“还是要注意些,如果有什么需要注意的,辛夷你记得跟亚瑟说,别被发现了。”
虽然两人是同龄人,爱德华对郑容与有八千米滤镜,但是也不得不说一句,小外孙有些时候的表现不如项辛夷成熟,要全面模仿项辛夷没有那么容易。
所幸他们还有时间沟通,郑容与要维持“项辛夷在生气”的状态,为了晚上的行动顺利,他一方面在项定邦、宋映菡叫他去吃饭时乖乖去吃饭,蔬菜水果一类,别的小朋友不喜欢的他都老老实实吃了。
很乖。
另一方面他又很别扭,吃完饭继续去跟“郑容与”玩,不跟爸爸妈妈亲昵,别人玩耍的时候“她”就跟“郑容与”坐在寺庙庭院的大树下一起看书。
脾气也很大,但是爱学习。
这种状态,配合着昨晚没休息好的苍白小脸蛋,还有项定邦夫妻俩没消散干净的愧疚,直到进了乘象城,重新入住一家旅社,项定邦夫妻俩都没对郑容与和项白茸说一句重话。
他们是有些传统的父母,不习惯跟孩子道歉,习惯了“小孩别多管大人的事”的□□,也习惯了“棍棒底下出孝子”的铁血,认错的时候,通常就是喊一声“吃饭了”、“洗澡了”、“放着我洗”,这就是退让了。
夜晚的乘象城仍然闷热,偶尔一阵凉风吹来,像能穿透人的身体,裹着汗水的潮气一并离开,舒服得让人直接一个哆嗦。
夜市很热闹,算是一个景点,里面有乘象城特色的衣服饰品、工艺品、食物等等,即便现在的乘象城不如后来那么有名,在本省和周边省也是有名的旅游地点了。
夜市在小孩看来面积很广,好像每一步都是堆满热带水果的摊位,毛茸茸的红毛丹、香气霸道的芒果、几乎每个摊位都堆着的大椰子——不管好不好吃,气氛一定要拉满,招呼声要响亮,看见游客模样的就大声吸引。
因为宰一个游客就约等于十个正常客人。
项辛夷带着爱德华一路走,一行人中哪怕是爱德华这位老人都身材修长,更别说旁边身材壮硕的外国保镖和东北大汉,他们经过的时候商贩的叫卖声都明显低了一个度。
想做他们的生意,又担心惹到不好惹的人伤了自己那种谨慎。
爱德华说“亚瑟”想看赌石,让谢助理去找夜市里的赌石摊,根据项辛夷的记忆,那天他们是要去夜市中很有名的一家风味饭馆吃饭,赌石摊就在去饭馆的路上,非常明显。
他们一伙人目标太大,项辛夷怕蝴蝶翅膀拍多了把那块翡翠拍走,听到谢助理的描述后估摸着就是它了,便找了个冷饮铺子跟爱德华一起喝冷饮等郑容与。
他们其实都不是很爱热闹的人,但是在很热闹的环境里又都能保持自身的专注,助理把传真过来的文件拿来给爱德华过目,他原本只是开玩笑说自己忙,没想到还真的忙起来。
项辛夷买了个本子和笔,开始在上面写文章的大纲。
她在家里不能立刻明目张胆写小说——认字应该还不够,但是在爱德华这里可以提前动笔,爱德华甚至是有带笔记本电脑过来的。
爱德华签完文件稍微一抬眼就看到低头写字的项辛夷,他对华国书法有些了解,因为妻子的家学渊源,家里也收藏了一些字画。
他能看出项辛夷字迹中的笔锋,有种开合有度行云流水的畅快和洒脱……比长大后的郑容与的字迹好看。
“嗯?”项辛夷感觉到爱德华的目光,抬起眼看他。
爱德华笑道:“你的字很好看。”
项辛夷知道他是个中国通,也知道郑容与的外婆是个著名的书画艺术家,并不敢倨傲,谦虚道:“随便练练。”
“我倒是觉得郑容与的字很可爱,听说他没练过,天然就圆圆的。”她笑着说。
爱德华也觉得外孙的字有意思,它不是主流认为的好看的笔迹,可是那个圆滚滚的样子,看到它们就让爱德华想起圆滚滚的小外孙。
两人正说着,助理捂着大哥大走过来,项辛夷敏锐地合起本子,看助理与爱德华耳语。
爱德华听罢起身,项辛夷也有所感觉的跟着站起来。
“亚瑟来了。”
“郑容与过来了?”
他们同时说道。
爱德华笑着点头,“快到这边了,我们先登场吧。”
项辛夷点点头,被爱德华牵着往谢助理看过的赌石摊走。
这么走不是两个人突然关系特别亲密,而是因为有保镖和助理在场。爱德华本来就经常抱着小时候的郑容与走路,最近郑容与说自己长大了不给抱了,通常爱德华也会牵着他。
祖孙俩本来就关系好,莫名其妙各走各的才会让人奇怪。
郑容与时刻记得项辛夷给他的人设,表演从杨博涛接他们来夜市时就开始了……算得上本色出演。
乘象城现在的街道不太宽,晚上往夜市去的路游客和本地居民都很多,杨博涛的小轿车确实小,可进了人流也得被堵住,这么一耸一耸的往前挪,郑容与本来不会晕车也被搞得头晕起来。
他不舒服,本来就有点发低烧的项白茸就更难受了,下午刚有点血色的小脸又苍白下去,偏偏看“妹妹”都不哭不闹,她也要倔着,表现出姐姐的坚强来。
两个小孩这样可把项定邦这个老父亲心疼坏了,干脆把项白茸架在肩头,一边走一边哄她看周围的东西。
宋映菡原本也想抱“项辛夷”走,郑容与哪儿能让项辛夷的妈妈这么辛苦,忍着头疼自己坚持。
好好的一场请客搞得有些尴尬,或者说本来这个时机就不对,大家刚到乘象城,累了两天都想好好休息一下,偏偏杨博涛觉得之前的表现都不好,今天一定要找回场子。
他不仅带了自己的妻子过来,还叫了张德才和大杨老师一家三口,项定邦和大杨老师彼此都以为是对方答应了,怕对方不高兴才答应过来,没想到最后是张德才“不小心”传错话。
都已经答应了,只能继续。
“就快到了就快到了,前面这家店是乘象城最火的特色饭馆了。”杨博涛在一旁哄。
大杨老师的妻子赵伯母也是老师,和宋映菡关系很好,提议道:“那边有泡水果,酸酸甜甜的,买点压一压?”
这个提议让同样坐车坐到难受的杨逍瞬间开心起来,他最爱的就是泡水果,这种西南特色小吃本身就酸甜,如果再蘸上辣椒,更是酸、辣、甜、爽,想想都口水激增,大人小孩都爱得不行。
小摊就在夜市路边,搭得简陋,但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常见的泡水果这里都有,杨逍顿时如鱼得水,正好是他妈妈付账,小朋友手一挥,这个也要那个也要。
宋映菡是少数不喜欢泡水果的人,据说是生项白茸的时候天天都想吃,她想吃项定邦就给她买,天天吃就吃腻了。
她左右看着这热闹街市,顶上架起的灯泡把这里照得亮如白昼,她一边用扇子给自己和小女儿扇着风,一边四处睃巡。
“哎,你看那边怎么在卖石头,”她戳戳项定邦,念出那家店的招牌,“赌石?”
来了!
郑容与顿时心中一振,是他们命中注定的紫翡翠!
“是啊,”项定邦看着那边,不太确定地说,“哎,那是不是爱德华和郑容与啊?”
没错!郑容与立刻就想往那边去,可是一眨眼的功夫,他好像就脚下软了一下,却突然眼前的场景都变了,面前地上乱七八糟放了一堆石头。
“你看这块像不像。”爱德华在旁边问。
郑容与木木的看向外公。
爱德华与他对视,拿着石头的手顿住,不太确定的叫了他一声:“亚瑟?”
“嗷嗷嗷外公!我都想好台词了!”这怎么说都不说一声又变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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