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京城,熙熙攘攘的人海,吵吵闹闹的蝉鸣,像是每年稀松平常的季节交替,炎热又烦躁。偶然落下一场雨,把青石板路冲刷得一尘不染。

    很多人都觉得今年除了夏季的时间长了些,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来了件稀罕事,传得城内外无人不知!

    传言第一代安南侯随天子征战,甚得信赖,建国后特赐镇守江南,爵位世袭罔替,传至如今第五代,安南侯一家自始至终恪守本分,衷心朝廷,治理有方,江南富庶,百姓安居,镇守一方,非传召不进京。

    本来安南侯一家偏安一隅,几乎不踏入京城,京城官员贵胄都未得一见。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去年皇帝突然赏赐了安南侯一座京中府邸,要求安南侯世子进京陪太子伴读,热热闹闹地遣人修缮打理了数月,终于在夏日迎来了它的主人。

    安南侯世子进京很是低调,直到驿站接到来人消息,才急忙通知到宫里。在驿馆住了数日,除了进宫觐见的那次,剩下的日子安南侯世子倒也逍遥自在,流连于东西市集。

    市井里的无人见过安南侯世子,只知道驿馆来了个年轻人,生得眉清目秀,风姿俊朗,举手投足间皆是清雅气质,于是传言更甚,不知是谁家的贵公子来京,住在驿馆数日,偶尔还能传来琴音,十分动听。

    京中达官贵人里知道点儿消息的,揣测不了皇帝的用意,知是安南侯世子进京,虽有结交之意,也无明显表示,都暗地里等待时机。

    至于那些不知道内幕的,以为哪家贵公子来京游玩,听说那公子长得俊俏,于是每每招呼人去相看,就这么一传十,十传百,有个俊俏公子住在驿馆的消息就不胫而走了。

    在驿馆住的那几天,安南侯世子总觉得窗外有人盯着看,盯得他浑身发毛,也不知是得罪了何方神圣?还是京城贼人太多,连驿站都不放过。所以流连在外的时间更久了,只想躲开那些窥探的眼神,只想尽快搬进府里。

    借着行走集市的名义,倒也打听出不少传闻消息,譬如□□爷爷是如何随先帝征战的,再譬如城中哪家闺女待字闺中,又有哪些达官贵人结了姻亲,虽是戏说传言,看似无关,却又牵连复杂,毕竟此次是带了任务来的,知道得越详细越好。

    莫名的宣召让安南侯一家嗅到了一丝危险气息,安南侯世子从未踏入京城,向来也与京中权贵无甚交集,更别提与太子相识了,或许做伴读只是个借口。安南侯膝下只得一个独子,即世子侯锦,来京已知危险,却不能抗旨,只得将计就计,打着游历之名,便衣进京,以防不测。侯锦一走,安南侯便召集了暗卫一路护送,想必该来的总会来。

    镇守江南多年,一向忠心耿耿,可难耐帝王心叵测,如今或许是试探,或许是人质,风云未定,安南侯内心波澜重重,一时间竟然苍老了许多。

    ……

    “公子,那不是前几日山上见到的姑娘吗?”侯锦和书童启笙四处游走,这日恰巧经过巷口,眼尖的启笙先认出阿喜,朝巷子里指了指。

    阿喜刚从江家出来,正要上马车。却听到远处一阵笛音,便被吸引了过去,转头一看,竟是京郊见到的蓝衣男子和他的书童。

    “又见面了!与姑娘有缘!”侯锦把笛子递给启笙,忍不住内心雀跃,一时失态。

    见阿喜一言不发,只低眉沉默,觉是自己唐突,连忙道:“是在下唐突了,姑娘见谅。在下金柏。”侯锦刻意隐藏了真名。

    “岂能不说是缘分?前几日才说有机会再见,这就在巷口遇见。公子游历至京城,四处陌生,若有需要帮忙之处,可以到柳盛巷林府找我,叫我阿喜即可,今日天色已晚,阿娘还在等我回家,先告辞了。”阿喜见来人不像坏人,再见亦是有缘,想他人生地不熟,或许有困难之处,也没什么心眼。

    侯锦忙着四处打听,终于府邸打理好了,从驿馆搬了进去。住了数日,皇帝还未宣召,于是便想到柳盛巷这么个地方来,想到那日在京郊,丫鬟还拿着笔墨纸砚,想来这家小姐是个爱作画吟诗的,于是找了个由头,便遣了启笙往林府去。

    顾经年埋头苦读数日,城内传言丝毫没有入耳,连带着阿喜去了江家几趟也不知。这日来林府,发现阿喜早已外出,才嗅出点不同寻常的意思。

    城外或许变了天,城内只读圣贤书。顶着科考的压力,顾经年也暂时顾不得其他,既是如今这般,秋天之行恐怕真要爽约了。

    而那头的阿喜,在侯锦邀了几次诗画会之后,两人也渐渐熟络起来。

    夏去秋来,而冬又至,来去匆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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