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姑娘。”
松开抓着禅杖的那只手,慌忙跑向陈煜。只是忙于生计,本不该沦落至此……
陈煜伤痕累累,走路都费劲,在我的搀扶下颤颤巍巍站了起来,逞强着向我和法海行了礼。
“行了,你都伤成这样了。”
“诶!?”
和尚将我拉开到一边,二话不说念起阿弥陀佛。“你现在感觉如何?”说完转眸看了我一眼。
“多谢大师出手相救。还有小青姑娘。”我微笑着,当了救命恩人的感觉也不错嘛!这样算下来,我与他之前的银子纠纷是不是可以画上句号了?
“小青姑娘……”应着声音回头去,这句小青比之前喊时温柔许多。
“不知姑娘家在哪,改日我登门道歉,之前的事冒犯姑娘了。”他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对于酒馆之事,早就不放在心上了。
刚想报出姐姐家,没料那和尚抢话抢的比谁都快。
“金山寺。”
十分郑重的说出三个字,回身拉着我就走。
“喂臭和尚,谁家在金山寺啊!?”
挣脱和尚拉着我的膀子,使劲甩了甩,臭和尚使那么大力气干什么!他抿着嘴,眉梢微蹙。
嘟着嘴嗔出话:“和尚你现在不说话什么意思?问你呢!到底?!谁家在金山寺。”
他未理会我,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抬头向空中看去。
“这是?”
空中雪花片片而落,我想伸手去碰被和尚拦住。渐渐地,空中呈现漩涡,蓝紫色云彩层层堆积,乍一眼看上去十分梦幻。
定睛往远处看去,那丝绸布楼上站着的人正是姐姐。这个时候她怎么会在这没多想,一路往楼上冲去。
来到姐姐身边,她默默观察这雪。“姐姐……出什么事了,这是什么?”
“这为怨气咒雪,由怨念和咒印所生。草木沾染上便会枯萎,但凡血肉之躯触碰到便会感染随即癫狂成魔……”
如此惊人之灾像,怎会来这临安城之中。
“不能让这雪再下了,小青助我!”同姐姐暂且抑制住这雪的生长,但光凭我与姐姐的法力不足以支撑,不久我便感到体力不支。
“小青,你修为浅,要小心伤了元气!”
“不用担心姐姐,再加把力。”
怨气咒雪已不在我和姐姐的控制范围之内,运用破空之法将我们打倒在地,开始愈下愈大,在这样下去临安城的百姓,庄稼都会遭殃!
对了,和尚呢?!刚刚他不让我触碰这雪,想必一定是知道它究竟是什么。为何不愿告诉我……
从高处往下探,那和尚就地打坐,都这个时候了念经有什么用?!
我焦急的化作青烟来到他身边。“和尚,你在干什么!快助我们一臂之力一同灭雪啊!”
他的浑身在颤抖,两指紧紧捏着,似乎在运输功力,汗珠滴滴流下,嘴唇发白。见这模样,我不敢动也不再说话,焦急看着他。
“般若巴麻空……破!”
和尚缓缓睁开眼,可眼神看上去是那样空洞,“和尚。”小心翼翼喊了句。
微微颤动的嘴唇苍白而无血,艰难喘息着,滚动的喉咙间发出一丝嘶哑的声音,下一秒,鲜血喷出,牙关咬紧着。
“和尚!你……”
我在原地张惶失措,一双手紧紧攥在一起,指甲嵌进肉里,心慌难以平复。
“没事。”
莫名的不安在心底悄然升起,令我不知所措。
“和尚,你可不能有事……”
踌躇了下,音微微抖着,显得有些胆怯。
不行,得先控制住这怨雪才行,和尚法力高强,应该不会有事。说着安慰自己的话,转手施法助姐姐一臂之力。
不知为何,刚刚那么费劲现如今那怨雪变得十分“乖巧听话”,在法术的驱散作用下向远处飘去。已然解决了一部分,可这妖云根源我们根本找不到!
“该死!今是什么倒霉之日?!”心中不安在加剧,神色变得愈发焦灼。
望了眼姐姐,从彼此眼中看出复杂神色。她明白我要做什么,轻点点头默许我与和尚前去金山寺。
……
夜风呼啸,近处低矮的灌木疯狂摇晃,树丛中发出了阵阵古怪声响,仿佛鬼哭狼嚎,令人毛骨悚然。
和尚瞧着木鱼打着座,我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万千思绪在脑海中不停翻滚着,一颗心像被什么东西死死揪住,只怔怔看着他,不知如何是好。
“小青……”
房间有些昏暗,好似听到和尚叫我的名字。他轻阖着下眉眼,额角是细细密密的汗。
“你还好吗?”
良久,他的喉头哽了下,没有做声。
这个时候,我还是不打扰他了。
或许是第一次见到和尚吐血,法力高强的法海也有被伤的一天,可想而知那怨雪的强大,现不知城中安不安全。
天色阴沉,方才的冷风转化为冷雨,淅沥而下,寒意阵阵袭来,耳畔里响彻着嘀嗒的雨声,隔窗望去,但见雨雾蒙蒙。
“小青……”
迷糊睁开眼,我确信,一定是和尚在唤我!
他什么时候,开始叫我的名字了。
轻应了他一声,后将头搁在床沿边,不近不远的距离静静看着和尚,并无言语。
一念一清净,心是莲花开。
“你在这,我会分心的……”
见他的眼中,含了一丝柔情。“为何”双眼里惊喜的笑意愈发浓重,含着笑侧着腮,天真的问和尚。
“断欲无求,当得宿命,阿弥陀佛……”
“你知道,那怨雪为何形成”
和尚发问,我答不上来,也不可能答的上来。
“那是心魔。”
和尚的话语中,充满着叹息。
“心魔”
好似来了兴致,一脸茫然道。心不定,便会生心魔,是这个意思吗。心中念说道。
他沉默了片刻,慢慢抬起头,我第一次清楚又明显地看明白他的眼神,那毫无掩饰的情绪。
“嗯。因为你”
侧脸隐匿,勾出迷人轮廓,我看愣了神,也得到不可置信地回答。
和尚的心魔,是因为我清冷而执着的气息,一点点侵入我的领域,我捏紧衣角,不知该回什么……
垂下眸望着我,瞳孔深邃清明。
“你的出现,让我猝不及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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