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泗和赵瑾脸色都有点不好看,原因大家都知道。
申淇雪眼神很坦荡,好像什么都没发现一样,又建议道,“我有位做生意的朋友消息灵通,你需要的话可以帮你牵线。”
秦泗勉强道,“真是谢谢你好意了,不过秦家有几位叔伯在这方面也颇有才干,不需要劳烦你。”
申淇雪点点头。
秦泗憋了一肚子气,看见赵瑾用纤细的手指捻起糕点要吃,连忙拦住她道,“瑾儿,别弄脏了手,我喂你。”
他说着捏了一个糕点递给赵瑾,赵瑾不好在众目睽睽下扫兴,于是张嘴吃了。
秦泗像是上了瘾,一块一块喂起来,一边喂还一边挑衅地看申淇雪。
都说申淇雪夫妻恩爱,但他也有娇妻在怀,好友在侧,若论人生赢家的程度,他秦泗自然不逞多让。
申淇雪自然不懂他内心的攀比戏,反倒被他一通炫耀弄得莫名其妙。
她就坐在椅子上喝茶看这人演戏,看了半晌没看出所以然。倒是赵瑾在此期间被喂了一盘子糕点,噎得直翻白眼。
正常女子胃口并不大,更不要说赵瑾这样要节食的,她眉目间怒气越聚越多,终于忍不住推开盘子娇嗔道:“夫君,妾身吃不下了。”
申淇雪却有些纳闷道,“看来王姬胃口不太好。”
赵瑾对她翻了个白眼。
几个人不尴不尬聊了一会儿天,直到秦泗自己实在受不住才告辞离开。
秦泗顺带观赏了这座府邸,这里被修缮得很好,假山从立,绿水环绕,曲径通幽,错落有致,颇有南方园林意趣。
一路上还有打扮漂亮的侍女捧着盘子穿梭其中,衣袂飘扬,灿若浮云,让人忍不住感叹主人真会享受。
秦泗心不在焉走了一会儿,忽然看见一道粉色身影穿梭而过。
他忍不住一声惊叫。
带路的侍女察觉到他异常,立刻询问他什么事。
秦泗不顾赵瑾警告的眼神,凝重问:“你们这里有常爱穿粉红色衣裙的姑娘吗?”
侍女想了一会儿摇头。
但秦泗却觉得大脑像被一道闪电击中般豁然开朗,若说讨厌他的人,申淇雪必然算其中一个,她派人捉弄他也不知没可能,只是不知道怎样才能抓住她马脚……
春风得意,几匹骏马在丛林中穿梭而过。
一路上风尘仆仆,轿子上难免染上尘土。
轿子中的娇客受不了这扑面而来的尘埃之气,偶尔会让侍女停下来替她打水洗尘。
莺啼知道大小姐并不娇气,但路途遥远实在让人难受,所以总是尽可能让她多休息一会儿。
刘慕青恹恹道:“还有多久到都城?”
莺啼早就打听清楚了,闻言道:“还有一天一夜,到时候到了质子府的时候再让人来接您。”
刘慕青是刘家嫡出的大小姐,但因为生母早逝在府中不受宠,这次就被赵王后送来给质子雪为妻。
赵公子雪在赵国时就相当有美名,只是被父兄忌惮才不得不来到燕国。刘慕青出府的时候,继母就冷漠说若不是因为公子雪去了燕国,她一辈子也攀不上这种好婚事。
但刘慕青根本不这么想。
大家都以为赵公子雪风度翩翩温文尔雅,但只有她这个从小见过的人才知道:对方是个爱穿女装、故意打扮成女人的变态!
休沐日这天天气晴朗,惠风和畅,是个难得的晴好日子,郊外游人如织,路边绿茵茵的野草在微风中抖动,让人联想到勃勃生机。
申淇雪早就换了骑装,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缓缓行走。
她身后跟着一架载着女眷的车架,不知是否因为胯下枣红马恋慕上其中一匹拉车的马儿,便总是来来回回磨蹭,偶尔发出一声响鼻吸引对方注意。
申淇雪借此机会和轿里人说话,“娘子,外边有人在放风筝,你可也要下来动动筋骨?”
赵若恹恹摇头。
赵若本不太想外出游玩,但奈何受不住夫君软磨硬泡,就跟着一起出门了。
可是他现在心里却反复想起昨夜在宫里姨母和他说过的话。
最近父亲得到消息,据说老赵王正病重,申淇雪虽然不是长子或嫡子,但名望可比她兄长高不少。如果她愿意,王位未必没有一争之地。
姨母就希望他能够早日诞下申淇雪的儿子,到时候母凭子贵,赵王后的位置也非他莫属。
可是赵若和申淇雪成婚这么久,倒很少有过真正亲昵的机会。
他一时不知道说什么,面对姨母质疑的眼神,他不得不第一次对着自己姨母撒了谎,告诉她夫君“龙精虎猛、龙马精神”,以掩盖她不举的事实。
可是事情瞒得了一时,哪里能够永远瞒下去,还是希望申淇雪不要讳疾避医,早日正视自己的问题。
他这么想着,也便说出来了,温柔说,“夫君,等过了这两日,妾身陪您去看看大夫吧。”
申淇雪没想这么多,只以为他是心疼自己,随口答应下来。
申淇雪带着赵若到了郊外的蹴鞠场里,就看见城墙上早有不少观众,以秦泗为首的一批富家公子哥儿们也早到了,穿着花里胡哨的骑装,不像来蹴鞠,反倒像来攀比的。
秦泗看见申淇雪,先留意了几眼她身后是否有穿粉红色衣服的人,随即才翩翩有礼道:“两日不见,雪依旧风姿卓绝啊,把我们都比下去了。”
他夸得好听,但早就有人对申淇雪不满。一来她有个和秦泗齐名的美名,特别抢人风头,二来她刚到燕国就摘下赵若这支高岭之花,实在让人咽不下气。
申淇雪假惺惺说了几句不敢,却淡定站在旁边摇扇子,鬓若刀裁,身形翩翩,一下就把其他人比下去。
秦泗心里不悦,却没有表现出来,让申淇雪来蹴鞠。
二十来号人分为两队比赛,抽签选一位做裁判,双方对弈踢球。
但在分队的时候遇到麻烦,因为大家都和申淇雪不熟,所以并不想和她一队。
秦泗好心说:“若是我们按照习惯分队自然不公平,不如还是用抽签的方法决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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