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子俊上书南京吏部、户部有人假冒朝廷官员,打着为内宫采买物资之名,行骗庐州地方官府,要粮要银巨数,现已抓了二名,不日将押送南京刑部。

    文书发出后,随即就把段英派来的二个传俸官及一行随从派快船连夜押往南京,这样的事动作一定要快,估计文书送达后,人犯也就到了,让南京这批官老爷还没反应时,把这个烫手山芋递了上去。

    章子俊是吃准了这批不得志官老爷最痛恨宦官及传俸官了,加上目前江南先是干旱,后又大涝,太湖外溢,受灾严重,而这些宦官又来盘剥,弄的一地鸡毛,这怨气没处发,正好给他们送上人头,让南京跟京城去斗吧,这才是死道友不死贫道啊。

    而此时吴江正发生严重饥荒,田皆芫秽,大饥,斗米百钱,人相食。郡县官在寺库内赈粥,听人就食,但吏胥从中贪污,百姓所得无几,死者如故。加上游僧聚集山林谋为不轨,小则兴造妖言煽惑人心,为患极大。

    巡抚御史滕昭上书曰:“今苏州等屡获强盗,多系僧人,乞敕所司禁约。”正好庐州送来二名“假冒官员”,一查却是传俸出身,气不打一处来,就跟宦官段英斗了起来,不想这一斗来来回回三月后,结果史滕被劾而致仕。.

    生活中不乏喜欢抬杠的人,无论你说什么,他都能唱唱反调。这些反驳往往不能就事论事,甚至毫无意义。而这种“杠精”从古至今一直都有。

    要说道杠精,应该是“子非鱼”的惠施“濠梁之辩”。“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

    惠子和庄子在濠梁游玩,庄子说:“鱼自由自在的真快乐啊。”  咱们一般人听到这话会怎么说?一般就顺着话头“是啊,自由自在的真好”或者“我也想自由自在的”之类,对吧?

    惠子偏不,他就非要说:“你又不是鱼,你是怎么知道它快乐的?”

    庄子也不甘示弱,回怼:“你又不是我,怎么知道我不知道鱼的快乐?”

    如果非说“杠精”有什么优点,那就是执着!惠子继续抬杠:“我不是你,所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那你不是鱼,所以你也不知道鱼快不快乐!”  要说这庄子也是“最佳辩手”,他说:“那就回到你问我的第一句话‘你是怎么知道它快乐的’,你只有知道了我知道鱼快乐才会这么问我,那我就告诉你,我就是在这个桥上知道的。”

    可以说诸子百家中的“名家”,简直就是杠精的聚集地,公孙龙是“名家”离坚白派的代表人物,同样也是“诡变学”的祖师,而他最著名的诡辩便是“白马非马”了。白马显然就是马的一种,然而公孙龙却通过一番诡辩愣是让人接受了“白马非马”的理论,而他的这种诡辩更是让当时乃至后世的很多大儒都无言以对。

    王安石与苏轼不仅政见不合,在文学上也是针尖对麦芒。一次,苏轼拜访王安石时,看到桌上的诗笺:西风昨夜过园林,吹落黄花满地金。苏轼反复推敲,发现了不合理之处——黄花就是菊花,深秋时节开放的菊花,最能经受风霜的考验,怎会被西风吹落?信笔一挥,写下一句:秋花不比春花落,说与诗人仔细吟。

    王安石看过后,笑而不语,一纸文书将他贬到黄州做团练副使,毕竟眼见为实,不如就给他一个见识黄花的机会。

    不久后,苏东坡在黄州看到菊花在风中飘落,满地金黄,才明白自己错了。只能默默表示:好吧,在下输了。然而苏轼并没有因此吸取教训,当他看到王安石写“明月当空叫,黄犬卧花心”时,老毛病又犯了,随手改成“明月当空照,黄犬卧花荫”。

    后来他才知道,原来诗中的“明月”是一种鸟,而“黄犬”则是一种昆虫的名字。

    英明一世的苏东坡,遇上王安石,却接连败下阵来,或许这就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吧。

    苏轼杠王安石的时候,大概也不会想到,在他离世六百多年后,一个叫毛奇龄的“奇才”横空出世,一句话就杠得他哑口无言。

    这一切,皆源于他的作品《惠崇春江晚景》中的两句: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毛奇龄就问:春江水暖,定该鸭知,鹅不知耶?杠的角度过于清奇,想来若是苏子在天有灵,也只能表示:虽然隔了六百年,但还是证实了那句: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杠人者,必被人杠之。

    户部给事中王博就是一个爱杠的人,在朝中杠的人人都怕他,就因为此,前几月庐州知府说吴江有水患,朝中人都不信,连国师李孜省也不信,什么高气压、低气压,什么热带气旋、等温线,弄的在朝人等还当是偈语听之。可王博不这样认为,不管说最多的偈语,吴江水发了,太湖水溢了,全被庐州知府应验了,身为国师的李孜省不如一位熟读圣贤书的庐州知府,肯定是假冒的法术,就上书贬李孜省一党,这个举动得到了朝中所有已圣人子弟自居的文官支持,虽然这个王博不讨喜,总算是干了一件合乎众人的事。

    王博道:“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执厥中。”  不以圣人为师,不以经文为学,哀哉,以圣人为师,以经文为学,学以经世致用,修齐治平,这才是一个君子应该要做的事情。李孜省之流,妖言惑众,糜烂朝政,当天厌之。”

    就这样,一场新的争斗在此时朝中兴起,其结果又是一地鸡毛。

    此时的章子俊正在家中做美味,这些年来,把家中的夫人们全培养成了吃货,章子俊虽没有什么大钱,有钱也全投入到了实验玻璃及提高炼钢上去了,可对吃食却很是铺张,这个铺张是在明朝人看来,对章子俊看来说却不觉得什么,吃剩下的菜一般要么倒掉,要么给猪狗鸡鸭吃,这是很正常的事,可在这个成化年代,却是罪过,不管是大户人家,还是一般小民,吃剩下的饭菜会留给下顿继续吃,如果是在夏天,天热容易变质,就放在蒸锅上篜一下,中间不要打开锅盖,这样的作法一般放置一整天,也不会坏,等要吃时再篜热即可。

    而章子俊就要吃现煮的,不新鲜的饭食绝不吃,这是有教训的,应饭食吃死的人,在成化年间可不少,就是所谓的食物中毒,越是天热,越容易发生。

    别以为在古代都能吃到美食,古代所谓的“美食”其实很普通,大多只是能吃而以,能吃上盐已经不错了,可是也有皇宫大臣们,官宦世家这些大户人家中出美食,有特别的厨子能做出几道特别的风味,就说说吃货苏轼,大宋第一美食博主,要论宋朝吃货,苏轼若排第二,无人敢称第一。别人被贬:我好惨,我抑郁了。苏轼被贬:听我说谢谢你,因为有你,可以吃东西。

    苏轼一生七次被贬,就是七次美食探索之旅。

    被贬到湖北黄州时,他写下一首《初到黄州》,虽然也有些对自身境遇的不平,但很快又夸赞这里的鱼很鲜美,笋很香甜,吃货眼里的世界,大概要用口水去丈量。黄州猪肉质优又便宜,苏轼便天天买来吃,还给猪肉写《猪肉颂》。闻名“东坡肉”也源自于此,原始的做法比较朴实,将锅洗干净,加少量水,猪肉放到锅里,盖上盖子炖够火候即可。

    如果按当时“东坡肉”的做法,根本不值一提,不就是白水煮肉吗?最多放一点盐提个味什么的。跟五百年后的“东坡肉”炒糖色,加料酒,还有五花八门的一大堆香料,说是“东坡肉”其间不知被改良了多少回了。

    再来看看被贬到广东惠州后,苏轼又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爱上了鲜甜的荔枝,所谓“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作岭南人。”吃荔枝要配肉才更尽兴,苏轼开发出了羊脊骨的新吃法:顺着羊脊骨关节的连接处将其切成小段,用铁锅先小火炖煮一遍,捞出后浇上黄酒腌制入味,生炭火,烤羊脊骨,撒少许盐烤至表面微微焦黄即可。

    这不就是很普通的烧烤吗?没什么特别的,可是在当时确是开创一种新吃法,荔枝配羊排烤着吃,味道的确很不一般。

    另外也有许多好吃的东西,在章子俊看来是食材高档,加上古代全生态、无污染,许多东西不需要调味就很鲜美,比如,“四十个大螃蟹,都是剔剥净了的,里边酿着肉,外用椒料、姜蒜米儿、团粉裹就,香油煠、酱油醋造过,香喷喷酥脆好食。”这是古代小说中描写的,到了明朝中期后,特别是《红楼梦》中一共写到200多款菜点、茶、酒及饮馔诗文,细细探考,我们不难发现,这些食品,大多是扬州一带的传统美食,如鸡油卷儿、风鹅、风鸡、螃蟹、火腿鲜笋汤、茶面子、五香大头菜之类;柳嫂为芳官特制的“腌胭脂鹅脯”和“酒酿清蒸鸭子”;宝玉爱吃的“糟鹅掌鸭信”;王熙凤给贾琏的乳母赵嬷嬷吃的“火腿炖肘子”;晴雯爱吃的“芦蒿炒面筋”;大观园姑娘们爱吃的“面筋萝卜炸儿”等等,这些食物,在当时长江下游地区文人雅士们的笔记、小说如《食宪鸿秘》《扬州画舫录》《调鼎集》《随园食单》中多有提及。

    看看这些吃食,不觉的很普通吗?普通到往后全是在街边小吃摊上随便买,曹雪芹用来塑造妙玉脱俗超凡人物形象时的细节,“……雪村有水癖,雨时引檐溜贮于四五石大缸中,有桃花、黄梅、伏水、雪水之别,风雨则覆盖,晴则露之,使受日月星之气,用以烹茶,味极甘美”。在章子俊看来也没感觉到什么好喝,不就是把茶碗弄的高大上一点吗?说不定这种积水里面早就成了滋生蚊虫的摇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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