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姐夫能处啊!
系统:【这是这段日子吃到的结果比较好的瓜了吧?】
苏宝珠:【可不是, 事在人为。】
苏承泽还愁了一阵子,担心着皇上垂问后要如何应答。可皇上居然没有再问。苏承泽摸不着头脑了一会儿,见皇上真的没有要问的意思, 索性撒开手,开始按部就班地走相看流程。
这就不是苏宝珠关注的部分了。
苏宝珠关注的是其他的地方。
太子殿下的行踪不能窥探, 苏宝珠打算碰运气。
赶巧冯如馨递信来问, 问她要不要来看个热闹, 也实地考察一下,真正开始查举人的时候, 到底走的是怎样的一个流程。
苏宝珠对此十分好奇, 甚至有点心虚。毕竟她好像就设想了个框架, 立框架的事归了安平公主,具体实施上归给若城郡主,她好像什么也没干, 有些辜负皇上重托。
苏宝珠决定努力一下, 关注一下具体情况。毕竟古代许多政策不能出朝堂,出了朝堂,也很容易扭曲成奇怪的模样, 变成官员吃拿卡要的工具。
举人也不是会被吃拿卡要的阶级了?不, 只是大鱼吃小鱼。
系统:【吃瓜吃瓜, 嘎吱嘎吱。】
苏宝珠:【你就知道吃瓜……】
苏宝珠给苏府递了个“我出门啦”的信, 就往京衙去了。
苏宝珠一到京衙,就有仆从引着他前往审堂。
审堂有些热闹。中央站着两个读书人模样的人,还站着一个抱着三岁胖娃娃的女人, 女人哭哭啼啼的, 声音不忍卒听。
主位上坐着一个面容很有几分凌厉, 一身京令官服, 叫人望之生惧的存在。苏宝珠多看了两眼,这人和冯如馨有几分相像,应该是她哥哥没错了。
冯如馨也在,带着她坐到了旁听席的客位。低声说:“安平公主近日不是说着现任的举人也要查吗?这就是一个同乡的秀才主动来报的。说是那个举人在家乡有妻有子,而他三年前抛妻弃子,来京城考中举人后,就凭着举人身份定居京城,又假装自己未有婚娶,哄得刑部尚书将自己的庶孙女许配给他。”
苏宝珠咦了一声,原来如此,尚书夫人面带愁容的原因在这啊。这确是一桩麻烦事。
冯如馨挨个介绍,那个秀才就是来递讼状的人,而那孕中的女人,就是讼状里说的举人糟糠妻。
冯如馨介绍的时候并不避人,又和一众人介绍说苏宝珠,说她是陛下下旨查举人清正的女官,曾破获多起刑案,安平公主亲自下旨夸赞的人,是刑部侍郎的女儿。
系统:【这介绍顺序不错。】
系统的评点纯是对冯如馨本人的,但其他人听着不免曲身。秀才看着是松一口气,举人听着却不免扭过头去。可他扭头就能见着抱着孩子的女人,他的面上不免多了些心虚。
苏宝珠:【这心虚的未免有点明显。】
系统:【我赌一枚铜板,这个举人确实做了对不起刑部尚书孙女的事。】
苏宝珠:【我也觉得有。】
系统:【这赌不下去了啊!】
苏宝珠:【好孩子不要赌博。】
冯如馨和冯京令点了下头,冯京令才拍了惊堂木:“肃静!”
冯京令:“前日有人来告,说郑兴德隐匿自己的婚事,又和他家定下婚约,可有其事?”
秀才:“有!”
举人:“没有!”
冯京令又道:“依燕朝律,合婚者须去官府登记,本官近日去翻阅记录,从前并没有这位举人的成亲记录。你状告他从前成亲过,可有实证?”
秀才皱着脸:“这有什么实证呢?只是摆了喜酒,吃了顿喜宴。我和他同乡,就也吃了顿,还送了他上好的松枝墨做贺礼呢!来京要考举人了,我听说他将要娶刑部尚书的孙女,才发觉不对,连忙递信给乡里。”
女子哭道:“草民蒲柳之姿,贫贱出身,自然是已然不堪为举人老爷之妻。我如何都好,只是这年幼的孩子,又该怎么办呢?”
秀才又说:“得罪举人,我的日子之后也不好过。只是,哎,实在是怜悯她的境遇。大人,您若需要,可以传唤在京衙门口候着的老人,他是送举人夫人来京的车夫,也是同乡人。”
举人怒道:“雇个人来编一段吃酒席的故事,这有何难?”
秀才无奈笑道:“好好的人证,也能污成被雇的,这就是颠倒黑白吧。”
苏宝珠:【现代的偏远乡村都有摆个酒席就算结婚的事,燕朝估计更多。如果真的完全不认,确实可行,甚至连是否违法都有些自由心证。就是听说的人估计是不敢嫁女儿的。】
“行了,”冯京令敲了敲惊叹木的一角,让他们安静下来,“若是真的要传唤,那也该去那乡里传。只是这举人的家乡在潼北一带的山里,一来一回颇废功夫,也未必能问出什么,乡里常有喜事,要记一个几年前的喜事,也难。”
举人悲恸道:“这可如何是好?”
秀才也怒:“难道就要因着他的举人身份糊弄过去么!我知道这几年前的事了,不好判,所以媒人我也都辛苦联系上,大人若是有心传唤,完全可以做到!”
女人压抑不住,在低声啜泣。
系统:【这时候还是要抽卡!】
苏宝珠:【如果是在没抽卡的情况下,我暂时会判举人无错的。】
系统:【啊?为什么!】
苏宝珠:【人证需要和物证辅佐,女方到现在也没拿出能和举人在一处生活的物证,我能怎么判。】
系统:【……有道理!】
冯京令又敲了敲惊叹木,看向女子,道:“你既然和他结为夫妻,那一件事问你当是不难——他的八字是多少?”
女子:“……我不知道,我看不懂那些。”
冯京令点点头,并不意外:“那当年合八字的庚帖,有带来吗?”
女子:“……也没有,被蝗虫吃掉了,找不到了。”
冯京令:“其他能证明身份的呢?”
女子大恸道:“潼北日子不好过,一年大雨山崩,一年大旱河干,一年蝗虫侵袭。嫁妆都拿去抵了钱奉养父母,彩礼已经被父兄拿走,去别处讨食。我还能拿出什么呢?”
秀才叹气道:“能找出个当年吃过喜酒的老爷爷,已然不容易了。”
冯京令点点头,就要说什么,那举人却彻底崩溃了,怒道:“别编了!我知道你,当年一个府学的,你想借我的卷子抄,我不给,你就一直怀恨在心,然后还有你——”举人指着那女子,手都在抖,“我还认得你,你是潼城暖香阁里的人!一夜的夫妻之实也或许确实有,但我钱也给了,钱货两清,你别太过分了,还抱着不知哪里来的孩子污蔑是我的!”
秀才呵呵冷笑了两声,“现在来污她是娼妓了?”
女子一下子痛哭失声,嚷嚷着“既然夫君如此污我,那我也没什么好活的了!”说着就要抱着孩子往房柱上撞去。审堂里的衙役连忙拦住了。
举人又气又急,大吼道:“你们无凭无据!无凭无据!”
冯京令重重一拍惊堂木,道:“本官会再行核查,先把他们都带下去!”
顿时又是一阵兵荒马乱,秀才闹着说京令包庇举人,举人闹着说京令不还他清白,两边看着都不太满意。
不过最后好歹是都带下去了。审堂里一时安静。
冯如馨低声问道:“宝妹妹,你如何看?那举人是否可是冤枉的?”
苏宝珠坦诚说:“我看不出来,并且我估计着,暖香阁大抵也在这三年中几经辗转,找不到底契了。说来有问过一些私密信息吗?”
冯如馨失笑道:“前几天我也去审那女子了,她能把那范举人身上痣的位置说得清清楚楚,但也确实什么结婚的定契都给不出来。实在没法,才让他们先当堂对峙。
“这就是近日皇上下旨后的一个难点了,一些举人素来与人有怨,于是捏造罪名,或真或假,虚虚实实,也不好判——那个秀才是潼地的讼棍,也蛮有名气的。”
苏宝珠:“如果从确有其事的角度去想,会如何?毕竟三年前他应也是秀才,若是娶了姑娘,婚事会办成什么程度?当地一些富有声望的人会不会去参加?”
冯如馨平时比较冷清的,却也禁不住冷笑了:“潼地那群人,好一点的官权利被架空,只能虚坐三年,实际能说得上话的,盘削无度,谁给钱就替谁说话。他们说的话,三岁小孩都不信。”
苏宝珠诧异道:“先前卢家查下去了,还是如此吗?”
冯如馨点头:“下去一个卢家,只是其他几家盘剥的地方更多罢了……这也都罢了,不在其位,不谋其事,这可如何是好?”
系统:【一抽卡,解千愁!】
苏宝珠思索了下,大方道:“我去问下安平公主,你那边也写个情况,把情况递上去——这种解决不了的就往上报,不用和自己的长官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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