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茜茜放学回家,杨成业也提前下班从单位赶回来,他回来,沈立秋就说回家喊爸妈兄弟来吃饭。
她不去喊,他们都不好意思过来。
弟弟期待这顿饭期待很久,让她一定要记得回家喊他们过去吃饭。
杨叔已经回来,杨家人都到齐了,她差不多可以喊爸妈兄弟来吃饭。
她妈在酒厂上班,听起来是个肥差,小县城的酒厂又能厉害到哪去,和普通的厂子没多少区别。
家里没人喝酒,她妈不让喝,喝酒花钱,厂里送给工人的酒,都被她妈转卖出去。
钱不比酒香?
今天来杨家吃晚饭,不送点东西不好意思,她妈带来了一小瓶未拆封的白酒。
如果不是为了晚上这顿饭,白酒早被卖了。
沈家只有沈立秋时不时跑到隔壁杨家去,薛大丽和岑彩也只有在外面碰到才会说几句话,不会主动到隔壁家,所以一大家子刚进来杨家有点不习惯,等坐下吃饭后,所有不习惯都被抛在脑后。
杨家和沈家房子布局差不多,布置差很多,和杨家比起来,沈家住的就像毛坯房,地上没任何地毯,墙砖也没刷过,经常落灰,杨家布置就好看多了。
“米饭放在这里,吃完不够去添,管够。”岑彩把饭锅盖上盖,放在椅子上,椅子就在饭桌旁,盛饭方便。
正式开饭,杨成业开了白酒,家里有小酒杯,给满十八岁的都来了点白酒,杨东也有,他今年刚好十八周岁。
他说不喝酒,沈立秋让他喝一点,不多,又不会上头,他才接了酒杯。
在杨家,不是自己家,连立夏都开始有吃相了。
两张桌子拼一起,大家吃饭围坐成一圈。
吃晚饭期间说的都是杨东去当兵的事,沈家主要薛大丽和沈立秋在说,父子几人默默吃饭,杨家人除了杨东,都有说话。
他安静得仿佛大家谈论的事情与他无关。
沈立秋其实也不太想说话,但她妈话有点多,她需要偶尔配合几句,防止她妈尴尬。
一顿饭结束,桌上的食物差不多被吃完,没留下剩菜,胃口最小的杨茜茜都吃了两碗米饭,还想就着汤汁吃第三碗,被她妈拦住,她再吃下去要吃破肚皮。
沈立秋说要留下来帮忙洗碗,岑彩本来想说不用,但看见一旁安静的儿子,还是留她下来。
两个小朋友相处的时间不多,该给他们机会。
竹竿不是沈立秋大哥这种闷葫芦,他从吃晚饭开始就很安静,沈立秋也没管他,帮忙收拾完,拎着岑婶送的菜回自己家。
她主动留下来洗碗也不是客套一句,是真想留下来,岑婶买的菜太多,晚上来不及烧完,他们家又是爱吃新鲜的,她觉得岑婶会给她一些带回家。
她想的没错,岑婶给了她一篮子的菜。
回家的时候,一家子都没进睡觉间,她妈接过她拿来的菜放到厨房:“有没有和小杨说过话?”
“没有,妈,有话等后天说,今天说完后天说什么?”沈立秋词穷,没什么好说的。
薛大丽:“也是,今天说完后天没有话说,就留后天说。”
“姐,晚上晚饭真好吃,带鱼有多的吗?我觉得特别合适伴粥吃。”如果明早早饭能有带鱼,沈立夏愿意早起吃早饭。
他还没吃过这种新鲜带鱼,路过别人家见过带鱼干,闻起来咸臭,比咸猪肉臭多了,绝对激不起食欲。
晚上吃到新鲜的带鱼,他又被征服了。
新鲜带鱼真的好好吃!
吃鸡肉和猪肉的时候他还能记得吃饭,这两道荤菜十分下饭。
吃带鱼的时候,都没顾得上塞口米饭。
带鱼吃起来也容易,两边的刺咬没,整段就剩鱼骨和鲜美的肉。
晚上吃得他肚子滚圆,都没心思马上洗漱睡觉。
真幸福,肉管够,干净雪白的米饭吃到饱。
沈立秋:“没了,肉已经吃光。”
岑婶说素菜来不及可以不做,肉菜绝对要做完。
做完也吃完了。
“吃光了啊,早知道晚上多吃点带鱼。”沈立夏开始后悔。
晚上的肉菜好多,他没办法只吃一道,这道菜要吃,那道菜也要吃。
太香了。
“行了,都这个点,赶紧刷牙洗脸睡觉,明天还要上工上学。”薛大丽就等着女儿拿东西回来,女儿已经回来,自然不用熬着,可以去睡觉了。
沈立秋体虚,忙活半天,这会儿累得不行,也不磨蹭,先去洗漱,洗漱完躺床上睡觉。
竹竿不用上学,但还是会大早上骑车送她去学校,她明天不用担心迟到。
竹竿离开后,让倒数第二出门的弟弟叫她起床,她骑车去学校,弟弟跑去吧。
杨东周五上午九点集合出发,和县里别的义务兵一起坐卡车到火车站。
县里给他们一人发了一身绿棉衣棉裤,出发这天,大家都穿上了,杨东也不例外。
大忙人杨爸爸这天暂时放下工作,陪儿子到集合点。
“东东,现在时间还早,你和立秋说几句话。”见两个小年轻不说话,岑彩催儿子。
杨东刚才目光一直停留在大卡车上,望着卡车出神,听到他妈的话,看向沈立秋。
“东哥,我们去那儿说话吧,离得不远。”沈立秋指了个方向,说完先走了。
走到旁人无法听到他们说话声音的地方,她放开讲话:“东哥,我看你不是很开心,本人实际不想去吧。”
“我不会当逃兵。”
看来是真不想了,沈立秋能感觉出来竹竿本人没想过,只是杨叔提了,他没办法拒绝。
“今天你也没有当逃兵的机会,当兵的日子苦,我没办法替你分担,你在外面生病吃苦的时候,没人关心你,想想家人,想想我,我们都很关心你。”
“立秋,我能抱抱你吗?”
“抱?这样抱吗?”沈立秋动作还挺快,直接抱住杨东的腰。
竹竿真是竹竿,这小细腰,抱住不费力。
只是抱了几秒,怕杨家人回头看见,沈立秋很快放手:“东哥,我等你三年。”
被沈立秋抱住,还听到这句话,杨东眼泪兜不住了:“立秋,三年后我一定会平安回来娶你的。”
说着还伸手擦眼泪。
沈立秋:???
她听到这话一点不感动,甚至被惊吓到,极力让自己恢复镇定,她等他三年不是在表明心意啊!
竹竿怎么误会她的意思了呢!
误会就误会吧,三年后的事情谁能说得准,没准竹竿在外面认识情投意合的苗条姑娘,她什么事也没有。
想开以后,她努力挤出几滴眼泪:“东哥,你一定要好好的。”
本来还是假哭,想到接下来三年竹竿真的不在身边,日子会不方便许多,沈立秋开始真哭了。
“猪肉脯…是我辛苦做好…给你吃的…不许你分给别人吃…自己藏好。”沈立秋抽噎,还惦记着猪肉脯。
杨东:“我会藏好。”
两人“互诉衷肠”,见人越来越多,收拾好各自的情绪,回到集合点。
差不多到齐,负责人给每个义务兵发大红花戴上。
卡车九点准时送这些年轻的义务兵离开,眼睛哭红的不只是杨东沈立秋两人,岑彩和杨茜茜,别的许多年轻义务兵和送孩子们离开的父母家人眼睛都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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