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吃晚饭了,沈立秋喝口温水,将嘴里的糖吞咽下去。
说过糖的事,杨东告诉沈立秋一件让他苦恼的事情。
沈立秋听完:“只要不是带你花天酒地的狐朋狗友,我都没意见,你帮人家,人家请你吃饭是应该的。”
她家东哥说单位里来了个和表妹岑珺略微相似的自来熟同事,年轻小伙子,特自来熟,同样是做文职,杨东算前辈了,前辈带后辈很正常,他觉得没问题,只是对方太没分寸感。
还说要请他吃饭,最近好味食堂名气大,新来的小伙子说请他到好味食堂吃饭。
也不知道后辈如果知道食堂是前辈家里的,作何感想。
杨东仍是发愁:“别的同事就是同事,他想当我的朋友,我压力很大,而且我觉得他守不住秘密,我们食堂名声在单位彻底传开了,我越来越怕大家知道我是食堂领导的丈夫,开玩笑找我要便宜要折扣。”
他已经能想象部分人站着说话不腰疼的表情了。
沈立秋设身处地:“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东哥,你别被你们新来的同事影响了,你已经拒绝,他下次还想请你,你直说食堂是你家的,叫他别嚷嚷出去。
他是单位第一个知道这件事的人,要是别的同事也知道,指定是他传出去的,吓唬吓唬他。”
杨东想了想,是这么个理,按立秋说的办。
到了年底,各大学校放假,没上几个月学的苏小树和苏小花小朋友又重新回到食堂。
如今不是闲站在妈妈身边的小孩,是有作业要做的小孩了。
冬天天冷,沈立秋让两个小孩待在食堂里面做作业。
食堂吃饭的人多,人多了,室内自然会暖和起来。
叫他们坐角落的位置,有客人来也不需要让位置,别大吵大闹惊扰到客人讲话就成。
年底食堂很忙,门外摊位在建,不需要沈立秋操心,金满河靠得住,他靠不住还有她家东哥,东哥中午下午吃完饭都会去看看摊位建得如何,有问题及时提出来。
食堂忙是因为吃饭的客人太多。
很多喜丧宴想找他们做饭菜,她坚持不接,开始还会亲自出面拒绝,后头就叫小赵小姜拒绝了。
为什么不接各种宴会?
因为挣得没平时多。
比平时少就算了,还要费心应付客人各种讨价还价。
普通食客够她们忙的了,放假了,什么样的学生都有,小学生、初中生、高中生、大学生,大多结伴过来。
来花钱吃饭的都是客人,都得招待。
过年沈立秋还得想年礼,食堂员工的年礼交给会计想,她要想想送亲戚家人的年礼。
送娘家的年礼好说,都不用动脑筋,吃的、衣服、红包。
送东哥这边不缺钱的亲戚年礼,需要稍微想想了。
再想还是没办法跑开吃的,用的穿的她们根本不需要她来送。
如今三舅妈每逢休息日雷打不动来吃饭,有次甚至带了三舅过来,她没亲眼见过,听小赵描述,她觉得是三舅没跑了。
大舅妈也能算是常客,她不像三舅妈,三舅妈休息日一定过来,一周一趟,大舅妈一周会来两三次,不是每次都在休息日。
两位舅妈送一样的年礼好了。
今年过年说过,还是在外公外婆家吃年夜饭,到外公外婆家,送的年礼自然是给外公外婆,外公外婆要如何处置,随他们喜欢,被阿姨嫌弃她可难接受了。
大舅妈三舅妈的年礼已经想好了,等她们来食堂的时候,叫小姜小赵送给她们,她不亲自送到她们家去了,避免尴尬。
舅妈无所谓,舅舅会让她非常尴尬。
有中间人小姜小赵真方便,别看她会说话,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她和东哥差不多,都不太喜欢和彼此之外的人说太多,能不说就不说。
她是懒,只想安静待着。
东哥在她面前絮叨,在外面话很少,多做事少说话类型。
他们单位新来的同事,沈立秋见过一次,自来熟程度,她瞧着超过珺珺了。
珺珺和他们有层亲戚关系,这位没亲戚关系,上来就亲切打招呼问好,还夸了她家东哥,说东哥在单位多沉稳可靠,领导们都很放心把事情交给他办。
沈立秋当时听了没表现出什么,笑呵呵应他的话,回家就生气发火了。
不是发自来熟新同事的火,是发东哥的火,他在单位也是个任劳任怨的老实人?
没叫他偷懒,但也不该什么事情都接下。
听那人的语气,她家东哥完全不拒绝活,不是他的活他也做。
他天生劳碌命还是怎样?
在家里做家务不够累?
到单位还帮别人干活?
东哥见她生气,哄她,叫她别气了,他没傻到什么工作都接,他只在她面前没有原则,在单位和同事们关系都挺一般,孔永英主动找他帮忙,他只是指点几句,没有亲手帮他做事情。
她听了放心下来,没再管他工作的事情。
“严姨曹姨,正好你们两人都在,今天回家前记得来收银一趟,领导给你们准备了年礼,领导年底忙,怕忘记送礼,又不想拖太久,叫我们收银记得把年礼送到你们手上。”小姜喊住严松梅和曹玉泉。
严松梅好奇:“小姜,立秋送我们什么年礼?我想看看。”
“刚打好早饭,先吃过早饭再说。”曹玉泉阻止道。
小姜:“我也不是很清楚里面有什么,领导没说,严姨你可以等吃完早饭过来看。”
她也想看看里头是什么,看包装就怪好看的。
到底是领导送亲戚的年礼,肯定比员工年礼好很多,她就是单纯好奇。
听她说完,严松梅也只好先掩下好奇心,去吃早饭,吃完早饭拉着嫂子一起看年礼。
两人待在收银位置里面,严松梅开始拆年礼。
小姜忙着收钱,实在没空看严姨拆年礼。
幸好严松梅爱说话,自己说出来里面装什么,满足了小姜的好奇心。
严松梅:“还挺好看,随便塞在底下的茶叶是送舅舅的吧,剩下都是送我们这些舅妈的。”
小姜暂时得空,告诉严松梅还有三袋年礼是送给两位姨的女儿。
严松梅有两个女儿,曹玉泉一个女儿,沈立秋给两个没见过面的表妹准备了年礼。
曹玉泉见弟妹的眼神落在女儿们的年礼上,知道她是惦记拆年礼了:“你别盯着小姑娘的年礼看,要看回去等珺珺拆了你再看,我觉得区别应该不大。”
“好吧,我再仔细看看我自己的,立秋怎么还送我们香膏呢,我打开闻闻。”大包里面有小包,香膏外面包着袋子,写了香膏两字,想认错都难。
一共三盒,三种不同香味,严松梅认出牌子:“这家专做香膏,我不用香膏,所以没买过,珺珺爱用香水,也不喜欢买香膏,哎哟,香水刚喷出来的味道,呛死人喽。”
她自己的份随她处置,严松梅马上打开闻,浅淡清香缓缓飘出来,一点不浓郁。
“嫂子你来闻闻,这香味不错。”
大嫂才接过她打开的一盒香膏,她马上打开另外一盒。
三盒香膏都有标注香味,可惜的是人家香味取名比较诗意,严松梅和曹玉泉没办法从文字上看出是什么方子,只能靠自己闻。
第二盒严松梅闻了一下,顿时拿远了些,只是过会儿又忍不住放到鼻子底下嗅闻,自己还抹了些在手腕上。
“怎么了?”曹玉泉闻过第一盒之后,替弟妹将盖子盖回去,见弟妹反应,不由好奇。
严松梅:“这个香膏味道怪得很,说不上来,闻了一次觉得奇怪,再闻好像又不错,我擦了点在手腕上,似乎又换了另外一种香味。”
曹玉泉也来闻闻,她鼻子比严松梅灵些,闻出来点门道:“有青果子的香,貌似也有药香和花香。”
“药啊,难怪我开始闻的时候觉得有点苦味,不过没珺珺买的香水气味冲,适应后我觉得还挺好闻,我再闻闻第三盒。”
她打开的三盒里,就属第二盒味道最复杂,第一款第三款香味都属于浅淡单一香,单一不代表难闻,各有各的特色。
闻过香膏,严松梅开始拆糖果盒,糖果盒的盒子看着很精致,里头也放了好几种糖。
她拆开就分糖给大嫂和小姜,一人两颗不同的糖。
糖果盒里的糖每种都有两颗,正好把另外一颗分给她们。
除了糖果盒,还有糕点,糕点她没拆,这个还是留着到家里再拆开吃比较好,她怕里面糕点不及时吃味道变坏了。
茶叶罐不说,最后就是玉镯子了,成色不说多好,看起来却很漂亮,送给不懂行的完全够了。
正好严松梅不用香膏也不戴玉饰,送她没有的东西,合了她的心意。
曹玉泉也象征性扒拉自己的礼包给弟妹看,她不用把里头东西专门拆开,两人是一样的。
严松梅:“我们去找立秋说会儿话?立秋送大礼给我们,我想想该回什么礼。”
曹玉泉:“年底真的忙,不用找立秋了,等吃年夜饭前再拉上立秋说几句话。”
“是啊,年底真忙,我们单位年底也很忙,忙到我只能休息日过来。”
严姨一直都是休息日过来,忙和不忙压根看不出来。
“严姨,你东西太多,食堂可以帮你送到家里去。”
瞌睡遇到枕头,严松梅应下来,她骑自行车真拿不动太多东西。
有食堂的自行车或者三轮车送货也挺好,她不需要纠结该怎么放东西。
“曹姨需要送货吗?”
“我暂时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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