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宪之前是看过直播回放的,  自然也记得厉子铮当飞行嘉宾的事,也正是因为厉子铮的模样他当时觉得眼熟,所以后来就想起来他与厉子铮的小叔去年有过一面之缘。

    传闻中那位不过用了三年时间,  将厉家大房搞出来的烂摊子不仅收拾妥当,  甚至在没传出去厉氏出问题的情况下,将厉氏集团更进一步不说,即使后来对方出了车祸半年,也没有人能动摇厉氏集团的根基。

    足见这三年,  对方不仅将整个厉氏集团整个管理层都整顿了一遍,  即使他接下来几年不参与任何管理,  整个集团也能正常运营。

    而这只花了三年的时间,其恐怖程度,足以让别的世家即使在传出厉小叔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也没敢轻举妄动,就怕成为这个出头鸟。

    前些时候听到厉小叔醒来的时候,  傅宪没少听到那些人无比庆幸这半年没对厉氏动手或者想分一杯羹,  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他和厉誉同龄,却生不出任何嫉妒的成分,毕竟一个人强到一定的程度早就让人嫉妒不起来而是敬佩,甚至生出敬畏之心,奉为偶像。

    傅宪听外公说起过,  这位厉小叔在海外的公司经营的极好,  假以时日绝对会超过厉氏集体,  如果不是厉家这些年没出来一个厉害的,  也不至于弄出这么一个烂摊子让厉小叔来善后。

    厉小叔回来了,也把厉氏集团护住了,  只可惜,  厉家没一个省心的,  尤其是厉家大房因为不甘心但不得不退居二线,但厉大哥显然是不甘心的,不是说厉誉醒了对方也借口出差甚至都没回来。

    但这一切小道消息也不足以傅宪此刻看到的更加震撼,他此刻望着包厢里坐着的人,懵逼不已,他怎么会在这里见到厉小叔?

    直到身后关门声响起他才回过神,与此同时脑子开始运转。

    他这次来是见白老师的先生的,可他此刻只看到了厉誉,厉誉之前说自己结婚了,白老师也说自己已婚,所以……白老师的先生=厉誉?那个传闻中高冷眼高于顶极少露面的厉小叔?

    傅宪倒吸一口凉气嘶了声,难以置信看着一旁站着的白承寒,又去看厉誉,但不敢多看,最后又将目光落在白承寒身上:你别告诉我是我想的那样?

    白承寒无声眨眨眼:就是你想的那样。

    厉誉这时先一步开了口:“傅先生,又见面了,我是厉誉,去年在姚老的寿宴上我们见过一面。”

    傅宪回过神连忙上前:“幸会幸会,之前宴会没机会说上话一直是我的遗憾,没想到在这里见到厉先生,是我的荣幸才对。”

    厉誉瞧见随着傅宪的走开没有再站在一起的二人,总算一直紧抿的嘴角扬起一个极淡的弧度:“傅先生客气,我腿脚不好不能起身,请坐。”说完,指了指自己左手边的位置。

    傅宪早就想结交厉誉,只是一直没机会,毕竟他们不仅不是一个城市,对方又低调他们也不是一个层次,压根接触不到,可谁知道……大佬的先生就在身边?

    厉誉听着傅宪客气佩服的客套话,笑意渐深,朝一旁的白承寒看去,装作不在意指了指右手边的位置:“别愣着,过来坐这里。”

    等白承寒坐在右手边,一左一后完全被厉誉的身形挡开,这才略微一偏头:“傅先生不必这般客气,这次过来也是有事要忙,刚好承寒在这里拍摄,本来是想过来看看,却没想到被他发现了。想到之前有过一面之缘,也就约到这里,傅先生不要觉得冒犯就好。”

    傅宪这会儿眼里只有厉誉这个从小别人家的孩子:“厉先生这话客气,我求之不得,一直都想约见厉先生只可惜没机会。”说完,看着早就备好的一桌子菜,还有一些酒水,替两人倒了一杯,下意识觉得白老师年纪这么轻应该不喝酒,“我先敬厉先生一杯,我们也算是有缘。”

    傅宪本意是说他和白老师一起拍戏,没想到白老师是他的先生,两人之间的缘分纽带就是白承寒。

    白承寒本来看到两人相谈甚欢还挺开心,如此一来由誉哥开口询问的话也不显突兀,也不会让傅宪觉得不对劲,也能问出他想知道的,可听着傅宪一改之前高冷的形象热情的好像……过分了啊。

    再听到这句“有缘”,白承寒莫名觉得心底有种怪异的情绪涌上来,很陌生,酸酸涩涩的,笼罩在心头,让他总觉得傅老师这笑容是不是太欢实了点?

    等再看到傅宪已经将酒杯推到厉誉的面前,想到什么,抬起手一挡:“傅老师,誉哥还在吃药复建,还不能喝酒,以茶代酒就好。”

    傅宪轻一拍脑门:“是我见到厉先生太激动忘了你刚醒来腿不好,是我的错,我自罚三杯,厉先生以茶代酒就好。”

    厉誉的视线不经意落在替他挡酒维护的白承寒身上,嘴角忍不住扬了扬,之前瞧见两人站在一起登对时的郁闷一扫而空:“傅先生明天还要拍摄,以茶代酒就好。承寒也是关心我,并没有别的意思。”

    傅宪听到这一句也没坚持,目光落在两人身上,感慨道:“我是没想到白老师的先生会是厉先生,你们感情可真好,只是一瞥就认出厉先生的车,可见白老师对你平时有多关注。”

    白承寒没想到突然就提到他,尤其是车的事,本就心虚,低咳一声转移话题:“傅老师,说起来你和誉哥去年就见过,当时是姚老的宴会,不知道姚老是你的?”

    他故作好奇,却也是将话题往姚家引。

    厉誉看他一眼,明白他是有事要问,也没开口解释,让傅宪自己回答。

    傅宪看到厉誉,已经将白承寒划到他们那个圈子,也就没瞒着,毕竟有些事圈子外不好说,但既然是一样的人,有些话就好说了:“姚老爷子是我的爷爷,c城姚家,不知道白老师知不知道,不过我和姚家的关系,不太好。”

    白承寒故作惊讶:“c城姚家?那你和姚传成是什么关系?”

    傅宪听到提及姚传成脸色不太好看,对于这个被姚家宠着长大的亲弟弟,想到每次见面的针锋相对,以及那些他都听说过对方做过的恶事,也正是因为姚传成,他才不想承认自己是姚家人。

    当初是姚家自己答应第一个孩子姓傅,结果借着傅家起来后甚至一度超过傅家就开始不认账,后来姚传成出生后,更是为了赌一口气,将姚传成宠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纨绔。

    如果只是单纯的纨绔也就算了,想到几年前姚传成干的事,更是头疼:“白老师认识姚传成?”

    白承寒垂下眼:“听说过,他当初在云城待过一段时间,听说当年和厉子铮的关系不太好,倒是和白文羽关系不错。”

    傅宪听他提及白文羽,之前看回放没多想,如今看到厉誉,再想到白文羽和他像,也姓白:“你和白文羽……”

    白承寒坦然道:“我和白文羽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不过,我和白家关系也不好,白家也没养过我。”

    傅宪震惊不已,显然没想到竟然真的有血缘关系,不过听白承寒这么说,也生出同病相怜,已经脑补出白承寒的处境和自己差不多,也没瞒着:“姚传成和厉子铮关系如何我不知道,但和白文羽……的确是关系不错。”

    这下子连厉誉都看过去,眯眼,是错觉吗?白承寒似乎对白文羽的事格外的注意,他一开始还以为白承寒关心的是傅宪,如今看来兜兜转转竟然也只是因为白文羽?

    白承寒故作惊讶:“真的?傅老师是怎么知道的?”

    傅宪闻言不知想到什么皱着眉头脸色不太好看,但想了想,也想提醒白承寒离白文羽远一点道:“几年前姚传成出了点事转校到了云城,应该是在那里认识了白文羽。后来转校回来后,几乎每晚都在视频,有段时间姚家想借傅家过去的交情帮一个忙,就让姚传成住到傅家一段时间。外公想修复我和他的关系,就让他住在我隔壁,他那段时间每天都会和白文羽聊天,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是觉得他和白文羽……就是一丘之貉。”

    姚传成这人不知道还不是故意不让他清净,所以视频的声音很大,他听得一清二楚,但对面的白文羽应该不知道。

    他那时候还不知道是谁,可当时听着姚传成说着那个当初被他醉酒撞伤的人说的话就心生不悦,结果他听到了什么,对面的少年不仅没觉得姚传成这么做不对,甚至还认同说只是对方命不好不管姚传成的事,加上也赔了钱不管他的事。

    可姚传成却是害了那个伤者一辈子,对方家属就算是愿意私了了,赔钱了就没有错了吗?

    傅宪大致说了一遍,因为这件事当时在圈子里传得不太好听,姚家干脆让他离开避一避风头,等事情被忘了再回来,结果明面上姚传成是改过自新了,可实际上……只是将所有的恶藏了起来罢了。

    所以连带的对白文羽也没好感,甚至划到了一类人,一开始他压根没将白文羽这个名字和当年那个少年联系到一起,如今都串联了起来,最后提醒白承寒。

    白承寒:“傅老师的意思我明白,我先前回到白家,也察觉到他对我的敌意,甚至他私下里也做了不少不太好的事。”

    傅宪倒是生出好奇:“什么不还好的事?”

    能让白承寒都觉得不太好的,怕是很不好的事,不知道为什么,生怕这两个纨绔搞到一起再害别人。

    白承寒将储金盛和滕金的事说了一遍,专门说了储金盛车祸倒霉的事,还有滕金……当时跑车失灵的事,这些当时傅宪也看了,但并没多想,觉得只是开玩笑。

    他只是大致看了一遍没看全,因为对这两人不熟悉也没多想,但此刻听到这两人也是白文羽和厉子铮的发小,莫名皱了皱眉:“你说白文羽是拿了这两人的传家宝后这两人才倒霉的?”

    白承寒提醒到这一点:“具体我也不清楚,有没有关系就不知道了,但的确挺邪门的。”

    傅宪倒是没往别的方向想,他沉思坐在那里,是想起来一件事,本来压根没在意,但乍然发现事情都和这个白文羽有关,莫名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总觉得自己这几天的倒霉事比过去多了点?

    白承寒的视线落在傅宪凝重沉思的眉眼上,意识到傅宪这是想起什么,故意提醒道:“傅老师怎么了?不会是被吓到了,应该也没什么,只是突然提到了也就说一句,左右你也没有什么传家宝,白文羽和你也没接触……”

    傅宪却是恍惚之下摇头:“有,外公好像小时候给过我一个玉佩,说是留给傅家长孙的,因为外公外婆只有我妈一个孩子,我后来姓了傅,所以我就算是傅家的长孙,外公就把那东西给了我。本来我也没多想,但这东西按照那个储金盛和滕金来看,好像跟传家宝也没区别……”

    尤其是想到自己这几天这运气不太好,他小时候一直戴着的那玉佩前段时间回老宅的时候因为绳子旧了所以当时就留在老宅回头说是让人重新给打个链子,结果忙起来忘了,东西一直留在老宅。

    傅宪越想越觉得心里没底,等一顿饭吃完,再也坐不住:“我想起来还有点事,就不耽误白老师和厉先生小别胜新婚了。”

    白承寒意识到他是察觉到什么,刚松口气听到这句莫名一愣,忍不住去看厉誉,好在对方没看过来,他忍不住起身:“傅老师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和你一起回去。”

    傅宪却是笑了出来,眨眨眼:“别啊,刘导既然放你出来那就相当于给你放假,明天拍摄前回去就成,厉先生好不容易来一趟,白老师怎么好让厉先生独自留下?”

    白承寒没想到他是这样的傅老师,但想想对外不好说他和誉哥夫夫关系不好,想想的确是,誉哥好不容易来了一趟,他不留下反倒是让人起疑关系不好,低咳一声:“那麻烦傅老师帮忙和刘导说一声。”

    傅宪急着回去打电话回老宅,闻言应下来,很快告辞就匆匆离开了。

    白承寒送走傅宪一回头就看到厉誉不知在想什么,听到他的脚步声一抬眼,又将视线转开了:“我这边无妨,你回去可以和刘导说我有事连夜回去了。”

    白承寒却是上前:“开车危险,又不是没一起睡一张床,不妨事。”

    等说完才意识到自己愿意,难道……“誉哥是想一个人睡吗?”

    厉誉放在扶手上的手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挡住多待几个小时的诱惑:“……那就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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