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本回为梅诺尔视角的回忆。非独立番外篇,请不要跳过)

    我的名字叫梅诺尔,我曾经是一名出色的话剧演员。现在,我正要前往整个红之国最凶险的城镇中的最凶险的街道中的最凶险的酒吧里。

    街道上尘土飞扬。街道上空的晾衣绳上悬挂着几句干枯的尸体,风一吹,尸体和晾衣绳都在迎风飘荡,偶有鸟羽或尸体碎屑自上方掉下,砸在道路上,和尘屑垃圾混在一起,被过往的行人踩的稀巴烂。

    这样的场景,对于这里的居民来说已经见怪不怪了。

    这座名叫海老茶的山边小城在十年前曾经也是一个繁荣稳定的城市。但是在这十年间,一切都变了,惑星开拓团的到来改变了一切。

    惑星开拓团与海老茶的城主沆瀣一气,将这座城作为他们的实验据点进行禁忌的研究。实验的失败导致海老茶周遭的农田和水源受到严重污染,无法再长出任何有价值的农作物。失去土地的海老茶居民只能被迫离开这里。这十年间,近七成的居民都背井离乡,前往他地另谋出路。而留在这里的人走投无路,只能操办起了伤天害理的违法勾当。

    这家名叫“颜料末日”的酒吧表面上只是一家简陋的乡镇酒吧。实际上则是本地知名通缉犯的聚集地。酒吧的老板是我父亲的旧友,她是海老茶著名的“杀手中介”,负责给本地精通色彩之力的杀人专家和来自其他城区的达官贵人牵线搭桥,从而赚取中介费。曾经的我很看不起这种从事践踏生命的交易的人,如今,我却不得不委身于她。

    一脚踹开了酒吧的木头门,我便立刻感到了来自酒吧里的数对凶煞的目光。我走向吧台,用眼角的余光打量起这间酒吧的客人。这中间,有脸上刻满恐怖刺青的知名通缉犯,有杀人如麻的连环杀手,有嗜血成性的地下搏击者……但那些眼睛的主人一看清了我的脸后,便收敛起了目光,背对着我窃窃私语了起来。

    “梅诺尔,你终于来了。”吧台后的人转过身,那是一个浅红色头发的高挑老妇。虽然她年事已高,脸上镌刻着一道道深深浅浅的皱纹,有如锋利的刀痕。但是不难看出,她的五官十分精致,年轻时必定是一位风姿绰约的美女,就连岁月也无法彻底抹消她残余的风韵。

    “梅诺尔,你真的是那个被红王下了红宝石级通缉令的梅诺尔?”吧台旁那个足有三米来高的雄壮男子震惊道。

    “呵呵,我从业十年,杀过的人没有上千也有上百。”酒吧的角落里,一个精瘦男人舔舐着手中的刮骨刀,慵懒地说道,“但是我的悬赏却还是红石榴级别的,红宝石级的通缉犯即便在这末日酒吧,也可算得上是少见啊……”

    (悬赏等级:红宝石>红石榴>红山莓>红樱桃)

    不等我做出回应,一杯盛果酒的玻璃杯被推到我面前。我一抬头,面前是一个紫色眼睛的女人,她的身上打着许多补丁。

    “这杯我请了。你能跟我们讲讲,你到底做了什么吗?”女人问道。

    逃亡数日,我始终提心吊胆,面对这种异样的“热情”,我开始娓娓道来,叙述起我这风餐露宿的半个月的起始。

    曾经的我是王都最好的剧团——葡萄剧团的女演员。我的表演功底扎实,动作流畅,观众们,戏剧爱好者们,甚至红王陛下都对我赞赏有加。我的事业蒸蒸日上,曾经我以为,我会就这样,作为葡萄话剧团发最佳女演员直到退休。直到两年前,那个叫朱鸠的男人的到来打破了我的平静生活。

    朱鸠是我的后辈,他的表演水平在整个剧团只能算中游。奈何他长了一张人神共愤的脸,无论是什么年龄段的女人,只要看过了他的脸,都会为他的美貌所倾倒。甚至一些男人也沉迷于他那惊为天人的容颜。只要是有他参演剧目,剧院里一定会座无虚席,甚至有的人愿意架着梯子趴在窗户上,也要来看这个惊世美男子一眼。

    朱鸠的事很快传到了红王的耳朵里。红王虽然是红之国的国王,但是她的内心也只是一个年仅二十八的青年女子。当她一见到朱鸠,就和红之国里的所有同龄女平民一样,她被他的美貌所折服,一发不可收拾。

    从此以后,葡萄剧团每个月都要奉命进入红堡为红王进行表演。而朱鸠自然便是每一场剧目的内定男主角。每次表演后,红王都会为剧团的表演者们授予优厚的赏赐。首饰,华服,奇珍异宝……类似的赏赐数不胜数。

    虽然被朱鸠抢了风头让我有点不满。但是朱鸠确实为剧团带来了无比丰厚的额外收益,而且身为后辈,我应该为前辈的事业有成而高兴。

    就这样,日复一日,一年的时间转瞬即逝。在今年的黄月一日时,朱鸠将我约到他的住处,并告诉了我一个惊人的消息。

    “什么!红王要跟你结婚?”听到这个消息,刚喝到嘴里的茶被我全部喷了出来。

    “你小声点……我也是听说的……不一定是真的呢。”朱鸠摆摆手,像是自我安慰似的说道。

    “哎,如果是真的就好了。以后你就是王亲国戚了,我们整个剧团都能跟你沾光了。”一想到以后能跟着朱鸠这个王亲国戚能拿到更多的赏赐,我不由得眉飞色舞。

    “这是团长告诉我的……说不定就是真的……”朱鸠的声音越来越小。

    闻言,我放下茶具,盯着他山楂糖般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道。

    “那,你想嫁给她吗?”

    朱鸠低下头,沉默了许久,最终轻声说道:

    “谁要嫁给那个死肥婆……”

    “这话可不兴说啊!”我立刻四下张望,唯恐朱鸠的话被听到。

    “我才不要嫁给那个胖的像猪一样的国王!我还有大好的时光!大好的前途!我可不要从今以后跟那个起码有四百斤重的肥婆同床共枕!”朱鸠抓着自己一头朱红色头发,大声地说道。

    “你不要这样想……她再怎么说也是咱们的国王啊,你沾沾她的王气,你的亲戚朋友们都能因此沾光啊。再不济,你也要为你的后代着想啊!”我劝道。可是朱鸠完全听不进去,只是痛苦地抱怨,呻吟。

    “梅诺尔前辈,你是我这个剧团最照顾我的前辈。你和其他人不一样,他们总是见风使舵地巴结我。你不一样,你一视同仁地对待我和其他演员们。因此,我很敬重你这个前辈,我有一个不情之请……”说着,朱鸠竟然在我面前跪了下来。

    “起来!你这是干什么啊?”我被他突然的举动吓到,整个人从沙发上弹了起来。

    “梅诺尔前辈,如果红王真的要我跟她结婚,到时候你能杀了我吗?”朱鸠跪在地上乞求道。

    “不可能!不可能!”我用力拽住他白皙的手腕,想把他从地上拉起来。

    “前辈!这是我唯一的办法了!我们家从小就有规矩……自杀的人进不了祖坟。我不想自杀……到时候你能偷偷杀了我吗?什么方法都行……你把我推到河里,勒死我,烧死我……”朱鸠死死地抱住我的腿,鼻涕和着眼泪顺着他精美的脸庞流了下来。

    我一边与跪在地上的朱鸠拉扯,一边大声呵斥他:“你糊涂啊!杀了你我怎么办?我成杀人犯啦!你要真的那么讨厌红王,就去惑星开拓团啊!那里全是你志同道合的朋友!去惑星开拓团,没有人认识你!去惑星开拓团,遇见真实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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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他去惑星开拓团了吗?”紫发女人好奇地问道。

    “没有。”我摇摇头。

    “难道说,你最终还是杀了他?”一旁的高大男人露出了讶异的表情。

    “唉……都不是……后面发生的事,超出了我的预料……”说到这里,我无奈地长叹一口气。

    果不其然,在一个星期后,红王便派来骑士与使节登门拜访朱鸠家,正式与其商定结婚一事。不巧当时朱鸠正在外地进行巡演。

    朱鸠自幼父母双亡,他由外婆抚养长大。但是外婆年事已高,耳聋眼花,因此整个家族里能替他做主的只有一个在苏芳镇摆摊烤肉的舅舅和一个与他年纪相仿的堂哥。听闻此事,朱鸠的舅舅特意从苏芳镇赶来,代替朱鸠答应了红王的求婚。

    回到王都的朱鸠知道了这事以后,据说把自己关在家不吃不喝大哭了三天三夜。但是后来红骑士团做出了辟谣,说这是个谣言,而那些传谣的人都被红骑士们投进了监狱。

    “有没有可能,这不是个谣言?”自称杀手的精瘦男人吐槽道。

    “把有没有可能去掉。”紫发女人说。

    朱鸠与红王订婚的消息一经宣布,便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有人为他由衷地感到开心,也有剧团的人感到嫉妒。不过更多的还是因此“失恋”而在街头巷尾哭天喊地的女子们……

    我设身处地地想了想,朱鸠确实倒霉,他成也那张脸败也那张脸。他还那么年轻,以他的才华,名气和外表,他的爱情之路应该是充满浪漫回忆且一帆风顺的。只可惜王命难违。而且嫁入王家在外人来看,也许是一个人最大的福气了。我无法左右这件事,只能跪在极彩神主的神像前祈祷,祈祷红王早日瘦下来,不要在睡觉翻身的时候把可怜的朱鸠压成人干。

    一周以后,朱鸠做了一件让大家都没想到的事——他竟然毁容了。

    虽然朱鸠坚称这是他在半夜不小心打碎了镜子才撞破了脸。但是大家都明白,他是故意的,他以为这么做就能免遭与红王结婚的命运。

    看着那张布满淤青,创口和皱褶的脸,没有人能想到他曾是整个红之国最美的男人。没想到为了违抗红王,朱鸠竟能对自己的脸下如此狠手,对于他这样的演员来说,这几乎就是自断生路的行为!虽然心疼他是一回事,但从那一刻起,我着实佩服起他的反骨精神。

    不过这自毁的举动在掌握着整个红之国资源的红王看来也不算是个问题。红骑士把已经毁容的朱鸠带到了红堡,让红堡的医生用色彩之力恢复他的脸。仅仅是一杯茶的功夫,他的脸便恢复如初,他依然是朱鸠,依然是那个拥有完美容颜的红之国第一美男子。朱鸠的反骨和觉悟就像个笑话。

    朱鸠看到自己那恢复如初的脸,发疯了似的跑出红堡。三分钟后,红骑士把他押回来,此时,他的脸上再次布满了砂土和伤痕。但是又是一杯茶的功夫,那张脸便再次光洁如新。就这样,朱鸠再次跑出去,再次灰头土脸地被抓回来,再次被恢复……一次又一次,如此循环往复了有十来次,朱鸠终于放弃了挣扎,他无力地瘫坐下来,在结婚证书上按下了自己的手印。

    “哦,我的小老公,你可真能闹腾。不过没关系,我不讨厌你这样精力旺盛的男人。”红王拍着她那肥大的手说道,满脸的肥肉几乎将她那的笑容淹没。

    就这样,朱鸠与红王陛下正式订了婚,婚礼预定在明年的红月二日——也就是红之国国庆节的第二天举行。在那之后,我原本以为朱鸠会就此一蹶不振,没想到他却立刻打起精神,投入到了演绎事业中。

    看到这个情形,我喜忧参半,我很高兴他能迅速走出阴影,但是却不想看到他用工作来麻痹自己。我深深明白此时任何安慰都是苍白的,却不想只能目送他在舞台的灯光下强颜欢笑,压抑住喉咙里的血奋力高歌。

    “朱鸠……你还好吗?”

    谢幕以后,我来到梳妆室里与他交谈,看着他面具下那张日渐憔悴的面孔,我却只能不痛不痒地问候几句,让他明白还有人在关心他。

    “我没事……梅诺尔前辈……”

    他的嗓子嘶哑得几乎说不出话。我不忍再看,不忍再说,便背过身去,想要离开。

    “前辈……谢谢你……”

    临走之前,我听到了这句话。

    我怎么也想不到,这竟是他与我说过的最后一句话。

    发生异变的那天是橙月四十二日。那天傍晚,我与剧团的成员们正在为晚上的剧目《国王复仇记》做准备。在这个剧目中,我将扮演国王的姐姐的幽灵,蛊惑朱鸠所扮演的王子用带有神力的宝剑杀死国王,然后我将在国王死后,通过他的尸体实现我的复活。

    因为我扮演的角色是幽灵,需要在脸上抹上厚厚的白粉,涂上阴森可怖的妆容,最后还要戴上前期改角色用来掩盖身份的面具。服装准备可谓极其繁复。所以我便提前来到剧院化妆间准备服饰道具。

    通常,在上台表演之前,我都会小酌一杯甘醇的果酒,为接下来的表演提神。因此,剧团团长总是会提前将供演员们自助饮用的果酒放在梳妆间。

    一杯果酒下肚,出乎意料地,只是一小杯酒就让酒量甚好的我有了晕乎乎的感觉。伴随着头晕的感觉,一阵突如其来的困意占据了我的身体。眼见距离表演开始还有将近一个钟头,我便靠在梳妆间的沙发上,迷迷糊糊地陷入了梦境。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眼前却是深不见底的黑暗。一抬手,却碰到了坚实的墙壁。我拼命挣扎,突破了那道“墙壁”,一个翻滚从墙壁中跌了出来。面前是熟悉的场景——这里依旧是剧团的梳妆间,而我自己刚刚竟然被关进了梳妆间的储物柜中。

    短暂的失神后,我迅速反应过来,有人在我的酒里下了迷药。待我昏迷以后,那人便将我关进了储物柜里。

    我遭到了他人的暗算!

    是谁要这样暗算我?我想破脑袋也想不到……

    但是现在当务之急并不是去找暗算我的人!而是要尽快找到剧团的成员们,跟他们解释清楚我的状况!

    反应过来我的处境后,我抬头看向屋内的挂钟——糟了!剧目已经开始了两个小时了,我竟然昏迷了三个钟头!不知道团长他们找不到我该如何焦急,希望他们已经找到了合适的替补演员。

    “梅,梅诺尔?”

    正当我这么想着的时候,剧团团长出现在我身后。

    “团长!你听我解释!我被暗算了!有人给我下了药!”见团长赶来,我连忙向他解释道。

    可是团长似乎并没有听进我的辩解,而是用一种充满恐惧的眼神看着我,一边摆着手,一边连连后退。那异样的神情,似乎是在郊外碰到了凶猛野兽的旅客。

    “你,你不要过来!”团长用颤抖的嗓音朝我喊道,“红骑士们很快就会过来,你跑不掉的!”

    “红骑士?团长,你在说什么啊?我刚刚昏迷了三个小时,现在才刚醒啊。”听到团长这语无伦次的话,我越发摸不着头脑了。

    “不要狡辩了,梅诺尔!我们都看到了,你刚刚杀死了朱鸠!”

    什么?

    我杀了朱鸠?

    “这,这不可能!这不可能!”我拼命地摇头,一步步朝后退去,希望这是个玩笑。就在这时,我的脚踩到了什么金属物件,差点被绊倒,我低头一看,那是一把宝剑,宝剑上覆盖着一层鲜红的血迹。

    “啊——这是什么啊?”看到这把沾满鲜血的剑,我吓得一个哆嗦瘫倒在地上。

    “你不要狡辩了!刚刚在舞台上,你用这把剑杀死了正在朱鸠!”团长朝我叫嚷道。

    一瞬间,我脑海里闪出了一个清晰的念头。

    我被嫁祸了!

    有人将我迷晕,然后假扮成我,在舞台上杀死了朱鸠。事后将凶器放到了我身旁,营造出是我在台上杀死了他的假象!

    因为幽灵这个角色有着繁复的服装和极为复杂的妆容,加上幽灵佩戴的面具会导致语音失真,即便是我本人上台表演,都未必有人能听出那是我的声音。因此我想并没有人能认出来舞台上那个幽灵并不是我!而那个幕后凶手正是看出了这一系列漏洞,抓住了这个机会,杀死了朱鸠,嫁祸给了我!

    我浑身发抖,因为可怕的是,没有任何人能证明我的清白。

    “团,团长……你相信我……”我能听到我的声音颤抖得很厉害,但是我依旧努力地解释道:“那台上的不是我!不是我啊……我有什么理由在众目睽睽之下杀死一个跟我关系要好的后辈呢?”

    “你嫉妒他。”团长瞪着我,咬字清晰地说。

    “我?我嫉妒他什么啊!”我大喊道。

    “你嫉妒他抢走了你的风头,在他到来之前,你无疑是这个剧团最受欢迎的人之一。”团长看我的眼神中充满着无法形容的厌恶,“他马上就要成为红亲王了。你们原本是同事,差距却越来越大,这使你更加嫉妒他了。”

    我被团长的一通恶意揣测整得哑口无言。但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从旁人的角度来看,这无疑是最有可能的动机,只有我清楚地知道,朱鸠对此有多厌恶,他不惜用自残来对抗红王的淫威……

    事已至此,我百口莫辩。我拿走了那把沾有朱鸠的血迹的剑——因为那是我杀人的铁证。我从梳妆间里冲出来,翻过剧院后门的重重围栏,像偷东西的老鼠一样狼狈地逃走了。

    往后的日子,我一路跑一路躲,一路上我听到了无数针对我的流言蜚语、诅咒谩骂,看到了无数张贴着我的影像的通缉令。在街边的酒馆里,餐厅中,我成了所有国民的饭后谈资。有人认为我是出于嫉妒,有人认为这是一场因我对朱鸠的暗恋而发生的情杀,甚至有人怀疑我与红王有着不可言说的奸情……唯独没有人觉得我是清白的,是被诬陷的。种种因素加在一起,让我彻底打消了找到真凶,为自己翻案的念头。

    “那你是怎么躲避红骑士们的重重围剿,来到此地的呢?”紫发女人好奇道。

    “我小的时候,父亲给了我一串吊着宝石的项链,他告诉我,我的祖先与异世界的巡游者有交情,当我遇到无法解决的困难时,就砸碎项链上的宝石,巡游者会从异世界赶来帮助我。”我一边说,一边掏出脖子上的项链向她展示。项链上的那颗红宝石早已碎裂,只剩下一半的残骸。

    “巡游者来了吗?”紫发女人问。

    “祂的确来了……只是……中间出了点小插曲……所以我又回到了这里。”我支支吾吾道,想到在异世界产生的种种误会,我便尴尬了起来。

    “原来你是被冤枉的,这可真是……造化弄人啊……”杀手晃着手中的刮胡刀感叹道。

    “呜呜呜……朱鸠真是太可怜了……”听完我的叙述,我身边坐着的那个三米高的强壮男人竟然抹起了眼泪。

    他说的没错,朱鸠啊,前辈对不起你……就这么让你死的不明不白的……

    “所以你接下来要去哪?”紫发女人追问道。

    “我要杀了那个杀死朱鸠的真凶。”我抬起头,坚定地说道:“即便不能翻案,我身为前辈,也要为死去的后辈报仇。”说这话时,曾经与朱鸠在剧团中的一幕幕回忆如同走马灯一般浮现在我眼前。

    说完,我下意识地伸手去拿酒杯。刚将酒杯举到嘴边,我的手便停下了,悬在半空中的酒杯又被放了回去。

    “你怎么不喝?怎么?担心我也给你下迷药?”紫发女人托着下巴问道。

    “没什么,我戒酒了。”我干脆地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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