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纪宴冷淡的眼神再次袭来,就这样波澜无惊的落在了蔚蓝的脸上,蔚蓝被他幽深的眸子盯的有些心虚,眼睑不由的颤了颤。
她凝思了片刻,这才对着月银缓缓道:
“习汤饼菜谱为主子不假,但最初识字之心不过是如兰觉得读书能识大体,懂明理。”
蔚蓝保守回答,答完后偷偷瞄了一眼纪宴的神色,见他神色依旧无变,心里微微松口气。这样他应该不会多想吧。
月银见她话说的干脆,忍不住笑了:“如兰姑娘当真是个明理人……”
后月银回府之前,蔚蓝将做饸烙汤饼的方子送到了她手上,月银欢心的很,一路上对着刘全道:
“这如兰姑娘虽是个下人,见识却不俗,你今日可看出宴表哥对她有什么异样?”
刘全全部的心思都在自家娘子身上,后来食的饸烙汤饼爽口,根本没有心思关注在纪宴的身上,听着月银的话神色很是疑惑:
“有吗?我并未瞧出有什么异样。”
月银嘟了嘟红唇:“我可瞧的分明……他那眼珠子都恨不得黏在如兰姑娘的身上,就跟你之前望着我的神色一模一样。”
月银言完忍不住白了自家夫君一眼。
刘全见自家娘子娇嗔撒娇的模样,心念一动,将她轻轻扯在自己怀里,在那娇艳红唇上落下深深的一吻:
“什么眼神?是如今这般眼神?”
声音喑哑,夺人心神。
月银抬眸一看,就看见这人对着自己如火的眼神,炙热灼烧,忍不住羞红了脸,一头扎进了刘全的怀中。
而此刻的蔚蓝正在自己休息的住所中盘点身上的银两。她仔细的清点了一遍,距离赎身的银子还差十几两。
蔚蓝想到差的银两,扑到木板床上啊啊叫了两声。
银子啊银子,什么时候才能进了自己口袋里,别的人来了异世各种金手指,美男银子两手抓,自己每日活的战战兢兢也就算了,还不能赚钱。
自己在府中不能轻易的走动,除了得赏并无其他的进项,要攒够钱也不知到什么时候,不行,还是得想个法子。
明日李大娘和李管事要出府,她记得之前李娘子提过洛邑有一家小饭馆是做炸酱面的,酱子也算
浓郁,但口味比起蔚蓝所做的差了不少。
李大娘有次采买去他家食过一次,与掌柜的攀谈得知它们家口味这么多年并未有所精益,再加之附近又重开了一家饼馆,抢了自家不少的生意,一直想着改良配方,吸引更多的食客。
不如明日去托李大娘问问那家掌柜的是否要自己酱料的方子?若是能成,自己多售几个汤饼方子。
有了法子,蔚蓝的心仿佛有了一些归处,只是回想起今日的场景,又有些忐忑,总觉得攒够了银子赎身出府也并非易事。
她就这样瞎想了一阵,直到夜深了才入睡。
第二日,李大娘和李管事在离去之前,蔚蓝便将自己的想法与李大娘言,李大娘知道她心里的打算,自然应允:
“今日采买任务并不重……我定能抽时去那饭馆询问一番,若是那掌柜的同意,丫头你准备用多少银子出售这方子?”
蔚蓝不知这吃食方子售出是何价位,只能轻声问:
“之前并不知吃食方子还能出售,那日听了大娘之言才知有这样的谋生,大娘见多识广,可知市面上具体的价位?”
李大娘只听过云珍酒楼那美味膳食配方的价位,对这汤饼酱饼这样日常的吃食却并不甚了解,不过五两银子定是有的。
“这具体的价位我未知,但肯定的是多于五两,我去了多打听打听,尽量给你谈合适的价位。”
蔚蓝心中盘算的大约也是这样的价位,点头:
“汤饼并非什么玉盘珍馐,价格与真正的名品佳肴自然无法相比,若真能卖的这样的价位还请大娘为我做主就是。”
“这是自然……”
“如此就有劳大娘了。”
李大娘和李管事离去后,蔚兰和青儿出了文轩苑,准备去府中后花园散散步,顺便带一些菊花回来做饼。
她们两个刚进了后花园,远远的就瞧见不远处有女子往自己所在的方向而来。
前面的女子肤白胜雪,远远瞧着气度非凡。
青儿仔细的望了几眼,待看清来人面容后,神色闪过一丝慌乱,马上低声对蔚蓝言:“如兰姐姐……是大少夫人。”
蔚蓝目光不由的再次望向远处婀娜身影。
原来……这就是大少夫人秦清瑶。
她身着碧绿翠烟衫,肌若凝脂气若幽兰,容貌甚美,蔚蓝身为女子都忍不住感叹,果然是贵女,这通身的气派直教人无法忽视。
蔚蓝偷偷瞄了几眼准备移回视线,这时秦清瑶目光却移了过来,落在了蔚蓝的身上。
那眼神中带着几分嘲讽,还隐隐有些不屑。
蔚蓝心一惊,她顾着欣赏美人面,倒忘了……原主之前可是觊觎人家夫君的人。
她收回视线,对着青儿轻声道:
“无需惊慌,做我们自己的事就是。”
春香和春桃跟在秦清瑶的身后,远远的就望见了不远处的蔚蓝。春桃之前得了蔚蓝的夹肉馍后,心里对着蔚蓝倒无之前那般厌恶了。
那女子虽是讨厌,但她做的吃食确实香,春桃想起那夹肉馍的味道瞬间就咽了咽口水。
反而是春香,一直听闻蔚蓝如今在府中得了脸,心中的嫉妒情绪更甚,见她方才与那小贱婢谈笑自若的模样,眼底都快喷了火。
这小贱人之前坑了自己那么多银两,前段日子的娇耳宴连老夫人都赏了银两,如今府上的人快把她所做的吃食捧上了天。
春香越想越愤恨,见秦清瑶的神色也不虞,凑到她的身旁指着蔚蓝低声道:
“少夫人……那位便是……”
话还未说完,秦清瑶一个冷眼就望了过来:
“她与那贱人当真是有几分相像之处,怪不得之前存了几分狐媚心思。”
春香趁机添油加醋:
“听说二少爷那边每日只食她所制的汤饼,其他人做的半分都不碰的。”秦清瑶听着,冷哼一声:
“用吃食来吸引男子的目光,她倒是打了一身好算盘,听说她如今似乎攀上了二弟那边?”
春香眼中闪过一丝异样,对着秦清瑶言:
“这女子最是会欲擒故纵,说不准这只是给外人的一种表象而已……”
“你的意思是?”秦清瑶眸光微收,望向春香。
“听说上次老夫人赏她银子之时大少爷也去了……”春香对着秦清瑶缓声道。
果然,一听到纪辰曾经与蔚蓝见过,秦清瑶神色立刻就变了。
“你是言……她之前与辰哥见过?辰哥……并未与我提及。”秦清瑶眼中闪过几分悲怆:“他如今……这些话再也不与我这般言说了。”
春桃在身后听着两人对话,撇了撇嘴,她虽然对着蔚蓝没什么好感,但是春香姐姐如今的做派自
己也是半分都瞧不上。
好歹之前她还自诩与李如兰关系情同姐妹,谁曾想背后里一直给那姑娘丢刀子,之前那李如兰倾慕大少爷的话也是从她口中得知的,口口相传,这话有多少虚实也未可知。
虽说大少爷确实官位显赫,也生的英俊风朗,但是他已经有了正妻与妾室,整日闹个不宁。
若是自己,就算勾引也会勾引二公子,二公子还未娶亲,人又端正自持,在洛邑是出了名的英俊郎,李如兰若不是脑子发昏,定不会在大少爷这个树上吊死的。
春桃见秦清瑶神色不佳,忙着上前安慰道:
“夫人倒不必为了这事烦忧,照顾老夫人起居的冬香姐姐与奴婢有几分交情,她与我言那日大少爷并不识得这李如兰,两人在堂中并未交谈,可见大少爷对她丝毫不在意,无关紧要的人大少爷定然不会跟夫人言的。”
“你所言可是真的?”
“冬香姐姐所言定然不假。”
春桃望着秦清瑶道。
她说完望了一眼春香,这时春香一个冷眼就落在了她的身上,春桃毫不客气的回望。
上次她凭着面煎粿在夫人面前得脸,之后还出言嘲讽院中其他伺候少夫人的人,在少夫人面前煽风点火,让自己领了罚。
秦清瑶虽听着与柳姨娘相关的事就理智尽失,但春桃这丫头是她从娘家带来的陪嫁丫头,说的话一向可信,想来这李如兰确实与纪辰无甚牵扯。
神色这才缓了几分。
“夫人可要寻个由头……”春香见秦清瑶神色并无方才那般愤然,不想错过了借着少夫人的手折腾李如兰的机会,再次开口。
秦清瑶望着蔚蓝,嗤笑道:
“区区一个婢子,辰哥不会放在心上,我自然更不会放在心上,没得叫人知道看了笑话……”
她鼻腔哼了一声,不再看蔚蓝所在的方向,直接离去。
后面的春香心里虽懊悔,但眼见她走远了,只能急急的跟了上去,临走时还不忘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蔚蓝。
倒是春桃到了她两身旁时,脚步缓缓停了下来。
蔚蓝见了她,脸上立刻浮起了笑:
“这不是小桃子,见了我怎不知叫如兰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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