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济尔哈朗病逝,消息传至盛京,让病情逐渐好转的顺治皇帝大为悲怮,宣布罢朝三日,上谥号为献,入享太庙。

    济尔哈朗之死,也让顺治坚定了退守关外的决心,但他同时也意识到大清虎踞关外,叛清降明的朝鲜将会重新成为大清的隐患。

    于是,为了确保朝鲜不会威胁到大清的后方,同时也是为了掠夺钱粮补充空虚的仓廪,顺治皇帝下旨命鳌拜挂帅,领八旗军南下攻朝。

    因为清军入朝鲜时已过了农历正月初一,进入农历癸巳年,朝鲜史上称其为“癸巳胡乱”。

    十二月遍地大雪,中华各地照例停止兵灾,开始准备迎来正月初一的春节。

    南京楚王府内,在下人们的忙碌下各处都悬挂着红灯笼,大门上也张贴着喜字,门口两边贴上对联,满是一副喜庆的气氛。

    郑茶姑已怀胎五月了,她那原本平坦的小腹也因为孕育了新生命而隆了起来,为了防止寒气侵入,她被迫穿上了厚厚的衣裳,再加上平日里伙食丰盛,整个人看起来就像胖了一圈,原本有些消瘦的瓜子脸多了几分婴儿肥。

    这落在苏言眼中却是极为可爱的。

    他站在书房门口,看着远处被婢女搀扶着走在院子里的郑茶姑,脸上不自禁地带起几分笑意。

    正在散步的郑茶姑也发现了苏言正在看着自己,她让婢女搀扶着自己迎了上去,向苏言行了个万福,苏言连忙阻止,扶着她的手,用略微责怪的语气说道:“你怀了身孕,不必行礼。”

    郑茶姑只是轻轻一笑,她对苏言问道:“夫君,大兄他们一家子今年可以来南京和我们一起过年吗?”

    “恐怕不行。”苏言摇了摇头,道:“大兄眼下还在同荷夷的战争中无法脱身,只怕是春节都要在军中度过了。”

    一听朱成功还在前线作战,郑茶姑的情绪就有些低落了,她的心中也情不自禁地担心起兄长来——自从怀孕以后,郑茶姑的情绪就开始多愁善感,如果放在之前,她是不会反应这么大的。

    见她情绪低落,苏言忙将另外一个好消息告诉她:“不过大兄前些日子命人送来一封书信,他已经命人将大嫂和锦舍他们送来南京,想必过些日子就会到了。”

    听此,郑茶姑的情绪才稍稍好转,她不知道的是,此时她挂念的朱成功此时已经站在了普罗文查堡(赤嵌城)的城墙之上,普罗文查堡指挥官杰柯布·瓦伦汀(通译描难实叮)和城堡内的士兵们都被集中在城堡内的空地上,成为郑军的俘虏。

    朱成功自九月中旬正式攻台后,到十二月的这三个多月的时间里接连击败了尼德兰人的几次反攻,在海战中击沉荷军战舰赫克托号与斯·格拉弗兰号,又在陆战中斩杀荷军上尉贝尔德与两百余士兵。

    郑军登陆台湾后顿时获得了岛上百姓和土著民的热烈欢迎,荷军控制地区内的两万多汉人积极配合郑军的军事行动,协助其切断了荷军城堡之间的联络通道。

    随后,郑军将普罗文查堡包围得水泄不通,他命令士卒每人持草一束,堆置城下,派通事向荷军守将杰柯布·瓦伦汀发出最后通牒,如果再不投降就点火焚城。

    杰柯布·瓦伦汀向热兰遮求救无援,又担心郑军真的点火焚城,只能被迫向郑军投降

    因此,就有了朱成功站在普罗文查堡城墙上的这一幕。

    郑军攻克普罗文查堡后,在朱成功的授意下,一封劝降的信件被送入热兰遮城堡,送到总督揆一的手上。

    此信以大明招封大将军国姓的名义致书大员长官费烈德瑞克·揆一,先是说明了台湾是明朝的固有领土,指责荷方是非法侵占,要求荷军正式投降,退出城堡,郑军将确保荷军及其妇孺的生命安全云云。

    最后,落款永历六年十二月二十二日,钤国姓爷印。

    收到信封的当天,荷方在台湾设立的评议会就开始讨论起是否接受朱成功所提出的条件与会者深知郑军已在岛上站稳脚跟并占据了绝对武力,而荷军只能固守热兰遮城堡及市区,敌我悬殊,除非是撑到巴达维亚的援军抵达才能维持在台湾的领土。

    不过,坚守并没有得到太多的赞同,因为现在郑成功的处境可不是历史上1661年南京之战失败后被迫转攻台湾时的处境能够相比的。

    现在的朱成功身后有强大的南京朝廷作为后盾,只要朱成功需要,就有源源不断的物资补给与兵员从海峡对岸的泉州送来,热兰遮城内的荷军几乎是在以一城之地抵抗整个南京朝廷。

    因此,热兰遮城内的评议会意见不一,以总督揆一为首的部分议员认为应该固守城堡,保卫尼德兰在台湾的利益,其余人则认为不能与中国政府为敌,应该趁早向朱成功投降,以避免无谓的损失出现。

    评议会意见难以统一,最后还是勉强得出了一个共识——派遣使者前往普罗文查堡会面朱成功,希望能够保留热兰遮城,与朱成功共享岛屿。

    第二天,议员樊·伊伯伦和检察长勒奥纳·德·勒奥纳杜斯作为全权代表抵达普罗文查堡,向朱成功提出交涉,他们委婉的表达出对朱成功率领大军前来的不满,并希望保留热兰遮炮台及其通往航道的入口,作为交换,郑军则可以不受阻碍地进入全岛的其余部分。

    然而朱成功断然拒绝了荷方代表的提议,他坚决要求荷军撤离台湾岛屿,他对使者义正辞严地说:“该岛一向是属于中国的。在中国人不需要时,可以允许荷兰人暂时借居;现在中国人需要这块土地,来自远方的荷兰客人,自应把它归还原主,这是理所当然的事。”

    和谈失败,荷方使者狼狈地回到城堡内,眼见朱成功态度坚决,揆一还是决定背水一战,他率军固守城堡,希望能够在郑军的攻势下守到巴达维亚援军的到来。

    只要巴达维亚援军赶到,这一切就能好转,尼德兰在台湾的殖民地与利益也就能继续保持了——揆一心中是这样想的。

    与此同时,朱成功拿下普罗文查堡后,着手开始建立在台湾的行政机构,他将普罗文查堡所在的赤嵌改为台湾府,任命其麾下五军戎政杨朝栋为台湾府尹,府下设天兴、万年二县,以庄文烈、祝敬分任知县。

    一番任命后,朱成功奏折一封送往南京,向苏言汇报在台湾设府管辖之事,随后亲自坐镇台湾,组织岛上汉民与前来投奔的土著民过上了收复台湾后的第一个春节。

    远在千里之外的南京,苏言夫妻俩也和董酉姑他们一家在楚王府迎接监国元年的到来,楚王府上下灯火通明,热闹非凡,不论是主子还是奴仆的脸上都带着对春节喜庆的笑容。

    苏言和郑茶姑都慷慨的给府中上下每个人都发了一个利是,奖励他们一年以来的辛劳,同时也对过去一年表现不佳的人进行惩处,对表现出色之人额外奖赏。

    那些得到嘉奖的人自然满脸欢喜,而被惩处的人也是面露郁闷——为了匡扶主母的威严,这一切自然是郑茶姑来做,苏言并没有插手的想法,他只是待在书房内听着陈瑛的汇报,心中对郑茶姑的赏罚分明表示肯定。

    听完陈瑛的汇报后,苏言突然想起一件事,他看向这位一直守在自己身边的卫队长,说道:“老陈,我如果没记错的话,你今年应该已经过了25了吧?”

    “不错,卑职今年26了。”虽然不明所以,但陈瑛还是回答道。

    “26了啊。”苏言点了点头,他打量着陈瑛,半开玩笑的语气说道:“你这都已经是大龄青年了,怎么还没有媒婆给你搭桥引线?”

    陈瑛听他这么说,如何不清楚苏言是什么意思,他面露苦笑,道:“回殿下,的确有媒婆为卑职介绍,只是卑职没有答应。”

    “哦?”苏言好奇道:“为什么不答应?”

    陈瑛面露悲戚,道:“亡妻故去未满三年,瑛何敢就此新娶,更何况,胡虏杀我妻儿,此仇不报不敢娶妻。”

    说来惭愧,自从他将陈瑛召唤出来以后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两年半,苏言却一直没有了解陈瑛的过去,以至于他今天才第一次知道陈瑛曾经失去过妻儿。

    好在他是系统给予的百分百忠于自己的人,并不会在意这些。

    或许是察觉到气氛有些凝重,陈瑛连忙躬身行礼,道:“卑职万死,在如此喜庆的日子里居然谈论这种事情,请殿下责罚。”

    “这并非你的过错,无需如此。”苏言扶着陈瑛的手,有些惭愧地说道,“你跟在本王这么多年,本王却从未听闻你的过去,这是本王之过。”

    见苏言居然和自己认错,陈瑛心中又惊讶又感动,他连忙就要再拜行礼,却被苏言拦了下来,望着陈瑛那感动的面容,苏言心中暗下决心,一定要多对自己的这些下属的过往进行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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