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出征的楚军丙等旅将从江南省内调集,其兵员由4320名哥萨克步兵组成,他们在得到集结的命令后就从各自所在的城池赶往南京,接受换装。

    此时的朝鲜气温还极低,相比之下江南一带还是更暖和一些,因此士兵在出征前都要换上更暖和的冬装,防止到了朝鲜后因为当地气温而发生非战斗减员。

    除了这四千多名士兵外,四队十六架火箭炮也都整装待发,炮兵们一听到自己将要远征朝鲜,一个个都表现得很是雀跃——他们已经迫不及待要看见清军在火箭炮的怒吼声中溃不成军了!

    军队正如火如荼的动员着,负责指挥的将领反倒成为一个问题,拥有军事才能的将领基本被调往前线作战,留在南京城中的将领就只剩下了担任锦衣卫指挥使的李元胤。

    可李元胤要负责重建锦衣卫,无法参与远征,苏言只能从前线调来一名将领。

    苏言想到了苏辅。

    自从被苏言召唤到了这个世界以后,苏辅一直都没来得及发挥出他的军事才能,苏言便有心提携一下自己这个名义上的便宜堂弟。

    因此,苏言直接通过兵部将还在湖广前线的苏辅调回南京,任命其为援朝总兵官,总理朝鲜军务。

    除苏辅外,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苏言还任命镇海伯陈钊俊为援朝副总兵。

    苏辅接到旨意后,当即动身返回南京,那朝鲜使者感激涕零,表示愿成为大军的引路向导,随后又是一大堆的赞美之词,自然无需笔墨叙说。

    苏言宣布援朝的同时,也催促湖广总督苏定远与两广总督郭之奇继续向孙可望的基本盘云贵二省进军。

    两人不敢怠慢,重开战端,向秦军发起进攻。

    期间,两广总督郭之奇收到了云南内的黔国公沐天波命人秘密送来的情报,这份情报详细说明了秦军在云南境内的军力几何及几支主要兵马的驻地。

    情报里还夹杂着一封沐天波的亲笔信,沐天波表示只要大军攻入云南,他就会和忠于明室的文臣武将一同起事,响应楚军。

    出于对同为永历朝臣的沐天波的信任,郭之奇选择相信了沐天波的情报和信件,决定直接攻打云南。

    不过广西与云南之间崇山峻岭相隔,想要直接进入云南只有两条主要道路可以选择。

    北路要绕到贵州境内的普安州,与后世的南昆铁路线路大致相同,南路则是从龙州进入安南的南平府,沿着南平府内的东西向谷底孔道向西,一直进入云南临安府(府治建水州)。

    北路自然是无法通行,且不说孙可望在边境要道部署了重兵,就算杀进云贵,也会陷入秦军的重重包围之中。

    因此郭之奇果断选择了南路,他亲自坐镇广西,做出佯攻贵州的姿态,吸引秦军注意力,命海康侯李明忠领本部兵马南下南平府,走南路偷袭临安府。

    如果沐天波的情报准确,那么秦军的防御重心全都放在对广西和湖广的边境上,在云南南部只留下了少许部队防御。

    行动就此开始。

    正月下旬,楚军开始对秦军主力盘踞的贵州展开进攻,湖广总督苏定远调兵遣将,命三路大军猛攻贵州秦军防线。

    秦军虽然一开始还能依托贵州的崎岖地势进行顽强抵抗,但楚军的火炮可不仅仅只有直射炮——在榴弹炮、臼炮和火箭炮的炮弹肆意轰击着秦军阵地后,秦军防线轰然溃散。

    中路苏定远亲自率领的楚军轻易攻破了秦军的防线,在二月初攻占镇远府,将南北秦军的联络切断。

    镇远以北的秦军眼见退路被断,正面又遭到宁夏总兵刘芳名强攻,已然没有再战之心,便向楚军缴械投降,短短不到一个月时间,思南、铜仁、石阡、思州四府相继沦为楚军所控。

    虽然秦军选择投降,但当地土司并没有这么识时务,在刘芳名分兵接管各州府县的时候,一支楚军在突进土司地盘时遭到土司袭击,为首的游击身中毒箭当场身亡。

    消息传到刘芳名耳中,让这位西北大汉勃然大怒,他一边派人向苏定远汇报此事,一边直接率领大军征讨犯事土司。

    那土司熟悉地形又如何,在朝廷正规军的武力报复之下,土司全族几乎都被屠戮一空。

    当苏定远得知此事时,他就算想要阻止也已经为时已晚了,不过他实际上并没有阻止的打算,反而为刘芳名的军事报复拍手称快。

    事实上他早就对云贵土司深恶痛绝,他认为夷狄畏威不畏德,就应该以猛烈的军事手段征服土司,将其并入朝廷版图之中,成为朝廷属民。

    如果不是担心对土司下手后,后者会与秦军合作,公开攻打楚军,那么身为楚军前线最高指挥官的他早就下令动手了。

    南边秦军的处境同样不妙,坐镇此地的孙征淇与王尚礼虽然勉强能够挡住南路楚军一时,但他们二人都非常清楚,继续坚守下去很有可能陷入被楚军包围的境地。

    孙征淇经过这接连败仗后,抗压能力也着实被锻炼了起来,他已经能够在绝境之下保持冷静进行思考了。

    在与王尚礼的共同商议下,孙征淇提议大军应该撤离黎平,退回贵阳保卫大本营。

    面对王尚礼考验般的询问,他保持着难得的冷静,说道:“楚军兵力几倍于我,且苏定远随时可以南下都匀,切断我等退路,若是退路被断,则我军这上万将士将悉数覆灭于此。”

    王尚礼点了点头,对他的回答表示认同,两人意见一致,秦军随即开始准备后撤,并于二月初六日开始陆续撤退。

    但秦军撤退的动静哪里能逃过楚军的眼睛,眼见秦军居然准备后撤,美湖伯赖洵生怕到嘴的战功飞了,当即下令对秦军展开全线进攻。

    赖洵麾下中军参将陈世泰也算是最早跟着苏言的人,但他因为一直没有突出的军功而迟迟没能升官封爵,眼见比自己资历早或资历晚的都成了伯爷侯爷,他的心里如何受得了,憋着一股气誓要凭借着此次军功搏得一个伯爵。

    因此,在赖洵下令进攻后,陈世泰身披两层重甲,身先士卒向秦军固守的铜鼓卫展开猛攻,其麾下将士被陈世泰如此身先士卒的勇猛激励,也都呐喊着投入进攻。

    双方激战数个时辰,秦军溃败,身中两箭的陈世泰手持楚军军旗站在城墙之上,在他的身后,众多将士蜂拥进入卫城,夺下此地。

    铜鼓卫的失守只是一个开始,孙征淇决定撤退后,秦军上下就无心再战,在楚军的猛攻之下秦军几乎是全线溃败,孙征淇和王尚礼只能稳住部分兵马有序撤退,眼睁睁看着黎平府在楚军的乘胜追击中陷落。

    东线的失守之快超出了孙可望的预期,他没想到自己的世子有了王尚礼的辅佐也没能挽回败局,将黔东失于楚军之手。

    此时广西楚军始终保持着佯攻姿态,而没有真正发起进攻,经验老到的孙可望顿时察觉了其中的端倪。

    他认为广西楚军并非真正想要进攻,而是虚张声势,牵制他的兵力和注意力。

    他虽然察觉出郭之奇的真正意图,但他并不清楚楚军的真正进攻方向在哪里,可占领黔东的楚军已经成为最大的威胁,容不得孙可望多想,他赶忙率领侍从离开行营,返回贵阳坐镇。

    也就是同一个月,苏辅返回南京,接管在城北行营中待命的新编丙等旅,在南京休整几日后,他就率军登上下关港口内停泊的远洋舟船,远征朝鲜。

    在苏辅临行前,苏言亲自进行送别,他拍着这位便宜堂弟的肩膀,叮嘱道:“此去路途遥远,异国作战危机重重,切莫贪功冒进,应步步为营,小心谨慎,切记。”

    苏辅听见苏言如此关切的叮嘱,心中感动万分,他的眼眶噌的一下就红了,抱拳答应道:“末将谨遵殿下嘱咐。”

    时人称赞此次远征为“神宗御倭援朝以来,二次展露天朝上国雄风之举”。

    ……

    贵阳府,贵阳行宫。

    孙可望返回贵阳后,马不停蹄地调遣兵马前往都匀府防备楚军,并让世子孙征淇返回贵阳,军务由王尚礼接管。

    同时,他又接连几道命令送往四川,希望蜀王刘文秀能够念及兄弟手足之情,率军南下增援救他一手。

    但刘文秀一心只顾经略四川,哪里肯理会孙可望的请求,他借口四川事务繁忙,无暇分兵南顾,直接拒绝了孙可望的要求。

    孙可望: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

    刘文秀:我不。

    刘文秀的拒绝虽然在孙可望的意料之中,但他还是颇为恼怒,在贵阳行宫内大骂刘文秀,称他为白眼狼、叛徒。

    但这也只能过过嘴瘾,他在贵阳的咒骂完全影响不了远在四川的刘文秀,他只能加紧在云南后方征兵,并派人游说云南土司,以重兵雇佣土司参战。

    在孙可望的金钱攻势之下,许多土司都选择了站在孙可望这一方,他们派出族内最善战的将士前往贵州参战。

    别看这些土司兵的武器装备比不过全副武装的汉人,但他们的装备都五花八门,像是什么古老的藤甲兵,或是装备毒箭的弓手,军中也时不时能够看见庞大的战象——作为古代的生物坦克,它曾经击败过清军,孙可望对其寄予厚望。

    在孙可望的亲自调遣下,秦军在都匀府一线部下了重兵防守,防备楚军西进——楚军在稳定黔东局势以后,果然在苏定远的率领下攻打都匀。

    然而秦军在此地部下重兵把守,一时成功挡住了楚军的攻势,为秦军援军的到来和招兵买马取得了时间。

    眼见攻势被阻,苏定远命刘芳名改道播州,穿过播州直取贵阳,但播州土司已经与孙可望结盟,当地土司深知他们在正面交锋中不是楚军的对手,便依托对环境和地形的了解,在楚军的必经之路上设伏。

    “有埋伏!”

    “撤退!撤退!”

    楚军前锋穿过一道谷地时,从两侧山崖上突然落下大量滚石,那些滚石直接将楚军的队列砸得七零八落,领队的前锋拔出佩刀,用那带着宁夏口音的话语高声呐喊着。

    他话音落下,其麾下将士连忙举起盾牌格挡头顶落下的石头,一边迅速向来时的方向撤退,好在刘芳名在进入播州后便要求麾下兵马行军时都要穿着甲胄,这虽然减缓了行军速度,但在楚军遇袭时还是很好的保护了楚军将士的安全。

    嗖嗖嗖——

    大量滚石落下的同时,两侧的山崖上冒出了当地土司战士的身影,他们一边呼喊着楚军听不懂的话语,一边搭弓引箭,向底下的楚军射出箭簇沾了毒药的箭矢。

    这些土司弓手箭术了得,角度刁钻地钻进盾牌与盾牌之间的缝隙,直接射中底下的士兵,那士兵在中箭后一开始还表现如常,但还没过多久,他们的脸色就变得铁青,身体不住打颤,口吐白沫,直接倒在了地上。

    见状,其他士兵瞬间明白了其中代表了什么,士兵们一边惊呼道:“这是毒箭!”一边向后撤离。

    领头的先锋官骑在战马之上,目标极其显眼,自然成为了土司弓手的目标,那些土司弓手接连向他射出数支箭矢,先锋官虽然极力躲避,但还是被一支毒箭射中左臂。

    尽管先锋官反应迅速,忍痛将毒箭拔出,但箭簇上的毒素已经渗透进体内,他才刚刚撤出安全范围,毒素就已经发作,先锋官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突然眼前一黑,就从马背上重重摔落了下来。

    这场伏击只不过是众多伏击中的一个小小的缩影,在进入播州后,刘芳名及其麾下的宁夏兵深受土司伏击之苦,那些土司不敢和他们正面交锋,只会躲在暗处设伏放冷箭,不仅减缓了楚军的前进速度,还对楚军造成了众多损失。

    刘芳名对土司的卑鄙感到十分恼火,盛怒之下,他直接对麾下将士下达了格杀勿论的命令——凡是抓到一个土司,不论其身份如何,有无武器,皆杀!

    这还没完,他们每遇到一个村落都会对其展开报复性的屠杀,用以发泄屡屡遭到伏击的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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