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澜宗大殿内

    “盟主!你我相识多年,你怎么因为澈儿的几句胡言乱语就怀疑我!”冯烨站在大殿内,余光环顾殿内两侧端坐着的各门派长老,眼中划过一抹阴沉。

    “唉,冯宗主,若是三言两语我又怎么会相信,还如此兴师动众?”张骋站在大殿前方,无奈的叹了口气,

    “哼,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从殿外传来,只见一身着白袍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低着头看不清神色的冯澈。

    “你自己看看这是什么!”李浮生将手中的黑布和包裹着的东西一并砸向冯烨脚边,正好所有人都能瞧见,正是冯澈今日交到盟主府的证据。

    “李掌门你这是何意?”冯烨看到本应该呆在自己书房暗室的天青残页心中惊疑,面上依旧疑惑不解。

    “哼,冯澈你来说,这是你从哪里找来的。”李浮生冷哼一声,转头对身后的低着头的人说道。

    “是是从父亲的书房暗室里找到的”冯澈飞快地瞟了眼不远处不可置信的父亲,低头细声道。

    “诸位都听见了吧,凤澜宗宗主的亲儿子亲口说的,这是从他父亲的书房里找到的。凶手是谁已经不言而喻!”李浮生冲张骋微微点头,朗声道。

    “这说不定是他人栽赃也不一定吧”也有人发出质疑的声音。

    “你的意思是有人指使冯宗主的亲儿子陷害自己的父亲?还是说你觉得就是冯大公子自导自演然后嫁祸给别人?”李浮生眉头一皱,质问道。

    那人立刻失了声,毕竟冯澈虽是凤澜宗的少主,但谁都知道他就是个草包,这些年仗着凤澜宗少主的身份作威作福又怎么可能帮别人陷害自己的父亲。

    “不知冯宗主可还有何话可说?”李浮生望向一直沉默不言的的声音朗声问道。

    “为什么冯澈!我是你父亲!我待你不薄!”被自己的亲生儿子背叛,冯烨目眦欲裂。

    “父亲孩儿也不想这样的!”冯澈跪在地上,抬头望着自己的父亲,眼中含泪,哽咽着声音说道:“我只是一个草包眼睁睁看着父亲您走上这条不归路却丝毫没有办法,只是父亲你怎么可以为了一己私欲就将月家赶尽杀绝!就因为月家不愿意将天青秘谱交出您就下此狠手!冯澈虽是庸才,却也知什么可为什么不可为父亲若是恨我,我也认了!”

    “哈”冯烨听闻此言,不禁大笑:“哈哈哈哈,好一个草包,好一个庸才!我的书房暗室凤澜宗除了我无人知晓,你不是草包吗?你怎么会知道密室机关如何破解!”

    “是我告诉他的。”一道清冷的声音缓缓从殿外传来。

    冯烨抬头望去,只见面容俊美的青衣剑客从殿外不紧不慢的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位身着黑色劲装的青年和一位面容娇俏绝美却难掩憔悴的少女。

    “姜砚辞!你休要信口雌黄!”冯烨看着走进来的不速之客,怒道。

    “之前一直瞒着诸位实在抱歉。”姜砚辞抱拳作揖致歉,眼眸淡漠的扫过大殿,冷静地说道:“其实我一早之前便得知了此事,只是以免打草惊蛇便瞒了下来。我见冯公子虽妄自菲薄以草包自称,却怀有一颗怜悯之心,便顺手帮了他一把。在下不才,略通奇门遁甲之术,冯宗主房间布下的阵法还是可以破除的。”

    “冯澈自知不通此道,可事关月家几百条性命,却也只好大义灭亲”冯澈说着竟不自觉流下泪来,哽咽着说道。

    “冯公子大义凛然,姜某自愧不如。”姜砚辞正色道。

    大殿中渐渐传来窃窃私语。

    “唉,想不到这冯澈虽是草包,却心怀大义啊!”

    “是啊!这大义灭亲的果敢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如此性情,后生可畏啊。”

    “岂止是冯公子呐,谁不知道盟主与这冯烨亲如手足,却也为武林正道不惜自断双臂呐!“

    张骋抬手示意,殿中逐渐安静了下来,神情肃穆的开口道:“如今证据确凿,冯烨你身处武林盟高位,却为一己私利戕害百人性命罪不容诛!本以为是魔教猖狂,却不想是我武林盟出了内鬼,张某身为盟主十分惭愧。将冯烨带到盟主府地牢,三日后告知南州城众人,老夫自当为武林盟清理门户!”

    “张骋!这些年我为了武林盟付出了多少!你不可以这么对我!”说着便要反抗。

    姜砚辞随手拿起座椅旁的茶盖,运起内力注入茶盖中,向冯烨的方向掷去,正好砸中命门穴,冯烨顿时身体一软,倒下地上无法动弹。

    立即有人上前将冯烨绑住,准备将他带去盟主府,可就在这时,变故突生。

    扑哧——

    刀剑入肉的声音在安静的大殿尤为突出。

    月渡怜见冯烨即将要被带走,不再忍耐,抽出袖中准备多时的匕首,双目含恨,一刀接着一刀刺入冯烨的胸口,仍不解恨,换个地方便要继续捅进去,便被不远处跪在地上的冯澈推开。

    “父亲!”冯澈跪着爬过去,双手颤抖着抱着温度逐渐流失的人,声音带着哭腔,低垂着头看不清神情,想来定是悲痛的。

    殿中众人连忙回过神来,上前将人拉开。

    “月姑娘你这是作何?“武林盟中,有人不禁皱眉指责道。

    武林盟之所以想将冯烨关进大牢三日后行刑,便是想要所有人都把目光放在武林盟大义灭亲的事情上,可月渡怜一刀把人杀了,到时候传出去便是武林盟诬陷魔教不成,反而是自己出了内鬼。

    “做什么?”月渡怜眉间的恨意尚未褪去,闻言冷笑道:“自然是杀人偿命咯。怎么。只准你们武林盟清理门户不准别人报仇雪恨了?”

    那人被月渡怜眉间的恨意吓到,心虚的闭上了嘴。

    “可惜没几下就死了,若是按我月家冤魂来算的话,便是捅他上百刀也不足以解我心头只恨!”月渡怜厌恶的擦拭掉匕首上的血渍,重新收回袖中,转身对姜砚辞欠身,感激道:“这几日多谢姜公子帮助,月渡怜无以为报。”

    说罢,无视殿上众人微妙的神色,转身离去。

    殿上众人不禁恍然,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女子竟也能有如此惊人的魄力。

    “正所谓祸不及家人,凤澜宗内凡是与此事无关的,武林盟都不会追究,如今冯烨身死,澈儿你作为凤澜宗的少主,又是此事的见证人,凤澜宗后面的事便交给你了,若有助纣为虐者武林盟绝不姑息。”张骋意味深长的说道。

    “侄儿晓得。”冯澈闻言收敛住脸上悲伤的神色,严肃道。

    “此事已了,便不多留了,张某先告辞了。”

    其他人也随着纷纷起身作别。

    姜砚辞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殿中沉默的站着的人,转身消失在殿外。

    大殿里恢复了寂静,只留冯澈一人孤身站在殿中,垂眸看不清脸上的神情。

    少顷,殿外突然传来一道哭喊的声音。

    “相公!”

    只见一个身着华丽衣裙的妇人带着一帮随从急忙赶了进来。

    冯夫人跪在尸体旁,双手颤抖地趴在早已经没有起伏的胸膛上,悲痛的哭泣。

    “父亲人已身故,夫人还请节哀。”冯澈担忧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冯夫人猛地抬头看去,怨恨的说道:“冯澈!枉我这么多年一直待你比待佑儿还要好,你父亲更是从小把你宠大,什么都依着你,他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了!他欠你什么了!你要这样对待自己的父亲?!你父亲就算做错了事也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大义灭亲?你怎么敢!”

    “呵。”冯澈闻言哼笑一声,下一秒猝然又收起了笑意,往日傻愣的眼神不在,眼眸恨意与快意交织,“他咎由自取!”

    冯夫人看着他癫狂的眼神,哭声渐止,愣愣地看着眼前仿佛从未认识过一样的人。

    “□□这样拙劣的手段他也好意思拿出来丢人现眼,真是年纪大了喜欢异想天开了,以为有了天青秘谱便可以天下第一了?天青秘谱若真有这么厉害,当年的白鹿庄庄主又怎么会连自己的妻儿都护不住?如今这样的下场只怪他自己蠢!夫人不会真的以为自己是慈母了吧,明明是捧杀的手段怎么到了您嘴里反而变成我忘恩负义了呢?我母亲到底是怎么死的,你和冯烨心里都清楚。这么多年把我当傻子一样养着,不论我学什么你都以关心为理由哄着我玩,你自己的儿子反倒样样都要求他做到最好。我哪里是什么少主啊,分明就是你儿子的挡箭牌!我但凡真的蠢一点都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我才是冯家的嫡长子,怎么可以当别人的踏脚石!”冯澈慢条斯理的蹲下身,看着泪痕未干的冯夫人。露出一个包含恶意的笑,说出来的话让人如坠冰窟,“我得不到的东西,凭什么你儿子可以坐享其成?”

    “痴、心、妄、想。”冯澈俯身凑到冯夫人耳边,一字一顿的说道。

    说罢,站起身向外走去,殿中奴仆皆低头不敢言。

    冯夫人颓然的坐在大殿中,今日发生的一切都如梦似幻。

    “我说姜砚辞,你这也太不够意思了吧!”贺堂溪抱怨道,“你和那个姓冯的什么时候搞在一起的?我到底错过了什么!”

    “你不是已经猜到了么。”姜砚辞并不做多解释,冷漠的说道。

    “我这不是想听你亲口再说一遍嘛。”贺堂溪无奈的叹道,“真是一会没见到你,就生了这么多意外。”

    “这不是意外,只是一场交易。”姜砚辞闻言皱眉,但还是继续说道,“昨日在月姑娘院子外分开后,我重新去见了冯澈。”

    前一天晚上

    姜砚辞与贺堂溪告别,独自走在路上,猛然停住脚步,慢慢察觉出不对来。

    这一切都太顺利了,简直就像是有人将把柄送上了门。

    略微沉思片刻,姜砚辞运起轻功,往凤澜宗方向赶去。

    姜砚辞悄无声息的避开巡逻守卫,刚在凤澜宗奢华到尤其格格不入的院子里轻身跃下,便与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神对上。

    不出所料,眼前的人哪里还有白日里那副贪生怕死的模样。

    “你在等我。”姜砚辞肯定道。

    “等候多时。”冯澈不再故意装作一副草包的样子,姜砚辞顿时觉得眼前的人顺眼了很多。

    “姜少侠可有兴趣与我做一庄交易?”

    “你别忘了你还中了我的毒。”姜砚辞并不接话。

    冯澈无奈的叹了口气,“果然,想从姜少侠这里讨好处是不可能的。但姜少侠既然来了就说明对在下是感兴趣的,那我就直说了。”

    “我已经查探清楚,冯烨书房的暗室里就藏着他灭月家满门的铁证,只要我将其取出明日带去盟主府,冯烨便再无可能翻身。”冯澈念着父亲的名讳,语气却比陌生人还要冰冷,“只是我一个草包怎么可以打开书房内的机关阵法呢?届时还请姜少侠给在下打个掩护。姜少侠既然管了这件事,想必不会拒绝在下的提议。”

    姜砚辞闻言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冯少主不仅演戏一流,手段了得,还擅长奇门遁甲,草包之名实在是辱没了你。”

    “不过是自保的手段罢了。”冯澈自嘲道,“这是一个双赢的交易,等过了明日,姜少侠成功替月姑娘找到凶手报仇雪恨,而在下也可以解除掉心头大患,不是吗?”

    “我答应你。”姜砚辞颔首到,说罢不等人开口,便转瞬消失在原处。

    “所以根本没有什么毒药对吧?你从一开始下毒就是在试探他。”贺堂溪一手环胸,一手托着下巴沉思道。

    “嗯,寒香乱乃天下至毒,世间罕见。”姜砚辞坦然承认,接着说道:“这些并不重要,只要最后的结果是我想要的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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