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高悬

    潇湘楼三楼的天字房内

    面容俊秀的白衣公子端坐在桌前,面前摆着一架古朴精致的伏羲式古琴,悠扬又隐约带着一丝缠绵的琴音缓缓从修长的指尖流泻而出。

    谢言与素手弹琴,眼神却忍不住看向对面悠然品茶并不多给一个眼神的青衣公子。

    昨夜的信件和今日清晨月渡怜辞行前的话语始终在脑中挥散不去,姜砚辞心中有太多不解。

    白鹿庄灭门已过了十二年,许多事情查起来都不容易,不论是与白鹿庄庄主结拜的兄弟张骋,形迹可疑的沈不宣还是已经死去的冯烨都与十二年前的灭门有着联系。

    当年白鹿庄前一日刚出了事,第二天张骋便马不停蹄的赶来,在各门派到达之前接手了白鹿庄的一切后事,他到底是因为兄弟情深还是因为白鹿庄至今无人知晓的财富呢?

    而清月教就更隐晦一些,毕竟只是有在白鹿山上的痕迹,可时间偏偏那么巧,当年沈不宣不过十八九岁的年级刚刚继任教主之位,便出现在了白鹿山,之后背上白鹿庄灭门的凶手之名也不曾否认。

    凤澜宗冯烨,他灭月家满门的手段与十二年前如出一辙,真的只是巧合吗,还是他自己或是认识的什么人也有过这样的手段?

    或许还有更多的人隐藏在暗处,十二年可以改变的事情太多了。

    只是姜砚辞只有一个人,不论凶手是谁现在的他都无异于蜉蝣撼树。

    姜砚辞沉默的望向窗外,耳边动听的琴音却不能吸引他分毫。

    他与月姑娘的处境何其相似,唯一不同的是没有任何人可以帮他。

    正是因为这几分相似,姜砚辞便帮了那个孤立无援的少女一把,可她报仇雪恨后怅然若失的样子,却忍不住让他感到疑惑。

    但尽管不解,心中的仇恨支撑着他蛰伏隐忍了十二年,报仇早已成为他活下去的最大意义。

    琴声缓缓停息,谢言与幽怨地看着始终望着窗外出神的人:“阿砚你也太不专心了。”

    姜砚辞闻言回过神,淡淡说道:“我并非是来听你弹琴的。”

    谢言与是唯一一个知道他过去的人,姜砚辞本不欲与他有过多的交集,可今日谢言与来找他,说他查到了当年白鹿庄覆灭的消息,姜砚辞心中清楚不管是真是假他都必须来这一趟,任何一丝可能接近真相的机会他都不能错过。

    “唉。”谢言与掩住眸中的失落,无奈的叹了口气,接着正色道:“回春谷虽然不擅长武功更不懂情报,但人脉广阔。自从我出谷得知白家之事,便嘱托谷中长老暗中查探,可时间毕竟太过久远,昨日谷中才传来消息,白鹿庄灭门的前一天,白鹿庄的管家曾来漓州城分店回春堂购买了一味药材——钩吻,说是母亲风湿病犯了庄里又没有了存活,便想着多买些回去屯着免得一来一回的麻烦。钩吻说是药材,一旦达到一定用量轻可使武功高强之人内力全无,重则窒息而死。像这种情况,回春堂的掌柜本该心生警惕,但漓州城的药铺都知道白鹿庄管家是个大孝子,三天两头的往药铺跑,便没有多加怀疑。若不是事情恰巧发生在白鹿庄灭门的前一日,十二年过去了还真不一定想得起来。”

    “白管家当年感念家母斗米之恩,十多年来对白鹿庄忠心耿耿。”姜砚辞左手在袖中紧握成拳,垂眸看不清神情,声音平静的说道。

    “人心易变,更何况斗米恩升米仇。”谢言与担忧的看着姜砚辞看似平静的脸,轻声说道。

    姜砚辞松开攥紧的手,缓缓站起身来,望着谢言与的眼眸少了以往的几分警惕和抗拒:“这个消息对我很有用,多谢。”

    谢言与闻言,脸上却反常的没有得到心上人认可的喜悦,依旧坐在座位上看不清神情。

    姜砚辞并不在意,转身便要打开门出去,却猛地脚步一顿。

    一股奇异的燥热从小腹逐渐上涌,缓缓蔓延至全身每一处,姜砚辞努力忽视身体的怪状,正想强忍下继续往外走去,却双腿无力的一个踉跄,他勉强用残余的力气扶住一旁的梁柱。

    姜砚辞努力的保持着清醒,压抑愈发急促的呼吸,眼神从桌上的茶具扫过,最终停在房中飘着几缕白烟的香炉上,本是清冷严厉的声音却掺杂了几分迷离:“这香有问题!”

    谢言与他怎么敢!

    姜砚辞眼神如刀的望了过去,手摸索到腰间的白鹿剑却连□□的力气都没有。

    这到底是什么香,怎么这么快他就一点力气都提不起来?!

    殊不知他自以为冷冽的眼神在别人看来却像是欲拒还迎,十分的勾人。

    “别挣扎了,没用的。”谢言与慢条斯理的从座位上起身,缓步向姜砚辞身后,双手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紧紧搂住心念已久的人,他凑到姜砚辞白皙的脖颈间痴迷的嗅着,原本清朗的声音夹杂着疯狂和迷恋:“这是我特意为阿砚一个人准备的春庭月,和别人的都不一样。阿砚既然想谢我,不如换个方式。我们马上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姜砚辞用尽全力推开身后的人,整个人却失力倒在地上,他颤抖的手臂勉强支撑在地上,倔强的不愿意倒下去,齿贝咬着殷红的唇保持着清醒。

    谢言与在姜砚辞身前蹲下,修长的手扣住姜砚辞的下巴强硬的抬起来,露出那人泛红的眼尾,水光朦胧的眼眸,和被咬出血的红唇。

    “都这样了还是那么倔强。”谢言与轻笑一声,现在的他哪里还有外人面前温润如玉的样子,修长的手指强行撬开被齿贝紧咬着的唇,拇指抚摸着唇上的伤痕,叹气道:“怎么这么喜欢弄伤自己。”

    “滚”姜砚辞喉间挤出一个字,便再也说不出话,只能无力的瞪着泛红的眼眸看着身前的人。

    “呵,阿砚还是那么可爱。”谢言与哼笑一声,无视姜砚辞的眼神,将人从地上抱起,薄唇从姜砚辞洁白无瑕额头吻过,经过高挺的鼻梁,姜砚辞抗拒的别过头,本要落到他殷红的唇上的吻落在了小巧的耳垂上。

    “阿砚不要怪我。”谢言与抱着人往床榻走去,眼中是汹涌着的痴迷的爱:“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

    眼看就要被抱进床榻,姜砚辞挣扎间挥手打翻了路过的香炉。

    砰——

    谢言与见状挑眉,正要开口说话,下一秒更大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哐——!

    只见一道黑色的身影猛地破门而入,谢言与还未看清来人,便被裹挟着内力的一脚踹飞。

    姜砚辞听见声响时刚欲转头看去,便落入了一个坚硬的胸膛。

    “抱歉,我来晚了。”焦急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姜砚辞努力保持着清醒抬头望去,贺堂溪凌厉的下巴映入眼中。

    姜砚辞听着耳边胸膛急促的心跳声,心中忍不住松了口气。

    “贺堂溪,你休要多管闲事!”谢言与从地上翻着爬起,用手擦掉唇边的血迹,眼中闪着阴沉的杀意。

    “我今日还就是管定了。”贺堂溪分毫不让,慵懒的语气暗含杀机:“谢言与你还是该关心关心你自己还能活几日吧。”

    “得罪了回春谷,你就不怕淮南王会怪罪!”谢言与欲上前阻止,还没靠近便被霸道的内力弹开,贺堂溪丝毫没有留手,谢言与感觉五脏六腑都移了位,只能恨声道。

    “我父王会不会怪罪是我的事,谢谷主还是赶紧给自己治伤吧。”贺堂溪看着怀中逐渐意识不清的人,心中焦急不愿再多言,说罢便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门外,回春谷的人躺了一地,贺堂溪抱着人跃上屋顶,瞬息间便已远去。

    贺堂溪翻进姜砚辞的小院,一脚踹开房门,连忙将人放在塌上,返身将门又重新关上,再重新回到塌边坐着,定定地看着塌上的人,却不再动。

    姜砚辞抬起逐渐迷离的双眸,即便到了这种地步他也不愿意失去理智:“我需要一桶冷水,贺堂溪你”

    话未说完便被打断,贺堂溪眼神幽深的看着姜砚辞,嗓音嘶哑:“谢言与亲自调制的春庭月,冷水是解不了的,只有一种办法。”

    贺堂溪的意思不言而喻。

    可此时的姜砚辞早已听不进别的话,体内的燥热与难以言喻的痒时刻都在折磨他,他只想要一些冰凉的东西缓解身体的不适。

    春庭月,越是内力高深者反而受影响更深,若不解除全身内力化为虚无。

    贺堂溪握住姜砚辞在他怀中乱动的手,眼神微暗,附身凑到他耳边轻声道:“姜少侠的逐鹿剑法惊为天人,贺某受教良久,想必其他的剑法应该也是不俗的。”贺堂溪说着,忍不住轻笑了一声,接着在姜砚辞耳边窃窃私语:“姜老师,教教我好不好。”

    床幔落下,遮住隐约传来的喘息声。

    贺堂溪真是姜砚辞见过最不听话的学生,不但总是故意学不会,还时不时顶撞自己的老师,简直是不敬师长!姜砚辞被他顶撞地狠了眼眶便忍不住落下几滴泪来,贺堂溪见状总会轻声和他道歉,下一次却忤逆的更狠。姜砚辞没有办法只能用不同的方法去教了他好几回,直到黎明将至贺堂溪才勉强学会,放过自己的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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